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
“上车。”
眼前停了一辆很大,看着很狂野的车,车窗一卡一卡的降下来,褚风一边手摇下车窗一边露出刚刚理了寸头的脸对站在警察局门口的秦哝喊道。
刚刚停下,后面一辆白车就在按喇叭,秦哝忙小跑着过去,踩着踏板进了副驾驶,秦哝耳朵都要被后面的喇叭吵烂了,褚风坐在那喝半瓶水才不紧不慢的启动车辆,一只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窗外比了个不礼貌的手势,然后一脚油门进了局里的地下停车场。
秦哝惊诧,这是在警局一身正气严肃的警察吗,脱掉一身制服,他像个地痞,配上这大个头和肌肉,像讨生活没素质的□□打手。
“说吧,什么事求我。”语气里还有刚刚给别人比手势的嚣张。
秦哝心里翻一个大白眼,在警局她秦小姐,在外面叫秦哝,现在索性都没有称呼了不说,还用上求这种明显地位低他一等的字眼了吗,心里暗骂几句极脏的话,气顺了,说出来的客气话也就好听,拍了几句马屁,说清事情原委----想见蒲溢琳嘛,简称我同学肯定是被冤枉进拘留所了,我们帅气、能干、心地善良的褚大警官啊,你可一定要帮帮他。
“那男的谁啊,你这么帮他。”褚风跟她打过几次交道,也不难看出来,秦哝年纪小小的心思很多,而且小姑娘挺自我,简而言之,自私+心狠,她能这么大费周章帮她一个同学?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别人身上吧,或者有利可图,就像当初在玉照山上一样。
“我未来男朋友。”秦哝早就准备好了蒲溢琳的身份,来的路上就构想了无数种褚风和她的对话,他总是一副早就看破她的高傲模样,秦哝心中不屑但又不敢不小心提防。
“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想知道他为什么被抓,如果可以想见一面。”
警局不会抓错人了吧,犯人应该在他车上才对,到底还是小孩,还没修炼出山,按她说的男朋友冤枉被抓想见他可不是她这泰然的样子,当然也不排除有人情绪不上脸,不怪他把她往坏想,毕竟她有前科。
“嗯,在车上等着。”
刚下车,大步离开,褚风拨通了崔嵬的电话。
“你到底有没有看紧秦哝,我看她又惹事了。”
“她怎么了?”话筒里男人声音暗哑,应该还没睡醒。崔嵬严于律己,这个点还在睡一定是又通宵了,褚风想到这里声音稍软了些,“你忙起来还是要注意身体,也没什么大事,这丫头居然敢来找我来警局办私事,有问题但应该不是大问题,毕竟她以前很怕我,真有事肯定是避开我的。”
“艳鬼最近明显长大了,秦哝做点什么也正常,她以后会越来越难控制自己,这还只是个开始。”
艳鬼食人恶意,同时会助长人的坏心思,更不要说秦哝本就不是善茬,它倒是会找,确实比他记忆中要来得快。
“你也别太勉强自己,这里交给我吧,我回头跟你细说。”
..........
钱雅惠,20岁,生日聚会之后昏迷不醒,轻微外伤,但是昏迷这期间隔几个小时又会惊醒一次,表现如痴呆,钱家请了最好的医生,什么也没检查出来。钱家是艺术世家,文化人,钱雅惠的外公外婆是本地龙头企业的掌舵人,早年间发的财不干净,什么手段都使过、见过,她外公觉得,可能是被下毒了,被研制出来的新型毒物,所以症状闻所未闻,毒物测试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次抓了六七个人,都是钱家觉得有嫌疑的,还有些不方便抓的,他们私下调查。
而这个蒲溢琳嫌疑挺大的,聚会当天深夜三点钟在别人都在会所时出去,一直到凌晨才回来,而且出去了时他避开了所有有监控的地方,但是他又说不出去干了什么,嘴挺硬。
当然了,以上都是听同事口述的,报告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褚风回到自己的工位,开始翻看手上的资料,呦,这蒲溢琳是秦哝带过去的,钱雅惠、徐梵是从小到大的同学,秦哝是徐梵的室友,俩人关系不错,周嘉礼是徐梵的男朋友,蒲溢琳是秦哝的准男友,这些人都是因为徐梵参加钱雅惠的生日派对。
第二天下午四点到七点钟秦哝和蒲溢琳待在离会所不远的酒店,入住办理人---秦哝,褚风上网查了查这个酒店,普通酒店,但是账单显示秦哝付了七百多,一般学生有能力消费一晚七百的酒店吗?手头宽裕点可能可以,但是秦哝经济很拮据。褚风当即调出了秦哝所有的信用卡流水,没有异常,这上面却没有一笔高出七百的支出,那这房钱怎么付的。
而且,连别人一晚上的室友周嘉礼都抓来了,这秦哝和蒲溢琳单独呆在一块这么久,怎么不抓她?褚风抬头,隔着玻璃看眼前闹哄哄的办公室,眼睛在这次办案人员脸上打转,这破破的警局里面弯弯绕绕也多得很,吃过几次暗亏,不确定是不是能贸贸然问出口的话题,只得将这个疑虑咽下。
蒲溢琳,本地人,家中独子,玉照大学油画专业,从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初中父母出国工作,开始独居。和钱雅惠一个系的。
徐梵,树人中学,树人高中,从高中到大学都跟钱雅惠是一个学校,高中就开始疏远了,上大学了又重新联系上了。
他对这个案子没兴趣,只是想看看秦哝做了什么,看半天也没看出门道,索性不看了了,秦哝该等急了吧,过去快两小时了,就是要故意晾着她。
起身去茶水间倒了杯茶,拿起茶叶闻了闻,呵,就休息了两天,这办公室有换了新茶,比上次的还好,这不得多喝点,喝完了茶叶了,聊聊天,又去上了洗手间。
..............
秦哝根本就不耐烦等他,褚风进去半个小时的时候她就下车准备去周围吃点饭,她还没给他关车门,被偷了算了,但她不想等会回来没位置坐。
出了警局,过个十字路口有一条简陋的小吃街,混沌,麻辣烫,奶茶什么的,秦哝吃不惯,她哼笑,小时候馋的流口水都没吃到的东西,长大了发现不爱吃,就像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搬一块大石头却发现它是泡沫做的,是种失重感。
“老板”简陋的东北小炒店,大厅没人,秦哝找了个离空调远的位置坐下,朝里面喊。
“在呢,马上来啊。”中年大叔,脸上带着笑,看着憨厚亲切,“这是菜单,你看看要吃什么。”
第一次吃东北菜,专找没见过的吃,“炸蘑菇,大拉皮,溜肉段,酸菜....”
“小姑娘,点这么多我寻思你是吃不完啊。”
“我知道,怎么,不能做?”秦哝眼睛大大的,看着清纯美丽,嘴里吐出的话却很是不可爱,或许意识到别的,她又补到,“钱不会差你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你吃多少点多少,咱们不能浪费粮食啊。”
秦哝没搭理,站起身,换一家吃呗,这里还挺多小饭店的。
“诶诶,别走啊,可以做可以做,马上就做。”
她又坐下了,“刚刚说的都记了吧。”
“记了。”
“酸菜炖粉条,再一个拔丝地瓜。”拔丝地瓜她小时候倒是吃过,甜甜的,她是喜欢的,“先做地瓜。”她想马上吃这个。
“拔丝地瓜来咯。”
“哇”秦哝都惊喜出声,这地瓜看着就讨人喜,亮晶晶的,上面还盖着一层糖丝,她也学着徐梵那样,给它拍了个照,然后徐梵会分享到她的家庭群里,然后说个没完没了,她拍完把手机收起来。
拆了个塑料碗,用筷子夹起来地瓜,拉好长都不断,“呼呼”吹着,好烫,都小心没碰到嘴,只用牙齿也感觉到烫,地瓜在嘴里直打滚,秦哝觉得这一幕有些滑稽,笑自己笑出了声,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此时的轻笑显得诡异。
秦哝敛起笑,埋头吃饭。
“菜上齐了,给你做了小分量,付账就给你打个七折。”叔还是笑眯眯的。
慈不带兵,义不聚财,傻子一个,还打折呢。
“还在读书吧,小姑娘,我看你比我姑娘还小,读的那个大学啊?”平时大喊大叫的东北大叔,此时看着眼前乖乖吃饭的小孩也软了嗓子。
“玉照大学。”她讲话声音不大,好像还隐隐带着点骄傲,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
“哎呦嘿,这么能干啊,考嫩好的大学,你这以后前途无量啊。”
“嘿嘿”难得被人这么夸奖,秦哝也漏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憨,旋即松了口,“你可以跟我一起吃,反正我也吃不完。”
“我就不吃了,现在也不是吃饭的点呐,你看看你们年轻小姑娘,吃饭都不按点来,这以后年纪大了是要得胃病的,以后一日三餐还是按时间,该几点吃就几点,还要吃的好,有菜有肉。”
秦哝听着这些不知道怎么有些害羞了,低头扒了两口饭,低低嗯了一声。
“我就看你是个乖的,在家爸妈肯定疼的很的吧,你看看,一次点这么多菜。”
不语,又夹了一筷子地瓜,小口吃着,它已经有点冷了,咬起来带脆壳。
“我姑娘都工作了,读书不行,哎,现在工作也辛苦,一个人在首都,我寻思这两年回东北算了,离我丫头近点,方便她回家,你爱吃这拔丝地瓜,我姑娘也爱吃,我还会做拔丝苹果,拔丝香蕉,我姑娘小时候老嚷着要吃啊,这菜不算麻烦,就是做完难刷锅,那个锅啊.....”
“我饱了,多少钱。”秦哝嘴角塌下来,打断东北叔叔的滔滔不绝。
“哦哦,我看看,223给你抹个零,220打七折,给155就成。”
抽两张桌边的纸,擦嘴,拎上包扫码,大步走了出去。
“慢走啊。”
“***到账二百三十元”
老板听到,探头在门口喊她,“给多了,给多了。”
秦哝听到了头也不回,烦人,吃个饭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