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真凶
江茗,陈凡回到各自的房间。
半个时辰后,馒头笼子里正在冒着热气腾腾的白烟,弥漫了见月楼的厨房。江茗,陈凡两人分别齐聚见月楼一层吃早饭,两人分别坐在之前就座的位置,没有任何交流,就仿佛昨晚的古城探秘是一场梦一样,梦醒了没有人会记得梦里人的脸是何样貌。
今天是个好天气,风很轻,初升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洒下一缕缕阳光于墨兰城的最高点,从见月楼的第三层开始,逐渐覆盖整个大地。
见月楼刚开门不久,陆陆续续的外地人纷纷入驻见月楼,不到正午见月楼竟然已经客满,后面来的江湖人只好入住其他客栈,不过,他们没有入住见月楼的人在其他客栈放好了行李以后,就会第一时间来到见月楼一层点些茶水入座。
逐渐一楼的客人也占满了所有空位,小二忙活地脚不沾地,笑容却咧到了耳后,见月楼的生意这样好,等老板萧离回来看到流水,一定不会少了他的好处,萧离在做老板方面很有一套。
江茗也坐在这些人中间,她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人就是那个五官英俊又满面风尘,衣着简朴却又挥金如土的少年人,方恒的脸浮现在脑海,消费水准那么高怎么会不来这见月楼呢,想到这江茗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收回思绪探听新来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谈话间,她听到了这些武林人士有的是衡山的,有的是青城山的,有的是铁鹰教的…还有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号称“见伞不见人”的独山峰,“神星六线”的墨震天…
天泉六人坐在中间俨然像个主人在招待宾客一般,他们六人先把河道古城的故事讲个天花乱坠,就像他们已经进去过了一般,接着又像个戏子,转个脸六人又可以搭台唱戏声泪俱下地诉说着海无桥和他们家侍卫的无礼傲慢,再然后漠视武林中原英雄好汉的词一出就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屋里众人愤慨不已,下一步就踏平海家一般。
江茗在一旁听着天泉六人这些话,简直是哭笑不得,就让小二给她上了一壶酒,像听评书时一般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天泉六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男子转眼又看见了一旁落座的陈凡,就赶快坐到陈凡身旁,对着众人说起了陈凡是如何如何被海家逼迫,陈凡自然是听不下去他的话,但又不想要跟这些人多说什么,就冷冷地看着他,陈凡的眼神很亮,当他生气的时候明亮的眼神也透露着一股子不予生人靠近的杀气,那人就看了一眼立刻灰溜溜地回道中间继续与他人攀谈去了。
江茗抬头也看到了陈凡的眼睛,这样的杀气,心里不禁暗想,或许在古城里他在跟她说要分享古城地图时也用了这样的眼神凝视着她,不过光线昏暗,江茗没有注意到,现在她只觉得庆幸那时候她没有拒绝陈凡的条件。
半个时辰过去了,见月楼的大厅依然是吵吵嚷嚷,江茗听不下去了转身去了后院,在厢房门口的长凳上坐着,手里还拿了个苹果,是洗碗的李妈刚刚递给她的。
接着,陈凡也走进后院。江茗暗笑:“看吧,武功再好,耳朵也一样受不了这样吵的地方。”
陈凡径直走到江茗面前,缓缓道:“他们的确很吵,但你不觉得奇怪吗?”
江茗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睁大了双眼看向陈凡说:“人多了自然会吵,你觉得哪里奇怪?”
陈凡道:“奇怪在他们来的太快了,如果海无桥在古城现身的第一天就封锁了消息,那么等到消息散播到中原腹地,起码要半个月,他们从中原过来也至少要十天左右,而且他们几乎同时到达墨兰城,说明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消息,可是这些门派相距极远,显然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故意提前散播了河道古城的事情。
这样一来海无桥要心烦意乱了,若是群雄四起,他的暗卫恐怕还不是对手。
一声巨响从前厅传来,江茗,陈凡奔向前厅。
天泉六人正在鼓动群雄一同去海家,逼迫他放弃独吞河道古城的目的,其中一人用惊涛拍岸掌打碎了见月楼的桌子,引得这声巨响,眼前的桌子刹那间四分五裂成了碎片,如果是刚进来的人,一定会以为是下人们把劈开的烧火的木头散落在这里的,不愧是天门派的石长靖掌门,出门不需要武器,极致的内力就是取胜的关键。
在一阵喧嚣中,众人出门去,天泉六人作为领路人大步流星向海家走去。路上,又与许多刚进城的武林人士汇合,大批队伍行进到海府。
陈凡和江茗也跟了上去。
在海家门口侍卫们派人连忙向内通报,剩下的几个侍卫在大门处与众人周旋,阻止他们进去,好在江湖上的有些英雄豪杰计较名声,不肯落下个私闯民宅的名头,阻止大家聚集在门口,言语中叫嚣着海无桥,等侍卫通报进去,海无桥顾着自己的脸面也总不会闭门不见的。
人群中,陈凡和江茗,方恒和顾晓晓四人在海府门口再次见面。
江茗欣喜万分,再没有比看到方恒出现更能令她开心的事了。
陈凡捕捉到了江茗这喜悦的眼神,又看了看顾晓晓,正在狠狠地等着江茗,显然,顾晓晓也注意到了江茗的情绪变化,把正开口问候江茗的方恒拉向大门的另一边。
去里面通报的侍卫像是被吓傻了一样,边走边摔的往门口奔来,他说了一个让门口瞬间鸦雀无声的消息。“家主被毒害了!”“侍卫海富贵也身中一剑,在…在大堂的柱子上。”
众人听闻,都奔向内院,想看看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侍卫们派人抓紧飞信给海家公子,海云天。
众人不请自来,见到海无桥的第一面就是最后一面。只见海无桥“大”字型倒在院中,怒目圆睁,眼神里还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深情,而一边的海富贵被一剑钉死在柱子上,面色灰白。
海家的院子里众说纷纭,侍卫们也都乱了起来,管家对众人说:“海家遭逢巨变,已寄信给海家公子,相必很快就会回来主持,各位英雄请回,有什么要事,都要等少主回来再做定夺。”话已至此,院子里众人也只好都散了。
海无桥的确养了一群忠心耿耿的侍卫,虽然事出突然,但是对于河道古城的守卫却一点没有减少,许多江湖人以为海家大乱,能趁机进入古城,谁料去了的人直接被横着抬出了墨兰城。
陈凡,江茗邀请方恒,顾晓晓一同回到见月楼一起推敲一下凶手是谁。方恒和顾晓晓原本也是要入住见月楼,就跟着一同回去了。
江茗刚刚一脚进来,就被小二拉过去柜台那里,悄声说道:“听说海无桥被害了,真的吗?”
江茗点了点头。小二又道:“那我们要不要去信给萧老板,要他进城时也有个准备啊。”
江茗低声道:“按照老板的脚程,今晚大概会到城外了,今晚记得去城外接他,到时他自然会知道了。”小二道:“好。”
江茗走到陈凡,方恒面前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去后院吧。”四人来到后院的厢房里,插好门闩。方恒道:“海无桥的事,你们怎么看,你们觉得凶手是谁?”
顾晓晓喃喃道:“这种人仇家不知道有多少。”
陈凡道:“但是能这样近身动手的人并不多。”江茗慢慢道:“也许…就是海家自己人呢。”
方恒回道:“海富贵中的那一剑明显是海无桥的剑,所以…”
顾晓晓接着道:“所以,有可能是海富贵给海无桥下了毒,而海无桥毒发之前发现了他,用尽最后的内力刺出那一剑,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啧啧…家贼难防啊。”
江茗道:“这样确实也说得通。”陈凡道:“有一个疑点,海无桥被毒杀,凶手选择这种方式就是为了模糊时间准备逃离,海富贵怎么会如此大意,在最后关头被海无桥刺中。”
江茗和方恒都摇了摇头。只有顾晓晓认真地回道:“也许他就是笨啊。”
推测无果后,江茗安排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方恒和顾晓晓,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留住方恒。不过见月楼确实早已客满,江茗提议今晚顾晓晓跟自己住在一个房间,方恒和陈凡挤一挤。这样海家有什么变化,古城有什么冲突,四人都可以有商有量,毕竟四个人是进过古城的,暂时也算得上一条船的人了。
对于江茗的安排,方恒,陈凡,顾晓晓也都并没有意见。
酒足饭饱后,忽然听见前厅传来消息说:“海家小姐,海兰兰已归。”众人觉得海家主事的人回来了,便纷纷前往海家院子。
夕阳已落。
海兰兰在院中痛哭了许久,直到众人敲响了海家大门,叫嚷着撤走古城的侍卫,让大家自由进出。
海兰兰哭声已停,虽然年纪不大但早早就被海无桥按照接班人来培养了,倒也被历练出来了,抹了眼泪的海兰兰缓了缓,便眼神坚定地对管家道:“开门迎客吧。”
一开门众人潮水般涌进院子里,只见一个面若桃花,身着白衣的小姑娘,对着一院子的武林高手高声道:“我知道,你们想要进入河道古城,这并不是一件难事,我可以随时放人进去。但我有一个前提,把凶手找出来,哪位英雄好汉能把凶手带到我面前,我就让他进去。否则,这城我不会进,你们也没有人可以轻轻松松进去,海家必会死守古城,大不了落得个两败俱伤。”
这时候一个手持红刀的中年男子站出来道:“这凶手不是已然在你面前了吗!”
海兰兰看向他,问道:“你是说杀人的凶手是海富贵?”红衣男子点头示意。
江茗低声问道:“这红刀男子是谁,你们可认得?”
陈凡答道:“是关西红刀,列红书。只要给够金子,想要杀谁,他都满足。”
紧接着海兰兰把列红书请出人群,恭敬地道:“请教您如何看出凶手的?”
列红书不疾不徐地把刚刚陈凡四人的分析过程一模一样的复述了一遍。院子中众人惊呼,接着就是列红书对海兰兰的发问:“姑娘刚才有言在先,谁能找出凶手是谁,就可以进入古城。如今,凶手已在,是不是也该让我进入古城了呢?”
海兰兰言出必行,立刻派管家准备送列红书去古城。可是院子里的一众人等也不是好解决的,众人一听说列红书可以进去古城,便开始对着海兰兰质问起来:“这古城又不是你们海家的,凭什么要你们放人进去,我们都有进去的权利!”他们把海兰兰围起来了,海兰兰虽然干练,却还是不够当家的地位,被团团困住。管家,侍卫几次三番也没能挤进去,就在那里干着急。
顾晓晓担心地问陈凡,方恒:“这些人眼看就要挟持海兰兰进古城了,我们要不要帮…帮她?”
没想到平时没心没肺的顾晓晓竟然是这样富有同情心的人。
陈凡,方恒飞身一跃进入人群中央,拉住正要离开的管家和列红书,方恒对海兰兰道:“他说的也不一定是事实,有一个疑点他并没有解释,就是你说凶手是海无桥,那么他的毒是怎么喂给海无桥的,现场并没有毒药,就连凶手身上也没有,多奇怪,你能不能解释?”
列红书气急败坏地回道:“你能吗?与你何干啊?”话音未落便已提剑,红光一闪,出手之快,现场的众人都未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柄黑刀接住了这红色的刀,接着方恒回身闪躲,夺下红刀。
海兰兰也看准时机对众人说道:“大家请作证,列红书并为解答这位英雄提出的疑点,因此便不能带他去河道古城了,大家今日可以散了,明日有人想出了再来此处见我,能找出凶手就能进古城,在下决不食言。”
众人又如潮水般退去,刚刚还人声鼎沸的庭院,现在已经空寂下来了。陈凡四人刚要离开,被海兰兰叫住,:“两位等一下,谢谢你们为海家说话,我知道你们为了河道古城而来,不过无论怎样都要找出凶手的人才能进去,我不是乱说的,所以即便今天你们解了我的围,我也不会放你们进去的。”
方恒,陈凡等人没有回答,大步走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