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宫宴
江晚雪听到立马低下头,看见羞窘的她者羞窘的样子，季远舟愈发忍不住想逗逗她：“这么多天都不回我的信，看来是一点都没有想我。”
“太子哥哥，我们得走了，再不走会迟到的。”江晚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话，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女子杏眼桃腮，眼神迷离，嘴唇上的口脂早已被他吃了个干净，隐隐还有些发肿……季远舟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还隐约可见女子曼妙可人的身姿，尤其是那胸前鼓鼓囊囊……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季远舟别过视线，只将她又收紧了些，恨不得就这样和她抱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江晚雪挣扎了一下，又在他怀里温温柔柔地说道：“以后再抱不好吗？”
现在这样抱在一起真的不太好。
季远舟得了甜头只能顺着她的话放开：“好，以后再抱。”男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后面。
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
无妨，成婚了以后想怎么抱都可以。
二人只得面对面站在原地整理着身上的衣裳。
因着方才，江晚雪一直紧紧地捏着他的衣襟，此番分开，他胸前的衣襟之处便有些松垮。
江晚雪的衣裳亦是如此，上衣处的褙子从腰带之中脱出，衣襟之处也被他扯松，还隐隐可见兜衣的系带……
这样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江晚雪，立马转过身去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要回到原来的那条宫道上去。
却忽然被身后的男子拉住手。
她本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听见男子说：“等下，有没有手帕？”
方才……导致她的口脂大多数落在了男子的唇上，连她脸上的妆都有些花。
江晚雪没太过在意这茬，听得他讨要手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方素净的帕子递给他。
男子从旁边的吉祥缸沿上抓了一把积雪和帕子揉在一起，打湿了以后还放在手心里暖了好一会才往江晚雪脸上伸过去。
江晚雪：“？？干什么？”
男子很不好意思地说：“唇脂都花了，得擦擦。”
江晚雪这才抬起头迎上男子的眼神，看向他的脸。
果然……他下巴上也有。
等着季远舟左右看看确保已经擦好了的时候，江晚雪从他手上拿过帕子，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也帮他擦。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整理好仪容以后这才磨磨蹭蹭地出去。
芙蕖和江海两个人依旧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等着，还在聊天，看起来相谈甚欢。
江晚雪这才安心 ，谁知季远舟在他耳边幽幽地说了一句：“有我的人在，他们不会那么没眼色。”
……他在得意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继续往前走。
这男人平时都挺正常的，怎么一遇到这种事，就分外的不正经？
季远舟也不敢太放肆，跟着她一起去拜见皇后。
皇后的正殿之中已经摆好了宫宴，席上许多官眷已经到了，只剩下主座上还有席上的高官家眷还未到齐，宫人们正来来去去地准备着席面上的东西。
大概是料到了江晚雪先到什么地方，福康一早就在这里等着，看见来人直接欢欢喜喜地抱了上去。
“阿雪！！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福康一贯都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也不管站在旁边的季远舟，直接一个熊抱。
江晚雪看见她也很开心：“晏清，我也想你。”顺势回抱她。
两个小姑娘开开心心地玩到一处去了，丝毫未管后面的季远舟。
季远舟看着她俩高兴的样子摇摇头便走了。
有福康在，那丫头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如此便好。
马上就到了开宴的时候，福康邀请江晚雪跟着她一起坐，可巧不巧，旁边就是对俩人来说半熟不熟的人。
季晏绾。
不久之前因着出言不逊被皇帝罚了三个月的禁足，好不容易趁着除夕之夜受了特赦能够出来透透气，不料冤家路窄。
季晏绾看着那两个女子在一块谈天说地的样子，心里十分怨毒不快。
她和母妃这么久都被关在宫里出不来，就怪她！
这个女人竟然还在这里得意！！！看得她就生气！
江晚雪和福康也早就看见了隔壁坐着的季晏绾，可是谁都没有说什么，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说任何一句关于季晏绾的话，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落在季晏绾眼里变成了不屑一顾，当然，她更生气了。
一直呕着一股气，不知道往哪发泄。
皇后还没到，自然是不能开席，当下她连拿食物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一来更生气了。
没要多久，皇后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妃，殿内女眷起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穿过两旁的高官女眷走到案首，睥睨着殿内的妇人贵女们：“免礼。”
所有人坐下等着皇后娘娘致礼，这才都动筷开席。
后又传了和声署的歌姬舞女助兴，殿内宴会其乐融融，众人把酒言欢很是和乐畅快。
江晚雪和福康两个人坐在第一排，因着福康是唯一的嫡公主，还是案下最尊贵的位置，二人喝着果酒，时不时地还在对歌舞评点，不好惬意。
“阿雪，你不能喝酒，我让人给你换葡萄汁来。”自从上次二人一起出去一趟，福康还记得江晚雪身子不能沾酒这一回事。
江晚雪很是感激，笑得眉眼弯弯：“好。”
季晏绾坐在旁边正巧听见这话，眼神都亮了一亮。
原来江晚雪碰不得酒……这不是方便她行事么。
季晏绾心生一计，看着面前摆着的果酒还有香喷喷的席面，自然地勾起唇角，连眼神之中都多了抹厉色。
皇帝这边各个官员正相谈甚欢，季远舟正举着酒杯向当朝的上了年级的宰相将军们致礼表达新年祝愿。
官员们也举杯回敬。
季钰坐在上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在官员之中左右逢源，心下很是宽慰。
看着他拿着酒杯的手还有些不自然，心里又暗暗思忖着另一桩朝事。
敢派刺客杀他儿子！这群人简直是不要命了！！
剑邑那群人看来所犯之事不小，竟然想着杀害储君以此来保全自己！！
得尽快审讯罚判，等尘埃落地之后再给两个孩子赐婚。
这样更妥当些。
右手手指静静地敲击着桌面，左手按着额头，心下思忖着朝事，一时没听见堂下官员敬酒的话。
“陛下？？？”新户部侍郎左鸿涛正举着银色酒杯。
“啊？”季钰这才反应过来。
“今日除夕，祝愿陛下新的一年龙体康健，福禄绵延，愿我北齐朝新的一年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左鸿涛是江明栋入狱之后新提拔上来的，自然要在在这种场合多说点好听的讨人欢心。
往年这种场合江明栋也会来，他来本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是因为他是宁昭郡主的夫婿，陛下另外的恩宠罢了。
事实上，北齐朝的宫宴，只有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六部郎中官职从五品，身份不够。
而左鸿涛能来参加这宫宴，无非还是抱上了兰翎晖的大腿，朝中之事有要案须得他这个新的户部侍郎配合，这才有了这次宫宴的参宴资格。
北齐朝设立六部，其中户部专责银钱财政，是故户部官职跟其他五部官职比起来，更显得是个肥差，有不少官员从其中捞油水。
江明栋便是其中之一。
原先剑邑每年都会有洪汛之期，每年朝廷都会拨款下来修筑堤坝防止洪水冲塌堤坝，早早地就派遣巡抚去往当地抚慰民生，这是往年惯例，年年皆是如此，是故今年季钰才会派遣江明栋前往。
因着年年都是有惊无险，是以想着今年也应是如此。
谁知这一疏忽就铸成大错，这江明栋竟然敢与剑邑地方官私吞筑坝官银！！此事与前往监工的工部侍郎也脱不了干系！！
如今江明栋已经入狱，作为掌管银两去向的户部侍郎，他掌握着最关键的涉案官员名单，若是他肯配合，全案之中的贪官污吏将会被一网打尽。
他初初入狱之时，长安城内无故之中多了许多外来人士，不时在酒楼，破庙甚至是闹市处晃悠，深思之下才明白这些全都是长安城内乞丐最爱去的地方，若是打听消息，外来人定是要寻这些乞丐。
乞丐好收买，只要一口饭吃就能为着这一点消息豁出命去，是最好的情报来源。
很快就打听到江明栋被关在什么地方，甚至知道了定国公兰将军府的隔壁住着太子殿下。
若是杀了季远舟，江山社稷定会动摇，那所有朝臣的目光全都会转向新储君的人选，谁还会在乎小小的剑邑贪墨案？
这定是又为朝臣之中那些他们的自己人争取一些宝贵的时间，他们剑邑的地方官和朝中涉案官员相互配合抹去真正致使剑邑洪涝的原因。
这样一来，双方也定能安然无恙。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江明栋的嘴到底撬不撬得开。
若是他说了，那案件真相大白。
若是他不说，那许多真正的苟合之徒将会混在朝中，成为朝廷的蛀虫。
可是剑邑那群人并不相信江明栋，尤其还是呆在诏狱之中的江明栋。
在打听消息的同时，他们也派了人潜入诏狱。
让一个人再也不能开口的最好方法，就是杀了他。
相比于他们，朝廷更需要江明栋。
还好季远舟提早料到有人会暗度陈仓，提前就准备好了人保护他，谁知江明栋却不死心，硬是说那些人是朝廷派来在他面前做戏的。
这实在是让人头疼。
如今还在诏狱之中叫嚣，死不开口。
季钰为这这桩案件十分头疼。
不管怎么样，江明栋是长乐郡主的生父，在他不开口之前，他都不能给两个孩子赐婚。
这是兰翎晖要求的。
在江明栋的审判下来之前，他都是江晚雪的生父，若是他还未定罪，那江晚雪受赐婚圣旨无可厚非，人人都不会说她什么，之后再判罚她的生父，是故世人皆会指摘她身为太子妃，却不为生父求情，实是一狼心狗肺罔顾生父性命的女子。
这样势必会给江晚雪留下污点。
这事兰翎晖绝不允许，他绝不会允许江晚雪因为江明栋留下受世人唾弃的骂名。
但若是江明栋被判凌迟或是砍头，罚判之令已下，她再受赐婚圣旨，那可以摒除世人指摘她，这样也可免了江晚雪身上一份负担。
如此便是最好。
另外，还得在江明栋行刑之前就给二人完婚，江明栋此人所犯之罪不小，行刑之日定会出人命，不吉利。
还是得尽快。
季钰想着这一大堆的事情就头疼。
他还眼巴巴地盼着儿媳妇进门呢，怎么就这么坎坷呢？欸——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