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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劫难逃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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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儒看了几家旅社的牌子,觉得都是小门小户的,估计都是个人家临时开的旅社,那样的旅社既条件差,又可能不安全。

就在这时,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部队招待所”的灯箱牌子,在黄昏的街路上豁然醒目,就紧迈了几步走了过去。

这确实是个较大的招待所,光是这招待所的牌子,就够让人放心的了。一走进门,司马儒就发现,门厅挺敞亮。在明亮的白炽装饰灯照耀下,墙壁雪白,铝合金窗下的装饰线,也漆得洁净油亮,和墙壁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大厅的地面,是用大理石方砖镶成的,漂亮的图案,让人看了很是舒适。

这时,从古铜色的巴台后面走出一个矮个儿的,长得有些微胖的女子。这人大约有三十左右岁年纪,颧骨高高的,具有南方人的特点。那女子见司马儒进来,忙主动地打招呼:“先生想住宿吗?”两只大蛤蟆眼直盯着司马儒的表情。

司马儒望着那女子问:“还有闲房间吗?”

“先生想住什么房间?”

“我想住单间。”

那女子的眼睛在司马儒的身上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说:“单人房间没有了,两个人的房间不行吗?”

“有闲的吗?”

“闲的倒是没有,也都住满了,只有一个双人间还能插进一个人。住插间儿不行吗?如果您同意,我可以领您看一看。”

司马儒心里有些犯疑惑。这年头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自己虽没有带什么巨资瑰宝,可那些坏人,不知你带还是没带,他总是先加害于你而后劫你的钱财。自己丢点儿钱财倒不要紧,出现意外就犯不上了。想到这里,司马儒向那女子问:“附近还有旅社吗?”

“有是有,都是个人开的小旅店。条件差得让人没法住,也不安全。您就在这住吧,保您住得舒服。”

“那个双人间里住进去的是什么人?”

“也是一个外地人。”她说着拿出登记薄子,翻了翻说:“他是从河北省石家庄市来的,叫肖克明,是到这里办事的,已经来了好几天了,一直在这里住着,我没觉得他会有什么问题。”

司马儒犹豫地从那女子手中接过登记薄,在304房间的位置上看了看,见上面登记得很清楚:“肖克明,男,1968年9月4日出生,家庭住址:河北省石家庄市,职业:农民,身份证号码:1301055608301210。

司马儒看了这些,心里便有了一些踏实,一是这个人的身份和家庭地址都写得很清楚,再就是这人是个家住农村的农民。司马儒也是农村出来的,历来对农村人有好感,认为他们都朴实、本份,估计不会加害于自己。

“我就在这儿住吧。”司马儒同意地说。

“把您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给您登记。”

司马儒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给那女子。那女子仔细地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司马儒,然后就给司马儒登了记。登记完了,她不动声色地问司马儒:“你有什么贵重物品吗?如果有,可以交给我保管,以免出现问题。”

贵重的物品司马儒倒是没有啥。一部手机,是司马儒随身用的。再就是司马儒临行时,妻子给了他三千元钱,这些钱已经让他花掉了几百。剩余的,一部分装在衣袋里准备随时花销,整数放在老婆缝在衬裤上的兜子里。这个兜是别人很难注意,也根本不能注意的。司马儒这样想着,就对那女子说:“我一个穷光蛋,能有什么贵重的物品。”

那女子就像有些不高兴,用鼻子哼了一声:“如果有,你不交给我代管,出现问题都要你自己负责,我们不负任何责任。”

登记完了,又说出这些冷冰冰的话,真让人心寒。司马儒在心里这样想着。

那女子板着一张无所谓的脸,把那张登记卡和身份证交给了司马儒,说:“你自己上到三楼,把这张卡交给三楼的服务员,她会给你安排房间的。

司马儒接过那些东西,自己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三楼的服务员接过登记卡看了看,就拿着那串房门钥匙,把司马儒领到了304房间。她打开房门,司马儒向里面望了望,见里面有一个人合衣躺在床上,一双令人奇怪的目光射了过来。服务员拔下锁孔里的钥匙离去了。司马儒进到屋里,见那人将手里拿着的一张地图端到眼前,旁若无人地看着。

司马儒在房间里看了看。这个房间的格局挺特殊。一进房间,就是卧室,两张单人床并摆着,卧室的过道有一张地桌,上面放着一部21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从过道再往里走,上了两级台阶,台阶的右面就是卫生间,打开卫生间的铝合金拉门,见里面除了洗漱台、便池外,还有浴盆和淋浴喷头。

回到床前,司马儒以为那人会起来与自己搭话,可是那人就像没有人进来似的,仍在看他的地图。司马儒自觉没趣,同时也感到自己太饿了,就想到外面买点东西吃,于是就开门走了出去。

南方的深秋,并无一丝凉意。外面狭窄肮脏的街道,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街路两旁,摆地摊的商贩仍在歇斯底里地叫卖,各家各户的店面里还是灯火辉煌。饭店的生意更火。所有的饭店,门窗洞开,从里面传出劝酒的,划拳的和骂骂咧咧耍酒疯的嘈杂的叫喊声。有的顾客嫌屋里闷得慌,干脆就在饭店的门前支上桌子,在空气不算新鲜的外面饮酒划拳。

司马儒觉得有些累,来到一个地摊前买了两个大馒头,转身回到了旅社。

房间里的那个河北人没有躺在床上,他站在地上,摆弄着一盘蚊香。司马儒进屋后问:“这屋里有蚊子?”

“有。”那人简单地回答。

司马儒来到地桌前,拿起暖瓶,感觉里面还有很多水,就拿过一个水杯,倒满了水,就着开水吃起刚买回来的馒头。

就在司马儒吃馒头的时候,那人已经点好了蚊香,蚊香的烟气开始在屋子里弥散。那人又开始洗漱,之后,又端来一盆水,面对着司马儒坐在床头开始洗脚。

司马儒吃完了,也没顾得洗漱,就脱下衣服准备睡觉了。躺下之前,司马儒特意将装着那两千多块钱的衬裤认真地叠好,连同手机放在自己的枕头旁。安排好了这些,才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睡觉了。

不知什么时候,司马儒被一阵丝丝的腹痛搞醒了。司马儒想,肯定是吃路边店的那些不卫生的馒头,害得自己患了急性肠炎。这时,司马儒感觉自己的肚子伴着哗哗的肠鸣,疼得越来越厉害,疼得他额头沁出了冰凉的冷汗。司马儒欠起身子,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是午夜十一点。他拧亮床灯,起床走到了卫生间,痛快淋漓地将自己刚刚吃进去的东西一泻而空。这时,司马儒觉得肚子疼得轻了点儿,就又躺到床上,闭灯睡觉了。

就在司马儒再次躺下,两眼只是闭上还没有入睡的时候,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使司马儒痛苦地蜷缩起了身子。这时,司马儒就感觉肚子里的东西就要冲破肛门射了出来。司马儒忙起身打开床灯,连拖鞋都没有顾得上穿,就跑到了卫生间。

来到卫生间,司马儒刚刚坐到坐便池上,肚子里的东西就破门而出。但司马儒感觉,从肚子里射出来的东西全是水,根本不再有吃下的东西了。司马儒蹲在那里,只觉眼前发黑,出了一身的虚汗,不再想起来回到床上。

司马儒在那里又蹲了一阵,觉得肚子松快一点了,才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向屋里走去。

司马儒的两脚刚迈下台阶,顺眼看了一下邻床的那个人,这一看,顿时使司马儒疑惑起来:那人怎么不见了呢?再看看那人的东西,也都没了踪影。

正在司马儒感觉要出事的时候,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自己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司马儒紧走几步来到门前,声音颤抖地问:“谁呀?”

“我是旅社的保安,请您把门打开,我有事要问您。”

司马儒把门打开,走进一个矮粗的年轻人,那人右手拿着一个手电筒,左手还握着一部对讲机,面孔严肃地问:“你的东西掉了吗?”

司马儒这个北方人,不懂“东西掉了”是什么意思,有些疑惑地问:“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同房间里的那个人,说是闹肚子非常严重,他到外面买药去了。你看看你的东西,是不是让他给拿走了。”

司马儒紧忙跑到床头处翻看自己的东西,这一看,顿时使他出了一身冷汗,就差点没晕过去。司马儒情不自禁地发出颤抖的声音:“不好了,他把我的手机和钱偷走了。”

那保安动作敏捷,嗖地一下冲到走廊,边在走廊跑着,边拨通对讲机:“喂……你快把出去的那个人拦住,不要把他放出去,我马上就到……什么?他……他已经让你放出去了……那就快把他抓回来!”

这时,在旅社的后院,门卫的保安迅速收起对讲机冲向马路。

马路旁,司马儒同房间的那个河北人正站在马路牙子上向着开过来的一辆出租车摆手。

门卫的保安冲过去,边跑边喊:“你站住!你给我回来!”

出租车已经在那人的面前停下,就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那人就拽住了门的把手拉开车门,随后一缩身子,便钻进了车里。紧接着,那司机就加大油门,出租车箭也似的飞驶离去。

门卫的保安跟着出租车奔跑着:“站住!出租车!站住!”

出租车到底是没有停下,保安望着越跑越远的出租车,泄气地停了下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妈的!”

司马儒跟着楼里的保安从后门处跑了过来,见到那辆出租车一溜烟似的远去,知道事情完了,丢掉的东西是没有指望找回来。司马儒站在那里,两眼发直地望着那辆远去的出租车,直到那辆汽车没了踪影。

楼里的保安走到司马儒的跟前,见他还呆呆地向着出租车消失的地方望着,十分抱歉地说:“让他跑了,实在对不起,您看看,还要我帮什么忙?”

“我要你帮什么忙?你还问我,我是住在你们旅社,我的东西是在你们旅社丢的,你们要对我的损失负责任!”

楼里的那位保安说:“您的东西丢了,偷东西的人也跑了,我确实是对不起您。不过,您还是要消消气,我们回到楼里去商量商量。”

司马儒沮丧着脸,跟着那位保安回到了楼里。

这时,旅社失盗的消息也惊动了旅社的经理。这位女经理领着两位服务员来到了304房间。司马儒和那位保安回来后,分别向那位女经理讲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女经理问司马儒:“同志,事情已经出现了,这都是我们大家不愿意看到的,您看,您还有什么要求?”

司马儒想了想,很是沉痛地说:“我住在你们旅社,在你们旅社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情,你们要为我负责。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们要负责把我丢失的东西找回来,再不你们就包赔我的损失。”

那位女经理很是沉稳,听了司马儒的话,并没有反映出不高兴,带着微笑的表情向司马儒说:“同志,您说这话就不对了,您是住在我们这,不过,您丢了东西,我们并没有责任问题。我们帮您找丢失了的东西可以,但是,不能说我们必须负责把您丢失的东西找回来,我们更不能负责包赔您的损失。”

“我是你们这里的顾客,我的东西是在你们这里丢失的,并且,偷东西的人就是你们顾客,你们不负责谁负责?”司马儒情绪激动地说。

“您说的都是事实。可我们也有规定,凡是在我们这里住宿的旅客,如果有随身携带的贵重物品,我们有代替保管的责任,如果顾客非要自己保管,丢失了,我们就一律不负责任。我不知道我们的服务员是不是向您交待了这一点。”说到这里,那位女经理面向登记处的服务员看了一眼问:“你是不是向他交待了这一点?”

那位服务员马上回答:“经理,您问问他,我是不是已经向他交待了?”说完就把目光投向了司马儒。大家的目光也都投向了司马儒。

司马儒面对大家的目光无言以对。

那位女经理见司马儒不回答,就说:“这样吧,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上火也没有用,您看看,您还想不想报案,您要是想报案,我可以帮您报案,我们的服务人员也可以配合公安部门调查此事。”

司马儒不知如何是好,深思了一下说:“那就报案吧。”

“好,您要是同意报案,我们的保安马上和派出所联系。”说着,她把目光投向了保安:“小李,你就和这位同志一起,负责联系和接待派出所的人。需要其他人配合的找谁谁到,不能推拖。就这样吧,大家都各做各的事情。”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派出所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在登记处查看了登记薄,又到304房间查看了室内的格局,也拍了照,并向司马儒和那位保安问了情况。之后向司马儒交待说:“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这事,我们会认真地调查,一有情况,就跟您联系。行不行?”

司马儒感激地说:“行,我等你们的消息。让你们辛苦、让你们费心了。”

“好了,我们就走了。您也不必上火,该休息休息。”

“你们慢走啊。”

送走了派出所的人,司马儒重新回到了304房间。房间里就剩下司马儒一个人了,这时,司马儒顿时就有了一种孤独感、恐惧感和失落感,司马儒的心里一阵委屈,躺到床上一直也没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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