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待打听清楚了细节后，三人带着丫鬟心事重重的走了，洪谷问朵儿，“到底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老太爷怎会嫌家里人多？”朵儿抿嘴笑了：“娘子欸～，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还不是为了二少爷。”
二少爷？洪谷想起方才在主母那儿听见的话，忽然懂了。但，这就是大少夫人所说的安分守己？
朵儿见洪娘子恍然后的困惑，有点好笑：娘子出身寒微，又久不在府中居住，对类似事情，脑筋总是转不过弯来。
“老太爷想要精简府中人员构成，闭门谢客一段时间，所以夫人才会辞退帮工、发嫁无子妾室。”朵儿为洪谷解释道，“老太爷的妻妾都是联姻来的大户人家之女，年岁最小的也得有五十多岁了。
老爷的正妻和康人皆为联姻，贵妾、良妾皆是有身份的良家女，年纪最小的也近四十岁。并无侍妾、姨娘。通房都是家生女，陪老爷练两年双修后，就被发嫁出去。
也就大少爷最风流，妾室来源驳杂，因此，发卖的无子妾室，都是大少爷的妾室。”
洪谷点头表示理解，紧接着突然问：“那铭少爷呢？”也就是铭少爷，“小大少爷除了小大少夫人外，也就两个通房，是小大少夫人去年怀孕时，给大爷安排的陪嫁丫鬟。”朵儿的话，让洪谷不由挑眉。
这算什么？两代的风流种出了一个痴情的？不过算了，和她也没什么关系，洪谷想。
当天再无话，第二天一早，洪谷就把唐婉送到了大少夫人的院里，在唐婉泡药浴时，悄悄离开了。
待泡完药浴回来，得知娘亲已经走了后，唐婉没有痛哭，只是点点头，便不再提起洪谷。
大少夫人不解，问她：“婉儿，你不想娘亲了？”唐婉回答：“不是不想，但是我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在等她回来。”
之后，唐婉真的再也没有提起过洪谷，直到年底洪谷回来过年。
这半年来，府中发生了很多事：大少爷绝大多数妾室都发嫁出去了；家中的仆役也少了很多；大少爷又生了一个女儿，可惜还是没有修行天赋；玉侯的孺人死了。
玉侯的孺人，是玉侯在府中的最后一个妾室！当年，玉侯死后，有儿子的妻妾都被其儿子接走奉养，三十五岁以下的妾室，则是被发嫁出去了。三十五岁以上的无子妾室们，则是住在祖坟旁的庄子上，为玉侯守陵。
如今几十年过去，玉侯的妻妾便只剩下这位孺人。现在，这位孺人也死了！葬礼过后，老太爷请了众兄弟姐妹及其子嗣过府，摆了几桌素宴。虽未明说，但是众人皆知，以后他们真就只是伯府的旁系了！
不过，唐婉对此没什么印象，因为葬礼是在庄子上办的，所以她只知道府中又宴客了而已！但是，府中一月宴好几次，谁知道都是为了什么？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母亲新教给她的呼吸法上了。这是正式修炼前的练习，因为年幼，为了防止修炼时出错，通篇不过三百余字，但其中所有的门道，都被母亲反复讲解了无数遍，生怕她修习时出了岔子。
呼吸法熟练后，母亲又开始教导她修行心法，同样讲解了很多遍！也就是娘亲回来后，母亲才放了她一马，但等年后娘亲一走，母亲又开始念叨，足足又念了她四个月，才终于停止。
这天，是唐婉的两岁生辰，待吃过小小的一碗长寿面后，她便在母亲的静室里，正式开始自己的第一次修炼。
或许她的天赋真的很好，或许是她打下的良好基础，或许是她对于修炼心法的熟悉。总之，唐婉一刻钟便正式引气入体，三个时辰后，便晋升练气一层，真正成为修士。
这是一件大喜事，母亲特意为此摆宴，不过，没有请别人，只有母亲和唐婉两个人。
成为修士的好处是巨大的：唐婉有了独属于她的，一个五平方米大小的储物袋；两套十品法衣：一套内外皆有的常服，一套内外皆有的族服。
至于灵石、丹药、法器之类，因年幼暂时不发，要等到五岁上族学后，才会发放。在此之前，便是继续泡药浴、学习各种修行常识。
不过，有了修为后，人便耳聪目明，头脑清醒、智慧大开。表现出来就是，唐婉的学习速度越来越快，短短半年，就熟背各种修行常识，在母亲的教导下，吃透了练气前三层的修行心法，晋升为练气二层。
两岁半的唐婉，在灵气、药浴的滋养下，长的不亚于寻常五六岁孩童。但是，说话做事比之某些八九岁的孩童，都不遑多让？愣是让回来过年的洪谷，有些不敢相认！
“见过娘亲，您路途可还顺利？”希望能早些见到自家娘亲的唐婉，掐着时间等候在伯府侧门，见洪谷的马车停下后，赶紧上前拜见娘亲。
洪谷却是一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迟疑的问：“你是夏儿？一年不见，你长得这么快吗？看起来不像是三岁，倒像是五六岁。”
唐婉听闻，下意识低头打量了下自己，似乎自己，好像是比那些同龄的兄姐们高大？
想着，她抬头对洪谷说：“娘亲，孩儿是夏儿。长得是快了些，不过是件好事，这样的话，就不怕幼年筑基，会导致身体固定幼年形态上了。”
幼年筑基？洪谷诧异，下了马车后，便牵着唐婉的手，走侧门进府。边走边说：“我听说筑基很难？”
唐婉点头表示肯定，但紧接着就说：“但那时毫无根基的散修，但女儿不一样。母亲说，女儿虽是五行灵根，但却是地灵根，不出意外的话，成就最低也是金丹。
况且，曾祖父是筑基期，父亲已经闭关突破筑基期。待父亲出关后，祖父也要闭关突破的。
届时，一门三筑基，再加上叔父在宗人府的经营，谋求宗人府赐下一门金丹修行心法还是不难的。”
洪谷不懂修行上的事儿，所以她岔开了话题：“这是主母告诉你的吗？”唐婉点头， “是啊！母亲给孩儿说了好多遍，生怕孩儿懈怠修行。”
洪谷心道：可以理解，谁让主母自己的孩子不争气，可不就只能抓着养女了么？怎会让夏儿浪费天赋？
“夏儿，你长得如此快，平素可会疼痛？”再次岔开话题的洪谷，选择了自己比较关心的问题，“不痛的，娘亲，孩儿每日泡的药浴，吃的灵米，足够孩儿身强体健、百病不生。”
“那就好。”说完，洪谷有些沉默，一时之间竟然再找不到什么话题。顿了顿，才又说：“之前我走时，听闻六姑娘正在相看，不知现在如何？”
“母亲给阿姐寻了好多人家，阿姐都不愿意。最后，还是二姐在郡中寻了一个练气二层的散修，说愿意入赘，阿姐才同意，上个月才办完婚事。为此，二姐现在都还没能回来，说是还得两三天才能到家。”
唐婉也察觉到娘亲努力找话题，想要和自己说话，却要找不到合适的话题。于是，这次答完后，她主动给娘亲说这一年自己身边，所发生的趣事。
“娘亲，雨姑姑三个月前，被母亲做主嫁出去了，嫁给了大哥府上的管家的长子。出嫁的时候，孩儿给了一套银饰头面，作为添妆。
奶娘也在半年前，便家去了。母亲给了奶娘一份好大的红封，还把奶娘的长子安排到三哥身边做书童。本来奶娘还不愿意回家去，也不知道母亲说了什么，奶娘忽然就愿意回家了。
孩儿身边的大丫鬟们，这一年都陆陆续续出嫁了，二等丫鬟晋为一等丫鬟后，忙乱了好一阵，但孩儿还是觉得她们用的不顺手。
母亲说，让孩儿先暂且用着，这两三年内，便会将孩儿的丫鬟们都一一嫁出去。到时，给孩儿在旁系族人中，寻些修行天赋差的族人在身边照顾。”
听到这儿，洪谷不由摇摇头，“主母有些乐观了，那些旁支族人，哪怕天赋再差，也是正经的修士，她们能乐意来伺候你？”
唐婉毫不在意的说：“母亲说，伯府现如今旁系族人足有数千人，每次宗人府核查，都能检测出少则两三个，多则十数个有修行天赋的孩童。
但是九成九都是黄灵根，六七十年来，玄灵根不足十人，地灵根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没有大机遇的话，黄灵根终身都只是练气修士、玄灵根也只能止步于金丹期。
但女儿却是地灵根，金丹期只是基础，她们为什么不愿意？”
洪谷张了张嘴，有些不知该如何给女儿解释，就算解释了，她听得懂么？
“那有人愿意吗？”洪谷决定先问问再说，“有啊！但是母亲要挑拣一下，而且大兄、二姐她们要经营家业，也需要不少族修帮衬，三兄也要挑选合适的族修在身边。所以，母亲还没有挑好。”
这样么？洪谷不解，但既然大家都是如此，想来没有不妥，如此，她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