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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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很快接近尾声，戚迦久被漂亮姐姐花柱带走去换衣服。
“如果小嘉穿着里衣回去的话一定会被担心的。”
戚迦久仰头斜眼看去，平静又淡漠的笑容让人觉得自己只是他眼中的一道风景过眼云烟，只听他说：“那又怎样，他们是我的家人不是吗？一定会原谅我的任性，就算任性也是我一个人做的，太成熟的孩子偶尔任性会显得很可爱吧。”
蝴蝶香奈惠表情凝固，好像看到了不应该出现的可怜东西，复杂看着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只能叫出他的名字：“……小嘉。”
柱们聚会完了各回各家，戚迦久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屋外的老父亲，脚下一个踉跄没站稳摔了个脸刹。
两个妹妹瞳孔地震。
“没受伤吧？”
戚迦久不好意思的从地上爬起来说：“没事没事，之前跟风柱先生打架现在有点脱力，您怎么不进屋？在外面会着凉的。”
“这种程度没问题的。”
进屋了产屋敷耀哉还是一脸笑意，笑着对拍衣服的少年说：“聚会开心吗？”
戚迦久表情凝固，内心措了下词道：“还行，应该没有人发现我起晚了。”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是啊，但我并不喜欢交际，猎鬼更适合我。”
当爹的只是笑而不语，过了两秒又开口道：“人的念想是永恒不灭的，有时候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而你不是。
黑发少年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淡定回道：“这世上本没有路，人走的多了便有了路。”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完天，戚迦久起身离开回房预备换身衣服休息，另一个产屋敷就敲响了他的房门。
“兄长，我能进来吗？”
是产屋敷辉利哉。
衣服脱了一半的戚迦久让他等会儿，换上两层浴衣拉开房门给孩子进门。
产屋敷辉利哉进来之后坐下，犹豫好半天才红着耳朵不好意思的告诉当哥的想知道故事的后续，如果戚迦久没空的话马上就走。
来都来了，戚迦久怎么能拒绝，拍拍身边的地板，产屋敷辉利哉心领神会把座位移到尊敬的兄长身边听兄长讲述那光陆离奇的梦。
“后来啊，哥哥遇到了心怀正义、保护弱小的理想主义者，哥哥喜爱一切象征美好的东西，想和理想主义者一起生活下去，但是理想主义者先他加入组织成立的学校，只用三年理想主义者变成了极.端主义者，失去力量变得弱小的哥哥被关进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哥哥很久之后才在分尸他的朋友帮助下换进新的躯壳，改了名字变了相貌和声音，甚至于性格变得跳脱不进道理，然后又死了两次。”
他喝了点带来的茶缓缓继续说：“在那里人们死后世界的时间有异于活着的时候，大约哥哥第一次复生后不久的时间点，在下面醒来的他睁眼是陷入了狂暴化的挚友，哥哥失忆不记得自己是谁，突然变成小婴儿的他甚至记不起来已经当过一回人，挚友摧毁了身边的一切唯独放过了哥哥，也许是十年交友的片刻犹豫，哥哥拥有了挚友的力量。”
产屋敷辉利哉提问：“怎么死的两次？”
戚迦久止不住的叹气：“因为同窗们不相信过去那个人是无恶不作的怪物，不相信哥哥想要做好事，他们认为哥哥本身就是不可救药的原罪，绝不可能背叛天性和本能牺牲一切去救把他变成这样的糟糕世界，哥哥能告诉他们什么？——有个千年前分尸他的家伙想研究特殊力量的终点所以拿所有人做实验你们快点阻止他，他们会下意识当成是在撒谎……哥哥相信这个世界有坏就有好，他们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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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某个时间段戚迦久又搀扶执着的老父亲去给牺牲队员扫墓，这并不是强制性或者规矩。戚迦久实在不放心才和产屋敷耀哉商量让他有闲空的时候跟着，反正他有空，扫完太阳都得下山。
墓地是很严肃的地方，今日阳光正好，戚迦久为其撑伞，一路扫一路跟，看见了不少刻着死人名字的墓碑，有新人有前辈，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背对他的产屋敷耀哉边扫边说：“看见这些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
戚迦久顿了顿回答道：“愿存在鬼的时代能在我们这一代结束，能完成先辈们未能完成的遗憾，如果你们也看得见我的话，替我见见那忘川河畔盛开的彼岸花，我只是这世上区区蝼蚁，却也向往人间美景，这个世界还有好的地方可以欣赏，我还想多活几天。”
他们的沉默震聋发聩。
说完黑发少年眼皮忽地发痛，像有人拿绣花针扎了一下，他眼前多了不止一人，许多淡蓝色的透明灵魂为主公让出道路，目光却死死粘在他身上，有的蹲在碑上撑着下巴歪头看他，有的小声议论，有的好像知道看得到在做鬼脸。
戚迦久眨眨眼发现是真的能看见，憋着气用一根手指拉住产屋敷耀哉的衣角：“……阴阳眼是家族遗传吗？”
产屋敷耀哉不解回过头，所有灵魂同时把头面向他，几百张脸看着只觉得压力山大的戚迦久：“我好像中血鬼术见鬼了，那边那个脸上有一长一短两条疤黑色短发的叫……夈野匡近对吧。”
灵魂版的粂野匡近温和的纠正他的错误：‘是粂野。’
“我不会唇语怎么办？”
产屋敷耀哉停下手赶紧问戚迦久还看见了什么，戚迦久左看右看，灵魂们把两人围得水泄不通也没有一丝阻碍的力气，每个人都有未实现的愿望，因此挤在一起没命拼命吸收注意。
“Emmm……”戚迦久摸索下巴得出一个结论：“一大群死了的灵魂堵着我们不让走，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话，欸，那里有个熟人。”
产屋敷耀哉随便说出一些灵魂生前特征戚迦久都能补上，适应一点就跟着就某个着急的灵魂做口型：“我，女，神，有，没，有，嫁，人，你说名字……啊，恋柱她还单着呢。”
这个被拖下去胖揍了，可以从揍魂的其他魂看出“美女是大家的”的意思，哪怕看不懂唇语。
另一个看起来像风呼的暴躁老哥走到前面跟他说话，戚迦久沉默了一会，艰难的对产屋敷耀哉说：“我还是装看不见吧，您觉得我们换眼睛成功率多大？我觉得您比我更需要这双眼睛。”
“既然有能力便照你所想去做，我不怪你。”
产屋敷耀哉温柔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安慰道：“每个人都会害怕，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
“我知道，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戚迦久担心的看着俊朗脸上那些病变紫斑。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产屋敷耀哉告诉了戚迦久很多很多，在最后向他提出一个请求希望他能答应。
戚迦久疑惑了。
这不是辉利哉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