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
她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不明白只是出来的这一会儿功夫,事情怎么就演变成这种情形,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先给赵勖一个清楚的解释。
乔朝向前跨出一步,正要张嘴,手却被裴令死死拽住,乔朝抬头看向他,不明所以。
对面的赵勖仍旧是一脸受伤的表情,“乔朝,你能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可以,乔朝真的想立刻甩手离开这个是非地,天雷加狗血的电视剧情节某一天居然真的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是不是真的,你刚才都已经看到了,还用得着确认吗?”裴令截了乔朝的话。
OMG!裴令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可裴令的态度无比认真,又正好又撞见两人接吻,这让赵勖心里最后的那点疑虑都瞬间消散,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一旁的乔朝,以及志得意满的裴令,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哎......”立在一旁的乔朝终于发出了一个音节,可赵勖没两步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重重地甩开裴令的手,愤怒地质问,“裴令,你什么意思,是故意来搅局的吗?”
她可以不喜欢赵勖,但自己会直接拒绝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个傻子一样被裴令摆一道,在赵勖看来自己成什么人了?有了‘男朋友’还要出来相亲,这不妥妥脚踩两条船?
更何况,裴令也压根不是自己‘男朋友’。
裴令双手环臂,半倚着廊柱,看向赵勖消失的方向,淡声问道:“这个赵勖就是初中那会儿在学校拦你的小混混吧?你跟谁相亲不好,非得跟这种人?”
昨天他只随意扫了一眼照片上的人,没有细看,刚刚近距离的对视,他才想起来这人和曾经骚扰乔朝的小男生长得很像,应该说就是同一个人。
乔朝内心郁结,“说不定人家已经变好了呢,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都N个三日了,你怎么就确定人家还和以前一样?”
“那还有句‘从小一看,到老一半’你怎么不说了?”裴令的话已经在等着她。
乔朝被他的话又气得语无伦次,萦绕在心中的话直接脱口而出,“别的不说,那你刚亲我算怎么回事?!”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啊,不由又气又恼,刚褪去的燥又燎至全身,她恨不能现在就把自己了结算了,省的出丑啊。
裴令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一开始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阻止她,却一不小心陷入了那片桃林里,蜜桃太过美好,让人忍不住采摘。
“我想的哪样?”
难道是他未经自己允许就可以随便亲自己吗?
“就像这样。”
裴令一把拽过乔朝,双手轻轻捧住她被冷风吹得冰冷的脸颊,干燥的薄唇再次不由自主地覆上那片樱红。
廊下的灯笼忽明忽暗,朔风穿堂而过,他们头顶的那盏灯可能因为风太大,也或许羞于面前上演的一幕,终于支撑不住,扑腾了两下,灭了。
周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两个人紧贴着的身体,感受着来自对方加速的心跳声。
乔朝双手垂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周围突然暗下来的缘故,她能更敏锐地感受到贴住自己唇瓣的温度,以及......此刻在唇上略显凶狠、辗转的啃咬。
裴令一步步地攻城略地,想要攫取尽这唇上一切的甜美,虽然这颗桃子有些生涩,但仍旧可口。
他想自己是真的昏了头了,居然会对她做出这种事,可他的感性已经完全盖过理性,此时的他不过是一只在荒原饿狠的孤狼,遇到落单的羚羊,直接拆骨入腹。
黑暗给人提供了充足的安全感,这场追逐持续了将近一分钟,却好像又有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后来还是乔朝呼吸不畅,裴令才勉强鸣金退兵。
逐渐平复下来的乔朝用手重重揩了揩自己的嘴唇,除了指着裴令“你、你、你......”几个字,一句完整的话都没吐出来。
裴令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帕,替她轻轻擦拭被口红晕染了的唇角,轻轻笑道:“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我要做你的男朋友。”
乔朝觉得天地有一下子被调换了的错觉,喃喃地问了句,“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我喜欢你。”
裴令没有一刻犹豫,直接揭晓了答案。
乔朝听了他的‘告白’只觉得耳朵是不是幻听了,她没听错吧?裴令喜欢自己?
虽说她一直以来是很喜欢裴令,甚至也想过要是裴令也是喜欢自己的,那该多好。可是,最最不应该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着别人的面毫无征兆地用这种方式,进行所谓的‘表白’。
乔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裴令对自己表白本应该高兴的,可她却觉得自己成为了夹在两个男人中间的牺牲品。
就像是狩猎,一个人追逐哪有什么意思,两个人进行争夺才更有趣,不是吗?不然那么巧,他俩这才刚一亲上,就正好被赵勖撞见了?
“裴令,你是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你要是真喜欢一个人,早就会像对待林繁星那样,直接表白然后带到家里见父母了。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要是真喜欢我,能等到现在?”
乔朝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完全没有让裴令有机会插话。
“你刚刚那话,还有咱俩......接吻,这些我就当都没发生过,先走了。”
乔朝从裴令手里抽自己的手,不过这次很容易就抽了回来,她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再没管裴令的反应,回了大厅。
桌上孤零零地摆着一道菜,是用鸡肉和鸭肉摆成的荷叶莲花的造型,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花开并蒂”,只可惜此刻实在是太不应景了。
她喊来服务生,将还没有做的菜退掉,结了帐,把菜又打了包,就径直出了大门。
裴令在原地怔愣了许久,都还没有从乔朝的那番话里缓过神来。
对她来说,自己郑重说出口的两个字就这样廉价?她难道以为这是菜市场供人挑选的大白菜,还能讨价还价?
裴令掐灭剩下的半根香烟,重新回到了包间里,经过大堂的时候不经意扫视了一遍,没看到乔朝的身影,他脚下速度不由加快,回到庆双椿。
此时包间里的氛围和刚才的剑拔弩张完全不同,热闹非常,另外三个人都是他高中时的好友。
何长秋酒量浅,此时已经喝得醉眼朦胧,却还一个劲儿地劝酒,被搁在一旁的眼镜差点摔到地上,幸好被进门的裴令一手接住。
袁攸开口道:“你不会是被美女缠住了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裴令斜了他一眼,“你以为个个都和你一样?”
袁攸就是这家金卮斋的老板,毕业后自己投资赚了点钱,加上裴令、季然的入股和他爸的支持,才开了这家店,要是乔朝知道自己夸有品味的那人居然是袁攸,估计泼出去的水想方设法都得收回来。
袁攸和裴令不一样,成绩中等,有些不着调,高中时候经常翘课,大家在考试,他能跑去操场打篮球。
老师家访好多次,他爸皮带都抽坏了好几根,还是不收敛,高考勉强考了个偏远省份的二本,专业也不理想,大家都很好奇就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和裴令成好兄弟了?
“嘿嘿,还不兴开句玩笑话啊。”袁攸也不生气,仍旧笑嘻嘻的。
裴令拿起一旁沙发上的外套,对三个人说道:“我有急事,先走了。”
一直没开口的季然站起身来,“你喝酒了,要不要我送你?”
季然酒精过敏,喝的是茶,所以才这么说。
“不用,我叫代驾,你们慢慢吃。”
裴令跟他们打完招呼,一出包间门,就一阵小跑往大门口跑去。
只留下包间里面面相觑的两个人,以及一个趴在桌上已然不省人事的何长秋。
袁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季然,“难道真的有情况?”
季然耸耸肩,“那也是裴令的事,到时候我们自然知道了。”
金卮斋地理位置偏僻,来来往往的网约车虽然多,但是总容易被人抢定,一直没有司机接乔朝的单子。
金卮斋大门口很空旷,也没避风的地方,乔朝在冷风中都站了七八分钟了,还是没有司机接单,她觉得自己点屏幕的手指都快冻僵了。
手机铃声又突兀的响起,乔朝一看来电显示,是奶奶,滑动了接听键。
“喂,奶奶。”
乔朝颤着声儿问,太冷了,尤其是那双不合时节的高跟鞋,一如今天的见面,非常糟糕。
“朝朝啊,怎么样,在吃饭的吧,那个男孩子怎么样?奶奶打电话就是想和你说,回来不要太晚,一定要当心点。”
乔朝的第一次相亲,柳凤喜很担心,不时会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孙女要是能遇到可以托付的人,她也就对得起去世的儿媳妇了。
奶奶那透过话筒都能听出来的担心,让乔朝的鼻翼不由地一酸,泪水险些就绷不住掉了下来,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故作轻快地道:“奶奶,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肯定会早点回去的,别担心我啦。”
乔朝挂断电话后,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坠落,浸透在围巾上,蔓延了一片。
她不应该伤心的,如果自己能够早早恋爱,甚至是结婚,都不会像今天这样,被无端羞辱,奶奶还要顶着一头白发为她操心,是她自己太自私了。
“哭够了没有?”
一条灰色格纹手帕被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