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聚会结束后，蒋卓本来想和徐昭晚一起走，却被方夏拉住：“大哥，有点眼力见好吗？”
蒋卓不明白，他又哪里没有眼力见了：“我怎么没有眼力见了？我和徐昭晚顺路啊。”
方夏看了看徐昭晚和江肆尧的背影：“你看不出来吗？江肆尧喜欢她啊。”
“你还想去哪里吗？”徐昭晚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落落的，便侧头问江肆尧。
“嗯？你想去哪儿？”
“你过生日，又不是我过生日，是我问你。”
江肆尧停下来，“去以前学校看看，去吗？”
“去。”
徐昭晚和江肆尧来到了他们以前的初中，他们认识的地方。
北市第八中学。
两人站在校门口，并没有进去。
“我还记得开学第一天的事情。”
徐昭晚说实话，有点记不太清了：“什么？”
”你背着个那么大的书包走进班里，你这大书包放不进桌斗，放椅子上坐着又挤得慌，又不舍得放地上，我就看着你在你座位上一会起立一会坐下，可好玩了。”
“你住嘴吧，我不想听这个，丢脸死了。”
“当时全班都在看我，我佩服当时的我自己。”徐昭晚转过头，看着江肆尧。
“你还记得吗？你当时还是寸头。”
江肆尧听到这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唉，年少轻狂，我当时以为自己很帅呢，还好现在想开了。”
“没，”徐昭晚摇了摇头，“当时也帅，你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和我要你电话号。”
江肆尧挑了挑眉：“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又不会同意，我干脆不告诉你好了。”
“多一码事不如少一码事。”
他笑了笑，刚想抬手揉揉她的头，却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是初中的江肆尧了。
他不再是那个能肆无忌惮摸她头的江肆尧了。
江肆尧摸了摸手腕：“还是你最了解我。”
徐昭晚又看了看教学楼：“说不怀念是假的，在八中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怎么，在一中不开心吗？”
徐昭晚再次摇了摇头：“初中和高中无法比较。”
“人总是要长大的，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过去。”江肆尧看出来徐昭晚有点不开心。
“我知道这个道理，谁又不知道呢，”徐昭晚叹了口气，“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行了，你是不是还要回基地？”徐昭晚问。
“嗯。”
“那早点回去吧，我不想耽误你时间。”徐昭晚说完，已经迈开步子，但江肆尧仍在原地站着。
她回头，停下步子，看向他：“你怎么不走？”
少女微微侧头，微风吹动发丝，眼神里满是美好。
“徐昭晚。”
“怎么了？”
“我不在你身边，不像初中那样，能随时照顾你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努力训练的，你一定要记得来看我比赛。”
徐昭晚嘴角上扬，这是她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会的。”
此时此刻，此前的一切恩怨一切误会，全都随风消散，一笔勾销。
天若有道，自不会让有情人分离。
-
十二月底初，北市已经寒风凛冽，徐昭晚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也是江肆尧训练的两个月了，将近三个月。
这几日，沈嘉涵都没有再找来，关之晴也经常来找徐昭晚分享自己的日常，一来二去，两人成了朋友。
关之晴把徐昭晚当作姐姐看待，各种繁琐小事都会与她讲述，徐昭晚也乐意听她叙述，有时候还会给她一些建议。
期末考试近在咫尺，北中的气氛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就连韩静仪这种天天抱怨数学好难的人，也开始天天抱着数学习题册，时不时还会转过来问徐昭晚数学题。
方夏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但也没落下学习。
晚自习前，徐昭晚去校门口拿了个快递，因为都是学习资料，她也懒得再往家里寄，干脆直接填了学校保安室的地址。
她问过言祎，言祎也表示同意。
她找保安叔叔借了把壁纸刀，把袋子划开，又是三本练习册。
徐昭晚叹了口气，她实在无法想象，未来的高三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比现在还劳累是肯定的，她唯一怕的，就是自己坚持不下来。
徐昭晚回教室的路上，遇到了齐佳佳。
她或许并不是个坏孩子。
齐佳佳把头发拉直了，也不再化那种能把人吓死的大浓妆，就连方夏都开始称赞她。
毕竟能考到实验班的，又怎么会是普通学生呢。
“昭晚，你知道物理老师办公室在哪里吗？”她拽住徐昭晚，询问道。
“在四楼呢，一下楼左拐第四个办公室，用不用我带你去？”
齐佳佳摇了摇头，笑着拒绝：“不用啦，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找好了。”
徐昭晚答应，便准备进教室。
“徐昭晚，来一下我办公室。”徐昭晚刚想进教室，就被言祎叫住。
她只好拜托门口正在和人说话的白今晨把她的复习资料放到桌子上，自己则跟着言祎去了办公室。
“言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言祎笑着撩了一把自己的短头发：“昭晚，这话现在学校不让说，我就和你说了。”
徐昭晚一愣。
“咱们学校有两个保送名额，明年这个时候才确认，学校差不多确定了你，另一个还在考察中。”
徐昭晚装作不惊讶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理想大学吗？”
徐昭晚有在高一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她倾向于留在北市，北市是大城市，学校多，机会也多。
“言老师，我比较倾向于本地的华大。”
言祎笑得亲和：“我猜到了，你肯定要去华大。”
“那你接下来的一年，可得加油了，争取保住自己的年级第一啊。”
徐昭晚重重地点了点头：“会的。”
徐昭晚此刻特别想给江肆尧打个电话。
他训练的这期间，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只是继上次过生日后，徐昭晚再也没有见过江肆尧。
怕影响他训练，只好给他发了信息。
“最近训练怎么样？我刚才被言老师找了，我可能有保送的机会。”
方夏见她没写题，在玩手机，眼睛迅速扫了过来：“跟谁聊天呢？不写题了？”
徐昭晚收起手机：“没有，写吧。”
方夏陷入思考的凝视了她几秒：“徐昭晚，你身上有恋爱的味道。”
徐昭晚哭笑不得，低着头笑：“你想什么呢？我成年前不会谈恋爱的啊。”
“真的？”方夏显然不信。
“真的真的。”
“哎呀，你快写题行不行？想不想考好了？”
方夏连连点头：“写，写，我写还不行吗！”
可能连徐昭晚自己都意识不到，她对江肆尧的情感，已经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了。
就在徐昭晚天真地认为日子已经回归平静，她也能好好地迎接期末考试的时候，沈嘉涵却再一次出现在她视线里。
这一次，不是她，也不是关之晴，而是方夏。
这一天，徐昭晚正和方夏在排队打饭，但今天看她们的人却格外多。
方夏有些摸不着头脑：“今天怎么这么多人看咱俩？咱俩最近变好看了？”
徐昭晚轻笑：“可能吧，咱俩魅力忒大。”
“徐……徐学姐，不好了……”关之晴跌跌撞撞从食堂门口跑了过来。
“你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
映入眼帘的是北中的八卦墙，它发了这样一条帖子。
对话另一边的人被截了头像。
“高二一班，方夏，和陌生男人随意单独进出酒店，自身不检点，不懂得自尊自爱。”
“高中生应该懂男女之事了吧？这种人存在于北中校园里，简直是定时炸弹！”
“墙墙，匿名。”
下面的评论更是五花八门。
清风：我去，咱学校还有这种事情？让我感觉我在看小说！
取什么名字让我想想：不是，先不说别的，墙墙管理人员不知道这种帖子不能往外发吗？不是说了不发私人事情只发关于学校的八卦吗？为何违规？
我想吃麻辣烫：还是个女生诶，还是实验班的，我不信！
麻辣土豆丝：我早就说过了，实验班没有好鸟！有人信我吗？看吧！事实就在你们眼前呢！
一笑倾城：如果事情是假的，其实也不太像真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假料，这不是有损女生的名誉吗？本来就是学生自己组织的八卦墙，万一闹到学校去了，你们开心吗？投稿人撤销稿子，八卦墙管理人员好好想想啊！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徐昭晚十分震惊，她想知道八卦墙的管理人员是谁，这种明显的造谣贴都能往外面发。
方夏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不是，这是谁发的？图上那个男生是我哥哥啊，我舅父那天做手术，为了方便陪护，我们一家都住在这个医院附近的酒店了啊！”
“怎么就拍我和我哥哥一起进的？我全家一起进的她看不见吗？”
关之晴也不敢相信：“方夏学姐，你先别着急，我知道八卦墙管理人员是我们高一的，具体是谁，我还不太清楚，我去给你打听一下。”
“怪不得今天这么多人看咱俩，原来不是变好看了，是我出名了。”
徐昭晚盯着手机屏幕：“我会找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