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绑了
谢灵月睁开眼,又无奈地闭上了。
她——又——被——绑——了!
这真是……我有一句脏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难道她是中了什么肉票的魔咒了?三番五次的被绑架,她又不是大街上瞎溜达的唐僧肉,会惹的这么多人垂涎。
也是奇了怪了,这乌鞘岭不是已经算是凉州的地界了么。而且既然是军事要地、必然有重军守卫。
她跟着凉州的二少爷张茂,还带着凉州铁骑这几百号人,居然也能够被绑?!
谁绑的她,绑她做什么?
这事儿怎么不太对呀?
而且要命的是,她的玉玺啊!
她的玉玺就带在身上呢!
不过现在她的手被反剪在身后,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被对方发现这玩意儿。
但想来那是肯定的,你绑人之前难道不先给她搜搜身么。
“你看看……”张茂把玉玺拿到了辛昀面前,“这是什么?”
辛昀本来就圆圆的眼睛更圆了:“难道……难道她竟是亡国的公主?!”
“这还没亡国呢!”
哪门子来的公主。
“不是,要不然她怎么会带着玉玺?”
辛昀接过玉玺:“好轻啊,怎么会这么轻?你们见过真的玉玺没有?”
这玩意儿也没法找个人来鉴定一下。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当着你的面挖的,你都不知道。你这两只眼睛也是白长了。”
于是,张茂就把洛阳城外那件事给说了。
辛昀恍然大悟,竟然是在那个时候。
“所以,你们就因为这件事把她给绑了?”
“不绑了,怎么问她?”
“好好问不成了,我觉得阿月不是那种人。”
刚才,谢灵月骑着一匹马,正骑的好好的。突然之间,那马就莫名其妙失了控跑远了,她刚要追过去,张茂就拦住了她说:“让贾子归去。”
“不是,你这马怎么训练的,怎么还瞎跑呢!”
“当然是好好训练的。”张茂把她拉回车上,“我有两件事要跟你说。”
见他表情严肃,辛昀也冷静了下来。
张茂先李牧也的事情给说了,她噢了一声:“也就是说,咱们在长安见到的确实是他了。”
“是。”
“阿牧也真是的,见都见了,也不跟咱们打个招呼,大家都这么熟的人了。”
“他当然不想跟你打招呼了。”
辛昀无语:“我跟他没什么的。”
纯纯的姐弟之情,不能再纯洁了。
“你对他没什么,可是他对你有什么啊?”
“怎么,难道对我有意思的男人,我就一定要嫁给他?那怕是七八个男的还分不过来。”
“不是你先招惹他的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招惹他了,这么没用的眼珠子,我看你挖出来扔了算了。”辛昀正色,“感情都是讲究两情相悦的,怎么到了我这边、就单方面就给我定了这么大的罪?”
张茂被她这番话给噎住了:“就算你不喜欢他,你选别人倒也罢了,你干嘛要选他亲哥?”
好端端的意中人变成了大嫂,你让他这怎么受得了。
搁谁身上,谁都得疯。
虽然他平日里不太看得上李牧也的为人,就李牧也那性子跟谁都处不来,但这件事上他还是很同情李老二的。
“总之,整件事我没有对不起他,他大哥也没有对不起他。”
“倒不是对不对得起……”
“那他自己想不通,这也没办法,反正他早晚会想通的。”辛昀想了想,“我们大婚还请着他,他不会不去吧?”
“你还想他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真是杀人诛心。
李牧也的话题就先放在这儿,现在要命的是谢灵月。
“你绑了她是想吓唬吓唬她,顺便从她那边套出话来?”
“自然。”
“那你准备让谁去干?”
见张茂向着自己,辛昀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去?”
“不然呢?”
“这不大好吧。”
她也清楚张茂为什么找自己,此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虽说凉州铁骑都是他的心腹,但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这一点儿也不冲突。
至于她,因为平日里素来不学无术,就喜欢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会一门口技,能够模仿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凉州有擅口技着,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而已……”
“这个嘛,我瞒过一般人没问题,但你要知道,朝夕相处的人自然而然会有一种感觉。”
就算你蒙着谢灵月的眼睛,就算她的声音无懈可击,但是谢灵月还是有可能从其他的方面察觉出她的身份。
“你先试一试,我觉得那丫头没这么灵光。”张茂顿了顿,“我也找个人先吓一吓她,尽量把她吓破胆。”
辛昀啧啧:“你小子真是心狠手辣,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好歹大家都这么熟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她也确实八卦的很,想知道这位跟她在一个床上睡了许久的阿月,会不会真的有什么神秘的身份。
或许,比亡国公主更加神秘?
“可要是我这么干的……”辛昀捂脸,“以后你还让我怎么面对她啊?”
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尴尬了吧,绝对没脸见人了。
“你就这么笃定她没问题?”
“一块玉玺而已,不是真的就是假的,能有多大问题。最多就是造反,你瞅瞅这年头四处狼烟、还缺造反的人么。”
造反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了。
“放心,有什么事我担着,不说是你干的。”
辛昀点头,反正男声她也会的。
“你先想想到时候问些什么,不急、晾一晾她,晚上我去找你推敲一下说辞。”
拷问,是一门技巧、也是一门艺术。
既然要办事,务必得精心准备,绝对不能百密一疏了。
她先去换了身衣服,遮掩了身上的气息,和张茂贾子规好好商讨了一番如何一句一句问话。
——“先别问这个,往后面放放。”
——“你先同他周旋两句,打消她的警惕。”
贾子规也颇觉于心不忍:“阿茂,倒也不必这样吧,她要是真对咱们有什么坏心,这一路上我们早死一百次了。”
张茂啐了他俩一人一口:“敢情就我一个人心狠手辣,你们都是大好人?!”
辛昀他们只好不说话了,到了时间他们一前一后到了关谢灵月的地方。
“这都一天了吧,你居然饿了她整整一天?”
“不然呢,她要是吃饱喝足了,岂不是有的是力气和咱们周旋。”
“你这家伙,当真心狠手辣。”
辛昀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张茂是家里的老小,自小被父兄姐姐宠着,着实是姑臧城一霸,张寔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看着他那火气蹭蹭就上去了。
这小子,其实还是少年心性。
她眼珠子一转,朝张茂比了个眼色,两人出去说:“那个,我觉得她没有被吓到。”
小谢当然不是那等弱柳扶风的小女子,区区饿一天、不足以把人的胆子给饿破了。
所以,得加码!
“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
她在手腕上划了一刀:“你给她这里开个口子,不用大,手腕下头放个桶,血一点一点的往下滴,但实际上滴的并不是血……”
张茂:???
“辛昀……”
狠还是你狠啊,我只是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你这是想要她的命呐。
“我这就去找人拿桶来,盆也行。”
张茂拉住她:“我以前真是错看你了,你这么两面三刀的,真是个混官场的好苗子。”
“你就说干不干吧。”
“不至于这么……先问问再说。”
“张小二。”辛昀斜眼,“你该不会是心疼了吧。”
“我为什么要心疼她,她跟我有什么干系。”张茂推了她一把,“别磨磨蹭蹭的,浪费时间。”
进了屋子,辛昀先干咳了一声,然后将玉玺直接砸到了小谢怀中。
“啊!”
谢灵月一个哆嗦,还以为是花生米砸过来了。
“别杀我!别杀我!”
那玩意儿是先砸到她脸上,然后摔到脖颈,最后滑下去。
那触感再熟悉不过了,她瞬间就知道了是什么。
“你们要做什么?”
“下面,我问你答,不要多言,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叫什么名字?”
一开始谢灵月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你想听什么,我就不说什么。
结果对方直接上来,就给了她两拳头,痛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对面的张茂瞪着辛昀,口型无声地说:“谁让你动她了?!”
辛昀摊手,人是你抓的、人是你捆的人、是你饿的。
现在,我不过给了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你就心疼了,早干嘛去了。
“这玉玺是从哪儿来的?”
“捡的。”
“从哪儿捡的?”
“洛阳城外的一座山,嗯……一座不知名的山,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你当我傻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捡到,我怎么就捡不到?”
“当然不是人人都能够的,这说明你没有这个机缘啊。”
捡到玉玺,那能是一般的机缘么。
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