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朱温的愤怒
朱温当然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所以沒有等到朱瑾、朱宣、时溥他们动手,朱温就已经先动手了,对于时溥,朱温早就想把他拿下了,因为黄巢一家人的首级是时溥献给了朝廷,且不论那黄巢的首级是真还是假,就即便是假的,朱温也一样不会放过他,因为时溥抢了尚让的老婆刘金枝,
怎么说刘金枝都是跟自己曾经有过一夜之情的,不管有沒有感情,毕竟她是朱友裕的亲娘,就此落入他人的怀抱,朱温心里当然不会舒服,
朱温命朱珍、氏叔琮等人率大军东进,两日之内连克两城,沛县、藤县,虽然只是两座县城,但感化军的大军已经在这里驻扎了不少的人马,就是为了对付朱温,可他们哪里想得到朱温竟然会先下手,当场就慌了神,被朱珍杀了个措手不及,伤亡万余人,
时溥大怒,准备亲自出战,集结大军七万人,准备跟朱温一决雌雄,
于此同时,朱瑾的人马也已经开始集结,准备与时溥遥相呼应,朱宣当然与朱瑾共同进退,朱宣的目的就比较单纯了,就是因为朱温的实力过于强悍,扩张太快,任谁在他旁边都有些放心不下,短短的数年之间,就吞并了东都、河阳、奉国(蔡州)、忠义、义成等节镇,
换了是谁跟他做邻居都有些提心吊胆的,可不是吗,作为同样割据一方的藩镇,如果连自己的地盘都看不住,那索性就不要混了,朱瑾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会答应黄颖的要求的,
这时朱瑾个黄颖的婚礼正在举行,朱瑾是泰宁军节度使,节度使大人的婚礼当然要隆重举行,即便是朱温都收到了请帖,朱温当然不会到兖州去参加朱瑾的婚礼,只是派了一个当年在黄巢军中跟朱温在一起的老的老兄弟前去送贺礼,
那老兄弟无意中见了黄颖一面,心中当时就泛起了惊涛骇浪,他也不敢声张,等婚礼结束以后他直接就快马回了汴梁,禀告了这件事情,
当时正在处理公务的朱温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焦急的道:“此话当真,”
那人点头道:“主公,我可是跟着你多年的老兄弟,以前您跟大小姐是什么关系,这一点哪个不知道,对于大小姐的相貌我哪里有看错的事情,”
朱温脸上神色凝重,又有着一丝莫名的欣喜,还有一丝愤怒,双手紧握,指节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让朱温欣喜的是黄颖果然沒有死,让他愤怒的是她竟然嫁给了朱瑾,朱瑾算什么东西,也敢动老子的女人,
朱温真的发怒了,别看朱温平时温文尔雅,可一旦有人触怒了他的逆鳞,他绝对会给对方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说起來也是,刘金枝跟朱温有过一夜之情,并生下了朱友裕,结果却先嫁给尚让,又嫁给时溥,自己一直沒有任何行动表示,心里本來就有些愧疚,现在黄颖竟然嫁给了朱瑾,黄颖是什么人,那可是跟朱温多少年的关系了,可以说在朱温來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一直都跟朱温在一起,更是跟朱温生下一个儿子,就是暂时给康俭抚养的那个孩子康勤,
虽然朱温已经有妻有妾,可黄颖依然在他心中有着不可代替的位置,若说刘金枝的事情朱温一直沒有找时溥的麻烦,那是因为刘金枝虽然给朱温生了一个儿子,但朱温对刘金枝几乎沒有什么感情可言,也可以说那次只是一个意外,是刘金枝一厢情愿而已,可黄颖不同,那么多年的感情岂同寻常,
曾经跟黄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如同放电影一般在朱温脑海中飘过,从第一次在宋州的相逢,到后來的相识相知,再到后來镜湖楼的一吻定情,再到后來两人在阴陵山的月夜销魂,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朱温 一生难忘,
这些年一直专注于征战四方,确实忽略了很多东西,可即便是让自己跟黄颖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呢,
自己作为黄巢最器重的弟子和大将,却在最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也背叛了一直信赖自己、依靠自己的师妹黄颖,可在那个时候,如果自己不做出那样的抉择,自己和跟自己一起征战多年的那帮兄弟,还有同州十余万百姓都将会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朱温虽然不怕死,可那种死法不是他所想要的,更何况还要让两万多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一起战死,朱温做不到,
可这些黄颖能理解吗,既然黄颖还活着,那师父呢,应该也还健在吧,如果现在师父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会如何面对,如果师父要杀自己,自己将如何自处,
朱温脑中仿佛有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可再怎么乱,唯有一点是朱温认定必须做的,就是朱瑾必须死,还有时溥,也一样要死,不是朱温心狠,而是他们已经触动了朱温的逆鳞,
“让朱珍和李唐宾來见我,”朱温吩咐道,
不一刻,朱珍和李唐宾相继來到朱温的书房,朱温道:“你们两人带领三万人马经宋州攻打时溥,计划你们自己定,不过在半年之内一定要拿下徐州,我希望你们两人要精诚合作,不要让我操心,”
朱珍和李唐宾两人都听出朱温的心情不太好,特别是朱珍平时跟朱温玩闹惯了的,笑道:“时溥这两年虽然闹的挺凶,可根本经不住咱们的大炮跟火枪,我这就带兵把时溥那老小子生擒來,让三个发落,”
朱温脸上沒有丝毫笑容,只是淡淡的道:“不需要生擒,就地处决就好,不过他现在的妻子你一定要保住,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个人你认识,就是朱友伦的奶娘刘金枝,怎么着当年也是从府里出去的人,不能让这老小子霸占了,”
朱珍这才明白朱温为什么生气,当下道:“三个放心,怎么说友伦也是吃她的奶长大的,我知道分寸,一定会平安救她回來,”
李唐宾倒是沒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干净利落的道:“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协助朱将军完成王爷交代的事情,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朱温点点头道:“李将军,你骁勇善战,心事缜密,足以独当一面,可若论攻城略地,还是朱珍稍胜一筹,不过朱珍有一个弱点,就是为人有些粗枝大叶,你要多担待一些,也要时常敲打他一下,别以为他是主帅你就什么事都依他,该敲打的时候就敲打,怎么着你也大他几岁,犯不着给他留面子,”
李唐宾想笑,但沒有笑出來,只是答应了一声:“末将遵命,”
朱珍却撇撇嘴道:“我说三个,现在我怎么说也是征战了十余年的老将了,不是当年跟你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儿了,如今我儿子都七八岁了,您就放心吧,”
朱温道:“除了你们两位主帅和副帅之外,庞师古、丁会、牛存节等会跟随你们前去攻打徐州,千万莫要轻敌,”
交代好了朱珍和李唐宾他们,朱温又传刚刚从洛阳赶回來的葛从周过來,道:“通美,当年黄王对我们如何,”
葛从周不知朱温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可葛从周是一个实在人,当即如实答道:“黄王对我等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孟楷、尚让等人把持朝政,现在的天下也未必是李唐的天下,”葛从周跟朱温是多年的老关系了,很多话根本不必忌讳,他们虽然现在坐着李唐的官,可对李唐这个朝廷根本不怎么感冒,
朱温叹道:“当年若不是师父沉迷于武功,也不至于让尚让、孟楷两人断送了大齐的社稷,如果现在师父一家人还未死,现在我又知道了他们的下落,我是否该把他老人家接來,好好侍奉他老人家,让他安度晚年,”
葛从周一听朱温的话,当即站起來道:“真的有了黄王的消息,”葛从周是一个念旧的人,一旦听到了黄巢的消息,心情很是急切,
朱温道:“师父的消息暂时还不确定,不过有了小师妹的消息,现在小师妹在兖州,已经跟朱瑾成亲,当年朱瑾沒有从军之时就垂涎小师妹多时了,现在小师妹流落江湖,不知为何被朱瑾找到,竟然还公然成亲,小师妹定然是受了他的威胁,要不然凭小师妹的性子定然不会嫁给他,”
葛从周当然知道朱温跟黄颖的关系,也了解黄颖的性格,知道朱温说的不假,当即道:“莫非黄王在突围的时候受伤,落在了朱瑾的手里,毕竟当年黄王在狼虎谷出事的时候可是在兖州与郓州之间,当时朱瑾正在那里为将,这种可能性很大,”
朱温也是如此想法,如果朱瑾抓到了师父黄巢或者是小师弟黄鼎,威逼黄颖与他成亲,黄颖为了父亲和弟弟的安全,依她的性子定然会委屈自己嫁给朱瑾,想到这里,朱温猛的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子上一个清晰的手印,真的是入木三分,
朱温怒道:“通美,你与我三日后发兵东进,先拿下曹州(山东菏泽),”曹州是天平军的地盘,进攻泰宁军的朱瑾必须要经过天平军,而天平军的节度使是朱瑾的堂兄朱宣,不拿下朱宣的话根本不可能进攻兖州,这一点朱温十分了解,所以他毅然决定直接打下曹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