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你准备回来的时候提前告诉我，我让果姐给我打包，你去她店里给我带回来。”
程澈刚吩咐完程新去程果的店里拿奶茶，乔伊立刻怼她：“车就门口，你自己开一趟出去是会死吗？”
“会。”程澈流畅的操作着诸葛亮切了射手，功成身退后回到自家野区拿红，“我家诸葛亮会死的透透的。”
乔伊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
程新见状，忙着帮自家女儿说话：“她这不是玩着游戏么，反正我也顺路。”
“你看你把她惯成什么样。”
乔伊虽然嘴上吐槽着，却也没有要阻止黄盖挨周瑜这一锅铲。
两老相继离家后，程澈这才专注打起游戏来，刚巧有两个高中同学在线，拉她三排，玩的过程中闲聊了起来，无非是你在哪我在哪，你在干嘛我在干嘛，本来是很平常的闲聊，但一听到程澈在家，高中同学便说要来找她玩。
“可以呀。”程澈正好在家无聊，“来呗，知道路不？”
“知道知道，就算不知道，村口一问就成，之前谭莹说过，你家是全村的标志性建筑物，就跟北京的□□一样，村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谭莹是程澈高中最好的朋友，之前也常来她家玩，只是自从结婚生子后就来的少了。
想着他们要来，程澈就没底线了，直接让人帮带奶茶，毕竟等程新回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那正好，秦相相你家不是靠近文化广场么，帮我带个东西过来呗。”程澈一边跟他们说话一边回到游戏主页领东西。
秦相相答应的特别爽快：“没问题，就算不近，帮你跑一趟也成。”
“跑一趟就算了。”程澈说，“就在文化广场，你家楼下，果果家的奶茶，你们要不要啊？”
“奶茶啊！”秦相相倒是爱的很，“可以啊，果果家我知道，我去店里给你打包，你要喝什么？”
“那是我一个认识的姐姐开的，我直接发微信给她让她先做，你一会儿直接去拿，还是你跟肖琴告诉我你俩喝啥吧。”
果果家奶茶一般都要排队，既然程澈可以插队，秦相相也不跟她争了。
达成共识后，三人迅速拉了个群，各点了杯奶茶，程澈截图发给程果，说一会儿同学直接过去拿。
程果瞧了眼微信，又瞧了眼来她店里拿封口袋的程斌，突然扯了扯不怀好意的唇角，再微信敲程澈，让她同学不用过来，东西自然有人送到家里。
程斌被程果看的心里直发毛，连忙警告：“我跟你讲，别对我露出这种笑容，我是不会帮你的。”
“不是帮我。”程果给他看自己和程澈的对话，“是小阿澈要喝奶茶，你不是一会儿就回村里么，给她带回去呗。”
换了第二个人程斌都没那么好讲话，偏偏是对他们家有恩的程家女儿程澈，他能怎么办呢！
“行。”他无奈应下，然后乖乖坐到一旁等程果做奶茶。
“我听说你们集团打算调任你到南深分部？”
“你从哪里听说的？”程斌觉得好笑，“这事我才知道没几天，你待在这破县城消息都比我灵通算怎么回事？”
“当然是姑姑告诉我的啦。”
提起程莉，程斌就一脑门官司。
看他表情不对，程果问他：“是不是村里那个民宿的项目姑姑不太支持？”
“顶多就不反对吧。”程斌说，“她觉得在不破坏主体的情况下改造，阻力太大，人力物力的投入也大，回报周期也长，最关键的是西珑能拉动经济的项目实在太少，现在投民宿这个项目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所以你就坑人家沈肆？”
当初程斌找沈肆的时候只是想让他的工作室接下这个老屋改造这个项目，没想过他会投。
起初程斌还没觉得哪里不对，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又有点奇怪。
当时他让沈肆去帮程新载黄豆夹的时候沈肆还一副对项目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可载黄豆夹回去的路上又主动停下了车，他就提了那么一嘴，谁承想沈肆直接给了个出图时间。
这一切似乎和程澈有点关系。
于是程斌跟程果说：“说来也怪，他和阿澈在回西珑的高铁上碰见了，但两人装不认识，噢，不，准确的来说是阿澈装不认识他。”
“什么情况？”程果八卦心瞬间雄起。
程斌抱胸摇头：“不清楚，但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去高铁站接阿肆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条雾州绣品模样的发带，你说那发带有没有可能是阿澈的？”
“沈肆有那么变态吗？偷人小姑娘发带？”
“他说路上捡的。”
“你信？”
“那肯定不信啊，所以啊，他跟阿澈一定有问题。”尤其是沈肆突然决定投村子民宿这个项目，通常这种回报周期遥遥无期的项目他是不会碰的，实在是太反常了。
抱着看戏的心理，程果晃了晃打包好的奶茶，别有深意的提醒：“你回去之后让沈肆帮你跑一趟。”
“好主意。”
秦相相和肖琴到的时候，程澈刚好上楼换衣服去了，两人叫了半天也没见人来开门，两分钟后，一辆宝马忽然开了上来。
起初秦相相和肖琴以为是程澈出去了才回来，但认真一瞧又不像，毕竟驾驶座的是个男人，而且是个长相很绝的男人。
男人看着两个陌生女人朝他这边打量，也是觉得奇怪，不由皱了皱眉，然后推门下车。
“程斌哥？”秦相相尝试性喊了句，毕竟大学那会儿程澈还拉过她和程斌打游戏，所以也跟着程澈喊了一段时间的程斌哥。
沈肆完全没有想到在这条村还有人将他认成程斌。
“你们找程斌？”
秦相相摇头：“我们找程澈。”
“她不在家？”
“门锁了。”秦相相说，“正常应该在家才对，她知道我们要来的。”
这边的悬案还没破，程澈已经下楼了，像是听见外面有动静，忙着出来看了眼，瞧着秦相相和肖琴在外面聊天，扯着嗓子问：“你俩干嘛不进来？”
秦相相这才扒拉到围墙门上，委屈着一张脸：“你在家锁门做什么？”
“门锁了？”程澈也是懵了，连忙跑出来一看，果真是上锁了，“肯定是我爸锁的，那怎么办，我也没钥匙啊。”
外头热的很，关键是沈肆也在，程澈更懵了，她问沈肆：“你是来找程斌哥的吗？”
太阳确实狠毒，晒的沈肆忍不住解开衬衣最上面的纽扣，皱着有些不耐的眉段问程澈：“家里没有备用钥匙吗？”
程澈摇头：“我临时回来的，没带家里钥匙。”
她是没钥匙，但她记得那天程斌来家里吃饭的时候程新说为了方便办事所以给了程斌一把围墙门的钥匙。
“程斌哥有！”她忽然朝站在车门前的沈肆说到，“你打电话问问程斌哥，他有我家围墙门的钥匙。”
电话那头程斌听见程澈被程新锁家里头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几声，最后吐槽：“阿澈都这么大了，新叔怎么还锁她？”
言外之意沈肆算是听明白了，看来她没被少锁家里头，跟着笑了声。
“钥匙就搁车里，储物箱那条就是。”
沈肆一眼就瞧见了，挂了电话，拿钥匙先去开了门，然后才回到车里将奶茶拎了过来。
程澈也没想过他是专门来给她送奶茶的，所以目送沈肆往车里去后便招呼着两位同学回屋了。
同学三人刚坐下，话茬还不知道从哪句开始聊，沈肆去而复返，手里还拎着果果家的包装袋。
“奶茶！”程澈兴奋的接了过来，“怎么是你送来的？”
“程斌说要去趟村委，就让我给你送过来。”
男人的身份还不明确，把他错认成程斌的秦相相突然小声的问程澈：“你男朋友啊？”
说是小声，但程澈总觉得她恨不得全屋子的人都听见。
“不是！”程澈急忙否认，然后为他们介绍，“他是程斌哥的大学同学。”
“那他同学可真帅。”秦相相感叹。
程澈噘嘴，谁说不是呢，帅到让她鬼迷心窍去要微信，然后还被拒绝。
沈肆半天也没说要走，程澈茫然了，看着他，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了像赶人，不问他们三个女生又展开不了话题。
大概也看出了她的迷茫，沈肆问：“程斌没跟你说？”
“说什么？”
“我笔记本电脑出了点问题用不了了，他说你家有，让我过来送奶茶的时候顺便拿电脑。”
“要笔记本电脑是吧？”程澈起身，叫他，“上来吧，有好多台，你看要哪台。”
程澈是个电子产品的爱好者，电脑换的也频，一有什么好用的新款上架第二天她就拿下了，之前从南深带回几台吃灰的，放在家里偶尔也能应付临时的工作，只是时间久了她也有些忘了哪台电脑里有什么软件了，沈肆说要用，多半是要用到CAD或是3Dmax那几个软件的。
房间一进门的左手边放着一张超大的办公桌，除了两个刚搭好的乐高还有一堆精心摆放的手办，琳琅满目，喜好特别明确。
她拉开办公桌下的几个抽屉，一个抽屉就一台电脑，她拿一台就要思考几秒钟，主要是她不太确定能用的软件有没有被她卸掉。最后找到一台她自己比较经常用的，递给沈肆。
“这台里面的软件比较齐全，但我的东西也多，你别删了就行。”
“能用就行。”沈肆倒不挑。
反正都上楼了，程澈干脆拔掉扔在桌面充电的手机，解锁一看，程斌还真有给她发过微信，说沈肆要来拿电脑。
“程斌哥是有给我微信来着，我没看手机。”她讪讪地向沈肆解释。
“嗯。”沈肆倒不是很在意，只是她目光投向自己，他便将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微微挪开了些。
也就是这么一挪，他便注意到她梳妆台上的几条发带，忽然问她：“你最近有没有丢过发带？”
“发带？”程澈有些不明所以，但也老老实实回答了，“有啊，隔三差五就丢，昨天就丢了一条。怎么？你昨天是在哪里捡到发带了？”
“昨天？”他微微蹙眉，“那应该不是你的，我是前天捡到的。”
“前天我也丢了一条。”提起这个，程澈不由的叹了口长气，“那可是……”
“雾州绣品。”
她讶异：“你怎么知道？”
“我在南深高铁站捡到的。”他描述，“黛青色，绣的图案是雾州小巷。”
“不对，是靛蓝。”像是察觉到他瞳孔里的异样，程澈解释，“色是我染的。”
“也是你绣的？”
程澈摇头：“是我外婆绣的。”
这是他第二次听她提她的外婆。
“你外婆是雾州人？”
“对，”提起外婆，她总是可以骄傲至极，“她是他们巷子里最厉害的绣娘。”
“可你之前不是说你家除了你都务农吗？”
“对啊，”程澈不觉得自己表述的有什么问题，她竖起三根手指说，“我家三口人，除了我就是我爸妈了，他们都务农，没错啊。”
沈肆一时语塞，她这样理解确实也没有太多的错处。
“你是对雾州的绣品很感兴趣吗？”程澈可不认为他会对女生的发带感兴趣。
沈肆坦诚点头：“程斌说你有很多这样的发带。”
以前确实有很多，只是后来丢的丢，送的送，现在找找应该只够她丢个一两年吧。
“也没有特别多。”程澈说，“毕竟现在这些发带属于我的不可再生资源。”
“不可再生？”
“就是，”她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最后只能说，“停产了。”
那些只供给她一人使用的绣品，在她外婆去世的时候就宣布永久停产了。
而她的言外之意沈肆听懂了，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后垂帘：“抱歉。”
还记得之前他在高铁上就是用这两个字拒绝给她微信的。
程澈抿了抿唇，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后她开口：“那我们加个微信？”
他微愣了下神，大概是想起了高铁时她跟他要微信的情景。程澈又急急的指了指他手里的笔记本电脑：“万一你带着我的电脑跑路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