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早上7点。
莉莉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
睁开眼，一张漂亮的脸离她不过呼吸间的距离。
银色的碎发难得凌乱地散在男人的眉宇间，银色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阳光从他身后的窗外洒进，仿佛是个不小心闯入凡尘的神明。
下一秒，苍蓝的眼睛睁开了，那双漂亮到让人心醉的瞳仁带着朦胧地睡意就这么看着她。
“早。”
刚睡醒，五条的声音还有些沙哑。莉莉躺在他赤/裸的臂弯里，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哪里把他逗乐了，他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大早上的你憋着不喘气做什么？练肺活量？”
莉莉这才反应过来，被他的美貌震撼导致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被他提醒才猛地吸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恢复神智，五条悟已经凑过来在她的鼻尖亲了一口，然后是唇，眼睛……
他像只粘人的小狗，将脑袋埋在莉莉的脖颈处撒娇，“不想起床……莉莉你能不能不去上班？”
他健壮炙热的胸膛紧贴着莉莉，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没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掀开被子看见两人□□地纠缠在被窝里，吓得连忙又把被子盖上了。
我靠……
昨夜的记忆慢慢又回到了她的脑子里。
五条的手还握着她的腰，男人手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腰间的肌肤烫得她不禁轻颤，银色的脑袋已经又伸到了她眼前，蓝色的瞳孔此时满是可怜，水汪汪地像一潭深泉，搭配上五条悟装出来的小狗脸，还有早晨沙哑的嗓音，
“早上再让我开个荤……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不好。
昨天晚上的亏她算是吃够了。
要是再让他来一次，她今天还起不起床了？还上不上班了？
美色误人啊！
莉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拿起床脚的衣物就冲进了厕所间。
等她洗漱完，五条悟已经做好了早饭在餐桌前等她了。
她同手同脚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荷包蛋，烤面包，简单又美味。
莉莉边吃边用余光偷瞄着对面的五条。
他已经穿上了白衬衫和高专的制服，又恢复了往日正人君子的模样，鬼知道昨天晚上那个偏执完全不听她求饶的男人哪儿去了。
“咳咳，那个，” 虽然昨天一晚上莉莉被折腾得够呛，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长得这么帅，身材又好，而且……那什么的……本钱也不错，昨天竟然是你的第一次？”
说话的时候她吃完一片面包，嘴角还沾着些面包屑，她习惯性伸出舌头舔了舔，看得五条眼底暗了暗。
“你这种帅哥，没交过女朋友吗？”
五条悟的自控力可以说是低到几乎没有，却还是耐着性子等她吃完，“交过的。”
莉莉还在天真又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你们没有……那什么吗？”
不知为何，五条悟挑了挑眉毛，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意味不同，口中回答得倒是风轻云淡，“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没成年，她快成年的时候，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跑了。”
莉莉：？？？
“怎么可能？你又帅，身材又好，又有钱，你女朋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别人啊”
“她是世界上少有的笨蛋。”
眼看着莉莉吃完了盘里的最后一口蛋，五条慢悠悠地走近她，先是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啄了两口，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眼神，然后才带着些占有欲地深吻了上去。
黏黏糊糊的吻让莉莉很快没了反抗的力气，她被五条扶着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被他放到餐桌上，碗筷被推到一边，莉莉用手撑在桌面上，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吻里抽身，用最后的理智反抗道，“不，不行……我要去，要去上班了。”
莉莉的声音里还带着没有平息的微喘，“你不是说，你，你今天也有早课吗？……你的学生等着你呢……别，别迟到……”
她的声音听在五条的耳朵里更像是勾/引，他心里有些疑惑，明明早餐没给她喝牛奶，怎么身上还是有股奶香味，嘴上还是敷衍地回答道，“我的学生们都是乖孩子，老师迟到一会儿他们会体谅的。”
说着，他将莉莉的小腿驾到了自己的手肘上，莉莉最后的力气用脚丫抵着他的腹部不让他靠近，她皮肤总是泛着不健康的白，脚趾晶莹剔透地蜷缩在一起，“不，不行，上班会迟到的……”
昨天刚开了荤的白猫连哄带骗地在她耳边低喃，“那我快一点……”
莉莉最后反抗的话语也被喘息声吞没，夹杂着哽咽。
……
……
……
这绝对是早上说他是第一次的报应！这个记仇的男人！
等莉莉踉跄着双腿，匆匆忙忙地往公司赶去时，心里悔恨地想。
*
果不其然地，五条老师今天又迟到了。
钉崎三人坐在教室里，看着银发男人刚带好墨镜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上课上了一会儿，虎杖向身边另外两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虎杖：是我的错觉吗还是……
钉崎和伏黑脑门上全是黑线：不是……这个孔雀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一大早就开屏了？
五条悟的情绪一向都写在脸上，此刻简直算得上是容光焕发，在讲台上手舞足蹈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开心似的。
城市另一端的莉莉就没那么开心了，她的腰隐隐作痛，心里把那个无法无天的银发男埋怨了几百遍。
好在她的同事看她今天状态不佳，帮她分担了一些工作。
到了下班的时间，莉莉却没有立刻就走。
那个男人……今天应该不会来了吧？
真奇怪，一直以来的念想，在拥有之后变得更加患得患失。
明明失忆以后，一直是自己独自生活。
可是昨晚过后，那个男人的气味留在了卧室，厨房，阳台……
那间平凡的小屋，处处都提醒着她的思念。
不想回去。
也不知道，他要过多久才再会来找自己。
不能问，炮友是没有资格的。
莉莉在办公室墨迹了半天，等到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收拾东西站起身。
不要再想他了……他那样的人，一看就知道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莉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只脚刚跨出公司大楼的门，就看到街道拐角处，一只银发孔雀引起的骚动。
“好啦好啦，拍照和签名都可以，但联系方式不行哦。”
“啊？！ 帅哥干嘛这么小气！” “就是就是！”
“不行，不然哥哥的女朋友会吃醋的，她很难哄的。
“但是哥哥的女朋友很漂亮哦！”
莉莉：……
她满脸无语地走到五条悟背后，用手锤了一下他的脑袋。
五条悟本来在拐角处等莉莉下班，结果被一群刚放学的高中生围住，他那个风骚的性格加上他那个长相，不引起骚动才有鬼了。
五条悟看到莉莉立马搂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一副炫耀的表情冲着那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妹妹们炫耀道，“你们看，这就是我女朋友，漂亮吧？”
莉莉：……
太丢人了。
她连忙用手捂着脸，拉着五条悟就往家里走。
今天早上莉莉先走，五条将早餐用的锅碗瓢盆都洗了一遍后才离开，家里比五条第一次来的时候还干净。
莉莉连连喊着腰疼，趴在床上不动了，五条体贴地坐在她身边给她按腰。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按在腰上十分舒服，掌心的温度让她渐渐泛起了困意。
“我一个月内出差的天数很多，工作很忙，所以能来见你的时间可能没那么多。”
莉莉朦胧间听到了五条悟的声音，她侧脸压着自己的手臂，余光看向了身旁的悟。
她知道他的意思。
“五条先生，我不是你女朋友。” 莉莉开口纠正道，“炮友之间不用解释这些，现在的社会大家工作都很忙，不如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
腰上那只手停住了动作，她假装没注意到，继续说，
“我们总共才见了四次面，第三次见面就上床了，所以我们之间真的谈不上什么严肃的感情。你没必要因为没时间陪我而感到抱歉。”
那双大手将她翻了个面，让她仰面躺在床上。五条悟双手撑在她脑袋旁，仔细地打量着她，成年男人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她，“确实，莉莉只是第三次见我，就和我上床了。”
“是啊，我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
莉莉坦诚地说道。
“那莉莉喜欢我吗？”
“炮友之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不喜欢我，为什么愿意和我做？”
莉莉伸出手，手指轻轻划过五条的鼻梁，动作中带着虔诚的意味，口中说出的话却轻浮，“因为你很帅啊。五条先生，不止我，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女人都会愿意的。”
又是这种奇怪的矛盾感。
五条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歪了歪脑袋，也不生气，“真奇怪，可是你的眼睛，每时每刻似乎都在说，你很喜欢我。”
“……眼睛是不会说话的。”
“会的。” 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要望进她的心里，惹得她不得不移开了目光。
为了躲避那双眼睛，莉莉先发制人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咬住了他的唇。
昨天刚尝到甜头的男人很难拒绝自己心上人的主动，没过几秒五条便反客为主，拿回了主动权。
湿汗交错，十指相扣，到了这一刻五条性格里自带的烦人劲又上来了，不断缠绵的同时在她耳边哄骗她，让她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情到浓处，哪怕意识散成了漫天的烟花，莉莉都死死地压着舌尖的那句话。
不可以。
“喜欢”，“爱”，这种话，不可以对悟说。
这会成为他肩上又一个沉重的包袱。
不能用这么自私的理由留下他。
不可以说这种话。
到了这一刻，莉莉眼角泛红，生理泪水从眼角缓缓落下，又被悟温柔地吻去。
被逼的狠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悟，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用小爪子在五条的心上划出了一道白痕。
他俯下身，温柔地吻住了她的眼睛。
时间长河流淌了二十年的纠缠与爱恋在这一刻修得圆满，她知足了。
毕竟，爱是这个世上最扭曲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