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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见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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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属于男子身上的清冽气息包裹着施苒苒,她被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手腕被对方一只手紧扣按在床板上。

努力挣扎无果,所有的声音都被卫济舟吞入腹中。

男子如同开荤的野兽,唇瓣近乎粗暴地碾过嘴唇,唇齿交缠间还残留着血腥气息。

施苒苒大脑宕机,不敢相信此刻发生的事。等到反应过来时,想要推开他。

对方先一步察觉她的动向,用另一只腿压在施苒苒的膝盖上,直到她老实了才松懈下来。

“卫济舟……”施苒苒吐纳的气息全部被攥取,好不容易脱离窒息的感觉,对方再次吻上来。

反反复复,将近十几次,醉酒的卫济舟全然没有往日的清冷傲气,尤其是眼带水雾,在耳边唤着自己的名字,更是让弥漫在两人间的温度陡然升高。

就算反应再迟钝,施苒苒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她想用喉咙间溢出的声响唤醒卫济舟的理智,奈何每每出声,都被对方截下。

望着层叠纱帐,施苒苒感受到手腕的力度松了些,连忙滑开,却被卫济舟直接缠绕着纤细的胳膊,同她十指相扣。

卫济舟的动作更加频繁。

施苒苒被迫承受着,她只觉得不舒服,亦或是不适应如此新奇的体验,等到习惯以后,居然从灵魂深处都散发出战栗的舒适感。

体内相互纠缠的灵根肆意舒展着,卫济舟再次挑起她的下巴,辗转吻了上去。

他的喉间溢出意味不明的哼叫声,尤其是半睁的双眼,附带着沾满水渍的长睫,就这样直勾勾撞进人心中。

施苒苒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卫济舟。

饶是一向厚脸皮惯了,她也忍不住红了脸。

平日里烂熟于心的戒律,亦或是教诲,世人的眼光,卫济舟全然不在乎,他的理智全线崩盘。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直到施苒苒浑身乏力,再也抽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附和时,卫济舟直接压在她的身上,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看来真的累到了。

感受到男子的重量,施苒苒双手撑着身子半坐起来。

卫济舟躺在榻上,嘴唇润泽殷红。她盯着看会儿,凑过去啄了啄。

心底隐秘升起一股羞赧。

见男子没有苏醒的迹象,施苒苒思虑再三,帮他褪去外衫,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还捏了个净尘术。

做完这一切后,她回到屋内,躺在榻上。

以往这个时候,施苒苒早已入睡,可今日迟迟未进入梦乡,而是望着房梁,脑海中不断重复卫济舟吻自己的画面。

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平日矜贵自持,姿态端方的道长,居然捉着自己的手腕,那般失控忘情。

施苒苒从被褥中抽出手腕,摩挲着上面还未消散的红痕,忍不住失神。

原来他的力道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甚至只要卫济舟愿意,自己毫无反手之力。

果然平日里对自己放水了啊……

她看过太多话本,不会不知双方相拥而吻是何意,只不过那是人与人之间,道士和妖,却是第一回听说。

卫济舟,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想着想着,那充满汹涌情愫的眸子再次浮现脑海,施苒苒用手扯过被褥,将其完全盖过脸颊,只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

每每想到此,她的脸庞就烧得通红。

也不知是何时睡过去的,第二日一早,施苒苒被敲门声吵醒,她翻了个身,实在无法:“谁啊大清早的。”

“小人奉命来给姑娘送早膳。”外面的随侍端着食盒,毕恭毕敬回答。

施苒苒坐起身来,想到什么似的,又蔫了下去:“不吃,待会和道长出去吃。”

一日三餐都是胡萝卜,她看着都要吐了。

随侍吞吞吐吐,似乎有几分为难:“这是江公子特意让小人准备的白粥,还有几碟小菜,说是姑娘可能爱吃。”

听到这个,原本倒头就睡的施苒苒顿时清醒过来。

真是怪事,今日居然不是胡萝卜。

她走下床榻,推开门的瞬间,随侍立马将食盒呈上来,还不忘说道:“卫道长还在歇息,小的就先给姑娘送来了。”

说来也怪,平日早起的卫道长今日居然睡到日上三竿,偏偏他们这群下人又不敢随意打扰。

一提到卫济舟,施苒苒双颊浮现两抹红晕,说话都磕巴:“知,知道了,下去吧。”

望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她拿出瓷勺,一下下地舀着,完全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情后,恨不得整个头都埋进碗里。

现在脑子都不太清明。

江九辞莫名其妙邀约游湖,卫济舟更是反常喝酒。

不会是想到旧情人,把她当做替身吧……

施苒苒心底忽然觉得惊悚,手中的瓷勺险些因大力被捏碎,可后又想起卫济舟全程都在喊自己的名字,又否定这个想法。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连和江九辞说话都抗拒的自己,居然会主动迎合卫济舟。

想到今日会和他碰面,施苒苒觉得苦恼。

若是他知道昨日发生了那样的事,会是怎样的反应?

又或是昨日根本就是借酒消愁,只不过恰好撞到她了,这才吻了上去。

那如果是其他的兔子精,他也会亲吗……

施苒苒心中愈发烦闷,连早膳都没用几口,准备出去散散心。

迎面撞上卫济舟。

彼此视线交汇的瞬间,卫济舟心蓦地一沉,回想起昨日侍从说的那些话,撇开目光。

见男子近乎无视自己,施苒苒跟上去,在他身后轻轻道:“你……醒啦?”

小兔子小心翼翼,卫济舟没由来心烦。他转过身子:“别跟着我。”

“生气了?”施苒苒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忍不住腹诽。

明明是他先主动,自己什么都没说,他还生气了。

卫济舟太阳穴仍然阵痛,昨日被施苒苒刺激到,喝了太多的烈酒,后面发生的事完全不记得,只有零星的片段时不时划过脑海。

“为何生气?”若是施苒苒继续追问生气的缘由,反而不好解释,卫济舟索性否认,“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

“你和江九辞出去游湖,那是你的事。”

男子的每句话都落在施苒苒的心上,反应过来后,她纠结地搅了搅手指。

原来是忘记了啊。

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怎么会忘了呢?

“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我没誊抄戒律罚我呢。”施苒苒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看卫济舟投来的视线,那眼神带着探究和审视,隐隐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卫济舟垂眼,遮住眼底流转的光。

所以这番话,是承认她和江九辞出去游湖了?

下一刻,少女再次开口,露出歉意的笑容:“我没想到江公子会请我去游湖。”

“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施苒苒眼睛一闭,把昨日发生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卫济舟。

解释完后,她忍不住睁开双眼,去看卫济舟,却见男子面色阴翳散却。

“你不知去游湖?”卫济舟重复她的话,心口那点酸涩也如拨云见日般消散,隐隐升起一抹欣慰。

施苒苒点了点头:“昨夜的事你都忘记了?”

卫济舟揉了揉太阳穴:“昨夜太累了,先歇下了,没等到你回来。”

不像装的,是真的完全没印象。

施苒苒垂眼,头顶忽地响起男子清冽的声音:“至于誊抄的戒律,以及需要反复背诵的心法,今日到我房中,抽查。”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不可置信抬眼:“你……”

早知方才就不应该提醒他,现在对方想起来了,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施苒苒这副见鬼的表情取悦了卫济舟,他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原来是误会。

回想昨日自己借酒浇愁,那般颓废的模样,心头没由来生出几分懊悔。

为了施苒苒,他破了戒。

“去用早膳。”卫济舟转身,衣角随着他的动作款摆着,却听后面没有响起脚步声,不由得蹙起眉头。

“怎么了?”他开口询问,施苒苒吞吞吐吐,抬眼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犹豫,最后才缓慢开口。

“今早,江公子给我送了早膳,”说到这里,她又补充一句,“不是胡萝卜,是白粥。”

先前努力构建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卫济舟眼底藏着愠怒,袖口中的手也蜷缩着,正要在空间摸索,忽地身形顿住。

他似乎忘记了,昨日买给施苒苒的簪子,被自己亲手捏断了。

卫济舟站在原地,如同雕刻精美的石塑,见他脸色愈发难看,施苒苒才小声提醒着:“那我再吃一次。”

他被她的这番话给逗笑了,心中的郁结也烟消云散。卫济舟走近施苒苒,俯身睨着:“对你来说,修道最忌口腹之欲。”

施苒苒吐了吐舌头,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被打破,重新恢复先前的轻松愉快。

卫济舟望着施苒苒走在前面的背影,目光落在庭院,似乎在寻找谁。

罢了,等人来了问问吧。

两人正准备离开蓝亲王府,江九辞的身影出现在院落,后面乌泱泱跟着一群人,就算两人有意绕过,也无法忽视。

“苒苒。”在见到施苒苒的瞬间,男子眼睛亮了,又回想起昨晚在湖心发生的事,稍稍收敛情绪。

施苒苒自然也想到这一点,没有直接回应,反而躲在卫济舟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打量着外表温润的江九辞。

卫济舟对她下意识的动作显然十分受用,冷峻的眉眼都舒展几分,却还是用淬了冰的声音道:“不知江公子找苒苒所为何事?”

他可要把施苒苒放在眼皮子底下看好了,省得其他人觊觎。

面对卫济舟毫不掩饰的轻视,江九辞面上不显,拱手作揖后,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实不相瞒,此次并非是为了找苒苒,而是找卫道长。”

“你们找卫济舟干什么!”施苒苒伸着脖子嚷嚷,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又连忙缩回去,攥着卫济舟衣角的手紧了紧。

昨夜就把自己支开,今日又要支开卫济舟,谁知道这个江九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卫济舟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抬手护了护身后的施苒苒:“昨夜……”

早就料到他们会提及此事的江九辞苦涩一笑,行礼致歉道:“昨夜是江某莽撞,见谅,不过今日的确有要事。”

帮助江九辞本就是顺便之事,他这般得寸进尺,饶是施苒苒也觉得过分,眉头紧拧,看向他的眼神如临大敌。

卫济舟正要开口拒绝,江九辞解释:“听闻卫道长术法高强,王上今日一早派人过来,说是要见识见识。”

王上?大楚的君王?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施苒苒双眼迷茫片刻,在她的认知中,大楚君王和她本就是不该有交集的。

如今卫济舟……

她抬头向上看,恰好捕捉到男子沉思的侧脸,长睫垂落,似是在掂量。

既然是大楚君王,那就不可推辞。

恰好最后一张残卷落在王宫,他正愁无人引荐,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好,”卫济舟没有思考太长时间,抬眼答应江九辞,又补充道,“但是我要带上她。”

突然被点到的施苒苒站直身子,见男子余光瞥了她一眼,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像是得到夸奖的孩子。

江九辞失笑,目光扫了眼她:“请。”

蓝亲王府门前早就停了辆马车,路过的人都快速低头离开,生怕冲撞了王亲,不乏有胆子大的探头打量。

蓝亲王府嫡长子被派去戍守边疆,如今府上除了一个病恹恹的亲王,也就只有江九辞一人。

马车一路浩浩荡荡驶向王宫。

“不愧是王室的软垫,靠起来就是舒服。”施苒苒吃着提早备下的点心,吃得不亦乐乎。

卫济舟见她嘴角残留渣屑,抬起的手又顿住,还是忍下了:“方才还胆战心惊,如今怎么不怕了?”

在上马车之前,施苒苒可是一直在他的背后随叨,担心王宫的规矩特别多,自己不适应,如今那些顾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怕呀,”施苒苒一只手兜着下巴,清明的双眼弯成月牙,“这不是有你嘛!”

若是放在以往,听到她这番话,卫济舟只会来一句“油嘴滑舌”。可经过昨日,两人之间总有种微妙的气氛,如同一张黏连的蜘蛛网。

“吃你的。”他斜靠着,单手支颐闭目养神,喝了太多的酒,如今还是头昏脑胀,不宜劳累。

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离王宫也越来越近。

朱红的大门敞开,屋顶的琉璃瓦在日光下折射璀璨的光芒,铜器浇铸的神兽形态各异,黑金楠木的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午门。

压抑沉重化为一块巨石沉甸甸落在施苒苒的心头,她放下珠帘,不知为何,心中那股恐慌像是涨潮般弥漫。

察觉出她异样的卫济舟放下手中的茶盏,蹙眉询问道:“不舒服?”

日光透过碧翠的玉珠斜斜打在他瓷白的脸上,原本冷漠的眉眼也和缓些许,施苒苒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点心。

没心思了。

“太压抑了。”施苒苒的心漏跳一拍,感觉自己像是任人宰割的一尾鱼,在干涸的岸上奋力扑通着。

卫济舟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出声提醒:“若王上没问,莫要多嘴。”

施苒苒这样活络的性子话多,谁也不知哪句话就会被人听去,暗暗记在心里。

“知道了。”施苒苒双手规整地放在膝盖上,看起来不伦不类。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卫济舟睁眼,阳光争先恐后地在他长睫上跳跃。他抬手,在施苒苒的额前点了点,一字一顿道:“若是做错了也没关系。”

“凡事躲我身后。”

一触即分,额头还残留着男子留下的药香,施苒苒露出一排整齐的贝齿,笑嘻嘻道:“定不辱命!”

似乎猜到她心中所想,下一刻男子幽冷喑哑的声音传来:“也没必要刻意惹祸,不然罚你誊抄戒律。”

跃跃欲试的心一下子被冷水浇灭。

马车的颠簸终于停了,施苒苒眼疾手快,先一步撩开珠帘走下去。

玉阶层层直摞,巍峨宏伟的殿宇修建其上,檐角飞翘,朱红中和明黄色的跳跃,反而显得沉寂肃穆。两旁的护国卫手持长矛,目不斜视。

“跟紧。”冷冽的寒香掠过施苒苒,她抬头,就见卫济舟走在前面,忙不迭跟着,两人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等到走进大殿内,就见大楚君王身着黑袍,坐在龙椅上。听到动静,他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男子身量瘦削,颧骨突出,唇色发紫,双鬓斑白,只是一眼,就让人看出此人身体似乎不大好。

施苒苒蹙眉,回想起先前刚来到凌霄城时,在告示墙看到的内容。

难怪要寻求长生不老药,看上去就命不久矣。

“贫道清夷,拜见王上。”卫济舟不卑不亢,声音掷地有声,回荡在大殿的每个角落。

“久仰大名!”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楚王的眼睛瞬间亮了,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来到卫济舟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

卫济舟抬眼,毫不避讳接受来自楚王的打量,倒是施苒苒,显得有几分不自在。

“好,好!”等到收回视线的时候,楚王抚掌大笑,随即回到案几前,指着身旁的近侍道:“来人,将行云阁收拾收拾,本王要好好招待清夷道长!”

可以看得出大楚君王在见到卫济舟后,心情的确不错。

或许无人知晓卫济舟一名,但几乎所有人都听过清夷道长的名号,当年清衍道祖名震八方,唯一收下的内门弟子,天赋异禀,术法高强。

甚至传到后面直接将其神话,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即便无人目睹他的真容,江湖上还是流传不少他的事迹。

这大楚君王还未说找卫济舟来是何事,却已经开始赏赐,那就是料定他可以解决此事。

不知为何,施苒苒眉头一挑,不好的预感愈加浓烈。

果然,下一刻大楚君王撩开长袍,坐在龙椅上,指着卫济舟道:“世人皆说清夷道长行踪不定,如今终于被本王找到了。”

“若是你能够炼成长生不老药,本王重重有赏!”

真的一点都不难猜。

施苒苒闭上双眼,开始同情起卫济舟来。君王的话说一不二,莫说拒绝,就算是应下没有达成,也是杀头的大罪。

听说先前没有炼成丹药的道士全都被押送至地牢。

然而卫济舟腰身不曾软下片刻,他抬眼对上男子的视线,琥珀般的眸子清明到不含有任何杂质,淡淡道:“王上,贫道才疏学浅,未曾听说长生不老药。”

这句话说出口,就算是变相拒绝了。

霎时间,大殿寂静无声,就连在旁边伺候君王的近侍都小心翼翼,给卫济舟递了个眼色。

所有人都放轻呼吸,生怕坐在上首的人发怒,将他们全都拖出去领罚。

“未曾听说?”楚王显然也没想到卫济舟真的会如此大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拂了自己的面子,轻轻笑着,头顶的冕旒随着他的动作晃荡,“清夷道长莫不是糊涂了。”

“这仙丹流传至今,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可既然记载在册,那便不是空穴来风,”大楚君王点了点桌案,“本王相信道长,清夷道长也莫要辜负本王的一番心意。”

这分明是拿权势强压卫济舟。

施苒苒蹙眉,然而一抬眼恰好和楚王对视,瞬间背后冷汗岑岑。

卫济舟抬眼,如岿然不动的雕像,直直对上楚王的目光,成了一种无声的抗拒。

楚王浑浊的眸光霎时狠戾起来:“本王自是信得清夷道长,若真的不曾有长生不老药,那些道士岂是在诓骗本王!”

旁边的近侍极有眼色,连忙扯着嗓子高喝道:“那些道士太大胆,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像是故意说给卫济舟听的,余光有意无意瞥向他们这边。

施苒苒藏在袖口中的掌心出汗,她紧咬下唇,不由得替卫济舟捏了把冷汗。

这是在用那些人的命威胁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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