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做过
“玮轩，你不要乱说！”程惜时厉了脸色。
林宥深也变了神情。
程惜年依旧是没有说话。
“我乱说？ ”顾玮轩冷笑一声，死死地盯着程惜年，嘴角用力，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程惜年早已投靠了敌对派！背叛了我们！就因为吴老先生负责设计根据地的图纸，所以你们的人就在第一天便下了杀手，就是你们的人杀了吴老先生的！”
林宥深愣住，颜染也懵了。
程惜年……是敌对派的？
怎么可能？
“玮轩！惜年是不可能背叛的！”程惜时的声音大了些，他冲着发狂的顾玮轩喊道，“惜年是我弟弟，他不可能是背叛者！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程惜年眼眸微颤，有些动容。
程惜时扯着顾玮轩的手，强行让他松开程惜年的衣领，程惜年的衣领被扯乱了，顾玮轩也踉跄了一下。
“惜时！”顾玮轩现在已经被怨恨冲昏了头脑，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因为他是你弟弟，所以你处处都向着他，可是他明明是你母亲的婢女用了药才生下来的私生子！你干嘛这么向着他！”
“玮轩！你给我冷静！ ”程惜时气红了眼睛，竟扯住顾玮轩的衣领，伸出手准备给他一拳。
“惜时兄！”林宥深抓住程惜时的手。
程惜年依旧没什么表情，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些话，也并没有因为顾玮轩说的话而变得气急败坏。
颜染内心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什么。
“玮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颜染平心静气地上前，将二人扯开，“你明明知道惜时哥一直都很重视，很疼爱程先生这个弟弟，可是你却因为你在气头上，而出言不讳，说出这种话来折损程先生，也来伤害惜时哥，你作为惜时哥的好兄弟，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现在事情没有查明白，就只知道意气用事，吴老先生难道有这样教过你吗？就算是私生子又怎么样？他们又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因为这样一个身份，就这么肯定私生子不是什么好人，你是否太过于绝对了？你这偏执的性子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再说了，你还不相信惜时哥吗？你和惜时哥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当兵，这就忘了吗？”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就连顾玮轩也渐渐缓和了脸色。
颜染稍稍握紧双手。
“好，许淑君你教训得是。惜时兄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说这种话。”顾玮轩还是有点不服，“但在惜时兄和宥深兄一同去求助吴老先生的那一天，有人看见了程惜年从吴老先生的办公室里面出来了，你怎么说？”
颜染也不退让：“你只是听见有人说程先生从吴老先生的办公室出来了而已，你可有问过程先生他做了什么吗？”
顾玮轩这才不说话了，因为他确实没有问过程惜年，一直都只是他在说，是他在猜测。
“意气用事，是非不分。你什么时候可以冷静一点？稳重一点？”颜染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淑君你也别怪他了，我们这里，就数玮轩和吴老先生的关系最好，感情最深，所以我不怪他。”程惜时拍了拍颜染的肩膀，面色复杂道。
他也渐渐没那么冲动了。
颜染道：“好。”
作为他们所争执的主角，程惜年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颜染对程惜年更加的好奇了。
“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就这样。”留下这句话，程惜年便带着他的手下叶韵尘一起离开。
“你！”刚被安抚好的顾玮轩又暴躁了起来。
程惜时和林宥深及时牵制住了顾玮轩。
颜染望着程惜年高大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真相呢程先生？
尽管只是猜测，但她觉得那应该就是真相。
吴天逸的死讯很快就在长沙传遍开来，所有的老师学生都在为吴天逸老先生默默哀悼着，就这么沉闷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这些天也没有见过程惜年他们。
许淑君和颜染就只是正常地教书度日。
这几日，其他老师上课的时候也都无精打采的，没什么精气神，整座校园都被一种沉闷的氛围笼罩着。
“大家……”许淑君刚刚进办公室，便是死气沉沉的一片，平日里欢声笑语的郑安竹这会儿也没了声音。
“大家难道要这么消沉下去吗？”许淑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我们工作这么久，都是吴老先生带的我们，我真的……真的无法接受关老先生就这么被敌对派给害死了。 ”一个不重要的老师周书婷眼含泪水地重击了桌子。
“就是说啊，我们对吴老先生充满了敬意，还有崇拜之感，没有人可以接受他的死讯，然后这么快就投入新的生活……”
“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吴老先生对我的教诲，真的无法接受……”
“对啊对啊！难道许老师你不难受吗？”
“我当然难受啊？我比你们都要难受……”许淑君哽咽着，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吴老先生是看着我长大的，说不伤心那都是假的。可是就算是伤心又有什么用呢？吴老先生难道就会回来吗？可以伤心，但是能不能不要过度伤心？
“吴老先生原名吴永逸，是其父母希望他可以永远安逸地生活着，而吴老先生志向高远，心存万民，他是希望全天下的百姓都可以安安逸逸地过日子，于是自己改名为吴天逸。
“可是吴老先生这一生……哪里过过一次安逸的日子，他为了正对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为了我们。
“或许，死亡是吴老先生自己的选择。”
许淑君闭了闭眼，虽然颜染没有明说，但是她也听见了颜染心中的猜测，知道了大概的真相。
她又接着：“你们这样死气沉沉的，不仅影响了对学生们的教育，而且还对吴老先生一点好处都没有，这难道会是吴老先生想看见的吗？你们这样真的好吗？你们大家起码要打起劲来，好好教导学生们，工作时间可以正常工作，要伤心那就回家伤心，不要影响你们自己的日常工作好不好？”
生于这个时代，根本没时间让他们伤心。
办公室里面一片寂静。
颜染不自觉握紧了双手，她知道，这些天的晚上许淑君一直都在偷偷抹眼泪，她内心巨大的悲痛，甚至都影响到了颜染自己。
“对不起许老师，我确实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上面来。”郑安竹率先低头道歉。
“我也是，现在重中之重的，是学生们的教育，是民族精神的觉醒，而不是这鞋……”
若是每死一个大人物她们就要这样哭泣，那不知道一年里要哭多少次。
而且这些日子，确实太过于沉闷。
“各位老师！ ”一个名叫周泽生的老师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大家都循声望去。
郑安竹问：“怎么了泽生老师？什么事这么开心？”
“是啊是啊！ 究竟什么事？”
“你先喝口水。”周书婷端了一杯茶过来，喘着气的周泽生便仰头一口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