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嫁的是徵宫公子宫远徵
时间一晃,终于到了落选新娘被送出宫门的日子,一大早女客院落里就格外热闹,下人来来往往的搬着行李。
秦寒晴站在二楼,看着女客院落的正门口,始终没有那抹修长的身影,喃喃道:“或许,小屁孩儿根本就不在乎与我的承诺吧。”
掌事嬷嬷在规定好的时间,领着众人出了女客院落,一路上其她几位落选的新娘,小声交谈着出去以后的安排,有的面露欣喜,有的面露难色。
三步、两步、一···。
直到临出宫门的最后一脚,秦寒晴被匆匆赶来的金繁,给拦了下来。
“秦姑娘还请留步,执刃大人与长老们有请!”金繁从身后散开的人群中走上前来。
秦寒晴提着的裙摆,右脚刚跨出门槛儿,还没来得及落下,表情尴尬地立在那里,忍不住内心腹诽。
这不闹嘛,姐夫,您这平时逮那缺心眼的两姐弟习惯了是吧,卡着点逮我呢?
你说我这刚跨出门槛的脚是放还是收啊!
金繁朝着那呆愣的女子拱手,轻声提醒道:“秦姑娘,执刃和长老们还在等您!”
最终,在其她人探究的目光中,秦寒晴还是收回右脚,跟着金繁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的中央,一同跟她杵着的,还有她那些陪嫁箱子。
当然,那些箱子是金繁在秦寒晴一声声“金侍卫真棒、金侍卫真厉害”的夸赞声中,亲自给她扛过来的!
“寒晴,见过各位长老,见过执刃大人,见过角公子,见过徵公子。”
秦寒晴俯身行礼,眼神一一看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几日不见得宫远徵身上,微瞪了他一眼。
没良心的家伙,要是再晚一步,老娘都快被送回老家了,你小子知道我这几日是怎么过的吗?
宫远徵见女子突然瞪他,微微皱眉。
倒是宫尚角,视线来回扫了俩人一眼后,莫名其妙的弯起了嘴角。
死鱼脸你突然间笑什么,秦寒晴看着他笑的样子,一脸茫然。
“听远徵说,秦姑娘想留在我宫门?”高台上,月长老手捻雪白的胡须,温柔的开口问道。
“回长老的话,寒晴是想嫁入宫门!”秦寒晴朝着台上的三位长老恭敬道。
此话一出口,坐在执刃位子上的宫子羽先急了,匆忙起身道:“宫门选定了云为衫和上官浅两位新娘,已经定了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
秦寒晴抬起手,捂着嘴浅浅一笑,一副知道你不会换掉心爱的云为衫,我懂,我都懂的模样。
“回执刃大人,寒晴想嫁的是徵宫公子宫远徵!”
秦寒晴话一出,宫远徵立即站起身道:“你···你不知羞!”
谁家女子在大殿之上,如此公开宣扬要嫁人之事!
秦寒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挑收敛了笑容,却不接话。
见对方不是打他的主意,宫子羽瞬间不急了,屁股稳稳的坐回了椅子上,还特意瞧了一眼宫远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秦寒晴:傻大个你快收收你那嘴角的笑容,都快成耐克嘴了。
“远徵弟弟还未及弱冠,不可婚配!”宫尚角从桌案前站了出来,拦下了身旁准备反驳的宫远徵。
“是,但寒晴可以等。”秦寒晴看着兄弟二人,一脸认真。
见两人没有接话,秦寒晴又缓缓开口:“女子15岁已是及笄。此次,若是被宫门送了回去,那也是被夫家退过的新娘。”
听完,宫尚角微松了一口气,朗声道:“宫门会处理好后续的事宜,让姑娘再嫁他人也能一世无忧。”
“角公子,您真的相信被夫家退过婚的新娘,能一世无忧吗?自古以来,人们对被退婚的女子多有诟病。”
“长街小巷中的房梁屋檐下,无人问津的荒草丛中,滔滔不绝的江河湖泊里,因为受不住非议,而选择自尽的女子,比比皆是。”
“就算寒晴仗着宫门与家中的权势,再寻一门亲事,恐也不得夫家珍惜。”
“而那些选择了却性命的女子,她们的背后,真的无人撑腰吗?”
看着宫家众人诧异的神色,秦寒晴掩去了眸中的落寞。
自古以来,男女立场本就不同,所面对的人或者事也从来都不一样。
即便是在21世纪的新时代,也没能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毁一个男人或许要很多证据,但毁一个女人,只需要与她的名节沾边就行。
“你···”宫远徵刚想接话被宫尚角用眼神制止了。
厅中女子一袭水蓝色的罗裙,神色肃穆,字字句句都是对女子的维护和世道对子女不公的质问。
宫尚角心中一惊,上前一步向其俯身行了一礼:“是宫门礼数不周,尚角向姑娘赔不是。”
“角公子,寒晴喜欢药理,略通医毒,来的这些日子,发现宫门的医馆,比我家的医馆更好,有些药材也是市面上难寻之物,稀有珍贵,可以说是有市无价。寒晴知道,宫门不养闲人。愿以所学的医术协助徵公子研究药理,为宫门尽绵薄之力。”秦寒晴向宫尚角还了礼,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起来,秦姑娘可知前日你救活的那个死侍,身体里中的是什么毒?”宫子羽从旁插了一嘴。
“不知,但寒晴知道此毒如何调配。”秦寒晴看着宫子羽,神色笃定。
“当真!”宫尚角看了眼秦寒晴,又看了看宫远徵,眼神带着探究。
宫远徵朝他摇头示意后,宫尚角又将视线挪回了秦寒晴的身上。
“可否借纸笔一用!”
话落,金繁就端着墨宝出现,将秦寒晴引至一旁的桌案后,又准备离开。
秦寒晴瞧了眼桌上的东西,小小的身子快速向后退了一步,高声道:还请金侍卫替我执笔!”
“为何要金繁执笔?”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宫子羽率先开口追问。
“哼,字·丑!”宫远徵这次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冷笑一声,双手环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嘴角挂着一抹毫不遮掩的嘲笑。
秦寒晴嗖嗖的回了他一记眼刀子,两人眼神暗中较劲儿。
秦寒晴:大爷的,我字丑用得着当那么多的面大声喧哗吗?
我字丑以后还留在徵宫难道丢的不是你宫远徵的脸面吗?
毛小子,你有什么大病是吧,故意出我的丑!
姐那手毛笔字写的龙飞凤舞,器宇轩昂怎么就丑了,不就是比你写的大一点,上下左右落笔不均匀了点吗?
你就不能随便替我编个借口遮掩过去,非得这么实诚吗?
宫远徵:你字丑你还有理了!
众人愣了半晌都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宫子羽无奈,朝金繁吩咐道:“金繁,你替秦姑娘执笔吧!”
秦寒晴听了,脸上漾着一抹笑容,立即朝宫子羽致谢:“谢谢执刃大人!”
又转身朝着金繁开口:“也谢谢金繁侍卫!”
金繁见这姑娘如此率真个性,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回了句:“不·不客气。”
宫远徵瞧着女子变脸的速度,冷哼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宫尚角看着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关系,不免觉得好笑,也随之坐了回去。
这位秦姑娘性子活泼、喜怒形于色,又与远徵弟弟年纪相仿,如若真是个药理天才,那宫门一定要将其留下。
议事厅里的众人,大多与宫尚角的心思相同。
安静的看着桌案前那么淡蓝色的身影,静待着最后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