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XLVII 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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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蔓萌并不知道咖啡店的店长都对那个店员小帅哥儿说了什么，实际上当她第二天再度去吃午饭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问题。
这时候店长还没来，杨蔓萌站在吧台旁边等饮料，随口对那小帅哥儿问道：“对了，您多大年纪了？”
小帅哥儿一边切柠檬一边欢快地说：“十八。”
好家伙，还没到20岁。杨蔓萌不免问道：“那您怎么不去上学呢？”
“上学又考不上本科，还不如出来打工呢。”那小帅哥儿——应该说是小朋友了——如此说道。
杨蔓萌倒是想说就算大专也比直接打工好吧，然而以她的学历来讲确实没啥说服力。
“但您年纪轻轻的，也不能在咖啡店打一辈子工吧。”杨蔓萌提了一句，“您高中毕业了么？”
这话像是戳到了小帅哥儿的痛处，他有点儿不情愿地回答：“毕业了。”而后很快又说，“但是高考没过本科线。与其花钱上大专，我寻思还不如参加工作赚点儿钱，还能积累工作经验。”
这个思路也有道理，但是杨蔓萌还是忍不住嘀咕：“不是我说，咖啡店打工能算啥工作经验啊？”
小帅哥儿有些不高兴：“那我不是也找不到别的工作了嘛。”
其实以他这张脸，找到一些不太光彩的工作是很容易的。但他没有去做，说明为人还是有点儿底线。
“哎呀，你还年轻。”杨蔓萌换上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人称也随之改变，“十八岁正是学习的好时候，哪怕没考上大学，也可以学一门儿手艺吧？比如做咖啡也行，但是得找个正经的咖啡馆儿，奶茶店可是学不到怎么做咖啡的——你想当咖啡师么？”
那小帅哥儿摇了摇头。
杨蔓萌见这位小兄弟是舍不得花钱上大专，大约也是因为穷。而她多少也有些看不得穷人家的孩子因为钱的事儿错失机会，还是觉得应该帮一把。
“你就说想学什么吧，我可以考虑资助你。”杨蔓萌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当然价格太离谱儿的不行。”
那小帅哥儿愣了几秒，原本白皙的脸颊却突然泛红起来，有些支支吾吾道：“您为、为什么要说这个？”
杨蔓萌颇为惊讶，她寻思着自己说的是“资助”而不是“包养”吧，这小子脸红个球儿啊？
“你不是没钱上学么，我借你钱啊，这有什么问题？”杨蔓萌故意说，“不是要白送你，借的钱你到时候得还我。”
小帅哥儿连忙点头：“好，嗯……可以。”
可以个屁！杨蔓萌不禁觉得他这回答很不礼貌，有人愿意资助他，还不赶紧感谢一下儿，“可以”算什么回答？
不过考虑到他之前给杨蔓萌送食物，本质上是个良善人，只是情商低一点儿倒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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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杨蔓萌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得知这位小帅哥儿的名字叫柯于然，今年刚高中毕业，因为没考上本科，就直接到琰东市找了份工作。
平心而论，他在这咖啡店找的工作的薪酬，相对于高中学历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也是能开在绘文文化大厦顶层的咖啡店。然而这工作着实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迟早要换的，既然如此就早做打算也好。
当然，杨蔓萌也不想以权谋私，而且她就算要在绘文集团安插亲信，也至少得找个双一流大学毕业的。对于柯于然这样儿单纯因为没钱而不再上学的年轻人，杨蔓萌也只是单纯地借了他点儿钱。
至于借了钱要去学什么，柯于然自己选择去学化妆——大概是受了工作地点的影响，绘文旗下的娱乐公司就在文化大厦办公，顶层食堂也有不少打扮光鲜亮丽的艺人出入。
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去学化妆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还能往时尚行业走走。只是在拿钱给这位小兄弟报了化妆学校之后，咖啡店的店长反而来找杨蔓萌了。
这位店长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打扮得很干净。不过对于超过三十的男人，杨蔓萌处于个人XP考虑也很难评价到底长得如何了。
而且对于他的质疑，杨蔓萌也是相当疑惑：“不是，我花自己的钱资助小柯去学习，这还能有什么问题？”
对此店长直白道：“你这是想资助他，还是借资助的名义搞钱色交易？”
“不是，大哥，以我这个客观条件，睡个把小男生还用得着花钱？我要是去瓢昌，那妓院老板都得当成员工福利。”杨蔓萌被气笑了，“我真心实意地同情小柯的处境，想帮他一把，怎么到您嘴里就变得这么肮脏呢？”
“跟你大哥就别玩儿那些聊斋了，小妹妹。”店长不甚客气地说，“在这层打工的小年轻儿多了，怎么你就资助小柯一个人儿啊？对过儿做麻辣香锅的小胖子跟小柯一样大，也没见你去他那儿送温暖呢。”
这话表面上是很难反驳，然而杨蔓萌又不是冲着柯于然的脸才认识他的，而是因为这位小兄弟出于好心主动送了她吃的——虽然是偷店里的食材吧。因此这真实原因也不能告诉店长。
“我出了钱就是做好人好事儿，您还管我资助的是谁？”杨蔓萌敲了敲桌面，“我喜欢到这儿来吃午饭，认识这儿的店员就资助了，怎么了？要是您年轻个十几二十岁，说不定我也资助您。”
“你有病吧？！”店长对她侧目而视，甚至后退了半步。
显然，他认为的“资助”跟杨蔓萌说的资助不太一样。
“得了得了，别没事儿找不自在。”杨蔓萌摆了摆手，“我来这儿是吃饭的。您要是再用跟饭没关系的事儿骚扰我，我就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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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跟店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杨蔓萌也没当回事儿，第二天照样去文化大厦顶层吃饭。
却没想到，她还没投诉那个店长，店长就把她“投诉”了。
杨蔓萌中午到餐厅的时候，就看见咖啡店的店长旁边还站了一个人，从背后只能看到她穿着颇有设计感的中式长裙，应该是个领导。
杨蔓萌不由得有点儿无语。就算是怀疑她有试图诱骗小男生的嫌疑，但好歹也没实操啊，不至于这就找领导谈话吧？何况以杨蔓萌的身份，别说是清涟集团的领导，就算找颜文新来也奈何不了。
然而她走近了仔细一看，那位店长找来的领导竟然还是杨蔓萌认识的——文琳，绘文旗下传媒公司的制片人之一，之前杨蔓萌参加的那档综艺就是她策划的。
别的不说，杨蔓萌还跟这位漂亮姐姐睡过呢。
那咖啡店的店长对文琳说了什么，文琳转过头看到被告状的对象，也是十分惊讶：“怎么是你呀？”
“琳姐？”杨蔓萌故意当着店长的面儿挑明道，“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难道是这位大哥告我的状了？”
店长此时的表情十分尴尬，大概是完全没料到他告状的对象竟然跟杨蔓萌认识——但其实更尴尬的是，即使发生了一些冲突，杨蔓萌这个好歹上过节目还拍过电影的艺人身份，也仍然没有被人认出来。
“大概是误会。”文琳安慰了她一句，回头对店长解释道，“应该是你误会了，别的人确实有可能，但蔓萌总不会的。而且几万块的学费，对她来说也就是小钱而已。”
店长还是没认出杨蔓萌是谁——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听说过这么个人。但他还是说：“可她把我的店员拐走了。”
“什么叫‘拐走了’，我人还在这儿呢，能把他拐哪儿去？”杨蔓萌立刻反驳道。
文琳没有正面回应她这个反驳，而是轻轻拍了拍那店长的后背：“人家去上学也是好事儿，再招一个吧。”
看出来文琳要找杨蔓萌说什么，那店长有些不高兴地回到了吧台里。
杨蔓萌已经走到她经常坐的座位前坐下，文琳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儿。虽然是曾经睡过的，但双方都知道那只不过是一次性的关系。而文琳来找杨蔓萌，想必也不是为了那种私事儿。
就座之后，文琳先解释了一下儿她和店长的关系：“咳，远丘是我一个朋友，是我介绍他到这儿当店长的。”
既然说是“一个朋友”，那关系肯定就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了。杨蔓萌也能看出来，那店长大概率是文琳的情人，小概率是文琳以前的情人。
不过这还不算超出杨蔓萌的预期，毕竟能被她随便约到的美人儿，大概率之前也被很多人钓过了。
“嗐，我也没有针对他。”杨蔓萌再次说明了情况，“我只是给那个小兄弟交了学费。不过也因此让店长损失了一个员工，可能会耽误工作，这一点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这倒没关系。”文琳温声道，“在这个地方招店员向来都很容易。”
她也没有绕弯子，直接问了关心的问题：“对了，蔓萌，你应该知道去年下半年时二丁突然离职的事儿吧？”
“知道，不过……仅限于知道而已。”杨蔓萌也觉得奇怪，文琳一直在传媒公司工作，为什么关于那两个姓丁的离开公司的事儿，反而要来问她？
“哦，你们也不知道么。”文琳若有所思。
“我没太关注这事儿。”杨蔓萌只是说，“要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去问问绘文的大老板。”
“那倒不用。”文琳连忙说，“我也就是好奇而已，二丁走的时候还交了不少违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