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话 你惹我的
“快进来！”陌缓缓一把将还在愣神的肖钱给拽了进来。而后，她眯着眼睛探了脑袋出
去警惕地向着两边看了看：“没……人跟踪吧？”
肖钱：“……”这是什么特务接头吗？
确定没人跟着来，她才关上门仔细地道道落锁，嘴里还嘀咕着：“不能让坏人跟进来。”
还好，虽然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安全意识还在。
肖钱是第一次来到陌缓缓的住处，周围明显很女性的布置风格和惯来的教养，让他有些拘谨地站在了原地。
他现在该做什么？是她认错人……自己这样算私闯民宅吗？自己是不是还是出去外面比较合适？要不给常警官打个电话……
陌缓缓往里走了几步，见他没跟进来，嘟哝着又走了回来：“站着看什么呢？”她抱了他的胳膊往里走，“子兮，我和你讲哦，我今天很拽哦……”
是她执意的，不关他的事……肖钱顺从地被她拖着往里走。
手机里的沐子兮骂咧道：“陌缓缓！我就知道你要喝酒了！在我面前装开心，你有病啊？装个什么蒜？！当我是傻子吗？还有，我不在，你哪来的胆子喝酒的？！你忘了上次喝酒发生什么事情了？！”
陌缓缓迷迷糊糊地问：“嗯？什么事情？”
沐子兮：“你冲进了餐馆隔壁的派出所，说是你的安全基地，抱着警察小姐姐不撒手，死活要住在里面！”
陌缓缓回想了一下，用力点点头：“对，对，好像是我干的！”
她的样子看起来还挺自豪的……肖钱忍不住想笑，哪知她突然伸手过来，一把揪过他的衣领将人拉到了她面前。肖钱没有防备，下意识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你……”
手上软乎乎的触感叫他有些愣神，不久，一根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嘘，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
他忍不住将视线移到她脸上。
她好像真把肖钱当成了沐子兮，举止间显然亲密了许多。姣好的面庞近在咫尺，眨眼时根根分明的睫毛如鸦羽，几乎要扫到他脸上。
她的手指微凉，还带着点大麦酒的清香。说话间，眼睛半阖，没有了平时的警惕与防备，却别有一种微醺的慵懒在。
陌缓缓不算防备他，但总是与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第一次，她这样主动地亲近他……肖钱眼眸微颤，竟然觉得有些无措，以至于身体僵直，失了言语与动作。
电话里，沐子兮的声音还在继续：“还有一次，拉着路边巡逻的警犬絮絮叨叨让它教你武术，狗都被你聊自闭了！”
陌缓缓扁扁嘴，单手松了他的领子，却又将额头轻轻磕在他肩上：“但它还是没有教我……”
沐子兮：“大姐，虽然人家可能有编制，但人家是狗哎，你不能不能不要太强人所难啊？还有，大学时候的我都没说……”
陌缓缓嚷嚷着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不礼貌了。”
她突然张开手臂，环着肖钱的脖子抱了上去：“沐子兮，我爱你！哎呦，子兮……你这是穿了多高的鞋，我都够不着了……你好像还壮了，有点膈手……”
沐子兮顿了顿，骂骂咧咧的声音小了：“少跟我来这一套。肖钱呢？肖钱，你人呢？怎么没声了？你被她打晕了？！”
陌缓缓正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肖钱僵着身子不敢动，面上表情如常淡定，但耳朵的红色已经烧到耳根了，他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陌缓缓听见他的名字，抬起了脑袋：“水墨画？你干嘛突然叫他？”
她眯着眼睛瞅了他一会，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哎？你……怎么长得还有点像那个男人呢？”她环着的手动了动，试了下手感，“摸着也像个男人……”
肖钱终究是忍不住出声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的视线慢慢下移，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唇，缓缓出声，“……我就是那个男人呢？”
陌缓缓又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他一会，再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坚定摇头：“不可能，这是我家哎，怎么可能有雄性生物？我才不信呢，子兮，你又耍我。”
肖钱：“……”
明天她酒醒不会着说他擅闯民宅吧，可他确实是她拉进来的。
下一刻，又听她说：“只有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小手已经突袭摸向了他的胸口。
随即，女人惊呼出声：“哎，你真的没有胸哎！”
肖钱：“……”
他不得不说，她喝醉酒的样子，真的和平常很不一样。
只能隐约听到点动静的沐子兮再也忍不住了：“哎哎哎，你们在干嘛？！现场什么情况？！肖钱，你不要忘记我之前警告你的事！”
肖钱抓着缓缓乱动的手，无奈地陈述客观事实：“仔细听听，是她在对我动手动脚。”
“哦。”电话里默了片刻，刚才还在放狠话的女人开始装傻起来，“你说什么？喂，信号怎么那么差呢？喂，听不见，挂了挂了，浪费我跨国话费。”
电话挂得很利落，好像多一秒都怕耽误什么事似的。
而这期间，陌缓缓的注意力已经从他的胸口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这是什么？”
她微微仰了脑袋，伸手摸摸自己的喉咙：“我怎么都没有呢？”说着，她果断又向着他伸手，“让我摸一下！”
肖钱忙又按住她的手，顺势一把拉到跟前：“别动，不然……”
他本来并没有多想什么。但是，将她近的那一刻，浅淡的洗发水的香气入鼻，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奶香味，抬头对上那熏然的眼，泛着红晕的脸，微微翘起的唇……
肖钱惯来引以为傲的理智，此刻就如同一根绷紧的橡皮绳，再有一丝的撩拨，可能就要崩了吧。
“……危险。”他的警告声中，带了一丝晦涩的喑哑。
平时，陌缓缓对危险的警觉性很高，此刻却显然有些迟钝。她转头看了看门锁确认了一下，又转头回来：“别……胡说八道，我家安全得很……”
她固执地向他伸手，身体失去重心，一下靠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唇就那样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微温的触感，却在瞬间好像点燃了什么……
呼吸瞬间变得沉重起来，肖钱眼神一暗，他一把抓住陌缓缓的手腕，推着她往后，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你惹我的。”
他盯着她没有防备的唇，忍不住倾过身去。
然而，他的动作却在离她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吐在她脸上的气息带了丝无奈的味道。肖钱并不觉得自己算什么好人，但是她这个不清醒的样子，到底有点乘人之危了：“你不要再动了，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思虑间，却听她说：“我才……不怕呢！”
肖钱的反应还算迅速，及时躲过了陌缓缓踹过来的脚。然而，她的另一只脚却突然往后一把勾住了他的膝。失去重心的瞬间，他不得不向着沙发上倾去。怕自己压着她，他忙错身向一旁。她却突然拽过他的一只手，以一个背摔的形式，将他压在了沙发上。
陌缓缓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向着他伸出食指：“我赢啦！”
然后，点了一下他的喉结。
肖钱：“……”
“耶！目标达成！”
身上一空，她已经略带摇晃地站了起来。
陌缓缓的表情雀跃，她蹦蹦跳跳地拿起啤酒灌了一口，又开开心心轻拍着罐子，为自己鼓起掌来。
肖钱还倒在沙发上，看着她孩子似的举动，面上略带震惊的表情慢慢转了柔色。
这女人简直……彪悍得可爱。
“你笑什么笑？”陌缓缓听见声音，就拖着脚迷迷糊糊地走过来。然后，她双腿一扒，往地毯上直接就是一坐。
肖钱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温声道：“笑你可爱。”他拿下她手里的酒罐子，“按你的酒量这些差不多了。”
“我的酒量好着呢！”
她话说得凶，人却很乖，也不伸手抢酒罐子，样子好像一只困顿的小猫，眯了眯眼睛，还用“爪子”揉了揉脸。
肖钱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陌缓缓温柔性子软。但稍微和她亲近些的人都能感觉到，她实际和人相处时总会在面前竖一道屏障，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道屏障或许是她的胆怯和理智。今天喝了酒，这东西就被她自己卸走了，相处的氛围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陌缓缓努力睁了睁眼，瞧见他的眼神，又嘟哝着懒懒的声音作凶喊道：“你看着我干嘛？”下一刻，她却将双手往脸上一捂，声音软软的，“怪不好意思的。”
肖钱单手支着下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就……好看。”想多看两眼。
没有女生不喜欢被夸漂亮的。陌缓缓咧出个满意的笑：“多好看？”
他向着她倾了身子，认真地说：“见一次心动一次。”
她满意拍拍他的肩膀：“你看，这回答不比什么‘安全’靠谱多了。”
此刻的陌缓缓大致只有一根直肠，没什么脑子，她朦胧着眼盯了他一会：“你也好看，第一次见就觉得你好看。”
肖钱礼尚往来地问：“有多好看？”
陌缓缓：“见一次……就想捏一次脸的程度。”
他思索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