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她不打算做一些多过分的事情,只是让自己人看着她,决不允许她私自出门。她在家里的大小姐生活水平大幅下降,只允许她带一个丫鬟走。
楚念薇出门的时候凄凄惨惨戚戚,但是没有人同情她。这件事情让大房的人对她都厌恶鄙夷。
楚白芷的娘亲也停止对二房的补贴,二房的生活水平下降,主子奴婢都对楚念薇颇有微词。
楚白芷每天吃好喝好睡好,过上了幸福的米虫生活。
她每天在府上走几步,几天就摸清了楚府的布局。
楚府是个三进院落,院子宽敞,层层递进。进入宅门,有松石盈门的主景,下方水流潺潺。宅门西侧是倒座房,住着家丁奴仆与账房先生,有大厨房。拾级而上,进入外院。
外院是用来招待男宾的议事场所。外院向里走是楼阁,用来办宴待宾客,有亭台楼阁与花园,飞檐青瓦,还有一鉴荷塘在角落。花园里种着楚夫人最喜爱的月季花,现在正是月季花盛开的季节,各色月季争奇斗艳,形态千姿百态。
再往里走是内院,分为两个大院子。左边院子住着楚二叔一家人,右边住着楚家大房一家。楚白芷的爹娘住在正房,右边划分两个小院子住大哥和二哥,左边住着楚白芷。
穿过长长的走廊,最里面是主院,正房住着祖父和祖母,两侧是耳房住贴身侍从,后面有一排后罩房以备后用。
家里只有楚白芷的娘亲有小厨房,其他人都是吃大厨房提供的饭食。
一天,楚白芷喝完药总感觉屋里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躺下又睡不着,就喊依竹扶她出去走走。依竹大惊失色,劝她继续躺着。
楚白芷实在无聊,叮嘱她把窗户开开,通风散气,她只在府里走走。
依竹无奈,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给她披上一件软毛织锦斗篷,扶着她出了门。
暮秋时节,院子里有浓郁的桂花香,微风拂过,朵朵桂花飘落,一片桂花飘到她的发上,给她苍白的脸庞添了一抹亮色。
她坐在院子里的白石圆凳上,欣赏着这副美景。
依竹估摸着时间,提醒她要回屋了,等她病完全好了就能尽情地在院子里耍了。
楚白芷念着依竹的好心,准备回去,就看到院子外面有好多人步履匆匆地向外院走去,她心里有点困惑,转头问依竹:“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依竹也不是很明白,她给尔澄几颗银锞子,让她去外面找个人打听打听。尔澄拿着银锞子敲开了一个婆子的嘴,说是府外出事了,一个女子抬着她相公上医馆去闹事,说是楚府医术不精,把她相公治得奄奄一息,要讨个说法呢。
尔澄回来立刻跑回来与楚白芷讲事情经过。
楚白芷也不清楚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扭头与依竹说:“我们先回屋里。”
“随机任务掉落,宿主需解决楚府危机,奖励强身健体丸一粒。”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在楚白芷的脑海里响起。
她问系统:“随机任务是什么?怎么判定解决危机?强身健体丸功效如何?”
系统被噎住,过了几秒才回答问题:“随机任务可以选择是否接受,解决危机的关键因素是楚府的声誉,挽回就成功。强身健体丸可以提高宿主的各项属性,宿主再也不用担心自己风一吹就跑啦。”
楚白芷感觉有点奇怪,系统之前都是一副高冷的嘴脸,怎么现在这么主动?
她心里盘算着,这个任务可以接受,她建立医馆需要楚家的帮忙,没有系统这个随机任务她也会选择接受,但是系统现在这么积极,就让她有了谈判的筹码。
楚白芷思考,目前她是病人,而且是个女孩子,很难站到台前,她能找谁来做这个台前人呢?想了半晌,她想到自己的二哥,二哥是家族内定的继承人,本人也颇有医学天赋,很适合当这次台前人。
她让依竹带着一包银锞子去外院打听,把所有事情都打听清楚,再派尔澄去告诉二哥的小厮,说她能帮忙。
依竹有个在外院当小管事的哥哥,楚白芷告诉依竹让他哥哥去查楚家医馆的对头有没有同这家闹事有接触。
楚白芷吩咐下去,感觉自己可用的人手还是太少,总共就两个得力的大丫鬟,回头要再寻摸院子里有没有其他可用的人。她以后要开医馆,还需要更多信得过的人手。
嗯,她把这件事情记到心里的小本本上。
楚白芷等消息的时候也没有休息,她在自己的屋子里转来转去。
最里面是紫檀雕风拔步床,上面有双层纱帘,外层绸绫,里层白薄纱。床下有一个小箱子,放着楚白芷的贵重物品,上有锁扣。床外侧边有雕了莲花的黄梨木梳妆台,上有菱花铜镜,下面有三盒妆匣,放置珠宝首饰,还有一个紫檀嵌竹胭脂盒,一个象牙缕雕胭脂盒。
梳妆台旁边是洗漱架,后面是衣橱,隔着一扇屏风,外面是一个梨花木圆桌,用于平时吃饭,桌上置了一个天白瓷描彩绘的花瓶,上面插着一支月季花,一套青瓷茶具摆在桌面。旁边是一个美人榻,用于日间小憩,右面是窗户,光线明亮,放有书桌。
屋里还有着桂花清甜的香味。
楚白芷觉得楚府的水平不应该有这么名贵的木头与家具,应该是她的亲娘自己掏钱补的。楚白芷也曾经富裕过,对这些名贵的木料有一些了解,看得出她亲娘对她的疼爱了。
等楚白芷把东西看了两三遍的时候,尔澄回来了,说是二少爷一行人急急忙忙地出门,正好赶上,她把话带到了,尔澄不停地喘气。
楚白芷让尔澄先喘口气,喝口水,休息一下,慢慢说。
尔澄缓了一会儿,告诉楚白芷,二少爷听到了她的话,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但是时间紧迫,他要先行赶去,听说父亲已经在医馆那里主持场面了。
依竹急慌慌地跑回来,扶着门框半弯着腰,呼哧带喘地说:“小姐,大事不好了,我哥哥刚从外头回来,说是那个病人吐血了,像是要死在医馆门口,医馆的人要帮他治病,他打死也不进去,说是害怕被治死。”
楚白芷问她:“父亲呢?他在哪里?”
依竹说:“老爷在那里,二少爷在去的路上,大少爷还在外地书院读书呢。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她安慰依竹:“先别急,我们家世代行医,免不了要遇上这种事,父亲他们都是有经验的。”
祖父现在被请到京城去治病了一个半月了,前几天才来书信说已经治好病,准备启程回家了,半个月后就能到家。现在没办法依靠祖父了。
依竹定神,把门关起来,走到楚白芷身旁,小声说:“小姐,我哥哥他有一些朋友,打听到这个快要病死的男人是附近有名的泼皮无赖,经常闹事,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唾弃他,而且那个男人还好赌,每次赌输了,就要打媳妇。总有人看到他媳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最重要的是,他家邻居看到陆家医馆的一个抓药的大夫进了他们家的门。”
楚白芷心中大定:“这个男人同他媳妇定然不是一条心,她媳妇心里肯定有怨恨,抓住这个突破点,去找她就能明白事实真相。”
她让依竹去找楚夫人,让她到医馆。楚夫人不肯,却别不过她,终是允许。
楚白芷带着依竹坐马车到医馆,却见正门人挤人,她同马车夫说了两句话,绕道后院进去。
楚白芷让依竹把二哥找来,说要帮忙。
二哥楚言穆急匆匆地走到后院,看到她一脸担心:“你身子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楚白芷安抚他的情绪,笑着说:“二哥,我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可以出门了。”
“我让依竹的哥哥依石去查了,这一家子果然有问题,那个男人极有可能是城西新来的陆家医馆派来砸我们招牌的。”
“二哥,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位妇人请进门来,我同她谈谈,事情也许就有转机了。”
楚言穆突然感觉妹妹有点陌生,之前的楚白芷是闺阁女子,从不插手医馆经营事务,他欣慰地点头,觉得妹妹长大了,懂得关心家族了。
楚言穆同祖父和父亲讲了楚白芷来到医馆帮忙这件事,两人都气她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却也怜惜她主动帮忙的心意。
楚父扭过头,硬邦邦地说:“她一介女流,能有什么高见?”说完却转身走到那妇人身边,说:“既然你不愿病人进医馆,你进来商量一下如何?”
那妇人穿着一身麻衣,衣服上满是补丁,身体瘦小,她想了一会就同意了。
妇人进到屋里,楚白芷带着白色幕笠,穿着一身青色锦衣,正坐在椅子上等她。
楚白芷请她坐下,眼神示意其他人都退出去。
她给妇人倒了一碗热茶,让她润润嗓子。
楚白芷声音坚定,问那妇人:“不知夫人是否愿意和解?我们承诺会请最好的大夫我祖父来医好你丈夫,还会给予一定银子作为补偿,您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那妇人嘴唇嚅动,有些心动,嘴里却不肯妥协:“我怎知你们能否医好我丈夫,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说着说着竟要哭了。
楚白芷硬着心肠,冷冷地说:“你丈夫根本没有吃我们医馆开的药,对吗?”
妇人身体猛地一颤,仍嘴硬:“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不是管事的,找你们能做主的来跟我谈。”
楚白芷明白她外强中干,已是强弩之末,厉声喝道:“我有你同陆家医馆勾结陷害我们医馆的证据,你想闹到官府去吗?”
那妇人跌下椅子,身体哆嗦,甚是害怕闹到官府去,她急忙说:“都是我们当家的赌输了,被人打骨折了,这些天天气转凉,他受了风寒。”
“一切都是那陆家医馆指示我们干的,他们要我来你们医馆抓药,然后不吃,一直熬,然后来闹事,闹大了他们医馆再来救治,这样就能名扬两浙了。”
楚白芷内心愤怒,陆家医馆想要踩着他们家上位,真是痴心妄想。
楚白芷扶起那妇人,语气温和道:“你的想法是什么呢?我知道你丈夫一直在虐待你,你有想过离开他吗?”
妇人摇摇头,惊慌失措:“不行,他不会允许我离开的,他会打死我的。”
楚白芷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我们会把他治好,但是根据我的观察,他的腿部骨折不会完全好,治好也只能是一个跛脚,你不用害怕他来追打你,你可以来我们医馆的庄子帮忙种植药材,他也找不到你。”
妇人心动了,她跪下来给楚白芷磕头,眼里满是泪水:“感谢您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愿意为奴誓死追随您。”
楚白芷把她拉起来,柔声道:“那你现在去外面揭露陆家医馆的真面目,但是要把自己摘出去,只说是你丈夫逼你做的,你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