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
送走了乔榛秦之后,燕辞单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距离周珉比赛还有半个小时。从机场赶到周珉比赛的地点应该是来不及了,他打开通讯录,拨通了周珉的电话。
“喂?”周珉的声音从听筒那传来,她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看样子是在比赛场馆门口。
“我刚刚送完乔榛秦进机场,要赶去现场给你加油一定是来不及了。所以我想着,给你打个电话。”燕辞单平稳下呼吸声,按耐住心跳,“比赛加油,周珉。”
“谢谢,我会加油的。”周珉的笑意止不住从那头溢出来,“那,我考完了之后呢?”
“我来接你。”燕辞单立马回答,“我、来、接、你。”他一字一顿地说得更加清楚。
有段时间没有见面的日子,很是想念。
“好。”周珉挂了电话后,燕辞单盯着屏幕上的两个字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这么久了,他终于感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当和自己心尖上的人说话时,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是幸福的味道。你会开始觉得害怕,想伸出手拼命抓住这种难得的心跳。鼓点的打击乐有节奏地击打着沉重的胸口,摇头晃脑的姿态是内心的雀跃和恣意疯涨的情意。
轿车在路上奔驰,迎着正好的阳光和漫天的白云。燕辞单在街边的一条路上停下车,走进一家花店,为周珉买了一小束向日葵。
他兜兜转转始终觉得一个人没意思,但是想着一会要是能和周珉一起来这里晃晃,心里又开始挑拣起心仪的小店。
女生会喜欢什么样的店,燕辞单思考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难得的搜索起一些从来没有查询过的问题。比如,第一次带女生逛街应该去哪些店?
但比起这些网络上的建议,燕辞单还是觉得遵从周珉的选择更好。她想去的地方,他愿意陪着欣赏。
在离考试结束前半小时的时候,燕辞单就等候在场外,好让周珉出来的第一时间就能看见他。
看着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群,燕辞单下车从后座拿起那一小束向日葵,等待着周珉的出现。
他看到阳光下站着很多人,但是都没有她耀眼。燕辞单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剧情,可此刻他却只能信服。因为他心里装满了这个人,以至于什么都看不到了。
周珉迎着阳光,身着一条碎花长裙,背着画筒出现在他面前。
“给我的?”周珉看着燕辞单手里拿着的一束向日葵问道。
燕辞单一时还没缓过神来,木讷地回答:“是,送给你的。”
看着燕辞单不太自然的表情,周珉眼里带着笑意从他手里接过花束:“谢谢,我很喜欢。”
“等下想去哪里转转吗?”燕辞单伸手示意周珉把背上的画筒给他拿着,周珉也很自然的把画筒取下来给他。
“你刚刚从哪里来的?”周珉用手指轻触着花瓣,小心翼翼又喜爱不已。
“离这里不远的一条街。”
“那你带我去那里转转呗,我饿了,想吃点东西。”周珉歪了歪头提议。
听到周珉的话,燕辞单欣喜不已,他方才幻想的场景竟然能够成为马上可以实现的现实。
“当然可以。”燕辞单给周珉拉开副驾驶座位上的门。
周珉顿了顿,抬眼调笑着问道:“我,可以做你的副驾驶座位吗?”
燕辞单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说:“当然可以。”
对方见调戏成功后,便心安理得地坐了进去。燕辞单把门关上,心脏的跳动声比得上关门的声音。
燕辞单的车里没什么摆件,也没有呛人的车载香水。
“你的车挺干净的。”周珉打量着车内环境夸赞道。
“我一般会定期去汽车店做清理。”燕辞单见周珉把花放在腿上,问道,“要不要把花放在后座?”
周珉摇摇头,捧着花的手拍了拍包装纸说:“我想拿在手上。”
“那一会想吃什么?”燕辞单问。
“你可以带我去你想去的餐厅。”周珉想了一会,侧头说,“我不挑食。”
燕辞单本想答应,但是还是没有:“我想知道你喜欢的餐厅,或者你喜欢的口味。”
听到这句话,周珉再也藏不住声,她往燕辞单的驾驶座上歪了歪,故意问:“为什么这么说?”
燕辞单虽然看着成熟冷静,但是却有着和外在看起来不太一样的反差感。这一点,彻底勾起了周珉的兴趣,可能燕辞单也没有注意到。
“我...我就是想多了解一点关于你的事。”燕辞单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握了又松开。
“那,为什么想多了解一点关于我的事?”周珉追问。
燕辞单也知道她的意思,做了下心理建设,便鼓足勇气说出了口:“周珉,在这段时间里,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我没有追过人,也没有什么情感经验,不太会说好听的情话。但是,你能不能让我追求你?”
周珉捧着向日葵的手小幅度地颤了颤,眼神里流淌着与方才不同的光彩。
“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没有...”周珉的话被燕辞单打断了。
“我知道你没有逼我承认喜欢你这件事,但是我愿意告诉你,我喜欢你。”燕辞单侧过身,表情依旧不太自在,可能是因为紧张过头了。他这副严肃的模样,让周珉莫名觉得很可爱。
“我知道了。”周珉扬起眉毛,脸上挂着笑意,“我知道了。”
“那你同不同意?”燕辞单见周珉没有回答他方才的问题,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周珉用余光偷瞄着燕辞单的样子,一下把手里的花塞到燕辞单怀里,故作傲娇地侧过脸去看窗外的街景。
这一举动让燕辞单不知所措,他把拿那束有温度的花揽在怀里,挣扎了半天还是试探性地问:“那,你同不同意啊?”
周珉从唇缝里小声地冒出一句:“我当然同意了。”
“你说什么?”燕辞单没有听清方才周珉说的话,便朝她凑近了些。
此时周珉突然转过身,他们间的距离突然缩小到很短。燕辞单的眼睛紧盯着周珉的眼睛,顺着两人的挪动幅度而变换位置。阳光从车窗里透进来,泄在他们的发丝上,眼眸里闪着清澈的光亮,呼吸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暧昧。
“所以,你到底同不同意我的追求?”燕辞单忘记了后退距离,只是放低了嗓音轻声重复刚才的问题。
周珉被燕辞单突然的攻势弄得不知所措,只感到脸颊烧得滚烫,呼吸的节奏都变得快了许多。她顿顿地小声回答:“你想追就追咯。”
得到了满意的回答后,燕辞单才发现俩人之间的距离小于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他猛地后退,结果脑袋闷声撞在了车窗玻璃上。
可头上的眩晕感不及周珉带给他精神上的眩晕感。
见燕辞单撞得不轻,周珉连忙伸手去护住被撞得地方,关切道:“怎么样,疼不疼啊。”
“没事。”燕辞单眯着眼缓冲了一下,手下意识的去摸方才被撞的地方。周珉的手也正好抽出来,两只手在燕辞单柔软的发丝上触碰到,带着温度的摩擦。
俩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周珉不太好意思地把他怀里的向日葵重新抢回来抱在怀里,假装若无其事地看车前方。
“走吧,我饿了。“她想了想刚才燕辞单的话,”想去喝下午茶。”
“那我们就出发。”燕辞单启动了车子。
沿街的小花因为春日的呼唤而伸展开慵懒的身姿,绿色的嫩芽冒出了头,点头哈腰地向刺眼的阳光敬礼。温度的上升,让吹进车窗的风不再那么冻人。
“我好久都没这么舒心的出来过了。”周珉长舒了一口气,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发丝。
燕辞单想起她和吴森屿在一块的场景,不舒服地咬咬牙:“那,和你那位发小呢?”
“吴森屿啊。”周珉想了想说,“我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特别像家人。毕竟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更多的就没有了。”
燕辞单听后点点头,不再出声。周珉见对方没什么话说,也问起来:“那你呢,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吗?”
“就上次你见到的那位,乔榛秦。”燕辞单觉得这么说会有意避开上次两人之间的误会,于是又补充道,“还有你见到的那位女士,是我的学妹,林念。”
周珉抿了抿嘴:“那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学,当时因为一些社团活动才认识的。”燕辞单回忆起来,“我大伯燕肖文当时比较欣赏她的才华,林念也在他那学了些本事,算是半个徒弟。”
“那她为什么喜欢你啊?”周珉使坏道,她觉得见到燕辞单不知所措的新一面很有意思。
“我不知道。”燕辞单尴尬地摸了下鼻子,“但是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周珉摇摇头谈了口气,拖着强调:“你可真是个无情的人啊。”
“嗯?为什么这么说?”燕辞单一头雾水。
“让人家对你这么心神不宁的,最终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周珉手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那可不行。”
“什么不行?”燕辞单想知道答案。
“要是我彻底栽在你身上了,你这么对我吗?”周珉转过脸去,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
车开到路口的红灯停下,燕辞单深吸了一口气,涨红了耳根回答:“我不会这么做,因为你不一样。”
“哦?为什么不一样,林念既然能得到燕先生的赏识,那肯定也是很优秀的人,不还是一样入不了你的眼。”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这句话是燕辞单第三次说了。
“哦。”周珉把怀里的向日葵抱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