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扬的风帆(四十八)
我坚信,我们还会重逢。
我们的羁绊,将跨越时间和空间。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夏天,还有这个夏天里出现的奇迹之旅。
——
日食只剩下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后,他们就必须告别搭档,回到现实世界去。否则,强行留在数码世界的他们会被当成入侵的异物从而被删除掉。
不管孩子们心中有再多不舍,再多不甘,再多不愿,可他们也不得不接受。
这段冒险开始倒计时了。
没有什么言语,孩子们带着各自搭档一起分开了,在最后的时刻,让他们再积攒些共同的回忆吧。
星海弥和龙仔兽拉着手,静静的走着走着,最后他们在一处山崖上停了下来。从山崖上往下看,能够看见不远处的湖心岛和岛上停留的电车。
“当时,我刚刚来到数码世界的时候,其实挺高兴的。”星海弥突然说到。
龙仔兽有点惊讶,“是吗?我还以为大家心里都很慌乱害怕的。”
“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数码世界很安静。我很久没有遇到如此安静的世界了。”星海弥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出声,“我还以为是误入了什么小妖域,毕竟龙仔兽你们那时候看起来有点像是小妖怪嘛。”
“诶,是吗?”
星海弥含着笑对他说,“嗯。虽然没有感觉到妖气有点奇怪,可我毕竟没有开始修行,那些事知道的都不多,只以为是我遇到了什么特殊的族群。结果啊,居然还真的挺特殊的,特殊到是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像是梦一样。”她似是在感叹。
山风拂过,身后的森林在唱歌,山崖上的搭档却安静下来,然后又不约而同的的开口。
“谢谢你,龙仔兽。”
“谢谢你,小弥。”
重叠的声音让两人都有点意外,他们对视一眼,又一起笑开。
星海弥真诚地感谢道,“龙仔兽,谢谢你一直陪伴我,相信我,守护我。”
龙仔兽凝视着他的搭档,他最重要的珍宝,即为她现在的坚强勇敢而高兴,又为即将到来的分离而悲伤,“小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和我一起旅行,一起冒险。”
搭档俩并排坐下,眺望远方的风景。
“呐,龙仔兽,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星海弥积攒了一路的勇气,终于张开了口。
龙仔兽自然不会拒绝,或者说,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我……其实很讨厌很讨厌外面的世界。不只是讨厌,还有害怕。”星海弥握紧龙仔兽的爪尖,将那些过去轻轻诉说。
“……我知道他们讨厌我,害怕我,嫉妒我……我天生就能知道这些。可是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啊。”
“后来,我有了一个朋友。他是位妖怪。名字叫纯木。”
“我们聊天,玩耍,他相信我的话,我也相信他的友善。”
“纯木被封印了,封印了很久很久。那如同被囚禁时光他熬了太久,所以,那一天,他请我帮帮他。”
“我帮了。我解开了他的封印。我们交换了真名。最后,纯木神隐了我。”
龙仔兽知道【神隐】的意思,他瞳孔一缩,但还没来得及生气,又听见星海弥柔和的声音响起。
她说:“我其实……并没有生气。”
“我曾经和纯木说过讨厌外面的世界,讨厌人类,我告诉过他,我很害怕,我想要逃走,从这个世界上逃走,逃到只有我一个人的地方。”
“纯木说,他会帮我。”
“被神隐后,世界变得很安宁。纯木他……”说到着,星海弥停下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龙仔兽反手握住女孩的小手,向她身边靠了靠。
星海弥侧头看了眼搭档,似是在汲取勇气,她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爸爸破开了纯木的领域,把我救了出来。”
“爸爸要杀纯木。纯木祈求我救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星海弥顿了顿,轻声说:“我、什么都没做。”
“纯木死了。他诅咒了我。”
“我做错了吗?是我不该救他吗?可他神隐了我,险些让我魂灵消散。是我不该解除他的封印吗?可是他是我的朋友,我难道不该帮忙吗?是我不该和他交朋友吗?可是他对我并无恶意,可他愿意相信我。”
“爸爸说我没有错,妈妈说我没有错,所有人都说我没有错。”
“可是我……”星海弥长长的叹了口气,“所以,我逃跑了。人心很可怕,然而可怕的又不止人。我不想【听】,不想【看】,不想到外面的世界去。”
龙仔兽担忧的看着她,“小弥。”
“妈妈一直想让我走出来,可效果不是很好呢。”星海弥对他笑了笑,眼里尽是温柔,“她要是知道了你的存在,一定会非常非常高兴的。”
说到这,星海弥的心情低落下来,“我还没有带你去老宅,还没有见过妈妈,说好了去扫墓也没有做到……”
“没关系的,等到下次见面也不迟啊。”龙仔兽伸出手,小心的揉了揉女孩的头。
“嗯……”
“龙仔兽,对不起。”星海弥靠着搭档,她说:“一路上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才不麻烦。”龙仔兽摇摇头,“小弥可是我最重要的宝物。”
“所以说啊,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龙仔兽眨巴眨巴眼,“不可以吗?”
星海弥侧身抱住他,忍住眼泪,认真的回应他,“如果是龙仔兽的话,当然可以。我给你这个特权哦!”
于是,龙仔兽也有些眼泪汪汪了。
搭档俩静静拥抱着,谁都没有说话,静静享受着此刻温馨的平静。
不久,星海弥才开口,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却很坚定,“我决定了,等回去后,我就开始正式的灵力修行。”
“如果是小弥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小弥想做什么都可以。”龙仔兽不假思索的说。
星海弥似是叹了口气,却又像是笑了笑,千言万语到嘴边最后只剩下一句话,“等下次见面,我们再一起并肩作战吧。”
“嗯!约好了!”
“约好了。”
森林里,素娜爬上了一颗大树,她和比丘兽并排坐在一条粗壮的枝桠上。眺望的风景很好,可谁都没有心情欣赏,她们静静的依偎着彼此,谁都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比丘兽压下低落的心情,尽量开朗的对素娜说:“回到了你们的世界世界以后,替我向你妈妈问好哦。”
素娜也压下心中的难过,温柔的说道:“关于这件事我必须要向你道谢呢。本来我和妈妈一直有误会存在。可是因为你给我启示,让我们化解了这个误会。我相信等我回去以后一定可以和妈妈相处的比以前更好。”
“真的吗?”
素娜含着笑,着看比丘兽,肯定地回答:“真的。”
“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很高兴!”比丘兽似是松了口气,高兴地说道:“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只会依赖你,而且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这时,素娜突然抱紧了比丘兽,泪水难以控制的模糊了视野,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还努力不让比丘兽看到她哭泣的模样。
“没有这回事。相信我,真的不是这样的,比丘兽……”
肯定是觉得要是让比丘兽看到眼泪的话会伤心的吧。
但是,声音的、胸口的震动也传达给了比丘兽,比丘兽也抱紧了素娜。
为了将这感触,将这气味,变成一生的回忆……
丈和哥玛兽并排坐在湖边,盯着反射在安静湖面上的自己的镜像,度过了分别的时间。
“虽然我知道我跟你并不是最好的搭档,不过,这段时间还是很快乐对不对。”丈试图让自己笑笑,但湖面上的镜像还是一副丧丧的模样。
“我也很开心啊。话说回来,阿助,回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用功读书哦。”哥玛兽看着搭档,仿佛要把他的模样记入心中。
“嗯。”丈毫不迷茫地点了头,他想起了那个他们第一次交心的夜晚,向哥玛兽伸出手。
“干嘛?”哥玛兽有点不解的眨眨眼。
“握握手吧。”
“昂?好啊!”哥玛兽用侧腹的毛巾质地般的毛皮擦掉手上的污渍,伸出了自己的手。
于是,丈说,“啊?”
哥玛兽搞不清状况,反问,“怎么了?”
“这个、果然就是你的手啊!”
哥玛兽一瞬浮现出生气的严厉表情,但也立马变成了笑脸。
最初见面的时候,古板的像是石头一样的、一个笑话都说不出的丈现在也会开玩笑了啊。
“哈哈哈哈哈!”
哥玛兽笑了,丈也笑了。
两人相互对视笑了。
看到对方的眼中都流出了泪,但他们都没有说出来。
湖心岛上,玄内驾驶着守卫兽正在改造电车,他在外装上推进装置,以便电车能够顺利带着孩子们通过两个世界的大门。
这是光子郎跟玄内谈的,毕竟他们两次来数码世界的路程体感都不是很呃、值得怀念,要是有回现实世界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玄内便想用用湖心岛中废弃的路面电车。
于是,光子郎便在电车的驾驶席上给电车输入了目的地御台场的位置。
甲虫兽在驾驶台边上愉快地看着灵巧运作电脑店光子郎。
“甲虫兽……”光子郎似是聚精会神的在工作,但他的余光忍不住关注甲虫兽的状态,终于,他带着一副奇妙的表情开口,声音却堵在嗓子里。
“光子郎?”甲虫兽知道光子郎怕是要说离别的话语了,他忍耐着但还是带有些哭腔地回答了。
“这段日子、真的……非常、非常、受你……照顾了。”说着,光子郎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转身面向甲虫兽,端正的行礼感谢。
这意料之外又合乎逻辑的行为却是让甲虫兽大吃一惊,他没忍住一个后仰,从驾驶台上跌下去了。
“甲虫兽!”光子郎腾地起身,连电脑掉落都顾不上,连忙把甲虫兽抱起来。
“光子郎,你真是的,我们都在一起旅行这么久了,说话怎么还这么客气呢?”甲虫兽没忍住吐槽到。
“抱歉,抱歉了。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种场面……”
光子郎也认为应该有另外的说法才对,但真要说的时候,却还是平时的腔调。
“呃……这个问题也难倒我了,了。说的也是,既然你都想不出来,那我也不能勉强你说什么了。要客气就客气到底吧!反正我想,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甲虫兽说着,握住了光子郎的手。
加油啊,光子郎。甲虫兽在心中继续说道:与我是时间不够不能再说了,不过相对地,在现实世界的爸爸、妈妈,总有一天去像真正的亲子一样自然地对话吧……
光子郎像是听到了甲虫兽的话,他也握紧搭档的手,“你是那样认为的吗?如果以后我也变成那样……”
光子郎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紧紧抱住了甲虫兽,像是在抱住这份真诚地期许。
不知什么时候玄内停下焊接,把此刻交给车内的这对搭档,只剩下雨刷沉稳的一下一下工作着。
在原野正中,高石武难以控制的大哭着。
“阿武,不要哭了。”虽是怎么劝着,可巴达兽也在哭。
“呜哇!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想到这,高石武便停不下来。
“没有这回事。”巴达兽的声音带着哭腔,可他还是很努力把话说清楚,“既然时间已经同步了,总有一天,我们会在见,一定会的!”
听到这么一说,高石武勉强收了哭声,可泪水还在如雨般滴落,“真的?”
巴达兽提出具有说服力的例子,“恶魔兽的时候,我们不是分散又见面了吗?”
“嗯。因为那个时候我一直相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高石武用力点头。
“现在你也要相信啊!”
“我懂了!”高石武的哭脸变成了笑脸,然后亮出了小指。“那就后会有期了!拉钩钩!”
“嗯!”巴达兽双手攥住岳的小指,拉了钩。
大和与加布兽并排坐在湖畔上。
“……”
“……”
谁都不说话,会一直无言地、静默地直到迎来分别的时候吗?加布兽讨厌这样,拿出了勇气,“……那个,阿和。”
“嗯?”大和看了加布兽的脸。
“你可不可以在吹一次口琴给我听?我好想再听听看。”
“好啊。”大和爽快地答应了。
大和的口琴,奏出带着哀愁的悲伤旋律。
加布兽被这声音打动,不需要语言。心里这么想。因为大和比语言更强的感情,已经传达到了加布兽心中……
大和的演奏乘风传到了远处的太一和亚古兽那边,他们兜兜转转的,又走到了湖心岛上。
于是,太一说,“真是的,阿和这家伙……”
不爽地踢了地面的土,然后转身背对了亚古兽。
“太一,你怎么了?”不知太一突然怎么了,亚古兽担心地问。
太一悄悄用手臂擦去不小心流下的一行泪,强行摆出开朗的表情回头,“没有,没事。”
“哦。”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两人回忆的地方,亚古兽指了地面的某个场所,“就是这里吧,太一。我在这里用小型火焰把柴火点着了。”
“对啊对啊,然后后来柴火蹦出来,烧到了海龙兽的尾巴,把正在睡觉的海龙兽惹火了呢?”太一调侃着,走到亚古兽身边,伸出手像是和同龄男孩子玩闹一样,勾住亚古兽的脖子挠了挠。
“这么说,那次都是我的错喽?”
“不是,是我故意拿火去烧他的尾巴,啊哈哈哈哈!”
“太一——哼!”
亚古兽盯了太一,不过那并不是责备的眼神。
八神光光把挂在脖子上的口哨给了迪路兽。
“这样好吗?”迪路兽一脸惊讶地眨了眼。
“嗯!”光认真的点点头,然后,亲手把口哨挂到迪路兽脖子上。
“谢谢你。”
她知道迪路兽把口哨装饰在脖子上,还在意着在他人眼中看起来会怎么样,
“带着很好看呐。”光说道。
“是吗?”迪路兽害羞了。
“再见了,你要保重哦,小光……”迪路兽像是在咀嚼每个词语一样,说了分别的词语。
还以为会哭,结果八神光是笑着回应的,“嗯,再见了。”
“再?”
“嗯,再见!”
迪路兽虽然对光抱有确信的说法困惑,但对迪路兽来说——幸好光没有哭。
如果她哭出来的话,自己也会哭的吧。
虽然这也不错,但迪路兽觉得这和自己不符。
意义不明的交通标志混杂在树里并立的森林里。
“巴鲁兽——!巴鲁兽——!”美美一边喊着搭档的名字一边走。
“美美,你在做什么?”怪蛙兽们从灌木里冒出头。
“我到处都找不到巴鲁兽,你们有没有看到她?”
怪蛙兽之一回答,“没有看见呱。”
“是吗?真是的,巴鲁兽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一副悲伤的表情,“我就要走了。”
美美看了看天上已经过半的日食,心中的紧迫感越来越盛。
“巴鲁兽——!巴鲁兽——!”
于是又走到其他地方去找了。
日食就要结束了。
玄内他们准备完把孩子们送到现实世界的电车时,与各个搭档数码兽告别完的孩子们陆陆续续过来了。
孩子们都有搭档数码兽相伴,只有美美没有带着巴鲁兽,而且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素娜安慰着她。
“你们都和伙伴们告别了吗?”玄内喊到,“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来吧,搭上这部电车,你们就可以回到你们的世界去了。”
“这……”太一为难的瞥了眼在哭泣的美美。
素娜祈求着 “真希望再给点时间,再一点点就好。”
“那是不可能的,大门不会等的。”
“可是……”
“怎么了吗?”
亚古兽回答了玄内的提问,“巴鲁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美美号啕大哭,“巴鲁兽,你在哪里啊!”
在林中,巴鲁兽悲伤地仰视着逐渐消失的日食。
“原来你在这里啊呱!”怪蛙兽们四处寻找着,终于找到了。
“美美一直在找你呱!”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看到她。”巴鲁兽含着泪,以快要消失的声音说了出来。
怪蛙兽们不明其中的理由,“为什么呱?”
“因为离别是件痛苦的事,既然痛苦我就不要看到她……”认真起来说出之后,就又开始抽泣了。
一只怪蛙兽问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但是,巴鲁兽没有回复,于是又问了一次,“这样真的没有关系吗?”
“不会后悔吗?”怪蛙兽提醒道。
“……”巴鲁兽再次抬起头看向日食,在心中开始纠结,“美美……”
“时间到了,请各位上车吧。”玄内提醒到。
直到最后依然没有见到搭档的美美再次大哭出声。
“嗯。”太一深深的看了眼亚古兽,迈起沉重的脚,转身慢慢的走上车,其他孩子们跟在太一身后。
车门关闭了,孩子们拉开电车的窗户,探出头看向车外的数码兽们,他们都很悲伤,但在此刻,不约而同的,他们对着搭档露出笑容。
只有美美一人坐在远离大家的坐席上哭。
“大家,再见了。你们要多保重哦!”最后,太一代表了被选召的孩子们,向电车外对为目送自己而集中的数码兽们还有玄内告别。
“你们也一样!”数码兽这边是亚古兽代表,是笑着说的。
像是撕裂分别的余韵,迪路兽吹响了刚才光给的口哨。
“哔—!”
建在湖心岛的输电铁塔,向电车顶的受电弓放电。
面向像是日食的大门,面向现实世界,电车咔哒咔哒地缓缓动起来。
“再见——!”
“再见了——!”
孩子们和数码兽们惜别的挥手告别……
在嘈杂的声音中,掩面哭泣的美美捕捉到了对她而言最为特殊也最为动听的声音 ,她一时间怔住了,随之而来的狂喜。
“美美!”素娜也看到了。
“嗯!”美美含着泪笑着点头。
巴鲁兽沿着湖畔奔跑,追逐着她不可能追上的电车,大声地呼唤着搭档的名字,“美美!美美——!”
美美站了起来,打开附近的窗户,探出脑袋,“巴鲁兽——!”
“美美,对不起!对不起!”巴鲁兽那由于泪水嘶哑的声音拼命向美美道歉。
“没关系,巴鲁兽!”美美不可能不明白巴鲁兽的心意,她努力向她挥手,“再见!我真的很感谢你!”
“再见了!美美——”巴鲁兽边喊边跑,努力追逐着前进的电车,太过焦急没注意路况的后果,便是她猝不及防的被绊了一跤,“啊!”
“啊!”美美惊呼着,身体下意识的向前倾,帽子脱离美美的头飞出窗外,凌空打了好几个旋,被清爽的风吹没了。
巴鲁兽爬了起来,再次追逐电车,亚古兽他们追了上来,跟在巴鲁兽身后奔跑着。
他们奔跑着,一路挥着手,直到跑到湖畔的尽头,再也不能前进为止,才停下来目送着孩子们离开。
“再见!再见了——!”不知是谁喊,或者是所有人都在喊。
电车一路向上、向上、再向上,最后没入太阳的辉光中,再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