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久违的踏上了东京的土地,时雨对甚尔说到:“暂时不用保护了,你去看看惠和津美纪吧。再不见一见可能惠都忘记自己还有个爸爸了。”
回到东京后甚尔的确是有过这个想法,虽然因为当初他对自己的放任自流,导致父子关系有点奇怪,可要是真说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
“你自己没问题?”
以闲院时雨的惹事程度来讲,伏黑甚尔担心等自己回家探亲一趟再回来,看到的就是已经凉了的人。
“好过分啊,我哪有那么招人恨。而且这不是还有广津呢吗。”
广津柳浪微微弯腰:“我会用生命保护好boss。”
甚尔对时雨的前一句话保持怀疑态度,但还是离开了,跟着一起回来的七海也被放假回去看看家人朋友。
时雨则带着广津去了外公家,当初那个热闹的道场,随着外公年岁增大已经关闭了,但外公的几个徒子徒孙们还会经常来看看师傅。
时雨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山本刚带着豪华寿司来,看到时雨开心打招呼:“时雨来了?好久不见啊,你也是阿武也是,工作之后就跑的好远,偶尔也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啊哈哈哈哈。”
时雨跟着笑眯眯的回答:“对啊对啊,所以最近阿武还和我说,要接您和外公去意大利旅游去呢。”
“是吗?那臭小子怎么不和我说。”
当然是因为我刚刚想到的啊~
时雨心里想着。
看着时雨和山本刚热络的聊天,外公不满的哼了一声,又哼了一声,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见状时雨转头笑眯眯的和倔强老人打招呼:“外公,好久不见啊。”
吉村扳着脸:“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在你眼里我这边和加茂家没区别呢。”
明明当初女儿女婿死的那么突然,又有那么多不怀好意的势力针对她,本人却仿佛忘记这边有个长辈一样,非要独自处理完之后才来见他。
“怎么会,只是工作太忙了,这不一回来就赶紧来看您了吗。”
和母亲倔强的性格不同,时雨对自己的外公没什么太大意见,虽然性格可能也不太合得来吧,但是和加茂那边一比,甚至还挺可爱的,母亲死后她反而来这边更频繁一些。
但的确因为各种事情比较多,所以来的次数不多,再加上现在准备和那群高层来真的,所以正好来找个理由把人骗出去。
毕竟虽然倔强老头剑术很强,但年纪大了,应对看不见的咒灵也挺难的。
就如同一个普通孙女一样,时雨和外公聊了一会天边准备回去了。
离开前吉村叫住时雨,和平常只是因为性格板着脸的样子不同,这次看起来格外认真:“到底为什么要我去国外旅游?你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时雨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说谎能力下降了吗?想到前不久被她骗到的五条悟,满意点头,没有。
“没什么,就是阿武突然想要孝顺一下爸爸和师祖了嘛。”
吉村看起来有点生气:“别以为我和刚这小子一样好骗啊!”
无辜本骂的山本刚:……
时雨:“……放心放心,没什么大事,就是爸爸妈妈之前的一点遗留问题,很快就好了,老人家就要好好养老啊。”
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显然不想和对方细聊这方面的问题。
吉村看着时雨轻巧跳过门槛,逐渐走远的背影,跟在她身后穿着考究的广津礼貌对他微微鞠躬,也跟着离开了。
“就是这种感觉吗……”
吉村喃喃自语。
他突然想起女儿刚开始对剑术感兴趣的时候,缠着他想要跟他学习。
但是一向严肃的吉村拒绝了,因为家里的剑术传男不传女,并且他本人也觉得,女孩子不要那么辛苦,过着平静的生活,那些危险的事情有别人负责,自己被保护不是很好吗。
以后他会为女儿挑选一个有责任的丈夫,让女儿做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小公主。
但那天的空却以前所未有受伤的眼神看着他,她问:“在父亲眼里,我不是一个人对吗?我就像一个花瓶,不用承担责任,不用感受辛苦,只要漂亮的,娇贵的,被保护在你或者未见面的丈夫羽翼下就可以了是吗?”
“然后,直到有一天保护者消失,花瓶碎了一地。”
吉村觉得女儿是在小题大做,父女二人不愉快的吵了一架,然后关系就越来越差劲了。
最初还有妻子从中调解,但在妻子也去世后,父女二人的关系越来越差劲,直到女儿成年那天,从家里搬了出去,说她绝不会甘于任何人的保护,她要证明父亲是错的。
吉村想要挽留女儿,但却拉不下面子,就连女儿女婿结婚的时候,都是一副和加茂家不相上下的棺材脸。
后来时雨出生了,也许是也有了孩子的缘故,父女二人的关系竟然逐渐缓和了,虽然吉村隐约知道,女婿那边的家庭有点复杂,但他又觉得是,或许就能这么一直生活下去。
然后女儿的死讯突然传来。
他曾想保护一辈子的花瓶真的碎了一地。
那一刻,吉村突然理解了当初女儿受伤的表情。
如果,他想,如果他将自己毕生所学交给女儿,那他的女儿会不会不会这么轻易死去?轻易地,以意外之名,被人暗杀。
是啊,就算是保护者,谁又能保证花瓶没有脱手的一天呢?
留下的时雨是女儿唯一的血脉,但这孩子又和空不同。
空倔强好强,就算伤心也绝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一点软弱,但那只是一个人的正常情绪。
可是时雨如果能达到目的,并不介意示弱,但这一切却只是演戏,反而让人捉摸不透,将一切算计进去的样子过于让人担忧。
就像上次,女儿女婿去世,那么多人虎视眈眈闲院家的财产,在他担忧四处找人的时候,过了一段时间的时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一如既往什么精神的笑容,就像之前的一切不存在一样,已经很好的掌握了父母所有财产,并将对父母动手的人送了进去。
就像这次,不知道又要做什么,只是仿佛闲聊一样过来看看他,在找个合理的理由将他送去国外。之后呢?或许等他回来的时候,时雨又像之前一样,解决好了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笑眯眯的说您回来啦。
能和女儿为这种事情吵了一辈子架的老人,却在孙女这边第一次反思自己,并感到了无从下手。
而另一边出来的时雨还没想好自己之后去哪里,就被五条悟的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那语气,颐指气使中带着点点得意,已经猜到是什么事的时雨也不生气,说着马上到,让广津换个方向。
那软绵绵的语气让五条悟感觉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
驱车到达目的地,时雨就见到了那位最近深受困扰,于是失眠的大田先生。
“闲院小姐,久仰大名。”
“大田先生,初次见面。”
伏黑惠有一个人渣……算了,这么说有点过分。
伏黑惠有一个混账父亲,从出生起他和父亲的见面屈指可数,没从对方身上得到太多父爱,唯一证明对方还在世的,就是每个月定期打过来的生活费。
他则和继母以及继母带来的姐姐津美纪生活在一起,总之除了金钱,伏黑甚尔到底在不在这个家没有太大区别。
但毕竟是连亲生儿子都颇有微词的一个人,于是某一天,虽然只是为了找个饭票,但也不太能忍受这种生活,继母也果断离开了。
然后家里就只剩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姐弟俩相依为命了。
只有每个月打进来的生活费证明这个家还有大人,伏黑甚尔没有死在哪个角落。
及偶尔的时候,甚尔也会回来看看儿子和继女,但次数不多,且三个人凑到一起真的没什么话题,全靠津美纪活跃气氛。
不过伏黑甚尔工作那里的老板是个好人,伏黑惠想到。
自从继母离开后,家里定期就会有衣着考究的人上门送些东西,有时候是日用品,有时候是学习用品,总之都是他们那个年纪需要的东西。
最初惠和津美纪还以为被奇怪的大人缠上了,甚至思考打电话给甚尔求助,直到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说,是闲院小姐送的。
闲院时雨,混账父亲的雇主。
总而言之东西是放心收下了。
而后来甚尔和时雨离开东京,惠和津美纪就被时雨交给了五条悟。
虽然觉得这个监护人同样不太靠谱,但思考着平日时雨派来的人对他的照顾,惠觉得只是闲院小姐眼光不太好而已。
今天是难得的休假,站在厨房准备午饭的姐弟二人听到门铃,开门,看到了很久不见的甚尔。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总之还是没有被赶出门,甚尔走进客厅坐下,津美纪去厨房泡茶端过来,戳了戳弟弟,挤眉弄眼的暗示。
惠不情不愿的留在客厅。
但两个人是真的没什么话。
还是甚尔有些意外的看着客厅里的篮球排球,各种体育道具开口:“你参加运动社团了?”
惠摇头:“都是闲院小姐那边的人送的。”
甚尔惊讶:“她?”
他怎么没见过时雨去买过这些东西。
“闲院小姐是个好人,虽然不经常见面,但很照顾我和津美纪。”总之和他这个混账父亲不同,是个好人。
甚尔:……
突然感觉自己儿子有点傻。
实际上这些东西的确是时雨送的,但就是送的理由,可能没有惠想象中的那么细心……
自从成为时雨的保镖后,甚尔并没有戒掉赌马的习惯,即便曾经被对方解密过一些套路,倒不如因为工资比较高反而肆无忌惮了起来。
但当初为了围追堵截甚尔,时雨买下了大部分赌/场,并投资了剩余的赌/场,如今全国赌/场都有时雨的股份,甚尔去哪赌最后输的钱也都回到了时雨的口袋里。
正所谓闲院赚钱闲院花,一分别想带回家,难得时雨有点良心,觉得应当给如此强大的保镖足够的物质补偿,结果转头一看,对方把工资又倒回自己口袋里了。
而赌/场针对这种经常输钱的冤大头不是,VIP客户,会有定期的联络送礼,保持双方良好的往来。
时雨觉得反正甚尔对这些东西也没兴趣,便良心了一把,让赌场负责人将送甚尔的东西换成惠和津美纪那个年纪孩子喜欢的,定期送了过去。
总之细算下来也算是伏黑甚尔出钱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