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虞之劫3
盛穆在宫女的引领下，一直在王宫之中参观，一天下来，未曾停歇。
夜幕降临之时，宫内处处都是烛火，鲜虞旧宫虽经历战火，却在千祁使臣来到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盛穆站在朝阳殿城楼俯瞰着王宫，看着看着，未曾发现身后出现的吴岩。
“没想到小将军对鲜虞城有着兴趣。”盛穆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身回头，双拳抱在一起行礼，而吴岩以文人之礼回礼。
“在下第一次来到鲜虞城，早就听说这里王宫富丽堂皇，便想着见见世面，见惯了边关风沙，于是对着城池有些好奇。”盛穆不由的解释道。
吴岩站在盛穆的身旁，伸出手，指着王宫深处。“哪里就是后宫深处，也是曾经鲜虞工宫女眷生活的地方，哪里曾经最是繁华，如今虽然修复了，却是寂静的让人害怕。”
周围烛火通明，映照在彼此的脸上，盛穆的眼里都是星星烛火。“这也是使臣您修复如初的。”盛穆不忘记恭维。
吴岩脸上有些得意，却也不敢居功，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年也是沈将军上疏君王，千祁才出了上万万两银子恢复的，当年的那场大火，虽将一切都化为灰烬，但是有些民族文化还是保留下来了，我也未曾想到沈将军虽是武将，却也有着一刻文化融合的初心。”吴岩说着。
盛穆听到吴岩的话，嘴角不由的动了动，最终未曾接话，两人静静的看着诺大的王宫，寂静中夹杂着北风，吹的甚响，拂过耳边，心却不由的一颤，寒冷在一时间席卷了全身，披风也被北风吹起来，在身后，盛穆却无力回头，不由的攒紧了拳头，犹如当天，那些凄厉的哀嚎，空气中的烟火味，如梦魇一般缠着自己，无法摆脱，那些痛苦如夏日的藤蔓，直接的侵入自己的骨血，无法回头了，沈言。心里又一次默念了他的名字。
直到日暮才回到住处，沈言看着对王宫如此好奇的盛穆，不由的有些好奇。
“这王宫和千祁王宫有何不同，你如此好奇？”沈言问道。
“早就听说过，鲜虞王宫富丽堂皇，既然来了，我就想好好看看，今日看了下来，发现着鲜虞皇宫有许多的民族色彩，色彩大胆鲜明，千祁王宫相比有些朴素了。”盛穆说道。
“看来你对这里还有些喜欢。”沈言说道。
“我觉得更多的是好奇，这次出行也就今日觉得轻松一些。”盛穆解释道。
“就将你的放松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如果他们在这里，便会找上门来。”沈言说道。
“是，将军。”
“只要是曾经我征战过的部落，他们肯定对我恨之入骨，即便无法暗杀王，沈言也是他们最大的仇敌之一，一旦我抵达这里的消息传到他们的耳朵里，想必他们会已最快的速度来到这里。”沈言分析道。
“我会严阵以待。”盛穆说道。
“但是也要给他们接近我们的机会，才能一网打尽。”沈言说道。
“还是将军考虑的周到。”盛穆附和道。
突然盛穆迎着房内的烛火看着对面沈言问道：“我曾一次次问过战争的意义，却一次次的痛恨它，直到近日，看着一个个战败国，忽然明白了战争的意义，以及必须征战的深义。”
沈言看着眼前的盛穆，几年来一个时常追问自己战争意义的少年，如今眼里却有着不符年龄的沧桑，他一点点明白了战争，一点点接受了残酷，每一个都无法避免的身在其中。
“征战永远都不可能结束，我们的君主要护住我们自己的臣民，也会遇到敌对国，也会被征战，那些年，还是皇子的时候，我们一同打下的江山，他却未曾亏待战败国的子民，只是皇族，享了繁华，就要做好卧薪尝胆的准备。”沈言说道。
“所以，战争不会结束。”盛穆看着沈言说道。
“战争比任何一个国家都恒久。”沈言感慨道。
“您第一次上战场，害怕吗？”盛穆突然问道。
“当然，但是我不去，君王没有倚靠，我的家族也不会崛起，时间久了，并不是不害怕死亡，而是对死亡麻木了，战场上只会想着如何打败对手，而不是如何自保。”沈言说着生死，评着战争。
“所以即便是受伤，你当时都未曾发觉。”盛穆小声说道。
“可是你还是替我挡了一次又一次。”盛穆的好，沈言都记得，他小小的身躯在战场上救过自己。“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在我眼里，我身边的不仅仅的战士，更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如果有一天一个女人替你挡刀剑呢？”盛穆下意识的说出口，脱口而出话却让自己有些愕然。
沈言愣了一愣，笑了笑说：“我绝不会让女人替我刀剑。”
“那如果是爱你的人呢？”盛穆继续悠悠然的问道。
“怎么会有。”沈言说道。
“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盛穆说着定睛看着沈言，沈言有些意外，逃离了
盛穆的视线，烛火有些暗，他拿起剪刀剪下烛心，灯会顿时亮了起来，此时盛穆已经别看脸庞，沈言看不清他的表情，试图说句话来缓解气氛：“该不是盛小弟心里有了心仪的人，告诉我，我一定让君王给你赐婚，风风光光的迎娶她。”沈言轻松的说道。
“盛穆未曾有心仪之人，心里只有敬佩之人，如果有一天，可以看到将军风光娶亲，我一定大醉三天三夜，为您庆贺。”
“我沈言前半生戎马，后半生依旧为君戎马，那些事随缘即可，无须强求。”沈言说完，起身继续说道：“天色已暗，早日休息吧。”
盛穆点点头便离开了沈言的房间，关上房门，又一次走出楼外，看着灯火通明的城池，远远望去，小时候的追逐场景，那些戛然而止的快乐，沈言，谢谢你，慕盛眉不可以负鲜虞，能负的只有自己，他日，我们兵戎相见，只问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