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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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蔓萌自然是答应了魏信道要她临时顶替林苏梓参加发布会的请求，然而挂了电话之后，她不由觉得这事儿有些难对林苏梓解释。
虽然林苏梓是坑了她，但事情都是一码归一码。林苏梓不管演得到底有多烂，至少名义上是那部电影的男主，参加发布会的机会也理应是归他所有的。就算他是因为自己作死而丢了这次提升曝光率的机会，面对导演转手就把这机会送给别人的情况，大概还是会有点儿不甘心吧。
然而林苏梓在杨蔓萌打电话的时候紧绷着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在她挂了电话之后反而松了口气儿，重新环着她的腰，把脸埋在杨蔓萌的头发里。
他是有心思走演员路子的，不可能不知道参加发布会对自己事业发展的好处。
所以杨蔓萌大概能明白：“你该不会是害怕魏信道吧？”
“不——不是。”林苏梓小声说，“但魏导确实很严格啊。”
魏信道很严格么？杨蔓萌倒是没觉得。虽然他确实很强迫症，但对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是不错的。态度上确实严厉了一些，但实际行动上对他们还是照顾的。例如在杨蔓萌当初排练武戏效果不佳的时候，她提出要换角色，让另一个想演武戏的女演员演武将，魏信道也是立刻严肃考虑了这个可能性，觉得可以之后就干脆地答应了。
归根结底，大约还是因为林苏梓的演技确实太差了。
这也不算坏事儿，至少在他发现自己接不到新工作的时候就能意识到没钱的艰难，乖乖去医院做人流了。
不过以杨蔓萌的直性子，还是对他说了实话：“老实说，你只要别卡着这个点儿自爆，明天的发布会还是可以去参加的。哪怕你在发布会之后再自爆，都比现在强吧。”
林苏梓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在这个姿势下杨蔓萌也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但是实话既然说了就要说完：“现在补救也来得及，你再发个动态说那些都是开玩笑的，然后上个人号发篇小作文给剧组公开道歉，说这只是在自用的视频号里闹着玩儿的，魏信道也不会太为难你。虽然发布会是参加不了，但首映你还是可以去的，你这个角色毕竟是男一号。之后再偷偷去医院做个人流，互联网信息流这么大，这事儿很快就能翻篇儿了。”
她都给了这么详细的方案，原本觉得自己十分友善，值得林苏梓的一个真诚的感谢。
但林苏梓听了之后，却委屈地小声说：“你能不能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想要他，但孩子是无辜的，你总是这样说，他会很伤心的。”
杨蔓萌此时突出了一个无力吐槽。
合着他前面那么多都没听进去是吧？还“伤心”——就不到十周的一个胚胎，别说是思维和情感了，就连能听个响儿的生物学基础都没有好吧！
“算了。”她轻轻挣脱开林苏梓的怀抱，走到门前趿上自己的运动鞋，“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了，明天还得参加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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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蔓萌回到颜夏清家，正好碰到颜夏清带着他儿子在院子里玩儿。
现在已经秋分，天气按理来说该转凉了，但是琰东的气温向来诡异，此时室外还有接近三十度。而这也是一年之中最后可以在室外玩儿水的时间，因此颜夏清会趁着这个时候带着思思在院子里浇花。
水雾从水管口里喷出来，在花丛上空形成了彩虹。沈思涟就伸着小手去抓那散成多种颜色的光，玩儿得不亦乐乎。
从某个角度看过去，那孩子确实很像静水。
杨蔓萌放空心思地看了一会儿。很多和静水的回忆从她的脑海里流过，却并没有改变什么。她只是享受了一会儿这种沉浸在回忆里的美好感受。
然后就该说正事儿了。杨蔓萌走过去，对颜夏清说：“哎，我明天要去参加那个电影的发布会，提前知会你一声儿。”
“哦，好啊。”颜夏清相当真诚地鼓励她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祝你的第一部电影取得好成绩。”
他这大概也是第一次不是阴阳怪气地对杨蔓萌做出正面评价。只是这种颇有些长辈语气的说话方式，还是让杨蔓萌感觉有点儿不忿儿。
“你有什么要让我注意的么？”杨蔓萌直接问道，“比如在维护公司形象方面的要求，在正常范围内的我都可以尝试。”
“那应该没有吧。”颜夏清对于她这么配合的态度也颇感意外，“这部戏毕竟是廖博士介绍你去拍的，想来也是靠谱儿的。”
虽然颜夏清之前是被他大哥和廖雯江的私情惊得怀疑人生，但后来仔细想想倒也觉得可以理解。至于对不起柏茹生科的董事长宁安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像颜夏清自己也很对不起杨蔓萌，但这小孩儿现在还不是接受了么？
所以说共存也不是不可行的。
杨蔓萌看他确实没什么要说的，就转身要回屋里去了。
颜夏清想起来了什么，又叫住她：“对了，你去参加发布会，得做个造型吧？剧组那边儿安排了吗？”
杨蔓萌对此没什么概念：“好像没有。”
确实，她又不是主演，也是有公司负责的，魏信道大概默认她会自己捯饬好过去了。
“你等等，我联系公司的人给你安排一下儿。”颜夏清关掉了水管的喷口，从防水的袋子里拿出湿巾，抓住他家宝贝儿子的小手擦了擦，“思思玩儿够了吗？咱们该回去了。”
杨蔓萌在旁边看着，突然有点儿希望沈思涟对他爸说“没玩够”，想看姓颜的怎么才能把他哄好。
然而让她有点儿失望的是，沈思涟乖乖地点头说“玩够了”，就被他爸抱回了屋里。
看来静水的儿子也不是处处都像静水的。杨蔓萌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可不光她自己淘气，静水也会故意给周博士找麻烦，可没有沈思涟这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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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夏清也许没什么工作效率，但是颜春茗那个文娱公司的造型团队还是很有效率的，两个小时之后整个团队就带着装备一起到了颜夏清家。
其实杨蔓萌不太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试”妆，因为之前的几次她都没换过，就直接选定了第一套方案。不过考虑到确实还有可能出现过敏，或者衣服临场物理意义上掉链子的情况，确实还是先试一下儿比较保险。
考虑到清涟集团CEO的现任妻子可能是个挑剔的人，造型团队带了至少十套方案，甚至每套衣服都带了五六个尺码。
然而在这些玩意儿陈列在杨蔓萌面前时，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场纯粹因为免费而入场的艺术展，不便表达自己的毫无兴趣，只好简单点评了两句：“这个，呃，很有新意……这个颜色真不错……啊，那就这套吧。”
她最后指的那套是这些方案中看起来最平平无奇的，就是一条深蓝色的裙子，配了一套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然而还挺闪亮的手链和项链——没有耳环，正好杨蔓萌本人没有耳洞——以及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高跟鞋。
以杨蔓萌的平衡能力来讲，多高的高跟鞋都是没啥难度的。至于适配度——她这脚只有把鞋穿坏的可能性，而鞋除非是铁皮做的，否则不太可能磨得动她脚上的硬茧。
然而在杨蔓萌指了那套衣服之后，团队的首席造型师却略微面露难色，思考了几秒还是让手下给她拿进试衣间了。
杨蔓萌有点儿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衣服太贵了舍不得给她穿？她寻思着要是舍不得的话，您倒是一开始就别拿出来呀。
因为是在家里试造型，借用了颜夏清家阁楼的空间，试衣间则是拉了一张非常厚的帘子隔开的区域。
杨蔓萌倒是不太介意在别人面前试衣服，甚至如果那个帮她拿衣服的小姑娘再漂亮点儿，这个过程估计还会很愉快。
不过在换上这条深蓝色裙子之后，她就有点儿意识到问题了——这裙子的长度、腰围什么的都挺合适，然而估计是在设计的时候参考的是当代女演员常见的过瘦体型，在胸围方面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合适。
其实也谈不上不合适，因为这裙子的上身其实是两片布料在左右两侧各表一枝，理论上无论大小都能兜得住。但问题是杨蔓萌确实太大了，略微地超出了这个设计的使用范围，以至于把布料完全撑起来，从侧面的特定角度可以看到少许表面。
杨蔓萌看了看镜子，感觉高于预期。她的审美还停留在“多即是好，大即是美”的水平，在不会因为露出而被封禁的范围内越大越好。
再穿上那双超高高跟鞋，戴上一套闪闪发光的配饰——别说这还真不错，就是略微显得有点儿色气。
其实衣服本身没啥，甚至还是有些寡淡的，主要还是因为杨蔓萌的身材条件很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