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儿,你确实是妖女
“素阳被官府封了,此时去天色尚早,我们晚一些动身。”江悔舔舔嘴唇,微微撅嘴靠向宋恕非。
宋恕非没看见,将牛皮纸收好,又搭上了江悔的脉:“越是不让你思虑过甚,你越心情跌宕,不知道这么些年的药丸能坚持多长时间,还是得抓紧找到素白真人。”
江悔没得逞,暗自懊恼。
宋恕非却只见他眉头紧蹙,似乎十分不舒服。
“怎么了?”宋恕非急急问道。
“我没事!”,江悔小心问道:“幺儿啊,你不生气了吧?”
宋恕非点头。
江悔忸怩半天才说:“那……我们……我应该还是挺……挺厉……”
江悔话还没说完,如梦就在门口敲门:“主子,宋姑娘,有新消息!”
宋恕非一头雾水,看着江悔的脸色瞬间从羞怯变得铁青。
如梦听不到二人回应,索性直接推门进来,看到江悔和宋恕非仅仅凑在一起,脸瞬时纵成了个包子,十分嫌弃的说:“主子,这么大地方你不坐,偏去挤宋姑娘。来,宋姑娘,坐过来。”
如梦坐在江悔对面,还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江悔脸都绿了,一时间后悔万分,怎么就把如风放岛上了,应该把如梦扔岛上才对。
“好!什么新消息?”宋恕非笑了两声,还真往如梦那边挪了挪。
“烟南传来消息,汴梁有大批高手出城了,整个司安府都不在城中!”
“烟南?”
江悔又往宋恕非身边凑了凑,了然解释道:“烟南和其他烟雨楼众人已入浮世殿,此刻遍布整个大宋。”
宋恕非着实笑不出来:她们入浮世殿本能够结束漂泊无定的日子,可如今江悔与她同生共死,浮世殿也再难谈世外之地了。
“还是那句话,这是她们的选择,而我们最无法左右的就是他人的选择。”江悔望向宋恕非,如果宋恕非此时回头看看,一定会溺死在江悔的眼神中。
虽然宋恕非没看到,但如梦看到了,不由打了个冷战:主子不是被下药了吧,楼上楼下判若两人啊。
“主子!!”如梦试探地喊了一声,江悔立刻正色。如梦地脸又纵成包子。
“司安府?”
江悔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司安府和望安府是那位的两个爪牙,司安府以墨机和一目为首,二人都在此时出京,墨机应该是往祈阳参加武林大会的,毕竟他不会允许再有下一个江从涯与他分庭抗礼。至于一目……”
江悔想了一会,果断对如梦说:“你去一趟正阳东边的小岛,接上如风和江彤,让他们速速赶往祈阳,在我们赶到之前务必阻止墨机成为下一任望安使。”
“是!”如梦得了命令立刻动身。
江悔一回头发现宋恕非正含笑托腮看着他,顿时手足无措,摸鼻子又吞口水坐到她身边。
“幺儿这是被我迷住了?”
宋恕非毫不掩饰地点头,到引得江悔不知如何是好。
宋恕非给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讨好的看着他,一如刚从正阳离开时在船上,她央求他给她讲浮世殿的事情。
江悔受用地喝了口茶:“问吧 !”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一目?”
“一目也是司安使!想当初,当今皇上为了监察江湖和巩固政权,于朝廷官员之外设立两府,每府设立一个使,望安府由被招安的江湖人士组成,地位如同武林盟主,分管不依从朝廷的武林纷争,江从涯就是第一任望安使;司安府则由举当时道法大成的一目师太为司安使,对外宣称受命于天,但只有两年的光景,也就是我阿娘离开皇宫之后,皇上突然传召天下,命墨机为另一位司安使。一目师太一向不涉朝堂武林,只应天命,所以鲜少有人知道。”
宋恕非若有所思道:“那这次一目师太也出了京城,难不成也是因为我这个天选的妖女来的?”
她无耐一笑,江悔心疼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宋恕非快速眨眼,嘴唇抿成一道线。
“你不愿与我回浮世殿隐居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想解开当年的真相,对吗?真相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就没人会说你是妖女了。”
宋恕非真想立刻冲上去,将江悔扑倒,怎么会有一个人浪荡的时候嘴角都挂着不羁,温柔的时候头发丝都有温度啊。
“幺儿!”江悔看宋恕非呆住,叫了她两声,然后就被她吻住,江悔勾唇一笑,瞬间回吻,宋恕非没想到江悔会这么热烈,一时招架不住,腰下虚浮,双腿发软站不住。本想就此打住,但江悔不依不饶地将她抱起,把她双腿环上了自己地腰。
江悔按捺不住冲动,嘴上更深入些,宋恕非不由自主闭上了双眼,随着他动作,他将她按在床上,身子全部压上去,在她耳边低喃:“夫人,现在可知道我又没有隐疾了?”
不说宋恕非还没想,江悔一说,宋恕非瞬间就感觉到了,霎那间脸色爆红,呼吸急促,濒死的感觉让她想挣开,心里被填满的感觉却让她想随江悔沉沦。
江悔再也忍不住了,将呼吸从她的口中移到面颊,耳边,脖颈,肩膀,宋恕非耳畔全是见他厚重的喘息声,却不知道她此刻的呼吸也不清白。
江悔忽地眼前一黑,一滴血落在她肩膀上,随着汗水晕开,他燥热难疏想继续下去,却被宋恕非打断:“等……等,怎么有血腥味?”
江悔被她一句话说的脸又红又白,低声笑着重重砸在她身边,抱着她慢慢缓解。
“幺儿,你确实是妖女!”
宋恕非没听懂,拉起自己的衣服侧身去看他,差点没吓得叫出声来。江悔七窍都有血迹,尤其是鼻子还在流。
“这是怎么了?江氏过,你别吓我。何处疼?”
江悔将胳膊搭在眼睛处,不言语只是笑,宋恕非彻底被他惹恼了,拉住他的胳膊要用内力探脉。
江悔胸膛震个不停,感觉到胳膊上的经脉暖合起来,才稍稍平复一些,打断宋恕非运转内力,起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惹得宋恕非直到天黑也没理他。
夜至,宋恕非和江悔偷偷溜进了素阳,院内萧索,枯叶满地,伴随着脚踩落叶的声音和风声再顾上个说书人,瞬时就能将素阳变成一所圈养魂鬼的冥府。
他们上次已经探查过密室,除了地上的脚印剩下的一无所获,宋恕非本想着只会见到那一家人的白骨,却不想未见白骨也未见尸体。熔炉倾覆,药筐也被扔的七零八落。
“有人来过?”宋恕非小心迈过地上的东西。
“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来找东西。”江悔拉住宋恕非,“翻成这样都没找到,看来东西不在这儿!”
二人从密室出来,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找到最后才发现素白真人房间。
江悔燃起灯,才看见房梁上已经挂满蜘蛛网,各处都是灰尘。
宋恕非书案边上,书案上散落几张写着药方的纸。
江悔拿着火折子凑过来,弹去纸上灰尘,仔细查看。
“素白真人这药方跟街巷的别叫大夫写得差不多嘛!”江悔调侃道,“这字还不错,四方汤: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白石花;”
宋恕非在一堆药方里发现了一张不是药方的,将它抽出来,纸上只有四句诗:银莲横生投秋去,百草已化万金币。缬草乱行顶春来,何人又唱长生戏。
“药草作诗,看来素白真人不禁医术高超,还文采斐然呢。”宋恕非和江悔并不熟知药草,要将这些药方和纸张拿去给如风看看。
“小心!”一个黑影闪过,屋内油灯和江悔手中的火折子瞬间就灭了,江悔察觉到有人靠近,大喊一声。宋恕非灵巧闪开,屏息以待。
江悔却已与那人动起手来。
宋恕非也参与进去,但那人似乎无意恋战,只夺走了江悔手中的东西就顺着窗户跳出去了。
江悔重新燃了火折子,宋恕非紧忙查看。
“我没事,那人武功在你我之上!”江悔手里的诗词和药方均不见了,“他是冲着东西来的,或者他是先咱们一步埋伏在这儿的。”
宋恕非借着光看到了桌子上那人留下的一张纸,纸上墨迹未干,五个大字:素白在叶府
“此人武功之高让人胆寒,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一边跟你过招一边留字。”
江悔顿时心生醋意,别扭道:“那是我不能轻易用内力,否则我堂堂浮世殿主,对付他应该不在话下。”
宋恕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心道:不是你说的那人武功在你之上嘛!
江悔脸色阴沉地拉着宋恕非出了素阳,宋恕非看他直接往江陵的方向走,不觉好奇:“你知道叶府在江陵?”
江悔闷哼一声,本想说话,但眼前又出现了重重黑影,他努力稳住心神。却还是被宋恕非看出了端倪。
“江氏过?!”宋恕非在客栈就觉得他不对,被他用些不知羞的话搪塞过去了,此刻她若是在察觉不出来,枉费她梦里都在担心他的身体里。
江悔自知瞒不过,直接闭上双眼,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幺儿,靠我近些,我眼睛似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