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噬人兽
减肥体验馆正式营业前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首先了解市面上的减肥产品，并且都要准备一些，用来掩人耳目。
别墅被改造成许多隔间的小房间，弄得像模像样，每间屋子都有一张床。
是美容院常见的模样，她不知道男人和那吃人的东西怎样达的协议。她进门，感觉这就是一普普通通的房间。
齐菲作为第一个试验品，拉上隔断帘，腹部的衣服向上推，露出腰身。
齐菲感觉有什么东西触了触自己，随后密密麻麻有点麻痒。
十五分钟后，帘子被拉来。齐菲明显感觉这几日胡吃海塞养出来的小肚腩变小了。
“这样一点点变瘦，不会被别人发现。”
“你看，毛孔也没有变大，我控制它变得很细，如毛孔一样细。”
齐菲仔细观察，才发觉籍海英头发肉眼可见薄了一层，贴着头皮，油亮顺滑。
“噗。”
“对不起，有点滑稽。”
半长的发，紧贴头皮也就算了，还中分…
她上前，摸了摸男人秀发，调侃。“以后可千万别秃头哦。”
齐菲介绍的朋友来过两回就彻底爱上，不好让她亏本，硬要花钱买疗程。
齐菲那个心虚，她哪有什么本可亏啊。但籍海英不能暴露，便借口有门路收了点维生素护肤品的钱。
她问过籍海英，如果少量多次吞噬，对人类非但无害，还有益，毕竟现在三高越来越早龄化。
每次微量补充的方式显然是不够的，那需要量的积累和叠加。只要每天来这里的人足够多，籍海英就有足够的能源，甚至可以储存剩余。
齐菲发了几条朋友圈，至于她做的宣传策划要找个专业公司，宣传方面不能省钱。
由于他们这里效果显著，有来过的人，回去后发现没什么副作用，便介绍给身边人。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一改前两月零星两人，不够维持经营的窘态。
每天都有人在房间里进进出出，商量后，齐菲又推出一个新项目。
一周快速瘦身，专门真对超重人群。比起那些追求完美，或者微胖的，这种能量显然更高。
对那些人他们心存顾虑，不敢一次性吞噬太多，但超重人群不一样，他们的肥胖已经属于病态，影响到日常生活，且大众对于超重人群减肥前期掉秤快是公认的，应当不会引起怀疑。
忙忙碌碌中，新年临近。
以前齐菲就数年前最忙，忙完后公司会放年假。
因为两人早期勤快，每天早早开张晚上九点还在营业，籍海英很快储存了足够能量，都够用三四年了。
这天，齐菲提了准备提前回家过年的事。籍海英没意见，晚上五点齐菲准备回家。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落了一层白。
“下雪了？”
近几年天气变暖，雪变得不常见。
门外风裹挟着雪花进门，门无声合上。
下午四点左右，她去送最后一个顾客时，还只是阴天，后来齐菲一直没注意，没想打居然下雪了，还挺大。
现在没有外人，别墅内部景色快速变化，久违的壁炉重新浮现。
也不知是因为雪天天气暗淡，还是火焰被驹着，心生怨气。总之复古奢华的别墅内，十分暗沉，纯靠壁炉里的火苗照明。
偏它还无风自动，左摇右晃，忽明忽暗。
别墅如今模样仿照欧式古堡，古堡外风擦墙而过，那声音如在耳畔，整体配合下来，很适合上演古堡幽灵什么的。
她可以肯定，火焰在闹脾气，故意吓她。
但齐菲是谁，才不惯着。
“雪天路不好走，不然你现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火苗突然变成幽绿色火焰，中间似乎开了一嘴，里面嘎吱嘎吱，咀嚼声越来越大。
“它吃什么呢？”
籍海英不太想回答，他摸摸鼻子，“就，零食。”
他越是避重就轻齐菲越好奇，轻轻拽了男人长发一把。“什么零食，听起来很脆，像饼干。”
籍海英面露难色，半响含糊不清道：“就碳烤人骨…”
它有留下好看骨头的习惯，如果食物骨象好，就会被留下来，没有吃的的时候，用来解馋磨牙。
哪怕现在食物充足，它都很珍惜，今天拿出来嚼，纯粹为了吓唬人。
齐菲静了静，突然一手捏紧男人嘴巴。她凑近一点，对男人道。“不知道这样能不能也堵住它的嘴。”
“唔。”
视线不经意相碰，两人都顿了顿。齐菲手已经松了力道，只要男人后退便可挣脱控制。可他却好像还被紧紧控制一般，嘴巴配合的撅着，一动不动，闭得严丝合缝。
恐怖画面飞走，男人一脸乖巧。火苗已无脸在看，咻的一声，屋内彻底幽暗下去。
男人一个响指，屋内燃起一排排蜡烛。
齐菲终究没有留宿，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消散。
“喂？”
“你在哪呢？”声音透过话筒传出来。
“我…”齐菲走远，看了看男人撒谎道：“我在家里吃饭呢。”
“哦，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齐菲：！！！！
齐菲连外套都忘了，急忙往回返。但因为大雪天，车很不好打。
她冻的直搓手，一辆黑的轿车缓缓停下，车窗落下，露出男人冷白的皮肤。
“上车，我送你。”
“你会开车吗，你有驾照吗？”
男人冷哼，“当然有。”
得到肯定回答，齐菲不磨叽，一进车里暖风扑脸。
“呼。”她舒服的轻叹。
“你要去哪？这么急衣服都忘了。”男人没有看他，似乎只是简单询问下目的地。
“回家。”
“哦。”
路上，男人格外沉默。见女人频频看时间，他就一肚子火，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怎么，这么着急，家里有人等你啊。”
想到手机中偶尔飘过来的一点男人声音，还有齐菲做贼心虚的模样，籍海英忍不住尖酸。
他本是胡说，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懊恼后悔，就见女人居然点头了！！！
她还催促他，“路上雪都被清了，开快点吧。”
籍海英双手用力，嘴上无所谓应着，车速却越加缓慢。
“诶呀，咱能稍微快一点不。”
“不行，我怕死。”
齐菲急得上火，“你在不快点，我爸会打断你狗腿的。”
男人明显一愣“你…爸？”
“他来接我回去吃饺子。”齐菲想哭，这大雪天，他老人家也不嫌冷。一个电话她不就回去了嘛，干嘛跑过来。
齐菲每周回家两次，不算多也不算少。总归不会让自己在家被老妈腻味嫌弃了。
她这会如此着急，除了撒谎以外，更多的是心疼。
人一急，脑子就不好用。齐菲这才想起来，手机干嘛的。顾不上被训，连忙回拨。“爸，我在外面，回去还要一会，你先去小区门口那家超市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挂了电话后，齐菲明显感觉车速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你现在不怕死了？”
“怕，但更怕你被打死。”他还记得齐菲提过，自己家教严格，小时候她喜欢和男孩子玩，没有什么男女观念。老爸就老大不乐意，扬言再敢跟那群小兔崽子疯，就打断她的腿。
齐菲接到自己老父亲后，不敢看他严肃的表情。一路低着头，进门，门被关上。男人被老父亲甩门的力度吓到。
他无奈站在门外，不敢做声。
“爸？”齐菲试探着叫。
“你要气死我！”
“爸，我错了…”
“你哪错了，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我说过，他很危险，当初他不愿意跟你回来，你还凑上去干什么。他的事情已经和你无关了，不是你该管的，上头已经同意，必要时采取特殊手段。”
“什么特殊手段？”
齐爸爸说了半天，见女儿就对这一句反应强烈，不由叹气。
“菲菲，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他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两人之间暗暗流淌的暧昧。
“菲菲，你要知道，他是个异类，也许你觉得他很无害，但你又怎么确定，这些不是他的伪装？”
“爸爸，你说的太过了，不会的。”
“菲菲，你知道吗，他一直在骗你。”见女儿执迷不悟，齐正天憋不住吐露实情。
“你说他是被迫变成怪物，可你知道吗，他们一族都是天生的怪物！”
“爸，你在说什么啊。”
“傻菲菲，他骗你的，根本不存在什么被迫。”
“在得知有这种异类存在后，上头就开始着重调查，发现类似失踪案很多。
他们抓住了一个和他一样的怪物，经过特殊手段，已经招认了。”
“他所提供的证词，这个族群全球共有几百个，他们从上古流传至今，一直有自己的体系以及血脉传承。
族群内依旧维持着君主制，而核心首都就位于城北XX小区，那里的居民，都是这一种族。你说他是被迫的，一个被迫的人，居然住在首都圈子里，你信吗。”
“爸爸，他不是那种人，他和我都在努力寻找和平共存的办法…”
“菲菲，你太年轻了，爸爸这次不能信你了。”齐正天摸了摸女儿头顶。男人身份很可能不一般，他太危险，他不敢冒险。
“跟爸爸回家吧，以后别在参与他的事。”
齐菲倔强仰起头，才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句抱歉。
男人出现的突然，他举止得体。“门没有锁，我就进来了。”
他面向齐爸爸，恭敬道：“很抱歉伯父，不请自来了。”
“我刚才听到了二位谈话，有些地方不太认同。”他丝毫没有偷听的羞愧。
“齐菲一直都很可靠，并不会因为年轻而轻狂。她比这个年纪的姑娘都要沉。
每个年龄段都有它的特性，您不能用您现在的思维去评判她，去否认。不然，我也可以用她现在的思维说您古板。”
他言谈随和，说的话却不太顺耳。“您很担心她，挂念她，但请不要用这种语气去打击她，她会难过。”
“我确实有所隐瞒，但齐菲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而且，我也没有骗她。”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她说的。
“不过，既然您如此防备我，我愿意和您走，也愿意配合所有活动。”
“齐菲，我没骗你。”男人走的头也不回，齐菲目送两人远去，心被揪起。
她想阻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紧紧的攥住有胸前衣服。
她从未完全信任过，不然为何不去制止，她对他从来不是坚定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还未丧失全部神志被她搀扶起来那一刻吧。
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一刻多狼狈污秽，就算猜到他脑子不好使，小姑娘也没有嫌弃，反而甜笑出梨窝。
可惜那时的他进食本能终究占据上风，最终让小姑娘接触到那一面。
她差一点就被自己吃掉了，那感觉，第一次发现自己身份时，那份深深地厌恶也不过如此。
小姑娘对他心软了，他怎会不懂。既然她有心，那么不管背后的盘算是什么，他都会帮她。
两人离开后，齐菲一直静坐。随着时间流逝，她始终无法忘记男人温柔带笑的脸。
“齐菲我没骗你。”男人离开前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在他脑海里无限回放。
她默默缩回被窝，“籍海英，我信你。”
早上起来，她发现枕头湿了一片。她脑子很懵，下意识要去减肥馆，却又突然想起男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变得矫情，眼眶发热，鼻子也不舒服。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一定是感冒了，枕头上的，是口水。
心脏一日疼过一日，她已经无法自欺欺人。
最近她总会无意识来到两人相遇的地方，齐菲要了碗云吞，默默吃着。
随着身体暖和，心里也安定下来。
齐菲去了城北，却被门卫拦在外面，“你身上籍海瑛先生的气息已经消失了，我不能放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