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复制
绿洲是最后的一线希望?
红虫在浅水探头潜伏,见入侵无望后便再次遁入了沙堆。
风动铃响。
清透的水体拦不住晚风的诡异的呜咽,也自然阻隔不了死亡之虫前进的步伐。
水里的圆形白色浮影颤颤巍巍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热感隔着军靴从脚心传来。
就像沙漠里水源忽然出现的一样,绿洲夜好像只是短暂地存在了一瞬,又悄然地在茫茫大漠间,不见留痕。
沙体开始下陷。
沙漠像是被人恶意撕破的锦缎,在惨白的月光下肢解分裂。
在片片爆开的黄沙中,长虫忽现。
站在单薄沙土上的小队无路可退。
陆上泽见情势不对,暗自攥住了手心。
转瞬间,宛若穹庐的灿金色出现在了一片暗淡的月色的下。
透薄如屏障般的保护膜将小队几人全部笼罩在内,红虫明明穿过保护膜却如同触若无物般难以寻到入口。
久寻不到猎物的死亡之虫盘缠在原地不肯离去。
驼铃再度摇响。
有人在召唤它们。
没有饱餐的红虫只能不情不愿地吐着黏汁,钻入流动的黄沙中去奔赴下一场盛宴。
温朋触摸着金色的屏障,回头望向陆上泽。
无视攻击,无视等级,无差别遵循主人意志。
这便是绝对领域。
“这个……。”海乌乌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在场的众人都非常清楚,绝对领域是只会出现在皇室里的绝顶天赋技能。
“小队长,不介绍一下自己的技能?”温朋笑着接过话 ,“有这么逆天的天赋一直藏着掖着也不好吧?”
“我的天赋技能是完美复制。”陆上泽明白温朋在帮自己,也就表情自然地顺着他的话讲了下去,“如大家所见,只要是在我面前施展过的天赋技能我大概率都能复刻,并且随着我本人精神力的提高,对于技能还原程度也就越高。”
“这也太逆天了吧。”温星小小的哇了一声,“小队长,那你能复刻时晓的技能吗?我好想看!”
温朋摇头叹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傻妹妹”缠着陆上泽,非要对方弄什么时晓的天赋技能。
这种胡话也就能糊弄糊弄温星了。
没看见胡羡质疑的眼神都快戳到陆上泽脸上了吗?
且不说陆上泽何时见过皇室成员,单就是平民身份却能活着见过皇家保命技能这一条就足够让他身份暴露。
帝国皇族非必要不外出,即便是不得不出访也会携带大量的侍卫军队,遇到危险的能用出保命技能的概率就跟C星爆炸一样微乎其微。
当今皇室成员不多,陆上泽居然还敢这样明晃晃地带着本家姓氏,这不被人猜出来才奇怪。
身为大家族的继承者,胡羡不难猜出他原本的身份。
二十大家族之所以能权力的漩涡中始终更迭不变,究其原因还是自身的姻亲关系和特殊的继承机制。
一帅对一参三将。
四帅也分别代表了四大阵营,它们将帝国划分为了四块,将皇室拱卫其中。
每一个军衔变幻的背后都代表着新一代家族势力的传承。
按照星际继承法,如果陆上泽想要继承陆思笙的帅位便需要在成年前至少累计到少将的军功等级,才有资格获得家族世袭的军衔。
还有3年。
他能来得及吗?
温朋熟稔地将储流瓶递给胡羡,紧接着凭借一滴血就能无限复制本体的武瑞成默默地出现在了小队背后。
不死之身的天赋技能让他时刻都能感应到自己的身体各个部分所在的环境,自然也就听到了小队队员刚才的谈话。
武帅对胡参,作为四方势力之一,武瑞成和胡羡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站在帝国权力的顶端。
虽然陆思笙离世时两人年龄尚小,但他们对于陆家当年之事也稍有耳闻。
陆家一向一脉单传,陆思笙本就是家中独子,他离世后算来算去活下来的陆家人也就只有女皇膝下的七皇子一人。
好像是叫什么…….陆渚。
武瑞成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小皇子应该是omega才对…….?好像前几年还选定了联姻对象?
等等??!什么联姻对象?
小队长不是omega吗?!
难道小队长就是因为这个才逃婚来的桦厉??
这是什么情况?!
海乌乌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掩饰自己的心虚。
她就知道自己瞒不住这群老狐狸。
小队长这么单纯,怎么可能捂得住自己的身份?也就是时晓在能压住他们不乱猜了,她是真的挡不住了。
都怪温朋这个坏心眼儿,成天就知道捣乱!
不管温朋是不是真的帮助陆上泽,海乌乌都自动把他归在了恶人行列。
倒是武瑞成看着远处幽暗的海市蜃楼想起了另一个身份未知的人。
难道时晓是陆家留给小皇子的最后一道护盾?
海将军归统于陆帅,海乌乌能替陆上泽瞒了这么久也是不容易,如果要直接问她涉及陆家的事,海乌乌未必肯说。
武瑞成头痛的搓搓指尖,内心有些崩溃,这都是什么事?
他和胡羡还不如不知道呢。
如果将来陆上泽逃婚被人发现,女皇要处置人,他们几个是一个都跑不掉。
真不愧是他武瑞成的好“青梅”,这是连他和胡羡都算计进去了。
从小到大不知道被坑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大不了将来要死一起死。
武瑞成彻底摆烂。
“感觉怎么样?能追寻到刚才那个长虫的踪迹吗?”陆上泽看向武瑞成。
“有些不对……”武瑞成追溯着残留在长虫内的部分精神力,疑惑地望向了远处,“死亡之虫进入蜃楼了,虽然不知道是靠什么方式,但是铃响虫动,这次的驼铃是在蜃楼内响起的,城内又只有时姐一个人……”
未完之话不言而喻。
这次红虫进攻的对象便是时晓!
玺望楼钟的沉闷声响随着驼铃脆亮的敲打声在仿古的街巷里回响着。
软滑的动物行过冰冷的人造砖石,密密麻麻的黑红虫身开始在城内铺散开来。
和想象中不同,骇人的红虫并没有将银发alpha吞噬包围,而是像窥见天敌一般纷纷绕开时晓,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空白的大圆,醒目的标出了时晓的位置。
猫耳少年则潜藏在了城内的某个角落。
避战?
时晓警觉的跃上侧墙,依靠触角探知着猫耳少年的位置。
找到你了。
时晓眼里红光闪过。
轻巧的攀上玺望钟钟楼,时晓准确地用手勒住还在四处张望的猫奴。
乖戾的野兽龇着牙摆出威胁的架势。
时晓懒得理会它的负隅顽抗,仅仅是加大手中的力气,少年的猫耳便有气无力地垂坠下来。
“为什么不想跟我们走?”
猫奴瞪着圆眼看着面前这个粗鲁的alpha,她不应该在问自己为什么藏在那群盗贼身边什么的吗?
或者问它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也行?
至于为什么不想跟他们走?这是它能选择的问题吗?
谁要跟那群人类回到去!
哪个好猫会愿意离开自己的家?
这怪物怕不是个傻的吧?
“哑巴了?怎么不回话?”时晓不确定地问道,甚至还要伸手掰开猫奴的嘴巴看看它是不是声带出了什么问题。
“停停停……”眼看着自己嗓子眼不保,猫奴只能及时开口挽救自己脆弱的身体。
“什么叫我不跟你们走?当年是你们答应只要我的一滴血便不再打扰我的生活,既然是你们先一步破坏了约定,那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猫奴见时晓疑惑,也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此事。
气愤猫奴忍不住抖了抖毛茸茸的三角耳。
“当时有一群人带着枪炮来大漠。”猫奴圆圆的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个不停,“就是你护甲上的这个骑士形状!你可别装傻,怎么多年了,我可是一直记着。”
“那真是难为你了。”
难得被人戳胸口,时晓尴尬得不知道怎么接话。
“那当然,它们当时可是都被虫儿吃干净了,留下的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灰扑扑的也不好看,我就一直都把它们堆在角落里。”猫奴骄傲地扬起脑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不过、你和当时的一个人好像有点像。”
现实触发了潜藏的记忆,猫奴惊觉自己好像是发现了些什么。
再仔细地打量一番,它肯定地比划道,“就是眼睛颜色不太像,但那个人和你一样也是一头银发。”
“银发?”
时晓瞳孔猛缩,赤红的风暴在眼底积蓄酝酿,连耳畔猫奴的声音都飘忽起来。
“对,就是银发,和月亮一样的颜色,白衣银发,真的很漂亮。”猫奴扭着身子企图寻找舒适的体位让自己的脖子不那么痛,“他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但是第一眼看到就是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特殊得很。”
“我记得当时跟在他身后的人好像叫他什么……”
“救世主吗?”
“对!你怎么知道?我就说你认识他吧!”猫奴漏出来得意的笑容。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认识他。”
冷酷的声音响起,猫奴澄澈的眼底映出了一个血红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