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蓝弥在聊天框里找到川溪联系人。
点击聊天。
-我一周来两次，行吗？
过了会儿，聊天框蹦出两条新消息。是川溪。
-可以。
-出什么事了吗？
蓝弥打出没有两字，又一字一字删掉。
-溪姐姐，我能拿点药吗？
川溪没带犹豫地回了语音条，“不行。你现在是可以非药物缓解的。”
“还有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是有副作用的。之前你”…还没说完，川溪点了松开后又撤回了该条消息。
“我知道你很痛。但我们不能依赖药物治疗，那样你解除不了真正的痛苦。”
-但我只想解决当前的痛。溪姐，我觉得我就这样了。
-不行，我没开玩笑。我要对你负责的。还有，一周两次抽空来吧。
蓝弥。
蓝弥。“你这次考试成绩不太理想。比起上次，退了不少了。”班主任在讲台上发卷子，点了名字。
蓝弥接过卷子回到位置上，有些紧张。她害怕回家后看见她妈妈失望的眼神和逼问的指责。
后桌的人早已不是蒋见舟。因为某些原因，位置规则已启动。从进入高三那一刻。按成绩名字，先后挑选位置。
蓝弥去了后两排。蒋见舟在倒数第四排的位置。
蒋见舟可以在更前面的位置，蓝弥也可以在更后面的位置。因为高度的原因，他选择了不太靠前的位置。蓝弥因为近视的原因，她已经在既定范围了选择了靠前的位置。
新的位置已经安排好了。
覃覃依旧在前面，没变。
明天来就是这个样子了。
蓝弥一边感叹不应该高二又撤回住宿申请，一边走向回家的方向。
“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在门口换鞋，她就开始质问了。
蓝弥心里挺忐忑的，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叫人怎么开口。于是没说话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她不依不饶地说道。
蓝弥知道现在装蒜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她开了口，“成绩下滑了。”
“群里你们班主任发的成绩单，下滑的那么快。请你给我说说下滑原因是什么。”
这时候，蓝弥很想来句我哪知道。但说了可能今晚就别睡觉了。“就那些原因，还有什么原因。”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蓝弥一口驳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地知道是有一点感情的原因在里面的。那份独特的感情来源于她青春里的懵懂和悄悄暗生的情愫。
见她回绝的挺快。妈妈打消了这条因素的疑虑。她自认为了解自己的女儿，然而蓝弥有什么事并不想向她倾诉。
这里的倾诉，既会变得无奈又无用。蓝弥并不想。
“我记性不好。做过的题都忘了，行不行？”
“你是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句话的？”妈妈把成绩单印出来了，一把排在蓝弥学习的桌子上。“你自己看看，你还找得到自己名字在哪儿吗？”指着单子。“你看你们班，就你这个同学，他虽然只是班级前十游走，但你见过他颓废到第十以后吗？”她指着单子上的一行。
顺着她的手指指向，蒋见舟。我怎么比得过他。蓝弥心里抱怨。“他成绩一直很好。”
“那你怎么就不能向他们学习学习呢。”
学习谈恋爱吗。蓝弥心底嘲讽。“你怎么才能接受自己女儿的平庸？我不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们。”蓝弥爆发道。
见蓝弥情绪不好，她没再说话。自己默默退出房间。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一步的退让给足了蓝弥的面子。做出了不少牺牲。
蓝弥从柜子里摸出手机。有两条来自冯覃覃的新消息。
-弥弥，没事吧。这次考差了咱下次考回来。我在前面等你哟｛比心｝
-没挨骂吧
蓝弥慢慢打出没有两字，点击发送。
发送成功。
她把卷子整理了一下，就来了困意。还有几道错题没写。
算了，明天再写。蓝弥去床上没躺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末在紧凑的学习时间显得格外珍贵。周日下午便要赶到学校，由于这周考试的原因，这周周考取消了。
蓝弥感觉最近的神经跟绞起来似的，一团乱麻。
特别是到晚自习的时候。
蓝弥往窗外看了看，橘色的，好美。外面远处浮现的朵朵红云是对少年最大的安慰。
回过头来，刚好和蒋见舟对视了。
蓝弥沉默地低了头。她知道他是在看晚霞，但面对那双眼睛，依旧下意识逃避。
果然，接下来的一幕。更是印证了她的想法是对的。他同桌也往这个方向看过来了，然后说了些什么。
或许正因为视线没在他们身上，而他们目光落到这边的感觉才那么强烈。
课上时间也很快过半。最后十分钟英语老师就让所有人背书。
对于英语背书，大家还算积极。可能是每周都有固定的任务，亦或者英语老师年轻通人情。
偶尔带点幽默气息。
英语老师坐在讲台上。两边都排了队。
蓝弥见队伍很长，自己上周还有没背完的。索性就上去了，边排队边自己练练。
蓝弥没想过跟蒋见舟最近的距离是现在。他就排在她身后。灯光穿梭下来遮住了蓝弥的部分影子。
这个时候，蓝弥对手里的文章并不是很熟。所以她是有点慌的。这周已经记不太清了。
于是她主动对蒋见舟说道：“你排前面吧。”
还好，他后面没人了。不然还怪尴尬的。
蒋见舟想问为什么，蓝弥一两步到他后面去了。
蓝弥知道如果他也打自己一样的主意的话，这样做挺损的。然后跟他小声说了句我还不太会背。
他手背过身后回了个“ok”的手势。
两边人数都差不多。不过没多少时间快下课了。蓝弥果断弃了那篇较长的作文，翻了两页，找到一个书信短篇。
现在倒也不怎么慌了。
下课铃也响了。
不过台上的人都没走。达成一种沉默的默契，似乎都要达成目标才走。
蒋见舟在背了，卡了两下，还是背完了。
…嘟
嘟…
房间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这头的川溪有些担心。
川溪又把她的个人资料找到她现在的所住地址。
打了个车，就往地址上所驶方向去。
在车上，突然川溪手里攥着手机振动了。
一看，是蓝弥的来电。手机那头传来她的声音。
“喂，溪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蓝弥趴在床边睡着了，睡眼惺忪。
川溪放心了不少。问道：“你在家吗？”
“嗯，在啊。”
“路过你这边，等会儿来找你蹭饭行不？”
蓝弥看了下房间，想到昨天开冰箱一无所有。“可以，不过我等会儿要去买点菜。”
“好。”
挂断电话。蓝弥果断选择在楼下附近超市随便买了点。
回到家看见在门口的川溪。长发被束在一起，低马尾。戴了副方形眼镜。穿着高跟鞋衬得她更高了。
蓝弥提着袋子，从兜里掏出钥匙。把它没入门上的钥匙孔，一拉门手，就打开了。
“你先坐吧。”
蓝弥把菜提到厨房去了。稍后，把清洗好的水果切块端出来了。
放桌上后。见前面电视没开，随手把遥控器一按。“想看什么自己调。”
自己就去厨房了。蓝弥把手机打开，随便搜了几个做菜视频。再看了眼自己买的食材，要不就缺少食材佐料，要不就难度太大对她来说。
蓝弥总觉得做饭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把手机放在一旁，点击播放，按了0.5倍速。
首先切鱼。红烧鱼#做法
清洗干净。背部切花刀。
然后煎……
最后入味炖。
川溪在客厅听见厨房的动静，还挺正常的。只是厨房的烟像修炼仙丹似的都传过来了。“你是不是没开除烟机？”川溪走到厨房门口，“蓝弥！”
“蓝弥！把除烟机打开。”
蓝弥还在煎鱼。闻言，她立刻打开了。“不好意思啊。忘了开。”
“行吧。不然我会真的以为你在厨房修仙呢？”
“怎么可能。”蓝弥还把锅铲上的鱼捞起来给她看，煎的颜色还算像样。“这么香。修仙哪有人间烟火气。”脸上洋溢着笑意。
川溪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竟好像不曾注意过。她真的笑过？她真的有在热爱生活啊。
见川溪还在厨房门口呆着，蓝弥催促道：“你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川溪听后，就往客厅沙发去了，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过了会儿，蓝弥把红烧鱼端了出来和调好料的凉菜。
“看起来不错啊。”川溪主动摆好，蓝弥从厨房端出两碗饭。
“你将就吃吧。我不太会弄。”
“没事。没做饭的人没资格挑剔哈哈。”
刚上大一的时候，是蓝弥第一次见到川溪。
那次放假回家，发现来了个姐姐。第一眼就感觉温柔细心。
但蓝弥不自觉抱着反感，大概是因为她是被妈妈带回来的。
和爱屋及乌反之的道理罢了。
蓝弥记得妈妈摆在桌上的菜也有凉菜。川溪话并不多，在记忆里最多的就是那句谢谢。
妈妈会说她年少有为，勇敢善良。
蓝弥一直觉得妈妈是在虚夸，硬夸人，直到那时候亲眼见到她落在家里的名片。
蓝弥和川溪的一面之缘仅在一个午饭就结束了。
她离开家后，蓝弥问妈妈她是谁。
“她叫川溪，是我朋友的女儿。最近刚好在这边办事。”
蓝弥听后，没再询问。只是默默把那张名片夹在自己的书本里，混满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