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XX 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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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飞机之后，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杨蔓萌背着笔记本从到达口出到机场大厅，先连上WiFi把写好的模型传给了颜冬芷。而资产阶级小姐也很快回复了。
YDZ：这么快就写完了？
YDZ：有丶东西
YWM：就改了几个地方，可能有bug
YWM：你自己再调调参数
YDZ：好！
YDZ：我发的文章给你带共一
YWM：这不是毕设么，又不是期刊论文
YDZ：不止
YDZ：空气动力的部分不能发表，材料单独拿出来发的文章我已经写好了
YDZ：把你邮箱发我
YWM：（啊你是认真的吗）
YWM：算了吧，我又没有affiliation
YDZ：不能写军大吗？
YWM：是医大，医大啊！！！！！
不管颜冬芷给她带共一作者是不是认真，杨蔓萌都是不可能同意的。这些学术界名誉上的玩意儿对她来说并无价值，何况“杨蔓萌”这个身份本就只是个高中肄业的普通人，按照常理是该与学术研究无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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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杨蔓萌就打车去了剧组安排的住宿，是在一个郊区的酒店里，为了离拍摄地点近一点儿舍弃了很多便利性。
她把装着笔记本的包放进房间，就到拍摄地点找卢羽莲了。
卢羽莲比她早几天到这儿，是因为在杨蔓萌的戏份之前已经拍了好几幕了。而杨蔓萌到的时候，卢羽莲正在和一群人一起排练大军冲锋的场景。
杨蔓萌在旁边看了半天，那几个骑着马的家伙看起来都不像是卢羽莲，再仔细一瞧原来卢羽莲只是作为前锋的一个小兵。
这就很奇怪了，她不应该是演主角的么？杨蔓萌问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哎，我问一下儿，卢羽莲不是主演么，怎么在这儿演小兵呢？”
这位应该只是场务的普通工作人员有点诧异地解释道：“因为现在就是在排练‘瑞雪’一战成名的那场戏呀。”
“啊？一战成名？”杨蔓萌有点没明白，“这不是个古装剧么？”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古装剧里女演员通常都是演个什么公主小姐之类的，要上战场也得是花木兰那种军事贵族，毕竟封建时期送育龄女子当大头兵还是太不经济了。不过杨蔓萌知道，组织低战斗力的群众对于战场的残骸和敌军丢弃的据点进行洗劫，在全民皆兵的时代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在这种军事活动中，一个普通小姑娘恐怕很难做到“一战成名”。
“哎呀，你没看过这剧的原著吧？”这位场务兴致勃勃地介绍道，“在原著里是这样：‘瑞雪’因为自己的国家被岐国灭了，所以要报复岐国皇帝。为了接近皇帝，她就顶替一个在战争中死去的士兵进入岐国的军队，并且在第一场战役中就一战成名，之后所向披靡。因此她获得了被皇帝召见的机会，然后‘瑞雪’就利用这个机会行刺了。”
有种老套的感觉了。不过杨蔓萌还是顺着问了下去：“那之后呢，行刺成功了？”
“行刺的过程就复杂了。”场务接着说道，“怎么说呢，我建议你回去仔细看看原著。反正就是‘瑞雪’在皇宫里认识了皇帝的宠妃，然后俩人——你懂的，言情小说总要有点儿恋爱剧情嘛。之后‘瑞雪’行刺失败了，是这个宠妃替她担下罪名，被关起来将要被处死。‘瑞雪’就面临了这个抉择，在有限的时间里到底是救爱人还是杀皇帝。然而在她回到房内重新准备刺杀工具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这位场务不去说评书可惜了。杨蔓萌还是配合他问道：“什么秘密？”
“原来‘瑞雪’正是皇帝的亲妹妹！”场务拿了个还剩一半水的矿泉水瓶在桌上敲了一下儿，“岐国皇帝当初要毒杀‘瑞雪’，而‘瑞雪’被忠诚的奴婢送出了宫外，塞进了一辆马车里。后来马车被劫，‘瑞雪’也因此被拐卖到了外国。而她之所以发现自己是皇帝的亲妹妹，正是因为当初的奴婢把一半玉玦塞进了她的衣服里，另一半则还留在皇宫。实际上岐国的传国玉玺是一个匣子，里面装着先皇真正的遗旨，而这两半玉玦合为一体之后就是玉玺的钥匙。”
有点意思。杨蔓萌接着问：“但是玉玺和另一半都在皇宫，皇帝不会自己研究研究，拼凑出来遗失的一半儿么？”
“问得好！”这位场务越说越高兴，“皇帝也不是傻子对不对，而且古代这些钥匙啊锁啊的，加工精度跟现在的没法比。何况传国玉玺也不适合做那些复杂加工。所以实际上皇帝早就给传国玉玺的锁孔倒了模，用另一半玉玦解出了‘瑞雪’那一半的结构，把玉玺打开了。里面的圣旨果然写的是让‘瑞雪’继承皇位，因此皇帝就伪造了圣旨，重新放了回去。”
“哦，这个逻辑我明白。”杨蔓萌捧哏道，“接下来是‘瑞雪’召集了朝野的反对派，以匡扶正统的名义要推翻皇帝，结果打到皇宫里之后翻出来先皇的圣旨一看，皇帝竟然是名正言顺的，对吧？那后来呢？”
“哎，你真的没看过原文么？”场务配合地表现出了一点惊讶，“后来当然是不得不反，虽然那些人都相信了假圣旨，但已经刀架着皇帝的脖子了，进一步开国元首，退一步满门抄斩。所以虽说得国不正，但一伙人还是拥护‘瑞雪’登基了，把皇帝一家杀了个精光。”
“好家伙，这是个爽文啊。”杨蔓萌评价道。
“也不是，至少原著的结局特别毒。”场务却又说道，“你还记得之前‘瑞雪’和皇帝的宠妃私通的事儿么？宠妃替‘瑞雪’担了罪名，而‘瑞雪’当时也没去救人，反而选择了逃跑。”
“哦，所以就是宠妃死了呗？”杨蔓萌说，“那确实有点儿毒了，救人和刺杀二选一，选择逃跑算个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场务却说，“之前‘瑞雪’跑了之后，那个宠妃在被处决之前发现怀有身孕，于是被从天牢放了出来，幽禁在冷宫里。后来‘瑞雪’称帝，要杀光之前皇帝的后代，为了不让下属们知道自己曾经私通的丑事儿，就连着这个宠妃一起处死了。”
呃，这让人不好评价，不知道那位作家写的时候是吃错了什么药。
“确实有点儿毒。”杨蔓萌评价道。
“可不是？所以这个结局一出来，就被当时的读者骂得狗头淋血。”场务摇了摇头，却又说道，“但是在咱们这个剧本里，结局做了一些修改。改成了‘瑞雪’赦免了那个宠妃也留下了孩子，算是皆大欢喜吧。”
听起来是皆大欢喜了，但杨蔓萌还是觉得有点儿一言难尽：“那岂不是说卢羽莲演了个接盘侠么？”
“确实，我也觉得改了之后反而更毒了。”场务抓了抓下巴，“不过为了减少毒点，咱们的剧本里改成了宠妃怀了‘瑞雪’的孩子，只不过其他人都以为是之前皇帝的……这个其实在‘瑞雪’登基之后不好解释，但是好在咱们就拍到登基为止，所以也不用担心了。”
“等会儿。”杨蔓萌觉得更离谱了，“就算是减少毒点，也不能人为创造生物学吧？哪怕不说演员，‘瑞雪’在剧中也是女的吧，怎么可能让皇帝的宠妃怀孕？”
“嗯？”场务颇为不解地看向她，思考了好几秒才恍然大悟，“嗐，看来你是真没看过原著——这本来就是一本女尊小说啊，皇帝的宠妃又不是女的。”
“哦！”杨蔓萌立刻开了兴致，“也就是说皇帝是女的了？让我看看是谁演的——”
她从桌上拿起一本空闲的剧本，翻到前面演员表，看到演皇帝的女演员是云染。
云染这个名字，杨蔓萌是听说过的，大概十年前就以美貌出名了。不过从美貌得来的名气可能也是有点儿副作用的，云染出名之后就一直在接花瓶角色的戏，即使得了奖也被诟病为名不副实。而她作为三十多岁的演员还在演偶像剧，多少也算是被美貌的包袱限制住了。
然而这部片子的导演找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来演残暴不仁的君王，不得不说还是颇有点儿看头。
“云染可是这部片子的票房保障。”场务说起来有种迷之自豪，“不是我说，只要成片里有云染一个镜头，上映之后云染的粉丝就能让它回本。否则导演也不敢找卢羽莲这样的小透明来演主角。”
这话说的，好像卢羽莲就没有粉丝一样。杨蔓萌不由得蹙眉：“怎么，你是云染的粉丝？你就这么高兴看云染演反派？”
“这有什么的，你不知道在书粉里皇帝的人气可高得很。”场务理所当然地说，“而且因为原著的男主拉得一匹，热度最高的CP反而是‘瑞雪’和皇帝。演这种高人气反派可比演那些糖水言情剧的主角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