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算接吻吗
陆小凤心里有点奇怪：花满楼还认识这种人呢？“你不会被骗了吧？”说罢，又怕伤了花满楼的心，“我只是担心你性子单纯，不知道这世上骗子的花样层出不穷。”
花满楼笑容文雅，“我知道。”
你知道个……等等……陆小凤后悔了，她刚刚为嘛要解释，他俩现在又不是朋友关系……
她抿一口茶，随口找茬，“现在要是有酒就好了。”
“姑娘喜欢喝酒？”花满楼马上接话。
陆小凤：……
不行，陆小凤的标志里就有一条：喜欢喝酒。她不说话了。
沉默是金啊，沉默是金。
片刻后，“其实今日出门，姑娘是想让见见这天地的风景吧。”花满楼目光缱绻——她不知道，这天地中最美的风景，其实就是她了。
陆小凤心想：哼，你知道就好。
“姑娘，真是人美心善啊。”
陆小凤没忍住，轻轻冷哼一声：人美心善有什么用，他不是就喜欢蛇蝎心肠的吗？
花满楼：怎么？他夸她也有错了？人美心善这个词，那里不好吗？
他心思转了转，终于有了一个猜测，“我和姑娘，是不是见过？”在他以为漫长的、不知道她在哪里的那些日子里。
陆小凤：！！！
她不露声色，讥讽道，“怎么？这天下还能有见过我却不记得的人吗？”
果然，花满楼立马认错道，“姑娘所言甚是。”
陆小凤：危险危险！
花满楼若是对着上官飞燕也长着这800个心眼子，至于被骗吗？果然，男人对着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智商就很在线……
更生气了！
既然谈论她，她不喜欢，那他就说说自己——的好朋友陆小凤吧。陆小凤的故事往往比较精彩，他既然能招姑娘喜欢，他的故事一定也招姑娘喜欢。
花满楼等了等，见对方没说话，就顺着自己的想法转移话题到陆小凤身上，“姑娘可能也有所耳闻，我有个好朋友，叫陆小凤。”
陆小凤：！！！
这是什么修罗场预警！
花满楼：她的眼睛忽闪地抬高了些，应该是感兴趣吧。
“陆小凤走南闯北，经历得有意思的事儿比较多，我挑几个，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陆小凤：……咋地，你还能比我更清楚吗？
所以，如果以后马甲掉了，回想起这一刻，花满楼会埋怨她吧？
——不过若是马甲掉了，她要担心的事儿里面，这也排不上前十吧……她可是大晚上去勾引过他，这么多天还冷言冷语对他，这么多年一直瞒着他自己的性别还和他同睡过一张床的人……
虱子多了不怕痒。既然如此，陆小凤不答反问，“我听说，之前陆小凤不想管金鹏王朝的事儿，是因为你才卷入其中的？”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么，她最开始也的确是因为他才被卷进去。只有她自己知道，后来也有她想探寻自己身世的原因。
花满楼：……
姑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每次都能如此精准地扎心，果然他命中注定是要栽在她手里。
“的确是我当时鲁莽了。”
陆小凤的心，一半觉得自己太过刻薄，一半又觉得……好爽啊！
她以陆小凤的身份，可没办法这么质问他。
管他呢，反正她现在的身份又不是花满楼的好朋友陆小凤，她是跟花满楼换了身体的小可怜，所以，那些没能宣泄出口的曾经，刚好今日不吐不快。
于是，温文尔雅的“花满楼”冷言冷语讽刺道，“花公子虽然看不见，但却是个一等一怜香惜玉之人。”
真正的花满楼：……
他那不是，认错人了嘛……
这事儿有传得这么远？正主都知道了？
但他现在也想明白了，她十有八九是不记得他，或者是记得但也觉得无关紧要，他若是说自己心心念念她这么多年，怕是会吓到她。
唉，哑巴吃黄连原来是这个感觉。
陆小凤：？？？他居然不说话？他居然默认了！
不对……她是不是刚刚揭他伤疤了？上官飞燕尸骨刚刚寒，花满楼这初恋的心也不知道死到几分了……
陆小凤也不敢作了，开启沉默是金。
花满楼斟酌再三，一边焦虑找不到说辞，一边又焦虑他一直不回答，这位姑娘又得闹脾气——然而，他端详着对方，并没有发怒的征兆。这是……饿了？
“我当时误以为她是儿时故人，所以才放心地跟她走了。”花满楼窸窸窣窣地掏出了什么，“陆小凤是个好吃之人，冬天的晚上吃碗热乎乎的粉条也是他的偏好之一，我今日特意买了牛肉汤和粉，要不，现在就开始煮吧？”
陆小凤不置可否：虽然没有饿，但也能吃下东西；而且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不是到了饭点……
她关心的是，“那现在呢？”
“嗯？”
该犯傻的时候不犯傻，该聪明的时候又不聪明。陆小凤耐着性子，“那你现在对她呢？”
花满楼坦然道，“误会罢了。”
误会？知道是误会，还不让她杀了她？她陆小凤在他心里到底排在哪里？
陆小凤心思转了转，想好了怎么问，“你将一面之缘的女人看得这么重要，陆小凤没觉得心里不舒服么？”
花满楼乐了，“他陆小凤因为女人做的出格之事还少吗？”
“哦，”陆小凤接得飞快，“他也曾因为女人将你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吗？”
花满楼：扎心了……
自从遇见了这位姑娘，他的日常就是被扎心扎心扎扎心……
他沉眉敛目，“陆小凤对我而言，是万分重要的朋友。我若知道是如此险境，断然不愿拉他入局。”
他当时，真得没想到，这件事是危险的……他当时，的确是被女人迷了心窍了啊……
但若是有一天，她有了危险，他定然会奋不顾身地为她而来。唉，按陆小凤自然也不会置他于不顾……
“但他日若陆小凤有难，我也绝不会犹疑半分。”
陆小凤心下动容，“你对陆小凤而言，也是万分重要的朋友。”
“不过，”花满楼随心说了下去，“的确有些日子没收到陆小凤的信了。”往日里，他虽然在外面游山玩水，但都会寄东西给他，再不济也会写信告知自己他最近的情况。
陆小凤：！！！话题怎么就转到这里了？他不会以为自己失踪了被害了什么的，然后满世界找她把？
花满楼做回忆状，“他好像是生我的气了。”
陆小凤：……她真是想得太多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呢？”
花满楼看向她，不解。
“你这万分重要的朋友，肯定不会为了小事儿生气。”像是知道他没明白，对方继续解释道。
陆小凤的内心：啊啊啊……她为什么要提这个？以后花满楼问她，当时为什么生气，她难道要说是因为嫉妒吗？
“粉好了吗？”担心花满楼把整个事件梳理一遍而想明白什么，陆小凤赶紧转移话题。
“水开了，正要下了。”花满楼看了看她，好像有点着急，是饿得有点厉害了？
那让她讲点什么，分散下注意力吧。“姑娘有什么至交好友吗？若是我这般样子的时候碰到了，省得不出岔子。”
陆小凤沉默几秒，突然又觉得这也是个试探的机会。“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你知道吗？”雪疏影讲故事一绝，而她自己讲的话，就很可能干巴巴的，还不如提个名字让人联想来的动人。
花满楼点点头，然后想起来她看不到，又加了一句，“知道。”
“我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祝英台。”
花满楼的第一反应：她长成这样，还能扮成个男人一直不被发现？这得是多眼瞎的一个男人？
花满楼的第二反应：不对！！她心里有个梁山伯了！！
一片安静中，小瓷锅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粉好了？”
“对。”花满楼心思飘忽地往外舀汤，听到心上人问他，“倘若陆小凤是个姑娘，你会怎么办？”
花满楼整个心都挂在她心里有人了这个信息上，基本没过脑子就直接回道，“怎么可能，陆小凤可是铮铮铁骨、比男人还男人！”
陆小凤：我真想把这锅汤掀飞到你头上，给你清洗下脑子！
她板着脸不说话了。
花满楼温柔地把碗慢慢塞到她手里，还有筷子。“筷子，小心烫。”
陆小凤连句谢谢都不想说，端起碗就用筷子在里面卷了卷，二话不说就往嘴巴里塞。
才吃了两口，她就卡着了：这……这是土豆粉吧？
她陆小凤有一门不为人知的绝技：吃土豆粉，可以半条在嘴巴外，半条在嗓子里……所以她生平从不吃这个，可是花满楼不是知道她不吃土豆粉吗——对，他现在不知道。
花满楼的另一碗还没舀完，余光就发现动作比较大幅度的对面之人，突然一动不动了，他抬眸，就见她猛烈地咳嗽着，嘴巴外垂着几根粉条，人还试图站起来。可是在船上，晃晃悠悠的，只能又坐了回去。
花满楼将手里的东西随便一放，迈到她跟前，也跟着心急火燎起来，“怎么了？”
陆小凤：她不会死吧？现在明显感觉呼吸有点不够用了……
她小时候是猛烈咳嗽最后咳出去的吧？
她还不想死啊……她好多事儿没做呢……
花满楼看着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明显是卡在嗓子里了。
他蹲在她前面，伸手一扯，粉条断了。
眼看着陆小凤样子越来越难受，眼泪也一股一股地往下流，花满楼一着急，就……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