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男二?
清风散逸飘荡,树叶婆娑摇曳,碧空间时不时传来鸟鸣声。
江诗羡篡着手心,她紧贴着树干咬唇逼着自己不要发出喘息声,她怕多动半步就要被察觉到了。
所幸的是,附近的树丛中跑出来了只白猫。
“喵~”那白猫迅疾逃跑出来,被铭泽逮了个正着。
他提着那白猫的后颈,将它拿到顾裴跟前,“公子,这该如何处理?”
顾裴漫不经心地看过后,对他道:“一只白猫罢了,既然无用,将它扔下去也无妨。”
江诗羡闻言愤慨不已,猫猫的命就不是命了?她不经有些怀疑,系统是不是跟她传递错消息了,怎么可能原著里玉树临风的男主好端端变成了位虐猫人士?
这未免与原著里的形象差别过于大了。
铭泽一时间进退两难,顾裴遗留下句模棱两可的话:“你看着办即可。”
随后,顾裴提剑拂袖而去,仿佛方才所有的事都未曾发生过般。
江诗羡躲藏在树丛后,她内心不断祈祷着,不,不,猫猫的命也是命,爱猫党会心碎的。
铭泽犹豫多时,他将猫提到悬崖边,从高空任由它坠落,江诗羡捂着眼睛没敢看,实则心碎了一地,这么可爱的猫猫就这么死了。
铭泽不知作何感想,他留在此处踌躇顷刻,随即也向身后离去。
待人离去,江诗羡才愿放心地从树干旁走出来透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对了,还有那只白猫。”
猫猫帮它躲过了一劫,她不能丢弃它,万一,还有希望也不一定。她抱着期望试着将视线往下探去。
唯有迷雾包裹着深渊,连猫的身影都寻不见,她猝然间慌了神,赶忙叫唤出系统:“系统,你不是说他是男主吗?人品还这么差?”
“确定不是冒牌货?”
系统倍感无奈,可它的确没有撒谎,瞬时间也无法作答,江诗羡充当它在装死。
“还虐猫,我看他连个配角都不配当,就应该早点下线受尽折磨。”江诗羡狠厉地骂道。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就是这样一个男主,在结局最后成为了赢家,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寂静片余后,系统上线:【宿主,恕我不能透露太多消息,但是您要是想见到女主必须到山崖底部,我可以帮您……】
江诗羡正四处张望着,她像是和系统赌气般,“我不需要,我会自己解决的。”
她站起身,盯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紧闭双眼,深吸吐息,继而选择孤身跳入那山崖底部。
她宽慰自个儿,无妨无妨,左右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难道还会害怕吗?
江诗羡在说服自己,她绷紧唇角,有了心里慰籍,她倒是多出些勇气。
随即江诗羡倏地闭眼,纵身一跃。
这举动让系统怔愣良久,它的宿主,好有胆魄,突然觉得自己选的宿主还蛮有魅力的。
昨夜一场春雨后,溪水猛涨,漫过水边泥沙,缓缓向下流淌,发出潺潺声响。
被迷雾环绕的山崖底部实则是条河溪,江诗羡庆幸着自己福大命大,还能捡回来一条命,她曾学习过游泳,没想到有朝一日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她没入河溪里却斜睨眼看见到了块浮木板,江诗羡紧接着抓紧那块木板,将它视为救命稻草,立即游上岸借此机会得到喘息。
“终于游上来了。”她差点以为自己又将命丧黄泉了,这种劫后重获新生的次数还是少来点为妙。
否则江诗羡真的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该去看趟大夫治治有没有内伤了。
她的衣裳早已被浸湿,在爬回上岸后,她拧净衣裳里的水,将自己收拾得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后悠然喟叹:
“真是什么事都让我遇上了。”她边拧干衣裳边回想起那只刚才跌落山崖的白猫,“对了,那只白猫呢?”
江诗羡赶忙回到河溪里寻视圈,心底萌生出种最坏的想法,不,不会,已经溺水身亡了吧,她不敢细想。
她愁容满面,起身自顾自似的呢喃道:“真是可惜了,希望它下半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碰上那种狠心的人了。”
在江诗羡不抱期望准备踏向别处时,树丛后传来阵猫叫声,她不自觉停留脚步,半刻的沉寂后,她疑心道:“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喵~~”
“喵~”
这回江诗羡可不把它当成幻听了,是真的有只猫咪在叫唤,她慢慢地掀开那片遮挡在前的叶片,映入眼帘的是那只白猫正蜷缩在地哀嚎的场景。
“你居然还活着。”江诗羡讶然。
她还曾以为这只白猫的下场定当是尸骨被埋藏进深海,再无缘相见。
白猫全身湿漉漉的,它双眸清澈直勾勾地盯着江诗羡,看得她于心不忍,遂而将它抱起来放入怀里,谁能不喜欢小猫咪呢。
可当白猫被抱入怀里的时候,它嘴里叫唤不停,江诗羡原本想抱着它继续在附近勘查,现在看来怕是办不成此事了。
那只白猫硬是推攘着她的手,江诗羡迫于无奈先将它放了下来,那只白猫被放下来后逃离跑去了别处。
江诗羡略感到些不对劲:难道这只猫是想向我传递消息?
她推断出这种想法,于是跟着白猫的踪迹,俩人一块跑往前方,白猫在前头引路 ,江诗羡在后头提起群衫追赶。
她今日耗费了太多体力,方才刚从河溪里爬上岸,现□□力自是不如前半刻。
白猫似是特意照顾她而特意放慢速度。
“等等,”江诗羡不知晓它是否能听懂人话,她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喵,喵。”
白猫急促地喊叫两声,江诗羡自然是不懂猫语的,准确来说,那只猫也真的只是白猫,不是什么神仙化成的。
她选择继续跟着那只白猫的步伐,俩人游荡在树林间,江诗羡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距离目的地,究竟有多远。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有余,白猫终是停留下步伐,江诗羡撞见的是片僻静的树丛,白猫继续向前走近,她也跟着白猫。
她临近观望周遭的一切。
此处留有血痕,她凑近指间沾染上滴血珠,据此,她断定:“不久前有人来过。”
不仅是血迹,还有部分打斗的痕迹,白猫凑到她跟前,江诗羡缓过神,瞥见在叶片下留藏着一副耳饰。
她捡起掉落的耳坠,是由翡翠而制的。
与此同时,她发觉地上画着副奇异的图案。
“这是,”江诗羡试着比划了下那副图案,她盯向手里头的耳坠,“难道,这些东西,是锦茵的?”
白猫当即围绕在她身旁叫唤,江诗羡直接蹲下来问:“你把我带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这些吗?”
白猫轻点头默认,而后它掉转了方向。
那副耳坠被江诗羡暂时纳入衣袖里,她顺着白猫遗留下的踪迹,也跟着它的方向寻去。
这只白猫应当是锦茵的宠物吧,江诗羡边跟着它边思虑起有关锦茵的事,至少现下能证明,锦茵应当还活着。
树林间留有着打斗的痕迹,说明她也到达过此地,她是坠落山崖侥幸活下来,还是说被人诓骗到此处遇害,江诗羡现如今仅凭这些线索是无法推断的。
她最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先将锦茵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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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倒影着群山,湖畔旁的街市人烟熙攘,车马粼粼,茶棚烟雾蒸腾,街角巷坊茶馆,旅馆一应俱全。
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江诗羡跟着白猫闲逛于街市,她的衣裳在此前便让系统替她变干了。
江诗羡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各式各样的茶馆摊贩贯满街市,她怕一个不留神可能白猫就溜走了,所以紧紧跟随对方。
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白猫最终在一家酒楼前驻足停留,江诗羡抬头而望,发觉匾额那写了“烟雨楼”三字。
“这里,不是最初原身待的地方吗?”江诗羡喃喃自语道。
陆续有人进出这家酒楼。江诗羡好奇地往里看去,惠客们谈笑风生,店内小二端菜招呼着,此处,也不像是有什么奇怪的。
白猫忽然跳到她的身上,她顺势将它揽在怀侧。
江诗羡尝试着踏足进店,这时的顾客众多,掌柜的无暇顾及她的到来,江诗羡待在原地观望,形形色色的人鱼贯而入。
“愣着干嘛,能不能别站在这里挡道。”
江诗羡略表歉意道:“抱歉。”
她还未得来对方的回话,就听得身后的谩骂声,她转身相望,发觉是店内有人起了争执。
那少年衣衫破旧,面色僵硬,额间带有血痕,本就白净的脸庞现如今更显苍白,他一抬眼,与江诗羡两相凝视。
那是江诗羡头一回面见到谢宴安,那时的他被人刁难,头破血流,很是狼狈,可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里似藏有星光。
即便深处逆境,他从未退缩。
似是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谢宴安不好受,刻意躲避开来,对方见他无一丝反应,以为他装哑不说话。
抬起他的衣领恶狠道:“你今日不给我想法子赔偿我这衣裳,今日就休想迈出这座门。”
谢宴安彼时年十五,与江诗羡年龄相仿,她虽未开口,目光却是时常驻足停留在他身上。
“系统,他是?”
【回宿主,这是书里的反派,男二,谢宴安】系统提醒道。
江诗羡得知后沉寂良久,而此时,对方已经即将再次动手,她蹙眉终是替人说了句话。
“慢着。”
既然是为了攒德而来,那便顺手帮助他也无妨,江诗羡缓缓向着谢宴安的方向走去,抵挡在他身前。
谢宴安捂着伤口,感受到身前的阴影,他抬眸发现有人挡在他身前。
江诗羡瞥过眼谢宴安,随后出声道:“他若是做了什么得罪您的事,我来替人赔罪。”
“你?”
那壮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俩人,“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江诗羡面色平静,只是如实告知:“萍水相逢罢了。”
“萍水相逢?”壮汉笑了,似是将此事当作件玩笑。
躲在身后的谢宴安闻得此言,连带着黯淡的目光增添了几分讶然,他孤身漂泊在外多年,亦是头一次能听到别人帮他出头。
他原以为世间的人都亦如此,于自己,享尽天下所有好物,对待旁人,于自己有何相干。
江诗羡没有注意谢宴安,她其实,也存有私心,早点完成任务也就能早点投胎不是更好吗。
“好,既然你要帮她,那就赔付给我十两银子。”壮汉的衣裳本就不值一俩银子,十俩无异于如狮子大开口。
谢宴安本不抱期望,但没成想江诗羡真的说到做到,她将钱囊取下来抛给了那壮汉:“给,这下你满意了吧。”
其实,虽说女配活得悲催了点,但若是论月银,宗门内倒真无人会亏待她,因在富饶的宗门内,十俩银子。
真的,很少了。
壮汉清点完数目后,餍足地笑了声,临走前还不忘好意相劝:“姑娘下回可得多加小心便是。”
江诗羡没有应答,她也没功夫琢磨他话里的含义,怀中的白猫却是情绪激动,“喵,喵,喵。”
江诗羡不知情还当它忽然发病了,“怎么了,突然叫这么响?”
那壮汉虽已然远离,然而江诗羡不经意间再次审视起那人,这回她注意到有何怪异了,那男子耳后的标记竟与锦茵画的标记一模一样。
江诗羡眨眼再次确认,她抱紧白猫,在人群中目光再次锁定那男子,决定尾随跟着那男子。
彼时,谢宴安安静地站在身侧,低声致谢道:“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了。”
“没事,行走江湖嘛,助人为乐是我的良好品德,有缘再相见了。”江诗羡没有多番在意,问候完话她选择离去。
那男子,怕是和锦茵失踪有着牵连。
江诗羡默默离去私下观察那男子的行径,他在上来阁楼雅间后约莫待了半时辰左右。
顾客众多也没人打量江诗羡,再加上她平日就并非显眼的人,几乎无人在意。
等待良久,那扇门框终是被人推开来,那男子似有事需要商办,江诗羡躲在门框里,待人走远,她趁机推门而入。
雅间内静谧无声,沉香木桌旁摆着扇红梅屏风,茶盏杯具全都摆放在桌,江诗羡刚下白猫,一时间她也有些犯难。
“这好像没有什么异样?”江诗羡觉得疑惑,白喵在房内行走,江诗羡跟在它身后,白喵在房里做排查。
最后,它蹲在在橱柜前。
“喵。”
江诗羡心领神会,她即刻就把柜门打开。
此刻的锦茵正处于昏迷状态,她嘴巴里被塞着步说不出话,手脚都被绳子绑着,面容憔悴不堪。
江诗羡见到后即刻就帮她把步拿掉,在帮锦茵松绳的时候,对方似乎有所感应,锦茵卖力地睁眼。
“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