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洪荒消弭(6)
一听这些话杀阡陌就急了:“什么?小不点儿——?!”就又要冲过去,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的单春秋在后背敲了一下给打晕过去抱住了,把旁边的旷野天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他,单春秋神情淡定的说:“白子画现在这个样子,你想让圣君冲上去找死吗?”旷野天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依然有些疑虑的说:“只是圣使不知如何了?”
反正杀阡陌已经醒过来了,加上单春秋生气花千骨毁了洪荒之力,他满脸无所谓的道:“她爱如何如何,与我们和七杀殿都无干,我这就带圣君回七杀殿去。”旷野天伸手拽住杀阡陌拦着道:“单护法,可别!她毕竟是我们七杀的圣使,圣君对她什么态度你也看见了。你可以不管圣使的死活,但你若就这么带走圣君,之后万一圣使出了什么事,圣君责怪下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单春秋不耐烦的说:“圣使在白子画手里,圣君都近不得她身,我们在这里又有什么用?”旷野天道:“不行,我觉得要走怎么也得带上圣使,咱们可以在这里看着,也许有机会让圣君去把圣使抢过来呢!”单春秋见旷野天紧抓着杀阡陌不放,无奈的说:“好吧好吧,我们就在这看着。”
白子画听了笙箫默的话后反而表现的比较平静,低声沉吟着:“失血过多?那是不是只要把流失的血补还给她就能把她救活了?”笙箫默一愣:“那自然是可以,但千骨的血已经随着神器都化为乌有了,还怎么补还?”白子画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宽慰的光亮,额头上时隐时现的堕仙标记瞬间全消,一字一顿的说:“她的血没了,我还有!”语气绝决而坚定。“你什么意思?”笙箫默有点发懵,接着他反应了过来,急喊:“掌门师兄,你不是要——”
然而笙箫默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轻就被白子画推出了几尺开外,眼前一道金光结界已然落下,严严实实的罩住了白子画和花千骨。白子画将花千骨扶坐好,与自己面对面而坐,他将花千骨右手包扎的布条再度扯开,接着一指剑气将自己的左掌掌心划了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浓重的血腥之气漫延开来,鲜血一滴滴的流了下来。他左手紧紧的握住花千骨的右手,伤口与伤口相接,在真气的催动下他的血通过伤口汩汩的流入了花千骨的体内。
摩严看到情况有异冲了过去问笙箫默:“子画这是在干什么?”笙箫默有点犹疑不定的说:“这——,千骨因失血太多,情况不大妙。掌门师兄他、他应该是在把自己的血过给千骨。”“什么?!”摩严一惊大叫了起来:“那他要过多少血?”笙箫默连忙安抚他:“大师兄你也别急,看看过一会儿千骨的情况会不会有好转,掌门师兄也许就停手了。”看着金光闪闪的结界摩严也毫无办法,只能焦躁的踱来踱去。
双手紧紧相抵,白子画用真气推动着血液的流动,他看着花千骨苍白的脸,心里默默的说:“小骨,虽然我的血不比你的神之血,但是当初你为了给我压制毒性,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喝你的血,现在我的血里应该也有一部分你的血。所以我的血也一定可以救你的,一定!”但很快他就发现手掌伤口血流停止了,收回手一看,果然伤口在神谕的作用下又愈合了,管不了那么多,又一道剑气划开了更深更宽的一道伤口,继续过血。
这样反复经过了三、四个回合,每次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就是说他伤口愈合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一次再也没有愈合了。原因是神器已毁,花千骨的神血几乎流光,随着白子画的血液进入她体内的稀释,花千骨神身渐失,她额头金色凤尾花的标记越来越淡,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不见,所以神谕也失效了。白子画一边催动着血流一边低声说:“神谕?不老不死不伤不灭的神谕终于破了么?这样也好,我把你的血都还给你,如果我死了就算一命换一命,你曾经不惜生命代价来救我,我们就算两清了。你也不必难过、愧疚,我只希望你不再怨我、恨我,哪怕你从此忘了我……”说完,两行清泪悄然从眼角滑落。
看着白子画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夏紫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她自己也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既有心疼白子画,也有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感动,还有为自己的失落而伤心。心里默默的说:“原来子画爱她如此之深,为了救她竟肯不计代价的过血给她。花千骨,曾经以为你与我一样仅是一厢情愿的可怜人,你不过曾与他走得近让他对你多了一些情绪而已。原来是我狭隘了,你们是彼此深爱着的,爱到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对方活下来。”
白子画看到花千骨的脸渐渐有了些血色,唇角微微翘了起来:“我就知道可以的!小骨,你再坚持一下!”摩严忍不住了,拍着结界大喊起来:“子画,快住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为了这么一个女子值得吗?!”听到这话白子画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几分鄙夷的瞥了摩严一眼,他不理会摩严继续过血,低声道:“值得?是啊,以前的我心里只有应不应该,没有值不值得。小骨,是你让我有了愿与不愿,教会我衡量值与不值。我想告诉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做什么都值得!”
随着鲜血的流失白子画的仙力也在渐渐减弱,他还在努力的把血推送到花千骨的体内。笙箫默也有些着急了,隔着结界对白子画说:“掌门师兄,千骨的脸色已有好转,应该没有大碍了,你可以停手了。”白子画不理会他,继续我行我素:“什么叫‘应该没大碍了’,她明明还没有醒过来,她流了那么多血,这些哪里够?我必须多过一些给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