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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以命相搏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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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以命相搏为何物

云济琛苦笑着摇摇头:“今年中原雨水多,发了灾的也不止我们这一处,秋粮普遍欠收,江浙一带的粮米价格也水涨船高,我们这一趟赶过去,为买粮筹备的银两居然只能买下计划量的一半稍多点儿。就这样,那些粮商也没有卖的,还都想着把存粮捂住,等转过年开春,价格会更上一层时赚钱呢!”

邱晨挑了挑眉头,惊讶道:“难道这一趟去一无所获?嗳,不应该啊,有你们俩出面,筹集的粮米不一定够数,但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吧!”

云济琛失笑,用手中的折扇敲着桌角笑道:“你这都能去相面算命了……还真是让你说着了,这一去我们俩还真筹集到了一些粮米,但数量却远远不够赈济之用……怎样赈济灾民,从而不至于饿殍遍野……只不过,这事儿自有人去头疼,就不用我们兄弟俩去操心了。”

邱晨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完全无偿的赈济其实并不是最完美的救灾方式,完全无偿的赈济一来国库太过吃紧,二来也会让那些灾民无所事事,就会惯得一些人游手好闲起来……这样可不利于灾后的重建和自救……若是有一种法子,召集难民、饥民们做工,按工给予工钱或粮米,就能够让吃苦耐劳的人多劳多得……这种法子不但能够鼓励人勤勉,更重要的是,各灾区的重建工作、河堤的加固工作等等都能有人来做……这个法子似乎有个完整的名字,只是邱晨大脑短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了!

百姓们得到做工的机会,又因工得了酬劳,由百姓们自行购买粮米或者御寒的衣物,粮米调度的困难也就迎刃而解了。这个法子还有一个不明显的效果,就是没了流民,能够让社会治安好上许多,减少了许多不利于平安稳定的因素。

“对了,你那湖里产的莲菜和地梨,你也不用别处卖去了,等收完了,我打发人去拉过来就是。”地梨是荸荠的别名,云济琛谈及南沼湖的莲藕荸荠,看得出回到安阳就有人跟他汇报过了。

邱晨怔了怔,晃过神来,笑笑道:“莲菜和地梨出的慢,出水后也不易存放,不如你用多少去拉多少,只要不封湖,现用现挖,新鲜!”

“成,你不用总想着我这边,你那边怎么便宜怎么安排就行!”云济琛笑着道,“你那湖里一共能产多少东西,铺子里一分也没多少,几天就用完了,坏不了!”

话题一转,云济琛笑道:“这眼看着重阳节了……清和那边重阳节当日开禁。丕县如今也没有新发病人,患病的百姓如今基本痊愈,还有些也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将养几日……我父亲的意思,安阳大疫之后第一个节日,又是登高怀古,尊老敬贤的日子,就想着带人看望城内外六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一份米粮一件寒衣……”

邱晨挑眉而笑:“可是有什么问题?”

云济琛苦笑着点头:“米粮赈济都不足,库里的米粮也不能随意调动……如今这米粮、寒衣就只能在大户里募集。安阳府风气淳厚,就这么点儿米粮寒衣原也算不得事儿,可如今,大疫刚过,城中大户是由七八尚未回归,这米粮和寒衣的筹集就难了……唉!”

邱晨了然的点点头。

云知府这事儿虽有邀名之嫌,本质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实施起来确实有些困难。粮米上她还能拿出一些来,寒衣却实在没有办法。

心思一转,邱晨眼睛一亮道:“粮米虽难,却还有些法子,寒衣可是要现赶着做出来的。这布料和棉花可有出处?”

看着邱晨的表情,云济琛就知道她大概已经有了什么法子,于是应道:“父亲已经见过城中的几家大绸缎棉布铺子掌柜了,他们存的布料棉花倒是有一些,差不多能够了。”

邱晨微微眯了眼,沉吟片刻道:“这寒衣,就现招募针线好的妇人赶制,按照衣服件数给予相应的酬劳……缝制一件棉衣也用不了多少酬劳,至多二三十文也就足够了。这一块统共也没多少银子。到重阳节还有七天,能赶出多少算多少,赶不出来的,也可以给老人们发一个凭证,让他们拿了那个去制衣点领取……哦,这些领衣服的凭条也可以根据街道、街坊划分领取日期,也不至于引发混乱!”

云济琛大笑抚掌而起:“真是好法子。时间紧急,我这就去跟父亲说了,现在就得安排去。”

邱晨笑着送他到门口,云济琛回头看着默默跟出来的廖文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道:“咱们作坊那边你安置了一些工人家眷,你打发个人去问问,若是有妇人过来制衣,快一些。”

邱晨答应着,将云济琛送到门口上了车,正要吩咐大兴去作坊跑一趟,林旭带着钰良转了回来,一问情况,立刻自告奋勇去作坊一趟。邱晨没有任何迟疑地答应下来,让曾大牛带人跟着。又让大兴去了南沼湖,给杨树勇传信的同时,也帮着杨树勇一些。

转回来,邱晨叫来顺子家的和玉凤,让她们去库房里看看,还有多少棉花布匹。一阵铺排下去,回头看到客厅门口站着的瘦高身影,这才恍然,她只顾着安排,把廖文清这位客人给晾到一边儿了。

歉意地笑笑,邱晨走过去两步,不等她开口,廖文清倒是笑着开了口:“虽说城里许多人家没有回来,但重阳节那点儿粮米寒衣也不是什么大事,云家父子自然有法子筹集,你也不用太着急。”

邱晨点点头,笑道:“这个我着急也没法子,我一不是粮米商,二不是布料商,家里存的一点东西也不过是自备的……”

说着,两人重新回到客厅里,进了起居室,在罗汉榻上分左右坐了,春香重新上了热茶,两个人喝着茶,邱晨开口询问:“你的家人也快回来了吧?”

廖文清抬眼看着邱晨道:“是,已经传了信儿来,他们已经启程,走水路,最多月半就该到了,届时……”

不知怎么的,今日廖文清过于炽热关注的眼神让邱晨有些心慌,这会儿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打断道:“不知道重阳节还有什么热闹,我准备把孩子们接过来,见识见识踩藕、捕鱼,若是重阳节有什么活动,就更好了。”

廖文清看了邱晨两眼,似有所觉,眼中就多了几分欢喜,笑道:“重阳无非登高、敬老。安阳城外无高山,倒是南湖岸畔的人家,每逢重阳总会将自家培植之菊摆出来,就摆在湖畔岸边,届时,万菊争艳,引人争相前往观赏……人多了,又有唱小戏、玩杂耍,乃至各色小玩意儿、小吃食摊子齐聚,热闹的不堪,与庙会几无二致。与庙会百姓出游不同的是,重阳节时,城中各教坊、瓦子里的歌伎舞姬,还有青楼群芳皆会乘船游湖,各酒坊酒肆的新酒也会在那时候开坛……有了这些,文人士子们自然也会趋势而去,吟诗歌赋,争相留名……”

“真是不错!”邱晨眼睛一亮,瞅着廖文清似笑非笑着。这位说起玩乐来果真熟稔的很,可见当年这种热闹他也亲自参加了不少回。

廖文清被邱晨打量的有些不自在起来,暗暗懊悔着自己怎么就说起歌伎舞姬来,一般的妇人可是听不得这些东西的。正要开口解释几句,却听邱晨话题一转,笑道,“有这么个热闹处,你们回春堂可有什么安排?”

廖文清心头一松,暗暗庆幸着,摇头笑道:“这倒没有!”

邱晨微微有些狡黠地笑着:“医馆药铺讲究的就是济世救人,这重阳节既然是敬老的节日,不妨为老人开义诊,送药……也算打打口碑。这口碑有了,医馆药铺的生意也不愁不好了。”

廖文清微微扬了眉头,看着邱晨赞许地笑起来:“你这心思……还真是总让人惊喜连连!”

“嗯,这事儿容易,回去我就安排,到重阳节就给六十岁以上的老者义诊送药。”

邱晨连连点头:“这事儿也不一定拘于重阳节,一年里做上两三回才好!”

廖文清自然也没什么不答应的。目光一转,看着邱晨笑道:“阿福阿满什么时候接过来?届时我们一起乘画舫,赏菊去。”

邱晨略一迟疑,看着廖文清笑道:“孩子们恐怕更喜欢看杂耍看热闹……毕竟隔着几日呢,到时候再商量不晚!”

廖文清也不多说什么,告辞离开,去回春堂安排义诊送药之事去了。

邱晨回到后院,玉凤和顺子家的已经把库存的布料、棉花都搬了出来,正在院子里晾晒。

看着满院子花花绿绿的布匹和棉花,邱晨笑着道:“看看各处,可有棉被褥垫不够的,还有棉衣,咱们只做了薄棉衣裤,厚棉衣裤和棉袍也该做起来了……”

安排完,又叫来二魁,一起去后院的粮仓看了一番,因当时粮米库房里放了木炭和生石灰,有潮气都吸收了,这些日子天气逐渐干燥,粮米倒还安好,并没有生霉生虫的现象。

邱晨从粮仓里走出来,就一直在合计着……

八月中,秋收就差不多完成了。今年因两场大雨的影响,庄子里的收成也必定有所影响。当初交待过满囤,庄子里尽量多种植蔬菜冬菜,庄子里的百姓虽然粮食收成不好,但种植的冬菜蔬菜有作坊里收购,也能得些银钱,粮食不足的也能购买一些添补,到不至于出现挨饿的。但是其他的村落,特别是安阳周边和清和、丕县等地的百姓,秋粮几乎颗粒无收的,秋种……也不容乐观,这样子下去,虽然疫情解除了,但只怕不用到明春青黄不接时,就会出现大量的饥民……今年秋收没了佃粮可收,一家几十口子人可就指着这些粮米吃饭了……家里存的这点子粮米还真是不能放出去!

虽然伤感地叹息着,邱晨也知道自家的情况,也知道那些百姓饥饿与否她是真真使不上力,也实在不是她一个普通的妇人能够管的,也只好抛到一边去。

廖文清从帽儿胡同出去,也没回廖府,直接带了小厮去了回春堂。

回春堂在安阳城有两家,一家在府前大街,另一家就在铁塔寺前大街上。

廖文清有两位哥哥,大哥廖文瑄醉心医术研究,每日除了去回春堂看诊外,就在家里研读古医书本草,极少理会外物。只是,作为安阳城的医药世家,前些日子往疫区派遣郎中,廖家自然脱不开去,廖文瑄更是没用廖家的坐堂郎中,亲自随队去了丕县。从丕县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家休养。

廖文清的二哥廖文熙同样传承了廖家的医术,却比大哥廖文瑄灵活的多,除了坐诊,还要管理着回春堂坐堂郎中,另外还管着廖家分散在各地的庄子。

廖文清既然要谈义诊送药之事,自然要去跟二哥协商。打听到二哥在府前大街的回春堂铺子里,廖文清就带着小厮直奔过去,没想到一进回春堂才发现,不但他要找的二哥廖文熙在,一直在家休养的大哥廖文瑄也在,而且二人聚在回春堂后边的小厅里,似乎正在商议着什么。

廖文清一脚踏进去,二哥廖文熙就笑着招呼道:“老三来了,正好,大哥正跟我商议去迎父母回程之事,你来了正好一起商议商议。”

廖文清瞥过大哥阴沉的脸色,有些警惕地看着一脸笑意的二哥道:“父母刚刚启程,赶回来最少也得十来天,如今商议迎接之事尚嫌早了些吧……呵呵,我也正有事要跟大哥二哥商议,大哥二哥都在,也省的我再多跑路了。”说着,不等大哥二哥再说什么,廖文清就将重阳节义诊的事情跟两个哥哥说了。

对于这事,廖文瑄倒是赞成的,想开口赞成,回头却看见二弟一脸的若有所思,心头一动,就把赞成的话先咽了下去。老二心思转得快,他这样的表情,势必有什么地方不对付。他不擅长庶务不错,但他沉得住气,等着老二发表了意见,他再斟酌也为时不晚。

廖文熙喝着茶,睨了满脸兴奋的三弟,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自家三弟如今虽说收了混玩胡闹之心,对家里的商业上心起来,这一年多也着实做出来一些成绩,让廖家的家财家势都有了很大的获益,可究其自身的性子,却最是偏于冷淡的,对自家人还好,对不相干的人,哪怕死在他眼前恐怕都不会让他转转眼的……这义诊,他也觉得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也符合廖家以医传家,以善为本的家风,他也不想反对,他只是有些奇怪,自己冷清冷性的三弟,怎么突然间想起这么个事情来……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情啊!

沉吟着,廖文熙道:“义诊之事属善行义事,大哥和我也觉得不是坏事,只是,如今形势未定,难民灾民眼瞅着又逐日增多起来,今年的重阳节如何情形如今也难说,若行义诊之事,会不会引来麻烦不可收拾?”

“大哥二哥不必多虑!”廖文清朝老大老二拱拱手,放松着依靠在官帽椅上,笑道,“这几日,府台大人正筹集粮米、寒衣,安抚百姓……当着那位侯爷的面儿,咱们府台大人可是恨不能转眼就能打造出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来。他既然属意操办重阳节,势必会拿出手段来控制灾民流民,况且,咱们就在堂内义诊,还只为老人义诊,自然不虞有什么麻烦。”

顿了顿,廖文清又补充道:“届时,多安排些家丁维护,我再跟云二透个气,借上几名衙门差役过来,想来有那灾民流民的,也没人敢过来闹事!”

“胡闹!”不等廖文熙说话,老大廖文瑄就怒斥起来,“咱们义诊求得是广施善意,多安置几个家丁维护也就罢了,怎么能找衙役过来,有他们在,一些普通百姓人家哪里还敢上门看诊?那义诊又有何益?反倒落个仗势欺人,坏了咱家名声!”

廖文清挑挑眉毛,想要辩驳,却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因为他也很快就明白了大哥所言不差,虽说生意做大了的商家没有哪家不在衙门甚至朝廷里有靠山,但心照不宣地悄悄行事可以,还真没哪个公明正大地拿到面儿上来显摆的,那样不但会落得商人们的冷落疏离,就是普通人家看来,也有些爆发显摆,得意忘形之嫌,同样为人所不齿!

廖文清的脸色从胀红渐渐趋于平静,思忖着跟廖文瑄道:“大哥说的是……只是,这义诊的安稳也是大事。咱们既然不好找衙役们过来坐镇,却也可透透气儿,让他们加强附近街口的巡察……如此,咱们廖家不需背什么仗势欺人的名声,也能保证义诊顺利进行。”

“哈哈,这样大哥跟我也就放心了。”廖文熙抢在廖文瑄再开口之前算是给了答复,一边说着,一边给廖文瑄打了个眼色,笑道,“衙役日常的工作本就有巡视街道商铺一项,若是透透气儿,使点儿银钱,让衙役们加强附近街道的巡察,或许同样避不过人眼,可也不算什么了,也不会引起什么非议,带累了咱们廖家的家声……看这样子,三弟对这事儿是早就心有成竹的,大哥且放宽心……如今看大哥的身体也算恢复了,这义诊安排哪个郎中参加,还要大哥操心了,这样的事,除了大哥别人也担待不来!”

廖文瑄原本还有些疑虑的,但老二抢着答应了,又给他打了眼色,他也就暂时答应下来,点点头道:“嗯,秋冬之际,风湿寒痹和咳喘痰证多发,就安排几个擅长痹症和咳喘痰证的郎中吧!”

廖文清大喜,连忙拱手道:“大哥所言极是!”

廖文熙瞥了廖文清一眼,同样笑着道:“还是大哥考虑的细致。”

谈妥了义诊之事,廖文清松了口气,又将送药之事跟两个哥哥说起来:“义诊之日,应诊者势必多出许多……正好,咱们家的成药丸散对于秋冬常发病症都有应对,届时,咱们每个病人送上几粒丸药或者几包散剂,不但真正替病人治了病,还能顺带着宣扬一下咱们家的成药,是不是一举两得?”

说到最后,廖文清简直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也只有那个妇人,慈善悲悯,济老扶弱的同时,还能顺势让自家的生意多多受益……这等奇巧心思的妇人,将来就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儿女的母亲……

正如前边所说,廖文熙对自家三弟也算知之甚深,廖文瑄虽然醉心医术方药,对自家弟弟什么脾气还是了解的。此时看着廖文清一脸的得色,还有那隐隐的期盼喜悦,廖文瑄和廖文熙心里都大概猜到了些缘由。

两人对视一眼,廖文熙摇着扇子,笑道:“嗯,果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这注意是云老二说给你的?”

“怎么可能,是海……呃,二哥怎能如此看扁了小弟,这主意就不能是小弟我自己想到的?”廖文清一时不察,差点儿说漏了嘴。急急地改口想要掩饰,廖文瑄和廖文熙再次交换了眼色,已经心中了然。

廖文瑄早就知道廖文清要娶那寡妇进门的,当初母亲反对,他还训斥过老三不要忤逆母亲,可如今母亲也没有最初那么坚决反对了,更似乎有了些默许的意味,他也懒得再多理会。于是,就当先起身:“重阳不过几日,既定下义诊之事,就容不得有什么差池,我这就去安排郎中。其他的事,老二老三商议着定下来就是了。”

廖文熙和廖文清连忙起身,送了大哥离开,兄弟俩重新落座。廖文清是觉得刻板拘泥的老大离开让他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着茶。廖文熙却打量着老三的表情,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那个妇人若只是拿出几个药方子来也还罢了,药方子那东西都有其传承,到了不懂不知的人手中,虽说能敛些钱财,却也仅止于钱财了。

刚刚大哥过来跟他说及疫区之事,其中那妇人的种种举动就占了绝对分量……奋不顾身进入疫区,拘县令,拉师爷、班头,还有五十名愣头青府兵也被她短短几日就收拾的伏贴无比……而这些手段高就高在兵不血刃,就将那种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又在眼看大功告成之时,就及时地脱身而出……不求名不求利,这份进退自如,就是须眉男儿又有几个能够做到?

如今,又撺掇着三弟搞出义诊送药之事……这几乎跟她进疫区一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上顺应了云知府敬老、稳定、宣扬治所平定安稳之心;下能得广大百姓的赞誉。明明这事儿她自己就能做,却让给了回春堂,让回春堂得了名声口碑,她似乎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多得些分利,但细想之下,就能知道,这趟义诊之后,成药之势必然更盛,那她得到即时利润的同时,再有什么药方子拿出来,利润自然也会更高。更重要的是,从三弟一脸傻笑傻得意上就能看出,那妇人一步步将三弟完全掌控住……

寻思了好一会儿,廖文熙更加确定了林家那妇人心机深沉外,却也实在没看出什么叵测的居心来。毕竟,到目前为止,自家小弟不论是行止言谈,还是行事谋划上,都是朝着好的方面转变……

另外,那妇人之前一贯处事低调,极少出现在人前,偶尔出门也只是去作坊,或者铺子里购买什么物件,风评不错,还有个‘金母鸡’的谑号。如今,经了治疫一事,那妇人也可谓声名鹊起……但即使如此,那妇人却仍旧极少出门,低调淡然着,没有丝毫的得意傲然之态……虽然老三早就有意迎娶,也因生意与那妇人多有往来,却并没有什么不好的风声传出来,让他觉得那妇人品行不错的同时,他总有那么一种隐隐的感觉……似乎,那妇人并非如他们之前所想的,似乎对于是否嫁进廖家并不热衷,甚至,此事很有可能是自家老三剃头挑子一头热!

心里暗暗盘算着,廖文熙笑着搁了茶杯,“此事既然说定了,就要尽快安置起来……这样,铺子这边的布置由我来铺排,送药要用的丸散之类,可就要你尽快安置了调过来才行,不然届时风放出去,再没有药物可送,咱们那不是争面子,可是连里子也丢了!”

廖文清洋洋自得地起身道:“二哥尽管放心,放风和药物调集就交给小弟好了,最多两日,必将给你调过足够的丸散药物过来!”

“哈哈,三弟如今果然气势不同,有你这句话,二哥就放心了!”廖文熙也站起身来,一脸笑意拍着廖文清的肩膀,将他送了出去。转回来,扫了门口身后的小厮一眼。

小厮知机地跟进后院小厅,恭敬施礼道:“回二爷,刚刚小的问过没药了,三爷一大早跟云二爷去了帽儿胡同,半柱香功夫,云二爷匆匆离开,又过了半柱香,三爷从林家出来,就打听二爷的所在,然后就到了这边了。”

廖文熙眯着眼睛点点头,挥手往小厮怀里扔了一个银锞子,道:“去打听一下,云二离开帽儿胡同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天黑前送回信儿来!”

“谢二爷赏!爷放心,小的定会尽快打探清楚了来回报!”小厮恭敬地答应着,倒退几步,匆匆转身去了。

廖文熙用两根手指敲着椅子扶手,眯着眼睛思量着:那妇人嫁或不嫁都不算什么,但一定要确定那妇人的立意如何……往军中献蒸酒方子得了御笔亲书的牌匾,如今亲进疫区,以性命之险又是博得什么?

------题外话------

更新晚了,深鞠躬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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