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CII 无人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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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问才知道,这位年轻的胡心声博士,竟然是这款新型号无人机气动外形的设计者。这样看来,即使是人类智慧的精华,也会出现在值班的时候偷偷玩黄油的情况啊。
而胡心声博士也问了这个在他们展区蹭吃蹭喝的小年轻儿:“你是医大的?怎么还混了个随队文员的牌子?”
虽然戴着医大的牌子,但杨蔓萌连高中都没毕业,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岗位,于是笼统道:“我就是个在临床医学院搬砖的。也就因为我家老头儿在部队有点儿关系,搞个牌子来这儿放放风儿罢了。”
“临床的还稀罕黄油,这些个裸体你们不是见得多了么?”胡心声笑着问道。
“那能一样么?”杨蔓萌拉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那些个部队的大老爷们儿,跟二次元美少女没法比呀。”
“但是二次元嘛,看得见摸不着,玩儿多了人会魔怔。”胡心声虽然自己玩黄油,却也对于沉溺ACG的行为进行了轻微的批判。
不过她微微侧头,打量了杨蔓萌一番,突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还真别说,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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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心声的“好办法”,就是下班儿之后带杨蔓萌去酒店,随手从行李箱里拿出来一套黄油主角的cos服。
杨蔓萌属于是相当不满——她这哪是根据杨蔓萌的外貌条件临时想出来的玩儿法,而是备着这些情趣服装坐等有小姑娘上钩吧!
虽然但是,这种钩怎么可能不上?
然后杨蔓萌就愉快地被琰航的研究员姐姐从里到外玩儿了好几遍。
尤其是这位胡心声博士尤为偏爱捆绑,而且捆绑的花样儿颇多,让杨蔓萌学习了不少稀有的新姿势。
而在胡心声玩儿累了之后,杨蔓萌想着该换她了吧,于是拿起眼罩要给这位研究员姐姐戴上,却被胡心声一把拉住她cos服上的束带:“哎,这可不行哦。”
“为什么?”杨蔓萌向来不喜欢跟姐姐玩儿的时候动用武力——别说漂亮姐姐了,就是大老爷们儿都没几个能抗住她动手的——于是带着点儿撒娇语气地问,“胡博士玩儿完了,该换我了吧?”
“不是哦。”胡心声调笑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拎起她捆绑和鞭打两用的麻绳长鞭在杨蔓萌脖子上绕了一圈儿,“这个是我专用的工具,就算是美少女也不能借呢。”
“那我去买个新的,胡博士陪我玩嘛?”杨蔓萌跨坐在漂亮的研究员姐姐身上,低头贴近她的脸。
“那可就要等到下次了。”胡心声像逗猫似地摸了摸她的下巴,侧过身轻松地从她身下脱离出来。
杨蔓萌有些惊讶于她的熟练,转头看见胡心声已经在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了。
她知道这次约的可是熟手,故意开玩笑道:“胡博士,怎么你还有下一场呢?”
“什么下一场,你不回去到单位安排的地方过夜?”胡心声反问。
“哦,这不是你们单位安排的酒店啊。”杨蔓萌抓了抓头发。
“当然不是。”胡心声打了个呵欠,“否则让领导知道了,多尴尬是不是。”
“你们领导还管这个呢?”杨蔓萌问。
“单位领导当然不管了。”胡心声随口答了一句,笑着撩了一下儿她的头发,“医大的小学妹,还没结婚呢吧?单身随便玩儿,确实没人管。”
杨蔓萌这才意识到,她说的“领导”是指老婆的意思。
真没想到,琰航的研究员姐姐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胡博士都有‘领导了,怎么还出差偷摸玩儿黄油呢?’”杨蔓萌问。
“唉,真人哪能跟二次元美少女比啊。”胡心声再度感叹道。
杨蔓萌不仅有些怜悯,看来结婚了也不一定开心。
虽然现在法律上是允许了,但同性结婚始终还是极少数,而顶着社会压力结婚的,想必也是真心所爱的人吧。可是即使是所爱之人,也不是个个儿都像静水那么完美。
不过也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静水看上的。何况那个全世界独一份儿的静水,已经消散在大洋彼岸的高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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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约的人走了,杨蔓萌也就回到了离屿对接特技中队的单位所提供的住处。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老齐当着一众中队同志们的面儿,随口问了杨蔓萌昨天晚上的去向:“晚梦,你昨天上哪儿去了,咋回来这么晚?”
杨蔓萌颇为尴尬,老齐知道了倒没关系,问题是特技中队的飞行员从哪儿来的都有,这要是传出去她可就出名儿了。
好在杨蔓萌还有一些打幌子的基本套路:“我就是去那个——琰航无人机那儿看了看。正好他们设计气动外形的研究员在,我就跟那位同志聊了聊,离岗之后讨论了一些学术问题。”
她紧接着又说道:“还真别说,这个无人机的气动设计,不止是把有人飞机的驾驶员去掉了那么简单。无人机的飞行控制,特别是涉及到信号断联时的自主飞行,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杨蔓萌提起这个话头儿,于是大家又谈起了无人机的话题。
其中那个一贯口若悬河的老徐,更是吹得天花乱坠,声称等他哪天飞不了真飞机了,就去当无人机飞行员,到时候在边境冲突里击落个把敌机试试。
这话虽然说得很离谱,但仔细想想也有点儿道理。在普通的边境冲突里,琹国这边儿的战斗机是不可能开火的,反而是操控无人机有可能获得一点儿真正的战绩。
而且实际上无人机飞行员也已经取得了一些战绩——虽然不是在琹国空军里。
不光是外销的无人机已经参与了多场战役,就连在本国的缉毒反恐等场合里,无人机也发挥了可观的作用。这些成绩也进一步地促进了相关产品的销量。
相比之下,大部分飞行员都还没有什么像样儿的战绩。这样的职业生涯,也是有点儿难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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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特技中队依照安排去进行表演,而杨蔓萌也重新溜达到了无人机展区。
不过今天她到的时候,琰航无人机展位已经“开张”了,一队看模样大概是来自西边儿国家的客户正和胡心声博士等人聊得愉快,于是杨蔓萌也就没有再去凑这个热闹。
为了避免干扰到琰航的生意,杨蔓萌特意往远处走了走,正想瞧瞧空间站实验的部分,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个口音有点儿熟悉的声音。
她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预期之中的人影,再定睛一看,才确定了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听错。
“萨沙大婶儿?”杨蔓萌立刻跑过去,到了那位约莫六十多岁、灰棕色卷发有些干瘦的坎国老大娘面前。
萨沙大婶认出杨蔓萌倒是没费什么劲儿,开口还是那副熟悉的西部口音语调:“诶,这不是晚梦吗?”
她身上穿着坎国空军的礼服,却并没有戴礼帽,已经白了不少的头发烫了挺时髦的大卷儿,却反而起到了相反的效果,和随行的其他人相比显得更加瘦小了。
“萨沙大婶儿,你怎么瘦成这样儿了?”杨蔓萌颇有些惊讶。
在她年少时的印象里,这位A·I·伽斯莫娃同志可是又高又壮,跟上个世纪劳动妇女宣传画里的一模一样。而且那个时候她已经五十多岁了,没想到才过了十年,萨沙大婶就瘦了这么多。
“哎呀,别提了。”萨沙大婶摆了摆手,“六年前查出来乳腺癌,幸好手术效果还行。四年前你热尼亚大叔肝癌走了。前年我复发了,本来以为不行了的,化疗放疗之后竟然还可以,还能继续工作。”
她这简简单单的三句话,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人过中年的不幸——尤其是对于坎国的前超感侦察员而言,年轻时在超感芯片实验中接触了太多的有毒试剂,很少有人能一直无病无痛到老的。
萨沙大婶和她已故的丈夫,都曾是坎国超感计划的参与者。
超感视力的存在,是在琹国境内被发现的。不过当时的琹国尚且不具备研究这种“特异功能”的能力,因此和坎国进行了合作,由琹国提供实验资源送到坎国进行研究,所有成果均进行共享。而萨沙大婶和她的丈夫就是坎国的第一批超感侦察员,也是字面意义上人为产生的第一批超感视力者。
超感芯片的放置需要脱离三维空间,因此想要将超感芯片植入到普通人的视网膜中央凹处,需要已有的超感视力者的辅助。萨沙大婶作为坎国的超感计划先行者,曾经在琹国超感计划进行过多段指导,每段时间都持续了数年。
对于这样老资历的前辈,至少在琹国是会得到不少优待的。因此听说热尼亚大叔去世的噩耗,杨蔓萌不由得有些惊讶:“热尼亚大叔是怎么回事儿,平时体检没有查出来吗?”
而萨沙大婶给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体检?唉,哪还有体检呢。你也知道我们这种情况,退下来之后谁还给我们体检啊。商业体检那么贵——不过现在想想,当初要是每年都买商业体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