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扑朔
“这里是案发现场。”高木警官带着柯南和冲矢昴来到一个废弃的大厦内，一边走一边解释，“当时发现的时候，死者就倒在这墙角，脑上有被子弹穿过的痕迹，而且我们也在案发现场找到了那枚子弹，孔径大小与死者伤口一致，确认是致命伤。”
“是什么子弹？”
“9mm大小。”
“很常见的类型，这样就没办法判断对方是否是专业的了。”柯南走向了发现死者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清理了，所以无法看到尸体，但是墙上凝固的血迹还在。
“那么是如何被确认为是误卷入□□事件而中弹身亡的呢？”冲矢昴弯腰，摸了摸血迹，出声问道。
“是这样的，毕竟这里是一所废弃已久的大厦。平时也少有人来。但附近的居民区距离这里很近。案发当天，附近有人听到这里响起的枪声。对面楼上有人看到有几个黑衣男子进出，行迹可疑。”
“紧接着，警方赶到的时候，在附近的下水道里找到了存有大量现金的包。而据福原明社长的亲人好友确认，死者平日里并无与□□有冲突。因此我们初步判断是误卷入□□走私事件而被灭口。”高木警官解释道。
柯南点点头表示明白。高木警官只字不提监控，想必是监控被毁坏了无法拍到任何东西吧。他问：“见到的黑衣男子有什么外表特征吗？”
如果是他们的话……
“一个有着一头金发，还有一个带着墨镜。”高木警官摇摇头，表示只知道这点信息。
果然。琴酒和伏特加……是组织干的事情。
“对了，我还有手头上的事情没有忙完，我就先走一步了哈，”高木警官挠了挠头，弯下腰小声说，“毛利先生如果有什么高见的话，可以告诉我……当然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目暮警官，拜托了！”
柯南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高木警官这才松了一口气，小跑着离开了。
冲矢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感叹一句：“当警官也是挺辛苦的啊。”
柯南：……赞同楼上。
“血迹呈高速飞溅形态，雾状，距离很短，的确是枪击造成的。上面较高的部分血迹呈圆珠状，下面则是大部分连成一块。死者应该是站立着被杀害，然后靠倒在墙边，身体下滑。”
冲矢昴沉吟片刻，随即调出了案发时警方拍的照片，与他的想法一致。死者是半弯腰，倒在墙边的模样，脑袋上的弹痕触目惊心。
冲矢昴皱了皱眉。
“就好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了却还站在那里不动的样子啊。”柯南说出了冲矢昴的心声。
如果他们之前福原明为CIA在组织的卧底身份成立，那么只是路人被卷入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那包钱应该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施的障眼法，真正的原因大抵不是那么简单。
既然琴酒和伏特加有到场，证明这起死亡案件很有可能是组织的手笔。而福原明死亡，是否可以间接说明他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
那么水无怜奈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只有可能是她向组织成员们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柯南想起了之前伊森本堂为了让女儿不被怀疑所采用的手段，不由得心下一凉。
——又是用同伴的生命换取了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吗？
这样的话，福原明的死亡也就说得通了。为了让自己的同伴不被组织怀疑，就连牺牲也毫不畏惧……这就是作为卧底不得不遵循的准则，亦是在身份暴露后所必须承载的代价啊。
如果没有能力全身而退的话，就要尽最大可能地为同伴铺路，为自己毕生事业奉献最后一丝力。
还真是残忍呢。
他又对卧底有了几分敬意，柯南撇头看了眼风轻云淡的赤井先生，将自己心底的几分悸动强压下去。
这位从组织里全身而退的FBI王牌，终究是有着他所不具有的那份魄力。
“要向水无怜奈求证吗？”柯南问。
“不了，”冲矢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淡然将手机收入自己的上衣口袋，“有更重要的消息。”
他用自己的人脉查了些警方所不了解的信息，“案发当天，在这幢大楼内，有一个黑衣女人浑身湿漉漉的被抬出装进了某辆赶到的轿车内。”
“那个人非常像是你所关注的那位，望川小姐。”冲矢昴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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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川迷彩？柯南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听到她的名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脑中即刻浮现了她的身影。
他一开始怀疑她，纯粹是因为安室透送她回家的举动和她的名字，也许是侦探的直觉使然，她贸然动用了赤井先生查探，结果很是顺利，顺利到了柯南不能想象的地步。
她和赤井先生谈话那天，留下的指纹，证明她的确是望川迷彩本人。只是她仿佛对自己本身一无所知，这一点有点疑惑。另外，当他们联系组织内的水无怜奈，对方几乎当即肯定望川迷彩就是组织的外围成员。
那日水无怜奈回复他们的口气不太对劲，似乎更冷了几分，他只当是组织内看得比较严所以不能多说，索性也没有在意。谁知，苏唯竟与CIA还有什么关系吗？
冲矢昴眉头微蹙。当时他却隐隐怀疑望川迷彩的身份，只是碍于当时和波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只好作罢。
CIA……还是组织的人？
还是两者都是？
柯南回忆着和望川迷彩接触的种种情节，虽然破绽重重，但他似乎也讨不到好，没有找到什么关键性信息。主要还是对方出现得太少了，每次他们接触，他都来不及做些什么。
看来只能从已有信息出发。如果说那个人就是望川迷彩，那么她为什么是被抬出来的？如果她是和琴酒他们一同进去击杀组织中的卧底的话，她不可能是以这种状态出来。
那么她难道也是，CIA的卧底吗？
这样的话，水无怜奈的奇怪态度也就说得通了。如果望川迷彩是CIA另外一枚成功打入组织的棋，水无怜奈不会那么轻易地将对方暴露给他们。
毕竟只是在互利的情况下与FBI达成一致共享情报，但仅仅是建立在基尔的情况上。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不能那么大胃口的去要求其他，以免内讧。
等等，望川迷彩当时并未被杀死，只是昏迷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卧底身份并未暴露，而只是被怀疑而已？柯南心情复杂。
一切都只是推理而已，没有证据。而案发现场，竟也找不出丝毫证据。
柯南突然萌生了一种无力感，似乎遇到了组织的事情，他都只能徒有推测，而找不到丝毫证据，这让一向以证据为依据的他感到几分挫败。
但很多情况下，推测就够了。
冲矢昴四处环顾，他看了看对面那座大楼的某个窗口，眼眸微眯，但很快转移了目光。
柯南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冲矢昴在看着某个方向，不禁发问：“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冲矢昴摇了摇头，下颌为低，看不清神情，“大抵是我的错觉吧。”
柯南疑惑地看了看他所张望的方向，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也只好作罢。还想说些什么，冲矢昴已经先他一步跨步走向前，“这里找不到什么信息。我们先离开了。”
毕竟不是久留之地。柯南略微犹豫随即跟上了冲矢昴的脚步，心下还有些疑惑却也只能先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