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你不知道你有孩子吗？】
白色巨蛇比希尔维斯特本人还惊讶：【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雄性承担孕育后代的功能，哎呀，你们人类玩得可真花。】
希尔维斯特难以置信：“可是，我们明明完全没有做过，能够孕育后代的事情……怎么会有孩子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色巨蛇摇头晃脑，看起来对希尔维斯特很感兴趣：【不过，我好心劝你，这个孩子身上的血脉太强了，即便是混血之资，也让我有些害怕。人类的身体，很难承担得起养育他的重任呢。你现在在这里和我待得越久，这孩子便越排斥，到时候有你吃苦头的。】
希尔维斯特心下微凛，却未曾退让半分：“多谢你的提醒，但关于阁下的去处，我们还是需要好好商讨一下。”
白色巨蛇甩甩尾巴：【我挺喜欢这里的……不能把这个地方送给我吗？】
“很遗憾，我并没有把一颗星球随手送人的权力，无法擅自答应阁下的要求。我的建议是，你先随我回到帝星，我为你争取一颗暂时无主的独立星球。”
【诶，有点不想去。】
白色巨蛇忧愁地将自己盘成一团：【但是我拒绝你的话，你的伴侣肯定会狠狠揍我的吧？她一定是一只特别可怕的兽，呜，我还是和你走一趟好了。】
希尔维斯特面颊微红：“咳……我们还不是伴侣。”
巨蛇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对你们还是不是伴侣不感兴趣，请不要和我说这种东西了，谢谢。】
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方才还盘踞在半空中的白色巨蛇，瞬间化为了一名白发紫眸的小正太：“好惹，偶们揍叭。”
希尔维斯特沉默：“……阁下，你变成人形后，看起来有些年轻啊。”
何止是年轻，面前的小正太看起来顶多三岁，连说话都是奶声奶气的，哪里有初见白蛇时那副空灵超然的模样？
小正太扁扁嘴巴：“肿么，偶才刚刚孵化粗来，看起来年轻很曾藏。”
“……那阁下的年纪是？”
“布吉岛，蛋里碎觉太久惹，应该还年轻叭。”
小正太摇头晃脑：“偶叫司言——应该是叫介个名字叭？”
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这让希尔维斯特难得生出了几分憧憬：如果他真的怀孕了，如果他能顺利地生下他和龙芜的孩子，那个孩子会不会和面前的司言一样冰雪聪明，招人喜爱？
希尔维斯特：“那我们……”
他没来得及说出完整的话。
希尔维斯特只觉得眼前一黑，重重向后跌去。在天旋地转的记忆中，他最后看到的，是一脸茫然的司言，和冲上来接住自己的阿瑞斯。
“主人，您怎么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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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尔星系，首府，帕尔莫星。
正准备离开星舰的龙芜，突然停下脚步。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浩渺天穹。帕尔莫星万里无云，放眼望去，尽是长天。
好像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方才那股特别的感觉是……？
跟在身后的亚历山大问：“大姐头，怎么了吗？”
龙芜摇摇头，正打算说句没什么，便听得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还能怎么？肯定是怕了呗！”
说这话的人身着赤色的军校校服，笑容不怀好意：“亚历山大，两年不见，你居然会叫别人大姐头了？哈哈哈哈哈，莫不是你们鲁法星第一军校连续倒数八年，输不起找的外援吧？”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龙芜脸上扫荡：“你别说，这外援还有几分姿色呢？大力山大，也不知你那当过将军的爷爷，看到你跟在个女人身边鞍前马后的，会不会觉得耻辱？”
亚历山大气得当即就要上前和他理论，却被龙芜伸手拦住：“……大姐头？”
龙芜望向这蹦出来找事的alpha：“虽然很遗憾——但我还是要通知你，你会在一个小时后倾家荡产，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走了小的们，让让他吧。”
找事的alpha莫名其妙，但鲁法星第一军校众人早已面色严肃，紧随龙芜身后离开了。
大姐头上次做这种预言，还是她一脸悲怆地看向钱校长的时候：“校长，我观你面色，你会在五分钟后遇上让你颜面尽失的坏事啊。”
钱校长哈哈大笑，并没有把龙芜的话放在心上：“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遇上什么颜面尽失的坏事？”
——然后钱校长的假发就被大风刮走了，露出掩藏在假发下的、光秃秃的脑袋。
安乔认为，这是足以被载入鲁法星第一军校史册的一件大事，史称“假发事变”。
现在大姐头这么严肃地通知弗雷德——他多半是要倒大霉了。
亚历山大看着弗雷德，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怜悯：“你……哎，都这样了，还是算了吧。”
前来挑事的弗雷德：……不是，什么情况啊？他和鲁法星的这帮人不就两年没见吗？他们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抽象了？
他不甘心地大叫起来：“喂！你们走什么啊！没看到我还在这里吗！”
只有巴纳德冲他做了一个鬼脸：“赛场上见吧，倒霉蛋！今年我们肯定不是最后一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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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维斯特睁开眼睛。
他的意识尚且有些朦胧，视野里便猛地窜入两人一机甲的身影。戴利亚语气焦急：“殿下，您终于醒了！”
希尔维斯特只觉得大脑干裂，腹中空空，似是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他身上，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晕倒前的记忆奔涌而来，让希尔维斯特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的司言：“你、你和我说的，是真的吗？”
还没等司言反应过来，戴利亚便无比沉痛地点头：“殿下，那是真的，在您晕倒的时候，我已经找了可以信任的医生，为您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希尔维斯特攥紧软被：“……结果是？”
“您的确怀孕了，殿下。这是诊断书和检查结果。比较让我惊讶的一点是，您怀的孩子……看上去不是一个人类胚胎。”
戴利亚推推眼镜：“除了您肚子里的这个，这位您带回来的小朋友，又是怎么回事？他这头白发看起来就跟您的亲生孩子一样。”
司言不太乐意：“偶可系有寄己父母的，偶叭系他的孩子。”
希尔维斯特快速浏览完手里的诊断书：“你们把我从鲁法星带走了？我现在在星舰上？”
“这是无奈之举，殿下。鲁法星已经没人能为您看病了，我们的情报也不容许您继续在鲁法星待下去。”
戴利亚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核中生物已经解决了，所有参与过狸猫换太子的人都被秘密解决，殿下，眼下是我们返回帝星、釜底抽薪的最好机会！您蛰伏这些时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重回巅峰，让那些昔日陷害您的人得到教训吗？”
希尔维斯特只是摇头。无数记忆不断涌入脑海。
他前几日敏感的情绪、他仿佛和龙芜共同消失的记忆、他在面对司言的原身时，那种腹中沉甸甸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替他挣扎的感觉，都有了解释。
原来，是因为他怀孕了。在他和龙小姐还止步于朋友的时候，就有了这个孩子。
孕期的敏感情绪让他又有些想哭，但希尔维斯特生生忍住了。他不愿在龙小姐之外的人面前落泪，即便这个人是陪伴他多年的副官戴利亚：“如果我只是为了复仇，我大可让龙小姐替我把那些人全都教训一遍……我为的是这些吗？仅仅是复仇就够了吗？”
戴利亚下意识地放轻声音：“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我当然明白，我们在图谋的是更加长远的未来。但是您现在，就好像一个陷入感情、然后将所有都放弃了的毛头小子。这真的是我们想要的吗，殿下？”
“难道在你看来，我连一丝一毫同时拥有情感和未来的可能性都没有吗？”
希尔维斯特觉得自己的思绪很混乱，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他误会了戴利亚，还是他忠心耿耿的副官就是这样想的：“我为了我的事业，就必须放弃龙小姐吗？我为了龙小姐，就必须放弃我原本就在做的事情吗？”
戴利亚一梗：“……殿下，您是一个Omega。”
言下之意是，他并不认为身为Omega的希尔维斯特能够成功。即便这人是他最忠心的副官。
希尔维斯特心下苦涩：“看，这就是你们同龙小姐不同的地方，也是我想要改变的地方。可悲的是，你我身处其间，而你从未意识到这点。”
戴利亚还想说什么：“殿下，我——”
却被突如其来的急促敲门声打断。
是兰斯洛特的声音：“殿下，帝星急报。”
希尔维斯特揉揉眉心：“进来。”
兰斯洛特推门而入：“殿下，皇帝陛下病危。我们没有时间了。”
在这种时候病危了？
希尔维斯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总是在这么恰当的时间做出这么不恰当的事情。但诚如兰斯洛特所言，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抿唇，最终还是下了断绝：“启程，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帝星。”
但愿他能尽快解决完这突如其来的事端，但愿他能及时返回鲁法星，但愿他能践行他的诺言，但愿——他与这个孩子，都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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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莫星，还在训练的龙芜被游菈呼唤道：“大姐头！你的光脑一直在响！”
“我看看。”
龙芜拿起光脑，便看到那个要她做最后一件事的人发来的消息。
【X】：来帝星。
“什么玩意？”龙芜咂舌，“当帝星是他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她潇洒地回了一句。
【我是你爹】：忙着呢，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