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御水符

走了一段路，他们仍是沉默不语。

澋和看着身旁发光的树叶，脚下发光的萤草，一路上都是她身份暴露的证据。她盯着清佟的背影，无奈叹气。怎么就偏偏遇上济水河了呢？

倏忽间，清佟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来回过头。

澋和低着头走路，没留意他停下来，还差点撞到他。

“怎么了？”澋和抬起头来。

“你的净草，还在吗？”

“净……净草！对哦！净草！”澋和如梦初醒，这才想起来，她还带着一株净草！

她翻找着，“还好，还在呢！”

已经耷拉的净草，根茎都被压出了汁液。

气氛又轻松起来，他们都笑了。

顺着泥土下发光的溪水，他们来到一个湖泊前。“应该是这里。”清佟说。

“这里？该不会是要跳下去吧？”虽然会游泳，但她看到这又深又大的湖，也有点发怵了。

“此处离九令阁不远，陆不通，水通。循着水流游回灵湖，自然就到九令阁了。”清佟说着，就要拉上澋和往水里跳。

“啊啊啊，等等，等等！”澋和挣开他的手，“这湖这么深，万一淹死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有办法。”清佟摸了摸腰间的御水符，向澋和说道：“信我，走吧。”

“这……”虽然满脸担忧，但她还是相信清佟，踌躇着走上前去。

“三，二，一，跳！”

澋和蜷缩着，紧闭双眼。清佟一手拉着她，一手戳戳她的脑袋。她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看他要干什么。

她看见清佟睁眼望着她，表情很是从容。她这才发现，好像自己并没有湿透的感觉，也感受不到湖水的冰冷。清佟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呼吸，她试着轻轻地吸一口气，竟然没有呛水。她又深呼吸了一次，还是没有呛水。

如此神奇？她睁开了双眼。因为她在湖中，原本深暗的湖水也被她“点亮”。一缕一缕的水泛着金光，围在她周围。

乍然，有几条水柱打入湖面，同时水柱周围泛起金光。顷刻，越来越多的水柱穿进湖面，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它们融进湖水的那一刻，都变得金光透亮起来。

澋和兴奋地拍拍清佟，想告诉他，这一定是下雨了。清佟明了，他拉上还在欣赏水花的澋和，潜入湖底，穿过丛横交错的石洞，往灵湖瀑布的方向游去。

游了很久，环绕澋和周围的水光跃动也逐渐散去。听到熟悉的瀑布声后，澋和知道他们终于游回九令阁了。

“‘小红’，我来救你了！”刚浮出水面，澋和就要挣开清佟的手。

“别——”清佟本想拉住她，却被她挣脱了。

当澋和松手的那一刻，冰凉的湖水瞬间涌进她的衣物之间——这次是真的浑身湿透了。

“你……你……啊嚏！”澋和看见清佟跟着她从水中走上岸，身上却没留下一滴水珠。

“还没来得及跟你解释，有了御水符的保护，我们可以在水中换气，也不会湿身了。噢，我刚刚想拉住你的，可你挣开了我……”

清佟看着澋和浑身湿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自觉丢脸，澋和立刻转身跑上石阶，向九令阁飞奔回去。

“哎……”清佟还想问，要不要再熬一锅石斛黄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