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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离愁载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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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秋寒目送她走远,这才扭头去看凌无非,伸手指了指他,道:“你呀,年纪太轻,办事真不牢靠。”

凌无非听到这话,只能抿嘴低头,不敢多说什么。

“那……我们也先走了。”沈星遥说完这话,便一把拽过凌无非的胳膊,快速走开。

秦秋寒站在原地,摇了摇头,随即转身推门进了屋内,等到萧楚瑜刚好转醒,正缓缓坐起的模样,也不多吭声,而是兀自走到桌旁倒了杯茶水,走到床边递上。

萧楚瑜接过茶水却不喝,而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秋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我年轻的时候,曾遇见过这样一件事——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侠士,喜欢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也喜欢他。可后来有一天,突然没通知他,便嫁给了他的结义大哥,成了他的大嫂。这位侠士不知是怎么回事,跑去质问那位姑娘,还为此同他的结义大哥大吵一架。又过了些时日,他的大哥告诉他,那位姑娘罹患重病,不治身亡,让他前去,一同送她出殡,就在姑娘出殡的当天,他的大哥拔剑,刺向了他。”

“结果如何?”萧楚瑜问道。

“结果是他们打了一场,生死搏斗,大哥输了。”秦秋寒道,“他委托我查清此事,才知道原来那位姑娘与他大哥有世仇,起初是想通过他接近仇人,好为死去的爹娘报仇,却不想对他动了真情。可姑娘还是惦记着家仇,恰好那位大哥也喜欢她,便顺势嫁了。可成婚过后,因为所爱之人这一闹,便舍弃了之前的筹谋,为了早日复仇,操之过急被对方察觉,丢了性命。而那位所谓的大哥,原本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接近那位侠士,也另有所图,几件事加在一起,也对他动了杀心,这才会有出殡那日的刀兵相见。”

萧楚瑜低头沉默良久,方开口道:“前辈对我说这些,可是想告诉我,玉涵待我心意是真,杀我父亲也不假,所以我应当……”

秦秋寒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世间种种仇怨,若都要以生死做决断,结果必然不会尽如人意。”

“秦掌门……”

“凡是人都有私心,你想怎么做都不为过,”秦秋寒道,“但在决定怎么做之前,一定得知道因果始末,而不是糊里糊涂,便把任何一方推上绝路。”

“秦掌门的意思是,我还有许多不知道的事?”萧楚瑜难免激动,本欲翻身下床,却被秦秋寒按住,便只能道,“他们都不肯多说什么,您能告诉我吗?”

“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从现在所知情形来看,陈姑娘应是受人蛊惑,误杀了令尊。”秦秋寒道,“当年有个叫做李温的匪徒,盗尽各派武学,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活了下来……”

秦秋寒整措言辞,将事情始末对萧楚瑜娓娓道来,等到说完这些,已然过了寅时,萧楚瑜越听越觉心惊,可他明白,虽有个李温从中捣鬼,陈玉涵亲手杀死萧辰的事实,却无法抹杀,听完这一切,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既是如此,玉涵便该问清事实再做决断,怎能轻易杀了我爹?”

“可那时令尊分明有机会说出实情,萧公子可曾想过,为何有人放着脱身的机会不要,非要铁了心求死?”秦秋寒反问。

“这……我也不明白。”萧楚瑜摇头,困惑不已。

“当然是因为这个秘密不能轻易让你们知道,一旦处理不当,便要带来杀身之祸。”秦秋寒道。

“可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开呢?”萧楚瑜又问。

“那就得问李温,找出当年是谁助他逃出生天——”

秦秋寒安抚过萧楚瑜情绪,天已将明。他走出房门,便忽然感到一阵头昏脑涨,便立刻回房,歇息去了。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门中上下诸人虽摸不着头脑,但也未多过问。

想到近日种种,凌无非在房中辗转反侧,彻夜未眠,眼见天色大亮,便索性爬了起来。

他走到院子里,忽然听见有人低声喊“师兄”,于是扭头一看,却见苏采薇站在远门外朝他招手,便好奇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有件事……昨天你们都忙着,也不好说。刚才去见掌门,才知道他昨夜没睡,这会儿已歇下了,想想也只能问你了。”苏采薇道。

这话听得凌无非只觉云里雾里,见她神秘兮兮走开,便只好跟上,直到她房中。

凌无非一进门便傻了眼,只因房里躺着的那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段苍云。

“她怎么在这?你捡回来的?”凌无非瞪大双眼,讶异的神情之中,还带着一丝嫌恶。

“她受伤了嘛,又伤得不轻,我想着先把人救回来再……”苏采薇比划着手势说道,“而且她是翻墙进来摔在院子里的,是个人都不能不管,对吧?”

“你让她呆在这里,麻烦就大了。”凌无非上前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只觉微弱无比,便扭头问道,“她伤得很重吗?”

苏采薇点点头,道:“给她用了些药,但一时半会儿还难有起色。”

“等她伤好再赶出去吧。”凌无非说着便往门外走,“免得带来麻烦。”

“啊?”苏采薇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便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凌无非走到院里,想想昨日发生的事,又想到上回张盛前来要人时所说的话,便越发感到心烦。他穿过回廊,没走多远却看见陈玉涵坐在假山下的池塘边发呆。

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忙,此时前去打搅也只会给她徒增烦恼,便转身走了。谁知到了前院,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弟!去哪呢?”

这声音,不是江澜还会是谁?

凌无非愕然回头,还没看清是何情形,来人便已蹿到他跟前,在他胸前重重一拍,推得他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稳。

江澜见他这般情状,不由一愣,问道:“怎么没精打采的?被人打了?”

“没那么严重,”凌无非推开他的手,道,“这正月还没过,怎么就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师父的信函。”江澜晃了晃手中的信笺,道,“还真被你们说中了,天玄教果真还有余孽?”

“只是猜测,尚未有定论。”凌无非道。

江澜“哦”了一声,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那师父呢?他在哪。”

“还在休息。”凌无非在长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道,“最近发生了些事,他一夜未睡,还是晚些再去见他吧。”

“这我倒是听说了,”江澜道,“冷月剑的后人在这里?”

凌无非点了点头。

“那你又是为何事发愁?”江澜歪头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凌无非想了想,整理一番思绪,将近日发生之事悉数相告。

江澜听罢恍然,道:“青梅竹马杀了自己父亲,这种事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你烦什么?”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反倒是那个段苍云,我记得她上回到这,便成天吵吵闹闹,这次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看上你了?”

“千万别!”凌无非唯恐避之不及,“我一看见她就烦。”

“这事不好办呐,”江澜感慨道,“段元恒本就想对你不利,要是真的容留她在这,惹得段堂主再次发难可不好办。”

凌无非扶额,摇头长叹。

江澜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抬眼望向院门,跳起身来招了招手。

“江澜姐?你回来了?”随着这话音传来,沈星遥也走到了二人身旁。

“你是不是瘦了?”江澜往后退了两步,认真打量她一番,道,“是不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你喜欢吃什么?我带你去,城里那个珍馐阁的饭菜可是一绝……”

凌无非诧异抬眼望向江澜,疑心她是不是在暗讽自己没有善待沈星遥。

“可能是前些日子出门在外,没休息好。”沈星遥

冲江澜一笑,随即转向凌无非道:“我刚才看见萧公子去找玉涵了。”

“什么?”凌无非一愣,“师父对他说了什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便想通了?”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倒是很平和,应当不是去吵架的。”沈星遥说完,又回头同江澜聊了起来。

“你身上这是芙蓉香吧?”江澜说道,“想不到你喜欢这些?江州有家香料铺,制香手艺数一数二,下回我给你带一盒他们那儿最有名的‘神仙醉’……”

凌无非一手支着下颌,手肘靠在回廊外侧的栏杆上,静静看着二人,尤其是江澜眉飞色舞的讲述,越发感到匪夷所思。

小时候触犯师门宵禁翻墙出去玩的时候,怎么不见她有这么高兴?

“对了,老弟,”江澜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凌无非问道,“段苍云的事,还是问问师父怎么办吧。”

“段苍云?”沈星遥一愣,随即朝凌无非望来,好奇问道“她怎么了?”

“就是……不久前张盛来这要人,说段苍云偷了东西,自称已投奔了鸣风堂,被我和师父赶走了。”凌无非道,“但昨天夜里,她真的翻墙进来,满身是伤,还被采薇捡回了房里。”

“昨天晚上?”沈星遥蹙眉。

“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凌无非道,“我见到她的时候,人还没醒,不过就算是去见师父,恐怕也是等她醒了,才能把人赶走。”

“张盛来得突然,此事会不会另有隐情?”江澜道。

“她的事……”凌无非为难道,“我们就别插手了吧?麻烦。”

“也好。”沈星遥道。“也说不好,这次若又是段元恒设局,再想脱身便没那么容易了。”

凌无非听到这话,飞快点头表示赞同。

与此同时,客房那头,萧楚瑜缓缓伸手,叩响了陈玉涵的房门。

陈玉涵开门见是他,本能退后了一步,便要将门合上,却见他单手紧按门扉一侧,丝毫不肯松手,便只能作罢。

“我现在只想知道,父亲退隐之前究竟发生过何事,”萧楚瑜没有看她,目光始终在门栓处游离,“事已至此,最重要的便是知道李温背后的主使是谁,至于其他……便罢了吧。”言罢,转身欲走,却被陈玉涵一声“大哥”唤住。

“我不会再到处乱跑,”陈玉涵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推脱,若真是我冤枉了义父,我自会以死谢罪,不必你来动手。”

萧楚瑜听到这话,身形忽地一僵。

等他回过头,陈玉涵已然将门合上。

他听着门栓推动的声音,眼色忽地怅然,心下不知名的某个角落,蓦地便空了。

萧楚瑜失魂落魄走出院子,却看见凌无非站在眼前,拱手抱拳,躬身对他行了个礼。

“抱歉,”凌无非道,“前些天离开金陵,正是因为李温的出现。在我找到她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此事原貌。”

萧楚瑜点头,并不言语。

“我那时所想的,是不能让这件事无法收场,给你们造成这么多误会猜忌,请你原谅。”凌无非道,“今日来见你,便是想说这件事,不应再算作是委托,你我之间也不必有任何金钱往来。是我毁了你最后的期望,这个结果,不该是你想看到的。但剩下的事,我会尽全力助你找出真相,揪出真正的凶手。”

“其实……”萧楚瑜摇头苦笑,“玉涵身上早有疑点,是我困于儿女私情,没能及时发现而已。能够走到今日,还是得多谢你,只是……我不知道这背后牵涉,究竟有多深,万一连累你性命有损,或是……”

“金陵儿童失踪之事便已说明,天玄教已有复苏之态,他们门派之中有些奇异术法,与常规手段不同,若是这些人插手,李温被人替换,活到现在,也不是不可能。”凌无非道,“此事也与我息息相关,你不必分得太清楚。”

“那就多谢了。”萧楚瑜双手抱拳,深深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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