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入浴雪夜难行 天子喜后宫和睦
东暖阁。
豫嫔送走了帝后便松了口气,明日的大典后妃也无需参加,豫嫔便抱着君曜要离开,却被静贵人喊住,“姐姐留步,今日除夕,本来该是个好日子,咱们却过得十分拘束,嫔妾已经在宫中摆下小宴,何不将君曜和嘉宁先送到重华宫休息,姐姐再到嫔妾宫中取乐?“话毕不由分说地接过君曜递给红玉,“你们娘娘都默许了,还不送二皇子回宫?“
红玉看自家娘娘红着脸一昧低头不语,无奈道,“可是外面天寒,若是娘娘不回去,奴婢便要抱着二皇子坐辇轿回去,可来的时候只有一顶轿子,这。。。“
静贵人却已经亲热地执起豫嫔的手,“不妨事,本宫和姐姐乘一顶轿子便是了,你也不用伺候了,本宫自会安排人服侍姐姐,“看红玉进退维谷的样子,又笑道,“难不成还怕本宫吃了你们娘娘?放心吧,本宫明早就把姐姐好好地送回去。“说完不顾微微挣扎的豫嫔,半环着她上了暖轿,扶着她坐下才掀起轿帘道,“起轿吧。“
豫嫔想起那日的事,不由往一旁缩了缩身子,想离静贵人远一点,刚动了两下,便觉得身上一紧,被静贵人一把抱在怀里,被扑面而来的玉兰香气熏得微微失神,隐约听见耳边的笑语,“姐姐一晚上都没和我搭话,怎么?难道姐姐忘了是谁帮你准备的烟花宴博得皇上欢心?嗯?难道我这么可怕?“
豫嫔想起自己以前何等天不怕地不怕,不由梗起脖子挣扎道,“谁,谁说的。。。本宫才不怕你。。。本宫也没有忘记妹妹的好处,唔。。。“却被静贵人在唇角偷香一口,震惊地睁大双眼,捂着嘴唇道,“你。。。你怎么敢。。。“
却听见一声嗤笑,“姐姐,既然没忘记,那用这点儿小小礼物答谢我不是应该的吗?“说着将豫嫔揽得更紧,在耳边吐气道,“姐姐可别挣扎,小心抬轿子的内监发现了。“见豫嫔果然不动了,这才抚着她垂在肩上的黑发道,“说来姐姐也真是奇怪,这么容易就跟着我回宫了,我若是不对姐姐做点什么,姐姐肯定很失望。“
豫嫔气得胸口一滞,抬手指着静贵人,“你。。。你血口喷人。本宫跟你来是。。。是因为。。。“却感到轿子落了地,莹儿在帘外恭声道,“两位娘娘,已经到了。“只得住了口下轿,快走两步想离静贵人远些。
静贵人见状也不着急,只跟在后面缓缓走着,不想豫嫔只顾低头走路,进殿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啊“地惊呼出声,难以稳住身形,闭上眼睛等着摔倒,却跌在一个柔软的怀抱里,睁开眼睛,正是快步上前的静贵人,“姐姐小心。“
豫嫔不由一把推开她,静贵人也不恼,扶她进去,亲手解了披风,才笑道,“姐姐,快跟嫔妾进去吧,今日的菜可是嫔妾亲手做的,都在炉子上温着,刚端上来。“说着挥手让莹儿和奉菜宫女们下去,豫嫔见状不由慌道,“妹妹,不留人伺候怎么行。。。“宫人们却充耳未闻的掩上殿门退下去,静贵人这才亲热地拉着豫嫔的手坐下,调笑道,“我亲自伺候姐姐还不成吗?“
豫嫔只好强自镇定,把视线转到桌子上,却见十几道大菜,虽然不是样样俱全,却看得人胃口大开,不似宫宴油腻,赞道,“妹妹真是好手艺,想必皇上一定喜欢。“
静贵人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姐姐是吃醋了不成?这些菜都是姐姐爱吃的,我可从没给皇上做过,来,尝尝这牛腩,我见姐姐刚才只顾着皇上皇后,自己没吃什么东西,想来这会也该饿了,“说着又夹了一个玫瑰水晶饺,“姐姐尝尝,喜不喜欢?“
豫嫔都尝了,饺子果然十分清香美味,带着鲜花香气,牛腩也十分软糯爽口,却疑惑道,“妹妹怎么知道本宫爱吃什么?本宫似乎不常和妹妹同席。“
却听静贵人失笑,自己喝了些三鲜羹才道,“姐姐,你以为每日伺候你用膳的是谁的人?我自然对姐姐的喜好了如指掌,“又夹了一只虾放到豫嫔碗中,“若是我想,连姐姐今日的肚兜是什么花样都能知道。“
豫嫔只觉得无力,想着回宫再收拾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静贵人看她脸色不虞,忙收起玩笑,“好了,姐姐,快别生气了,脸都要垮了。妹妹只是关心情切,想知道姐姐有没有吃好睡好罢了,若是我有半点儿不轨之心,便叫我天。。。“却被豫嫔的手指按住嘴唇,“我信了就是,快别胡说了,也不怕忌讳。“却不料静贵人檀口微张,将白嫩指尖含进口中轻咬了一下,唬得忙抽回手,腾地红了脸,静贵人盯着她道,“原来姐姐心里还是想着我的,“见豫嫔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的样子,又浅笑道,“好了,不闹姐姐了,快用膳吧,小心一会儿饿伤了胃。“两人这才用过晚膳。
静贵人叫莹儿进来上了茶,豫嫔呷了两口,暗㣿此地不宜久留,便趁着还有人在,静贵人不敢太过放肆,起身道,“今日多谢妹妹款待,可天色实在太晚了,本宫要赶紧回宫了,还请妹妹。。。“
“是吗?姐姐,你瞧窗外,落雪了,雪夜难行,不如今日就留在妹妹宫中吧,明早回去也不迟啊。“豫嫔顺着看向窗外,果然纷纷扬扬地下着雪,片片鹅毛般大,且有越下越密之势,思忱之下,比起受些风雪,却更怕和这疯女人待在一起,忙推辞道,“不必了,谢谢妹妹好意。。。“
“姐姐不用谢,这是嫔妾该做的。莹儿,快去放上热水,本宫要和姐姐沐浴了。“豫嫔听静贵人如此曲解自己的意思,宫人们却像没看见,莹儿更是赶紧答应着下去了,只得认命地坐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道,“妹妹,本宫。。。“
静贵人却打断她道,“姐姐,冬日烧水慢,想来还要许久,不如妹妹送姐姐一份新岁贺礼,如何?“还不待豫嫔拒绝,自顾自继续道,“可是姐姐出身高贵,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只怕我宫里的拙物难入姐姐法眼。“
说着起身半拉半哄着豫嫔坐到榻上,“我不比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姐姐今夜实在动人,妹妹想班门弄斧,为姐姐画幅像,姐姐不必拘束,只管坐着尝尝妹妹宫里的糕点就是。“说着自己到桌旁研磨调色,只抬头看了豫嫔两三次,成竹在胸地下笔,才过了两炷香,便停了笔道,“画好了,姐姐来看,好不好?“
豫嫔少不得起身上前,却见自己跃然纸上,画得分毫不差,只在身后添了许多丰姿艳丽的芙蓉花,不由诧异的回头看静贵人,“妹妹真是神笔,本宫佩服。“又转过头看着画道,“像要活过来似的,本宫虽然精于书画,却多画山水,若论人物还是妹妹技高一筹,啊~“却被身后的静贵人拥进怀里,握起她的手在耳边呢喃道,“若是真能活过来就好了,那我便不必辗转反侧,想着姐姐日夜难眠了。“
豫嫔感到身后传来的温度,心慌意乱的挣扎道,“放开!“却哪里挣得过武将之家出身的静贵人,“姐姐别动,这画虽好,缺少了字,久闻姐姐的字娟秀端正,若是姐姐题上字,我就放开姐姐,好不好?“
豫嫔无法,只好提笔问道,“写什么?“
静贵人柔声道,“嗯,让我想想,就写'绣带合欢结,锦衣连理文。怀情入夜月,含笑入朝云'。“却见豫嫔红了耳根,啐道,“怎么,怎么能写这种艳词!“这才正经道,“好吧,既然姐姐不喜欢,那写'小池南畔木芙蓉,雨后霜前着意红。犹胜无言旧桃李,一生开落任东风'吧。“
豫嫔垂下眼帘道,“妹妹何须如此伤感?其实芙蓉还是桃李有什么要紧,都只是开落任东风罢了。“说完自行题了两行字,'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静贵人看了,禁不住亲了一口豫嫔的侧脸,“好一个不向东风,姐姐真明白我的心意,东风有什么好的。“豫嫔见她又要发疯,赶紧推开她道,“本宫不过想起旧事,感叹君恩似流水而已,妹妹不要误会。“
恰巧莹儿扣门道,“娘娘,水烧好了,还请移驾后室。“豫嫔忙趁机逃脱,绕过屏风,见一池热水,便解开外裳,却见静贵人跟着进来,忙捂住前胸,急道,“你来干什么!出去!“
静贵人却不理她,也开始宽衣,“姐姐莫不是嫌弃我?你我同为女子,共浴想来也无不妥。“豫嫔见她□□朝自己走来,真是欲哭无泪,只好赶紧入水,静贵人见她瑟缩的样子,游到她身边帮她揉着长发,“姐姐别怕,我什么都不做,“说着手却往下移,抚上雪白肩头,滑到腰上抱住豫嫔,“我只想和姐姐待在一起。“
豫嫔好不容易心惊胆战的沐浴完,两人躺到床上才疏了口气,却感到静贵人又不老实地用手环住腰肢,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低声道,“姐姐,咱们这样争斗,有什么意思呢?反正皇上心里只有皇后,虽然也善待咱们,可到底没有宠爱。你知道吗?我的父亲虽然只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将,却一生只有我母亲一位正室夫人,我从小看他们恩爱,便立志嫁一个这样的夫君,不想一朝入宫,一切都化为妄想。姐姐,这深宫里,唯一能让我如此真心相待的,便只有你了,我知道,姐姐也是痴求一心的人。我自知配不上姐姐,只希望姐姐能可怜我,在心里给我留一席之地。“
豫嫔本来要去拿开她的手,听了这话心中涌上不知名的伤感和怜惜,手不知怎的变了方向,轻轻拍了拍静贵人的肩膀,柔声道,“嗯,睡吧。“
朕这几日白天忙于各类大典,夜里则缠着母后翻云覆雨,这日午后陪着母后给君明打点好要带到重华宫的衣物玩具,正要把这小祖宗送去,母后起身时却忽然干呕起来,朕赶紧传院判来把脉,却听院判报喜道,“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了将近一月的身孕了。“
朕闻言笑道,“好,好啊,都有赏,务必照顾好爱妃。“说完坐到母后身旁抱着她道,“爱妃这次可一定要为朕生个小公主,别像君明这小子,再来一个朕可受不了。“惹得母后娇笑着戳了朕的额头一下,“皇上又胡言乱语了,“说完又有些干呕,朕赶紧扶母后到床上躺下,母后只好道,“臣妾看来是没法去了,还请皇上把君明送去吧。“
朕安置好母后便要去抱君明,谁知刚抱起来,这孩子就抓住朕发冠上垂下的绶带,咿咿呀呀道,“妈。。。妈妈。。。“朕喜得差点脱手,赶紧抱到母后身边,“爱妃,爱妃你听,君明说话了。“君明很配合的抓住母后散在枕上的黑发道,“妈妈。。。妈妈。。。“母后也笑道,“诶,君明,来,母后抱。“
又看向朕道,“皇上,臣妾看不如把君明先留在臣妾宫中吧,反正臣妾也。。。啊!“说着惊叫一声,朕看着爬到母后怀里,扯着衣襟要喝奶的君明,咬牙切齿道,“不行!暮雨,赶紧抱走!扔给奶娘喂去!“
母后无奈道,“好吧,就依皇上吧。“这才让暮雨将君明抱走,又劝朕道,“皇上,哪有和自己儿子置气的,还有,过了年皇上就没再见过别的妃子了,再有两日便是元宵了,皇上也该去看看她们,别让人心冷了。。。“
朕想起豫嫔和静贵人,点头道,“爱妃说的是,朕今晚去看看豫嫔吧。“
是夜,朕踏进豫嫔宫中,红玉忙迎上来,却不见豫嫔,疑惑道,“你们娘娘呢?“红玉苦笑道,“回皇上,除夕夜宴后娘娘就到静贵人宫中了,谁知到今日也没回来,奴婢已经去请了几次了,静贵人却说和娘娘解开了多年的误会,要好好叙话呢。“
朕欣慰道,“这便是了,正应该一团和气,罢了,朕正好去静贵人宫里看看她们。“
到了静贵人宫中,两人正在桌边叙话,见朕进来,豫嫔便想把手抽出来给朕请安,却被静贵人抓得更紧,笑道,“想必皇上也不会介意姐姐一时失礼的,是吧?皇上。“
朕见两人果然摒弃前嫌,摆手道,“不妨事,说来朕这些天冷落了你们,正想着怎么向两位爱妃赔罪呢。“
豫嫔忙道不敢,静贵人这才松开她的手,对朕笑道,“皇上来的真是时候,臣妾刚下厨亲手做了些时新糕点,豫嫔姐姐赞不绝口呢,皇上也尝尝。“说着拉着朕坐到桌边,朕定睛看时,果然颜色缤纷,香味四溢,尝了两块赞道,“静贵人真是好手艺。“
豫嫔见状赶紧附和道,“臣妾也是这样说呢,只是今日皇上来看妹妹,臣妾也叨扰妹妹多日,不便久留,只好改日再来品尝了。“说着出了门,静贵人也没拦她,见她走远了,才拿起一旁的酒壶,斟了一杯酒道,“皇上,这是上好的桂花酿,埋了一年了,昨儿才起出来的,您尝尝。“
朕摆手道,“爱妃,朕这些天在前朝摆宴可是喝了不少,你不能再灌朕了。“静贵人微微一笑,自己喝了一杯,坐到朕腿上环住朕的脖子,檀口贴上来将酒渡入朕口中,许久才结束一吻,朕不由笑道,“只是爱妃的酒非比寻常,看来朕是不得不喝了。“说着抱起她走向床榻,眼角余光却瞥见一个小物件,不由邪笑道,“爱妃,这是什么,嗯?“
静贵人在朕耳边呢喃,“自然是好东西了,皇上,您喜不喜欢,臣妾就将此物送给您了。“
一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