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话 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陌缓缓的脑袋卡机了：“是我们撞的他，还是他撞的我们？”
绾绾也是一脸茫然地摇着头：“不知道，刚光顾着懵逼了。”
两人忙下车查看情况，后车的车主也下了来。陌缓缓瞥见那标志性的一身黑衣，心里瞬间“咯噔”一声：是他！
绾绾眯着眼睛看了看，显然也认出人来了：“路总？”
路言川也露出一副刚认出她们的样子：“是你们啊，人没什么事吧？”
两人忙摇头。
他走到车尾，蹲下身看了看。不算轻微的碰撞，前车还好，后车车盖有些凹陷，但事故倒是不严重。他起身看看两人，问道：“这谁的车？”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绾绾默默举手。
他又问：“那谁开的车？”
陌缓缓则默默举手。
路言川走到陌缓缓边上：“那加一下联系方式吧。”
陌缓缓：“啊？”
路言川看向她：“若是保险不够，多余的部分你们还是要负责的吧。你开的车自然是找你赔的吧，不然找她？”
这话说得合理，陌缓缓忙打开手机：“哦哦，对，我赔我赔。”
想了想，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路总，大概会要赔多少钱啊？”
前不久刚刚拿了《子虚镇》的动漫版权费，她的荷包也就刚刚充裕了一点点，看他的车子款式骚包，是价值不菲的样子，自己的荷包估计又要扁了。
路言川打量着她忐忑的样子，说得含糊：“要等保险公司的鉴定结果出来。”
那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不知怎的，这路总看起来也算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陌缓缓在他边上总有些坐立不安地想要逃走：“哦。那么我们就先走了。等有结果了，您联系我。”
说着，不等他有什么回应，她迅速拉着绾绾就走。
绾绾不满地嘀咕着：“你怎么不问我修车多少钱？”
陌缓缓怒视着她：“谁让我开的车，你好意思落井下石？！车险先赔，其他的一顿顿饭慢慢还你嘛。”
她做的饭菜味道还可以，绾绾趁机道：“那我要吃你做的可乐鸡翅。”
陌缓缓作凶地回：“我用蓝色的那种可乐给你做，看吃不吃吐你！”
绾绾：“你这姑娘看着温温柔柔的，好狠的心……”
陌缓缓：“哎，这车还我开吗？”
绾绾：“我是不要命了吗？！”
她们离开后，路言川也转身上了车，但他并没有急着开走，而是从后视镜里目送着两人的背影。电话很是时候的响起，他扫了眼，便接了起来：“喂。”
在那头隐约的喧闹声中，罗曼苓活泼的声音响起：“路言川，你又在干什么坏事呢，这么半天才接我电话？”
路言川看着逃似的离开的小车，一手轻轻扣着车窗边沿，在“哒哒”声中悠哉道：“没什么，她刚撞了我的车。”
“她，谁啊？”
“你觉得呢？”
罗曼苓突然反应过来：“等会，你刚才说是谁撞了谁的车？”
他不答，只是手轻一下重一下地扣着方向盘，算是默认了她的想法。
“咣当咣当”，那头是车子晃动的声音，她古灵精怪的声音带着了然的懒意：“是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陌缓缓吗？什么啊，都大半月了，你不会才借着车祸刚要到她的联系方式吧？你什么情况，突然这么不给力的？以前你看上谁下手都是快狠准的。”
路言川有被噎到，他清清嗓子：“最近路家老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我忙着和他周旋，自然没什么闲工夫……”
“借口！”她毫不留情戳穿他，“你紧张了是不是？怕了是不是？我看这个陌缓缓和你同一个老家，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你其实不是想睡她那么简单吧……”
“你现在在哪？”路言川说话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已经带了杀意。
电话那头的人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兴致勃勃讲了起来：“我？我现在在祁连山上哎，你们那现在是不是秋天，我现在可套着棉袄哦。外头都是雪，这边的大巴车司机绝了，抽着烟单手开车，轮胎边上就是直下的悬崖……喔喔喔！我后面那辆车翻下去了哎！翻了两个三百六十度，卡山壁上了！”
这番话真是心大到让人没脾气，路言川收了狠厉，真心实意地叹口气：“那可惜了。”
罗曼苓有些不解：“可惜什么？”
他的话音带笑，话里带刀：“要是你的车翻下去了，我就可以省下下一笔钱了。”
——省下一笔□□的钱。
那头默了默，他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半天，却又听她期待地回：“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感受一下坐在翻转了两个三百六十度的车里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路言川：“……”这女人应该有病。
罗曼苓热情邀请：“你想来试试吗？”
路言川拒绝得利落：“……谢谢，不必，我还要给你收尸。”
言归正题，罗曼苓问他：“联系方式问到了，然后呢，你想干嘛？”
路言川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我还没想好。”
按照一般步骤，先查看她在社交账号上发布的内容，寻找软肋，投其所好。女人想要的东西他都有：样貌、钱、名利……他自认为长得不错，可偏偏好像就没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他还没对她做什么，她就很怕她，每次见到他都是脚尖朝外，好像想要逃走。
认出他来了？倒是不像，更像存粹不喜欢他。
钱，任谁都想要吧。但是为了钱，她可以做到何种程度的交易，这个还有待商榷。让她觉得屈辱就会变成反效果……名利的话……她会想当明星吗？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不再为了那几千块看众人的脸色，不再为了省下几块几十块计较来计较去的……
有这样的机会没有人会拒绝吧……
思绪被罗曼苓的话打断了：“你是不是想着用美色勾引，钱权利诱啊？”
她好像总是能猜到自己想什么，路言川笑得讽刺：“不然呢？伪装成大好青年用善良真诚来打动她吗？”
能感觉到她在那边摇头：“你的招太老套了，行不通的。”
路言川：“我怎么觉得百试百灵。”
罗曼苓：“你看对我就不灵。”
路言川挪揄道：“你算女人吗？”
罗曼苓不满：“我怎么不算了？”
“你不是说你是……”路言川努力回忆她的话，但还是没想起来。
罗曼苓利落接话：“大脑发达度和你们不一个时代层级的全新人类。”
路言川：“……”
那么拗口的瞎话她到底是怎么记那么熟的？
最后，出于安全的考虑，陌缓缓和绾绾协商一致，将车停在了地铁站边上的停车场里，然后打车去的百里公园。按道理有明星在这里拍摄，人应该很多目标应该很明显，应该很容易就找到位置。但是，陌缓缓和绾绾在公园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人，最后只能在树荫下的锻炼场地问了锻炼的大爷。
“哦，你说那个明星啊，有，有的，不过十点多的时候就收拾东西走掉了。”老大爷一边在双杆上做着引体向上，一边回她们。
十点？
陌缓缓看了眼和江言的聊天记录，是九点四十二分。
这个时间点之前，他说在这里拍摄，好像也不算骗她们。但是，转移地方为什么不和她们说一声，明知道从他公司那边过来要多远，还让她们扑个空吗？
或许是在忙，没空告诉一声。明明知道这个“或许”可能性很小，陌缓缓还是试图这样告诉自己，来平复心里的怒火。
她耐着性子给江言发信息：【江先生？】
这次她懒得多发那么多字了，直接选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发过去。
又晾了她一会，那边才回：【呦，不好意思，换地忘记告诉你们了。】
那声“呦”显得如此幸灾乐祸，显然在说“我就是在耍你们呢！”
陌缓缓忍着怨气：【没关系。那您现在在哪呢？】
其实，她脑袋里疯狂想按的文字是：但愿是在路上被车撞了，我现在就提着花篮来看你！
言：【苏安跑马场。】
已经被骗过一次了，陌缓缓这次留了点心眼：【您这边大概是几点离开呢？要是不方便，我们下次再约？】
言：【到六点多，你们直接过来吧。】
没办法，他都这样说了，只能再过去一趟。
苏安跑马场的位置在城郊，除了草坪，还有大片的花海，风景很好，是有名的网红打卡地。名为跑马场，实际是个经常被用来拍摄婚纱照和举行草坪婚礼的地方，特色服务便是新娘可以乘坐着马车进场，实现童话故事里的名场面。沐子兮之前结婚的时候也是在这办的酒席，所以身为首席伴娘的陌缓缓对这地方还算熟悉。
陌缓缓和绾绾本来以为江言是来拍摄的，但是到地方一看，人家好像真是举行婚礼的。她们很奇怪，但还是顺着江言的指示和门口那个看起来像是负责迎宾的阿姨说，她们是江言叫来的客人。
穿着红色喜服别着胸花的阿姨一听，露出热情的笑：“原来是小言的客人啊，哎，小言和我说过，你往那边走，草坪中间有个尖顶的房子看见没有，他在那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