法规的不完善。
我我从没想过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徐哲。”
那人吓得一哆嗦,立马答到:“是。”
:“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是,不,不,不是……”
:“嗯?究竟是是,还是不是?这里是衙门,你若有冤屈,直说便是,不用怕。”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皆是看不清面容的大人物,他们明明是那么得高高在上,却屈尊降纡地站在他身边,“温和”地向他询问事情的经过。
:“徐哲,不必惊慌,只要你能完整的叙述完整件事,对你的处置,我们会酌情考虑的。”
:“徐哲,你身为此事的从犯,你是自愿的,还是被人强迫的?”
:“徐哲,只要你愿意将其他的欺辱者检举出来,我保证你会是他们中受罚最轻的。”
:“我,我,我……”
:“好了,一个个来。”发话的是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坐在凳子上的人。
热闹的场面强行停滞下来,几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在徐哲面前排起了队伍。
这让徐哲对那个看上去十分年轻貌美的女人产生了好奇心。
:“别用那种眼神看她。”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了后,一男子压低了声音,“她就是你们口中的青天大老爷,你该放尊重点!”
:“好,好,好。”
:“所以,徐哲,当时那孩子被殴打的全过程,你都看在眼里,是吗?”
:“是,是的……”
他们还要再问话,却听见大门“吱呀”一声,一老者推门而入,所有人立马闭上了嘴。
:“大人,这是从那孩子身上采集的外伤记录,请过目!”
女人接过了竹简:“知晓了,你先退下吧!”
:“是!”
然后女人薄唇微张:“你们继续吧!”
殿内重重叠叠地响起一声:“是!”
漫长的问话结束后,徐哲被人架了起来,送回原处。
许是问话的人过于亲切,还是什么的,他离开大殿后就忍不住开了口:“先前,我还以为会被带去牢房,进行拷打之类的,可是没想到你们……”
:“没想到我们,不仅没有把你带到牢房,还客客气气地询问上老半天,对吗?”
男人温润如玉的脸上陡然带上一丝危险。
徐哲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牢牢地闭上了嘴巴。
:“来人!”
远处的两个守卫寻了过来:“两位官人,有何吩咐?”
:“我有些累了,换个人,将他护送到屋子里去。”
另一男子附和地点了点头。
两守卫对视一眼,齐齐作揖:“是!”
:“那么,就此别过吧,徐哲。”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同袍:“走?”
:“走吧。”
守卫接过了他们的手头工作,紧紧地束缚着徐哲的肢体,将他送往该去的地方。
徐哲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逐步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感受身上过于窒息的缠绕,徐哲有些喘不过气来,低声恳求道:“两位大哥,我有气喘症,可否松松,让我吸几口气。”
无人理睬他,唯有加快的步伐,证明了守卫的确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见事有转机,徐哲又忍不住开口:“能否……”
高大的守卫低下头看着这个身量欠佳的青年人,厉声呵斥道:“你以为这是哪里?”
:“我,我不说了。”
将徐哲送回小屋里,两个守卫很自然的接替了门口守卫的工作。
:“两位官人安排我们来的,请见谅!”
:“李兄不必多礼,官人可说要换到何时,我们好在那时接替你们。”
男人看了徐哲一眼,说道:“来日押送他的时候。”
:“好,我们明白了,麻烦李兄看管了!”
然后高壮男人打开门扉,将徐哲关入其中。
坐在床沿,看着紧闭的大门,即使住在如此整洁舒适的房屋,徐哲的心中还是涌上了莫大的不安,他真的,还有机会回家吗……
:“外伤十多处,身上有多处淤血,多处骨折,全身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这就是那孩子的诊断,你们传下去看看。”
:“是。”众人纷纷传阅竹简。
:“按照如今的法规,轻度虐待儿童要处鬓刑,并处游车示众,以儆效尤。将儿童逼至死亡,要以犯人实行阉割之刑,并剃去全身毛发,游街示众。此后,剥夺犯人及其下一代,从商,从政,等人民所拥有国家权利。”女人关上书,直视众人,“按妖族与人族签下的协议法规,欺凌幼小妖族,需向这位妖族的家长支付可维系那小妖下半生生活的物资。若是将小妖殴打至濒死,或死亡,需将主犯交与小妖的家人处置,至于其他,按我国法规处置。”
:“听至此,诸位有何看法?”
:“大人,据那徐哲所说,这个孩子,遭受过多次虐待。”
:“哦,都抓到了吗?”
:“还有一小部分潜逃在外。”
:“嗯,多派些人手去追堵。”
:“是!”
:“大人,此次事件的发生,源于一个馒头。”
:“嗯,继续。”
:“若是源于一场偷窃,那么此次判决,需要重新决断。”
:“嗯,继续。”
:“小妖是蓄意偷走主犯的馒头,算是夺取他人钱财,按理说,主犯的惩罚应该减轻才是,但对方聚众殴打小妖,造成了小妖濒死的状况,此事应该加重处罚才是……大人,我不知该如何判断!”
:“这件事的矛盾点,主要是私人纠纷,这需要双方到场共同协调才是,下一个!”
:“大人,据调查,那小妖的父母被全村人人非法囚禁,是为了逼他们用宝器寻找名贵草药,来换钱养活整个村子。”
:“嗯,那村子里的人呢?”
:“被关在地牢里。”
:“他们所为属于蓄意虐待,外加非法拘禁,并通过不合法手段换来大批资源享乐。乐从官,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判决?”
:“大人,此事要加重判决!”
:“说说你的看法。”
:“大人,根据现场痕迹,和村民口述,那对夫妻已经被囚禁了一年以上,期间皆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窖里。期间零零总总的□□,皆是有意所为,最后导致女方双眼失明,双耳失聪,全身多处淤伤,男方高位截瘫,多处骨折。再加上从他们内室搜出的各类金银财宝,多达上万白银的价值。刨除大人所说的法规,他们还要受非法囚禁妖族,并榨取妖族利益的惩罚,所有钱财如数上交。因此次事件过于恶劣,所有参与事件的村民,都要服劳役二十年。主犯村长和村支书,因年岁过大,服劳役十年,十年后,执行斩刑。此次事件中所得,小妖得一半,剩下妖族占大头,人族占小头。这便是我的推论,大人。”
:“嗯,说的还算明了。不过你还是少算了一点。”
:“还请大人明示。”
:“他们所为伤害了三个妖族,这就意味着他们本身要付出三个妖族的物资给那小妖。所以,上缴的钱财中,要额外划出一笔作为小妖的生活物资费。”
:“多谢大人指点。”
这时外出的两人回来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回大人的话,一去一回对我们二人来说,实在是轻松,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主,一想到能侍奉大人,就忍不住快马加鞭地赶回来了!”
:“我还不了解你,油嘴滑舌的,你们去那边坐着吧!”
这事就算是揭过去了,男人欣喜,立马拱手:“是!”
落座后,他的同袍抬起肘子,戳了戳了他:“可有你的。”
:“谁叫我是个惯会油嘴滑舌的主呢!”
两人幼稚地相互戳来戳去,发泄着心里的躁郁。
女人洞察一切,把他俩当成了空气。在座的人年纪都比不过她,只要不闹到她面前,她一向都很放纵他们。
:“今日的讨论便到这里,这几日,钟佑道君会小憩于此,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这些天,安分点,别闹到人家面前,他那里可是还有个病人在修养!”
:“是,大人。”
:“散了吧!”
女人起身,走向了某个僻静的宅院。
这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两人的聊天。
黄芳苓:“哎,师父先过去了。”
尧竹:“嘘,你说漏嘴了,在这地方,我们要叫大人。”
黄芳苓:“口误,口误。不过你说,李师,李从官和黄从官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尧竹:“还不是那徐哲,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黄芳苓:“对喽,一人做事一人当,他就是个会推卸责任的小人,我真看不起他!”
尧竹:“他还看不起妖怪呢,同样是天地间的生灵,哪有谁比谁高贵的。”
黄芳苓:“你是没看到,先前李从官说,能给他酌情考虑的时候,他的眼睛有多亮,看着是个读书人,脑瓜子却不带转一下的。”
尧竹:“他也是个傻的,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哪能随意减轻惩罚的道理。”
黄芳苓:“现在的法规果然还不够完善,遇上今天这事,我们就只能两边结合着来。”
尧竹:“是啊,遇到这种事,还是无法妥善解决掉。”
李咏思:“两位师妹,在聊什么啊?”
:“师,师兄!”然后黄芳苓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李从官,黄从官,你们怎么在这?”
李咏思翘了翘嘴:“还说我呢,你们两个小丫头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是想干什么啊?”
黄芳苓:“没,没干什么!”
黄晗昱一脸正色道:“你们是在讨论师父大人的事。”
黄芳苓:“黄师兄,看在千百年之前是一家的份上,拜托了,请别告诉师父!”
吓得尧竹赶忙用手指去戳她的手背。
李咏思笑了:“我们就随口报了,没想到还真是师父,你们都说了什么,让师兄们听听。”
黄晗昱摇了摇头:“这得看你们说了什么。”
尧竹见自己的好姐妹吓得花容失色,肢体僵硬,心中想到,看来是靠不住她了。于是,尧竹正色道:“只是在聊那徐哲的一些事。”
李咏思皱眉:“徐哲的事,不是你们该聊的!看来是师父布置的课业不够多,都让你们有那闲工夫聊这些了!这几天除了工作,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呆在屋子里,潜心笔墨,不得外出!”
见自己的小姐妹又要开口,尧竹立马开口道:“多谢师兄们安排,我们立即去做!”
僻静的小路上,时不时传来女子的窃窃私语。
:“怎么会这样……”
:“这几天,来的人很多,小心祸从口出……”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