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醉谷(三)
慕成谙感受着嘴上的酥麻,脑海中飘过上一世两人的夜夜笙歌,那时候她确实升阶升的很快...所以,现在,他该不会....
慕成谙的脸迅速红了,默默往左面移了一下,语气少有磕绊,“不...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盂南阙结印的右手一顿,眉梢微扬,看着她没说话。
“我的意思是,天门宗有很多丹药,师傅那里大约也有一些秘境法宝供我历练,就不麻烦你...委屈自己了。”慕成谙解释。
“委屈?”盂南阙疑问,“委屈我什么?”
明炎台周遭业火游弋,慕成谙脸被烤的红扑扑的,不住拿手扇着,语气羞赧急躁,“双修耗力,算了吧。”
听她说完,盂南阙难以克制的嘴角抽动,忍不住上下打量这个十六岁的少女。
“谁说要和你双修了,你才多大。”
微凉的指节在她脑门上不轻不重一扣,慕成谙捂住脑门,皱眉看他,“十六了,凡人家已经成婚生子了。”
“你倒是挺急。”盂南阙呵出一口气,又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脸上莫名被掐,慕成谙也气了,回身打他,“手不想要就卸掉吧!”
盂南阙笑,陪她玩闹。
两人打闹间,过了会儿她腰间被大手搂住,她看见自己微红的脸庞倒映在天魔淡色的瞳孔。
猝不及防,后脑勺被重重往下一压,她尚未惊呼,双唇已被含住。
身体从脚心涌起酥麻,被扼住的脖颈与腰身让她动无可动。
慢慢的,冰凉充满整个口中,如同盂南阙身上每一寸的冰雪之感,而她在越来越重的喘.息中坠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再一睁眼,是寒风凛冽的雪山。
“盂南阙,这是哪?”
慕成谙抱着胳膊不停的搓着,漫天雪花如同千斤重的棉絮重重坠落,砸的她睁不开眼睛。
灵台耳道中传来男人的声音,“抱朴幻境,里面一月,外面一个时辰,你最多可有一年的时间在其中历练。”
“一年?”
慕成谙大喜过望,她好久没有如此安逸又完整的时间修行了。
盂南阙双手托着后颈,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不过你若是让我等的太久,我便会强行将你拽出来,所以...”
他故意拖长音调。
“所以什么?”
“所以你能炼多久取决于我的心情,快练吧。”
慕成谙在就想到这人不会这么好说话,嘟囔了两句便开始练习。
抱朴幻境是修界幻境中级别最高、成效最好的幻境。究其原因,大约是抱朴幻境中的难度级别最高、但却最安全,譬如里面会出现上古神兽幻象供弟子历练,但却不会真的伤到人。一般这种级别的幻境,只有山主、掌门才能使用。
慕成谙向四周环视,侧耳一听,果不其然于西北方位传来兽类的吼叫声。
“饕餮...你还真会给我找...”
慕成谙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拔出燕支剑,向着冲击而来的神兽迎战。
盂南阙不知从哪掏出一面镜子,悠哉悠哉的看着镜中人的招式,偶尔指点两下。
—
明炎台中打得火热,远在万里之外的天门宗,陆鸣秋看着冥凉天传回来的求助信,把后槽牙要的嘎嘎响。
“好你个慕成谙,好你个天魔之主!你这是要拉老子下水啊!”
陆鸣秋酒也不喝了,盛怒之下只见其眉心殷红,一点血珠从眉心迸射,双指并拢凌厉指向门外,“去,给我把这个孽徒带回来!”
一滴血珠瞬间化为一只火红鸾鸟,向西面飞驰而去。青阳秘术,以血化物,可带宿主三分之一的灵力,必要时能代替主人分身,将敌人击倒。
陆鸣秋放出血红鸾也还未消气,思前想后直接御剑而出,宛如一道烈火划过天门宗上空。
天门宗弟子自拜师之日起便与师尊结下勾连之契,陆鸣秋没用多久就在银醉谷发现慕成谙的气息。
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来过银醉谷了,他望着门口的先圣女石像,心中情绪翻滚,双眸逐渐酸涩,却只能生生忍下来。
“鸣秋长老,不知为何让您大驾光临?”
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只见南宫谷主与随从正急匆匆赶来。
“南宫谷主。”陆鸣秋点头示意,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听闻银醉谷后山有怪异之声,天门宗特命我前来查看。”
“呵呵,不过是弟子练功出了些意外,已经处理了,怎么还劳动您青紫跑一趟?”
南宫谷主人长的俊美,但不知怎的,说起话来总是谄媚又油滑,令人心生不喜。陆鸣秋淡淡扫了他一眼,背着手自顾自往里走,“近日魔域作祟,你银醉谷又肩负着看守时魔封印的重任,派我一个长老来总不过分吧。”
南宫谷主自认武力不是陆鸣秋的对手,哪怕心中再不愿,也只能放他进去。
陆鸣秋边走边探寻,不知不觉,手中的寻灵线已将他引入一处幽静的小院。
“陆长老留步。”南宫谷主神色颇不自然,抬手拦他,“再往前就是内人的别院了,女眷多不方便,还请您...”
陆鸣秋一向听闻烛阴木槿与南宫纥夫妻不睦,分居而住,此刻叫外人看见确实面子上挂不住,陆鸣秋再浑不吝也不干这种事。
他遂即转了方向,想着去其他地方找找。
可就在这是,“吱嘎”一声,幽静的小院传来推门的声音。
“陆长老,当年一别,已有十年未见了。”
清丽的女子声音传来,陆鸣秋正要说什么,只见南宫纥当即沉下脸,“阿瑾,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去。”
木槿夫人淡淡一笑,“你将我锁了这么多年,家人不能见,爱人不能见,怎么,现在连个道友都不让我说两句话了?若是扶光圣女在,怕是会杀了你替我泄愤。”
“烛阴木槿,你别太过分!”
“第一次听作恶者说受害者过分。”
陆鸣秋无心理会这夫妻二人的家长里短,他冷漠的一挥手,“我与木槿有几分交情,只说两句话便走,南宫谷主自便。”
说着,他自顾自走向木槿的小院,遂即一把太阿剑钉在原地,拦住南宫纥的去路。
“太阿剑是凶剑,你若靠近,必断一臂。”
“陆鸣秋,这是银醉谷,你欺人太甚!”
骂归骂,南宫纥始终未敢前进一步。
木槿夫人的别院中,陆鸣秋感知到了孽徒的气息,不禁皱眉。
“我就知道,只要提她,你便会来。”
木槿推了杯茶在他面前。
陆鸣秋抬手一挡,“不必,有话直说。”
木槿见他多番戒备,便知这么多年他过的并不好,其心中煎熬并不比她少,不由得苦笑,“我知道的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不如你来问,可好?”
陆鸣秋睨她,也不客气,“我有个逆徒,叫成谙,可有来过?”
木槿愣了一瞬,不由得失笑,“她竟然是你徒弟,还真是缘分。”
“哼。什么缘分,分明是老子的报应。原以为能教出个会紫金琉璃火的圣女,也算是还了圣地的人情,替她做些事。谁曾想,她竟然是个,竟是个,混账!”
陆鸣秋气脸红脖子粗,木槿笑着便开头。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懂,扶光圣女怎么会看上怎么个糙男人。
“她不是混账,是宝贝。”
“你说什么?”陆鸣秋冷笑。
木槿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卷破旧的树皮草书,“你可知,青阳秘术,身影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