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话 赶进度
果然，两天后的周六的下午，张胜男就打电话来质问了：“喂，缓缓，那小伙子说你把他拉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彼时，陌缓缓刚和肖钱从超市买了菜回来。石头剪刀布，肖钱输了，他乖乖在厨房里洗菜做饭，陌缓缓则换了身舒服的睡衣，趴在床上看子兮推荐的漫画。
听着电话里张胜男尖锐的嗓音，她起身微微合一点房门，这才尽量保持着礼貌含糊道：“就……这么回事呗。”
有时候，她也挺佩服张胜男的心理状态的。上次球球生日，她在宴会厅里都闹成那样了，现在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样子地打电话过来，换成她可做不到。
也许是瞧她的反应还算客气，张胜男说话渐渐严厉了起来：“缓缓，不是我说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长辈为你好对你说的话你一点都听不下去呢？那小伙子看着还挺喜欢你的，他那样的条件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应该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你现在还年轻，漂亮是资本应该利用起来，懂不懂？”
靠，到底是谁需要这层“资本”啊？面对她假模假样又古板的说辞，陌缓缓有些心理不适，微微有些不耐烦地回道：“哦，谢谢关心，我已经利用起来了。”
那头的声音有半秒的停顿：“什么？”
陌缓缓靠在房门边，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响动：“我有男朋友了。”
怎么觉得说这句话还挺解气的呢？
“怎么可能？你上次不还说没有吗？”
张胜男其实能看得出来陌缓缓对黄子俊并不感兴趣，本来是想用“女人不要太挑剔见好就收不然七挑八挑就没人要了”之类的理论想逼她“乖乖就范”的，突然听她口里冒出一个男朋友，张胜男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天才假惺惺反应道，“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认识的？家里条件怎么样？会不会是坏人啊？你不会是不想相亲故意骗我的吧？”
心里小恶魔作坏，陌缓缓其实很想撒气似的回她：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一八八长腿博士小哥，秒杀你那关系户一条街！但话到嘴边却觉得这有些亵渎了什么。
对，肖钱可不是她与他们置气的道具。
陌缓缓最终还是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回道：“如果我就不想相亲甚至可以撒这样的慌，说明那人也确实不是我想要的不是吗？您看，现在的我对您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剩余价值可以利用了，那就别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在我身上了吧。再见。”
说完话一回头，就发现肖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他刚洗过菜，双手有还些湿漉漉的。陌缓缓被吓了一跳，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肖钱评价道：“你这谈话效果和我说的拉黑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陌缓缓不服气，一字一顿：“我乐意。”
肖钱递上双手：“那乐意帮我袖子挽一下吗？”
洗手作羹汤的男人多帅，她当然乐意啦，顺带问一句：“今天吃什么？”
肖钱：“你昨天不是说想吃红烧排骨。”
陌缓缓迅速就抬了脑袋，难以相信地看着他：“但刚逛超市的时候不是卖完了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手机也可以下单呢？”
“肖钱！你是我的许愿神龙吗？”
有时候觉得她真的还像小孩一样，给块糖就能高兴半天。肖钱那惯来没什么温度的眼神，在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时，不自觉带了笑意：“那你倒是许个大点的愿望。”
陌缓缓思考了片刻，煞有介事地说道：“哦，那就世界和平，国家富强吧。”
肖钱：“……”真把他当许愿神龙了？
由于洗菜的缘故，袖子被他撸了一点上去，袖口的扣子又小，陌缓缓解了半天没解开，她干脆转了个向，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手臂解。
肖钱感觉到环着他手臂的温柔，微微侧头就看她微垂的眼眸睫毛翩跹，宽松的圆领衫露着精致的锁骨……他顺势便贴近了些，气息暧昧地闻着她的头发：“为了点排骨，你就勾引我。”
陌缓缓：“……”
毕竟前有沐子兮这样的家伙做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陌缓缓虽然脸红，但回得还算潇洒：“懂不懂，这叫个人魅力。”
肖钱凑过身：“领教了。”
在他细细落下的吻的骚扰下，她很勉强把扣子解开，然后迅速将袖子推上去：“好、好了！”
“不好看，再卷一次。”他突然用手肘夹着她的腰，将人与他一起拉坐到椅子上。
脖颈间有些窸窸窣窣的痒，陌缓缓受不住地推开他的脑袋，又急又羞道：“你！做饭去，我饿了！”
他这才停下，不过却又抬抬脖子：“帮我最上面的扣子解一下。”
陌缓缓果断把手背身后：“不要。”
肖钱的表情看起来很正紧：“可我闷得慌。”
陌缓缓只得伸手去为他解扣子：“我早就想问了，你们穿衬衣扣子系到这不勒脖子吗？我有弹性的高领都受不了。”
肖钱低头看了她一会，才慢悠悠道：“你不要以为转移话题我就发现不了。”
陌缓缓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什么？发现什么？”
肖钱：“我只让你解一颗扣子，这第二颗……是怎么回事？”
被察觉了……陌缓缓只能停手，面上心虚的笑容娇憨：“我的手自己动的，我也不知道。”
这姑娘最近好像长能耐了，开始学会调戏他了。肖钱垂着眼眸挨近她：“你有胆子……全解了。”
危险挨近，识相的陌缓缓转身就往房间跑：“我没胆子！”
肖钱没追进来，陌缓缓手机突然响了，是沐子兮打来的。她接通电话，按了免提放到架子上，然后拿过平板躺在床上：“喂。”
沐子兮很不符合她人设地问得小心：“避免被你骂，我先问一声，你是一个人呢，还是一双人呢？”
陌缓缓懒洋洋地回：“他在厨房做饭呢，油烟机开着，他听不见。”
沐子兮的声音一下烂摆了：“哦，那你在干吗？”
陌缓缓对着手机屏幕扬了扬手里的平板：“看漫画啊。”
沐子兮调侃：“心情很不错嘛，看起来你最近被滋润得不错。”
陌缓缓头也不抬地看着平板：“还行吧。”
“什么？”沐子兮有些惊讶地凑近手机屏幕，“我没听错吧，你竟然回应我‘不要脸’的话了哎。”
陌缓缓忍不住翻给她一个白眼：“……你也知道你平时说的话挺……那个啥的呀。”
沐子兮：“我觉得我还行，你没看见我都是宝妈的那个群，那个尺度，我都大开眼界，下次给你拉进去。”
陌缓缓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不要。”
沐子兮了然地补充道：“有很多漫画资源。”
陌缓缓想也不想地点点头：“行。”
沐子兮神秘兮兮：“还有很多别的资源。”
陌缓缓义正严词：“……少说话，多做事。”
有一搭没一搭，不知聊了多久，房门被人敲了敲。
陌缓缓忙喊：“门没锁。”
肖钱推门进来：“吃饭了。”
他刚刚做饭，顺手脱的外衣还放在她房间里，这会是进来拿的。
听见这边的动静，沐子兮故意在那头大声嘟哝着：“不是吧！不是吧！这都介绍你们大半年了，你们还只是饭搭子吗？这进度也太慢了吧！”
根本就拦不住这女人，陌缓缓有些害羞地捂了捂脸，对上肖钱意味不明的眼神，她又觉得自己不能怂，便故意笑看着他，作坏附和道：“就是，这进度也太慢了吧！”
肖钱的手顿了顿，将本来打算穿的外套放回去：“有道理。”转身走到床边，他没有出镜，只是对着视频画面里的沐子兮道，“有事要忙，先挂了。”
说着，没等她们俩有什么回应，他就把电话给摁断了。
陌缓缓一个咕噜坐起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哎，你干嘛关我电话？”
“说了，有事要忙。”与冷淡声音不同的是，他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身体慢慢地逼近，单膝跪坐在床上。
陌缓缓抿着嘴，往后挪了挪，明知故问道：“什么事情？”
肖钱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伸手，在她的惊呼声中将人往床边拉下，拽到自己面前：“你说，还能有什么事？”
他覆下身子，帖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赶进度啊。”
说着，他就要去噙她的唇。
然而，陌缓缓却突然别过头，他一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意识到她是在笑。他故意轻轻咬了她一口：“怎么，不愿意我亲？”
他说话的时候，凑得离她很近，气息她拂在她脸上，痒痒的，陌缓缓更止不住笑了：“我可没那么说。”
肖钱有些不满她的反应，用手指托着她的下巴：“哦，那就是想我亲了。”
说着，他又要挨下来。
陌缓缓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怎么就是想了……肖钱，你原来这么流氓！”
“原来？说错了吧。”肖钱含糊的声音从她手底下传来，“是‘从来’。”
陌缓缓：“啊？”
肖钱突然抓着她的手，压过头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从来流氓。”
尤其，面对你的时候。
陌缓缓抿嘴，继续想把话题扯开：“哪有，之前你根本不这样！”
肖钱也不脸红：“哦，那时候装得好。”
她故意问：“现在怎么不装了？”
肖钱一只手束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脸掰回来：“也装，但程度不一样，毕竟……名正言顺了。”
而后，不待她再说什么，他霸道地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