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
周末过后，许念因为文艺汇演的绝美亮相名气大噪。
课间不少男生女生慕名路过许念班级，探着头往里面张望。
班级外嘈杂混乱，脚步声交谈声络绎不绝。
许念被盯得不自在，别扭地埋着头。
之前许嘉钺会烦躁地将这些人赶走。
今天却一反常态，他靠着椅背，双手环胸。
那双不羁的耀黑眼眸好整以暇望着她。
第三天，大家热情依旧不减。
许念站起身，决定出去避难。
可她才刚走到班级门口，一大堆信封劈头盖脸砸向她。
桃红色、粉红色、画着爱心的、画着玫瑰的。
许念被迫往里闪躲。
她根本无处可逃。
放学，许念被班任叫到了办公室。
“许念同学，学校鼓励学生发挥个人才艺。可是你这件事对其他同学造成了严重影响，校方希望你能回家自学几天，等这件事热度下去，你再返校。”班主任说的一脸为难。
“还有……老师希望你最好不要早恋。”
许念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能说什么呢。
受害者有罪论，不正是如此？
“好，我知道了老师。”
许念回班级将自己能用到的书和习题册都放进书包。
她的身影略显落寞。
值日生还没走，看到她后忍不住窃窃私语。
“许念这是不准备来上学了么？”
“太好了，终于下课能安静点了。”
“天知道，我每次出去进不来可太难受了。”
许念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下楼的时候，她迎面遇到了秦多多。
两道目光对上，秦多多闪避了下。
许念懂，她没和秦多多说话，沉默地与她擦肩而过。
快要走出秦多多视线范围时，秦多多低声说：“许念，对不起。”
许念脚步一顿，半响，淡然离开。
秦多多快走几步上了层楼。
许嘉钺正靠在扶手旁，悠闲地点着一根烟。
“许嘉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多多厉声质问。
只有她知道是许嘉钺亲自和校董们反应这件事。
是他亲手逼走了许念！
许嘉钺歪了歪头，好笑的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少女，“你不也为了利益放弃了她？”
秦多多哑然失声。
是啊，她也没有资格说许嘉钺。
“没了许念，交换生名额一定会是你的。”许嘉钺说完，叼着烟离开。
秦多多眼眸中多了几分愧疚。
今年是学校第一次和国外学校合作，有三个交换生名额。
每个年级的年级第一才有机会。
只有许念走了，这个名额她才能势在必得。
-
许念站在校门口，茫然失措。
校门口不再有熟悉的那辆黑色轿车。
许嘉钺没有等她。
许念被着沉重的书包，舒了口气。
她拿出手机和木晴汇报许嘉钺今天的行程。
[阿姨，许嘉钺今天留下值日，估计会晚点回去。]
木晴的回复很快：[嗯]
许念看了眼上面的聊天记录，她每次都骗木晴。
没有一句实话，但也相差不了多少。
许念知道木晴不是什么好人，怕她对许嘉钺下黑手。
故意谎报。
许念到公交站等车。
天色越来越黑，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逐渐减少。
许念有些冷，搓了搓胳膊。
探头望向最远处，依旧没有公交的影子。
许家的别墅在郊区，通行的公交很少。
下了公交还要走好长一段路。
许念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心中升起细微的恐惧。
穿着皮夹克的臃肿男人在夜色中走到公交站停下。
这个公交站只有一个长椅，男人自顾自坐在许念旁边。
许念瞬间警惕，往旁边移了移。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善。
许念揣着兜里的手一点点攥紧，心情紧张到极致。
如果……如果这个男人对她有不好的想法。
下一秒，男人也往她那边靠了靠。
“小妹妹，一个人回家？”男人满嘴酒气，恶臭难闻。
许念眼神一紧，乱了呼吸。
她转过头没有理会男人。
男人打了个醉嗝，继续靠近：“八中学生？高几了？有没有找对象啊？”
许念越来越紧张，在男人正要上手搭她的肩膀时。
公交来了！
许念赶忙起身，快步往公交上跑。
余光瞥见男人也晃晃悠悠上了车。
这趟公交比较冷清，只坐着零星几个玩手机的乘客。
许念投币后，再一看单人座都被坐满。
只剩后排的双人座。
万一那人挨着她坐下，岂不是也危险。
许念抿唇。
“同学，找地方坐。”司机提醒。
“哦，好。”许念准备就站在后门，也不打算坐了。
“过来。”突然手腕被人拉住。
许念抬头。
是几天不见的命运。
她没忍住，又哭了。
连同今天被赶出学校的委屈一同发泄。
许念猛地扎入命运的胸膛，抱着他的腰，抽泣的厉害。
命运忽然被柔软的小东西抱紧，四肢僵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滚烫的泪打湿了他的衣服，灼烧着他的皮肤。
那一刻，命运那颗冰冷的心脏狠狠抽动了下。
他回眸，凶神恶煞盯着刚才和许念搭讪的醉酒男人。
男人被命运眼神震慑，吓的摔在过道。
“我、我不是坏人。”他瑟瑟发抖地说。
周围的人都莫名其妙看着摔倒的男人。
命运透过男人的眼睛，看出来他确实不是敢动歪心思的人，才放过了他。
怀里的许念还在哭，命运犹豫片刻抬起手放在她后背，轻轻拍了拍。
“别怕，我在。”
命运一句安慰让许念哭的更凶了。
命运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
命运的手放在许念毛绒绒的头顶。
眼前放电影一样出现许念这几天的经历。
“你很想调查你父母的死因，是么？”命运柔声问。
许念突然止住哭泣，只是身体还条件反射的抽噎。
“是！”她声音软软糯糯，但很坚定。
命运低头看着许念哭红的脸，还有那双倔强不服输的眼眸。
“停学的事情不要告诉许家任何人，明天一早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你要带我一起调查么！”许念眼睛亮晶晶的。
在许念期待的目光中，命运点头。
该告诉她了，就明天吧。
许念破涕为笑，“那我们拉钩！”
她伸出小拇指主动勾起命运垂下的手。
两人指尖相交，同样的冰凉。
命运还没反应过来，许念就已经跑到了后面的座位上，挥着手臂招呼命运：“快过来坐！”
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命运轻笑，指尖还残留着许念的体温。
他坐到许念旁边，闭眼假寐。
“我要休息，别打扰我。”
“好！”许念像个小狗一样，眼巴巴盯着他。
生怕一眨眼命运就消失不见。
寂静夜里，命运背着熟睡的许念，一步一步走到许家大门前。
许家二楼的灯还亮着。
是许嘉钺的房间。
命运压了压眉头，选择直接将许念送回房间。
临走前，顺手将房门反锁。
许嘉钺站在许念房间门口，犹豫再三手搭上了门把手。
轻轻一压才发现门被锁了。
许嘉钺红了眼，握紧拳头。
他刚才都看到了，又是那个男人！
又是他送许念回来！
许嘉钺转身回房，‘嘭’的一声，房间门摔得震天响。
-
亡冥神将最后一罐啤酒打开递给命运。
“你想好了？明天告诉她？”
命运仰头喝酒，一言不发。
亡冥神有些心急，“你真的不怕她怨恨你么！那我们之前和这几天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之前的相遇，庆祝，祝愿，礼物，争吵和好，每一场都是他们三个蓄谋已久，精心安排的戏。
为的就是帮命运摆脱许念，摘下红绳。
现在命运居然要推翻之前所有的努力。
亡冥神必然不能安稳坐着不管。
九阴神突然出现，拎着一袋子酒。
“你们俩喝酒不叫我？是不是有些不仗义。”
亡冥神受惊地往命运身边靠了靠，“你，你怎么来了？”
突然，亡冥神像是想起什么，转头看喝闷酒的命运：“你叫来的？！”
九阴神抬手将各种各样的酒依次摆在桌上，嗤笑一声：“废话，不然我还能不请自来？”
“再说了，明天命运要说的事也事关我，我怎么能不来？”九阴神掀开裙摆一角，潇洒霸气坐在独立软墩上。
“说吧，什么打算。”九阴神挥手变出一盘花生米。
“明天，我会告诉她全部事实。”命运放下酒。
九阴神抬手往嘴里投了两颗花生米，含糊道：“我可要提醒你，这件事一旦你告诉她，不但她会怨恨你红绳难结，而且天神也说不准找你麻烦。”
“毕竟，此举属于泄露天机。”九阴神狭长眼眸微挑，带着几分危险。
亡冥神打了个冷颤，“啧，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脑子让门挤了，告诉她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把许振严的犯罪证据给她不就完了？”
命运胸口隐隐发烫。
许念抱着他哭的那一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我改变主意了。”命运淡淡的说，“我不用她爱上我。”
沉默三秒后，亡冥神从沙发上跳起。
“命运！”他不可置信看着窝在沙发一角的男人。
九阴神也意识到了，眉头紧锁，一脸不赞同。
“你要替她死？！”亡冥神炸了。
命运神色自若，嗯了声。
仿佛这不过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疯了，你绝对疯了！”亡冥神摇着头，不能接受命运做出的选择。
九阴神神色晦暗，“你真的想好了？确定了？”
命运没有任何犹豫，点头。
“我等着看你后悔。”亡冥神拉住九阴神胳膊，“走吧，别和疯子一起喝酒。”
九阴神临走回头看了命运一眼。
他一脸的不在乎。
那一刻，九阴神意识到，命运的心……真的不再如往常那般冷硬了。
他在沦陷，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