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我就在哪
一晃高一已经结束,期末进行最后一次的考试决定高二的分班情况。
下课铃刚响,班级里就躁动了起来,周言杰一个马步准备飞出教室,正好老胡先快一步堵住了门口,见老胡不让步,周言杰也只能缩头缩尾的回到了座位上。
“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咱们今年呢正好赶上文理不分科,这就意味着文理也不分班,分班很简单,考的好的就都还在一班,希望大家尽力而为。”
听闻这一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沈从羡就是愁的那一个。
她理科没有文科拔尖,这一改革实施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吗?
怎么就那么倒霉刚好摊上这一届?几年前她要是知道会这样,她死都不要留级!
大课间,沈从羡被老胡叫去了办公室谈话。
“从羡,对这次的考试有把握吗?”
老胡抿了口茶,又看向她。
“老师,我文科比理科有把握多一点。”
沈从羡坦白,实话实说。
这哪是有把握多一点,她理科哪敢说有把握?
“没事,我们尽力就好,老师还是很喜欢你的,考试加油,争取下学期还能留在一班。”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从办公室出来,江席呈拦住了她,审问她是不是被老胡给施加压力了。
沈从羡否认,并问江席呈自己真的还能留在一班吗?
她真的很想和他们待在一块,待在一个班。
江席呈说,尽力就好,你在哪我就在哪。
到了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沈从羡下了楼梯,发现拐角处的其他人已经都在等她了,毫无疑问她是他们所有人中最后一个出来的。
沈从羡拽紧书包的肩带,垂下眼迟缓的迈着步伐。
“我们走吧。”
“骞时还没下来。”
沈从羡一震,骞时怎么会没下来?
按平时成绩来说他不应该下来这么晚。
正当她寻思着,一双手伸到她身后,拉起她的书包。
“想什么呢?”
“你怎么那么晚才下来?”
骞时眼神瞥向别处,又转回头笑眯眯的对她说,“我也有不会的题啊,我还以为你不等我了呢。”
沈从羡脸色舒缓开来,浅笑的把书包给骞时背。
“哎呀呀,你们怎么都这么丧呢?我知道有个好地方可以舒缓解压。”
周言杰最见不得这种氛围,没人活跃气氛他得憋死。
规划好明天的路程后,一行人就散了。
刚进家门,厨房里的梁清平招呼她洗手吃饭。
明显今天的晚饭比平时的丰盛些。
吃饭的时候沈从羡狼吞虎咽,扒完最后一口饭她便溜进了房间,还一并将门反锁。
沈从羡舒了一口气,顿了半晌又动身去把书包拉链打开,结果虚掩着的数学课本里夹着张字条。
她抽出字条,上面写着“我陪你”三个赫然大字。
她认得那是骞时的字迹,像他本人一样,温柔且温暖。
*
第二天一早,黎净遥打着一块到图书馆补习的幌子拉着沈从羡就出了门。
“我们到底去哪啊?”
“鬼屋!”
“是去游乐园的鬼屋吗?”
沈从羡愣愣的发问。
“我说菜菜,你总不能真是一颗菜吧?怎么可能去游乐园的鬼屋,多没意思。”
周言杰插着兜领头走在最前面,打趣沈从羡太傻太天真。
“周言杰,你该不会是领我们去瀑布山后面闹鬼的那块地方吧?”
黎净遥停住脚步没再往前走,狐疑的问。
“还是有个明白人的。”
周言杰甚至有点沾沾自喜。
“那个地方不是闹鬼吗?你还领着我们去,没命回来你给我们收尸啊?”
黎净遥拾起地上的石子就往他后背上猛地砸。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给他们往死路上领。
周言杰惊叫了声,咒骂黎净遥下手力太重。
沈从羡倒是没多害怕,这类刺激性的东西,对于她而言妥妥的就是历险记。
接着往前走没几步,里面的环境与外面的环境截然不同,断壁残垣的房子浮着碧绿的青苔,脚下的地板缝里长出多量米白色的霉菌,布满刀痕的老愧树,缠绕形的藤条密密麻麻的笼罩着上空,一层又一层,把里面的环境捂得密不透风。
反之神奇的是,尽管里面被遮的再严实,也不会很暗。
走到交叉路口,黎净遥心里开始打鼓。
她就这样躲在沈从羡的后面,一点一点的挪动双脚。
再往里走,能够清晰的听到蛙鸣声,正值夏旺季的缘由,一大堆不明生物的叫声纷纷冒了出来,乍一听毛骨悚然。
本来处于精神紧绷状态,人的感官就变得尤为的敏感,所感受到的东西就会被放大一百倍,心理防线更容易崩塌。
沈从羡从小就听过这个地方,相传这块闹鬼闹的严重,初中的同校同学就有去过一次,回来之后就精神失常了,嘴里念叨着有鬼,然后退了学,从那以后这块地方被传的更神乎其神。
只不过她从没来过这里,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背着爸妈偷偷来这,这大概是她此生做过最刺激的事了,想到这她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他们在那个鬼屋前停下了,谁也没再敢往前走一步。
“我们回去吧。”
全程躲在沈从羡身后的黎净遥带着哭腔劝大家回去。
黎净遥显然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连一开始提议来的周言杰都吓的有些哆嗦。
僵住好一会儿,江席呈折步就往前走,有了人领头,他们也跟着在后头走。
房子是八零年代的瓦房,屋前挂着两个灯笼,很新。
在树叶的助力摇晃下,灯笼也开始晃荡,灯火半闪半暗,就同门都保持着虚掩的状态。
在许多人的印象里,鬼片不正是这么演的吗?
江席呈伸手试探的把木门推开,“哐当”一声,木门被推开,兴许是力道重的原因,木门与墙壁碰撞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这一下,黎净遥差点没吓哭出声。
江席呈抬脚跨过门槛,第一个进去。
其他人也跟着进去。
房子不大,屋里只有一张老式桌子,上面陈列着数不胜数的贡品,还有个雕像被白布盖住摆放在正中央,墙上写着他们都看不懂的文字,字迹异常血腥,环境也潮湿阴冷,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异味,瘆得人慌。
几人来回的打量屋子内的每一处,突然江席呈“扑蹬”的就跪了下来,双手放平在地上的跟前,不断的磕着头。
江席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所有人。
“呈哥!”
高星添大喊江席呈。
“江席呈!”
传闻来到这的人就会中邪,江席呈该不会……
沈从羡彻底慌乱,没人知道江席呈怎么了,她越想越后怕。
江席呈又站了起来,同时木门乍然的关上。
习知之是第一个去拉的门,门一关上就意味着他们都出不去。
不管习知之用多大的力气去拉木门,木门都纹丝不动,几人用力拉都无济于事,木门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钉住了一样,拉不动,拽不开。
江席呈起身被迫用脚拼尽全力的踹着木门,木门摇曳了好一会才勉强被踹开。
门一开,一行人像逃命似的就往外头跑,兴许是恐惧的缘故,几人跑的格外的快,任谁的头都不敢往回看。
直到跑到瀑布亭处,他们才停了下来,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沈从羡反应最大,她呼吸困难喘不上气,只能大嘴的呼着气。
“小羡,别急别急,慢慢呼气,慢慢的,我们不急。”
骞时顾不上自己,抱着沈从羡试图引导她回到正常的呼吸频率。
黎净遥刚刚缓过神,看到沈从羡这副模样,恐惧又涌上心头,手足无措的小声喊着沈从羡。
五分钟后,骞时能明显的感觉到沈从羡呼吸没那么急促了,他才缓松手。
沈从羡不在状态,双眼无神,脸色泛白的坐了下来。
几人在亭子下坐着休息缓了一会,周言杰不知道从哪又搬出了烧烤炉,还有其它的食材。
“周言杰,你哪来的东西搞这些?”
黎净遥见他提着一堆东西,便不自主的上下打量他。
“我说从刚刚的桌子上拿的贡品你信吗?”
周言杰不依不饶的犯着贱。
“周言杰!”
黎净遥实在忍受不了他,冲上去就掐住他的颈脖。
周言杰痛的嗷嗷直叫。
氛围逐渐的欢快起来,没了前面的死气沉沉,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感觉,男生负责烧烤,其她的女生就负责串串。
对面的瀑布此时像是被按下按钮一样,瀑布愈演愈烈,高崖的清水倾泄而下,宛如一段素色的丝绸延伸至水下,激荡又成浪,旁边的树叶被水势震得簌簌发抖,时隐时现还能看到有小彩虹的出现。
随着音乐的响起,江席呈一边烧烤,一边作势模仿打碟手的动作,哼着调。
“Because
When the sun shines, we’ll shine together
Told you I'll be here forever
Said I'll always be a friend”
……
周言杰负责bbox,打着节拍,其余人伸着双手舞动,顺着节奏的有规律摆动起来。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唱着歌,烤着烧烤,沐浴在夏日炎热的微风下,情趣盎然。
沈从羡最喜欢这里面的一句歌词。
“Said I'll always be a friend
我永远是你最可靠最亲近的朋友”
对于沈从羡而言,一年四季她最喜欢夏天,因为夏天有朋友,有烧烤,有音乐,有瀑布,有数不胜数的快乐。
夏天真好,我们真好。
她永远都热爱海岛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