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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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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不大还好,钟鸣动静稍微大点,挪开了视线的他们又再次将视线安置到了他们身上。

朱聪有点半尴不尬的站在原地,放下搭放在鼻梁处的手移置到了唇边,掩唇轻咳了两声,

“什么东西啊,搞的神神秘秘的。”钟鸣别了朱聪一眼,明显是不知道朱聪要说什么。

嘴唇无声地蠕动了几下,朱聪才含含糊糊地挤出几个字:“可能······当过兵。”

钟鸣:“······”

这得是一个多大的组织啊,技术人才、非技术人才、专业分明,各路人马都召集了,多大仇多大怨啊,报也报不完?是打算给全国人民上演一出“梁山起义”吗?

走廊外陷入了一片沉默,没有谁再开口说话,稍微大两分的呼吸都能叫人听得一清二楚,犹如一记淬火铁锤重重地砸在铜墙铁壁之上震彻在四方之所之间,打的人脑仁子昏沉不定。

这是一记警告吗?

还是真的只是像许宁说的,是某种程度上的挑衅?

如果是挑衅的话,又是对什么事情的挑衅呢?

地位?权利?不被看重的性命?

可现在周历也被牵扯进去了,真的会是这么简单吗?又有什么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呢?许宁还会接到那通电话吗?

······无论是谁,都没有惩戒及剥夺他人性命的权利······

钟鸣目光紧了紧,转过头沉着声对朱聪说:“去问问,上莱阳市调查的人回来了没?”

应了一声,朱聪转身就往外走了。

焦急的状态之下,没有地方可坐的许宁身体贴紧冰凉的墙壁站着,身体所有神经绷得极紧,指尖微微并拢抓紧裤缝捏在手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找到一丝丝安全感似的,手臂肌肉紧绷嘴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直线,眼眸里透着懊恼和茫然。

许宁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的抛尸地竟然会是刑侦总队门口。

她脑海中设想过无数可能,唯独没有敢想象竟然真的会有人敢在这种关头上,还要找准机会摸一把老虎的屁股,再彰显自己的能力和可嘉的勇气。

许宁也在等,等那通神秘的电话。

不一会儿,走廊对面的尽头踩进了一阵脚步声,熟悉的作训鞋和地板相互击撞的声音,在这种安静的情形下,简直不要太引人注目。

“小白。”来人站在不远处,扬着声音叫了一声。

闻声,白裕禄倏地别过脸脑袋,看了眼钟鸣得到了轻微的拉下眼帘做默许状,便拔脚朝着外头走了出去。

哗啦——

检验室的门开了,瞬间吸引了数不清的目光,法医取下口罩站在门口的位置。

许宁一双眼在门开的时候就定格在了法医身上,等着法医接下来的话,钟鸣此刻已经是站起了身走到法医面前。

法医吴芳环视一圈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了钟鸣身上,缓了两秒,说:“······死者,身体内被注射了大量药物,血液也被洗替过。”

咯噔······

眼巴巴等待着答案的他们,登时就像是被摔了一记大大的耳光,像雷声轰隆隆在耳边作响。

身后跟出来的化学检验的李丽云,紧接着说道:“操作与人体实验无异,从她体内得到的东西很乱很杂,有各种未成形的药物,这些与市面上的药物完全不符,副作用大安全系数过低,更像是用来试药的人体小白鼠。再从她的手臂的针孔来看,应该是在试验了不同药物的疗程效果不满意后,又被注射了量大到可以致命的毒.品。”

“能确定是什么药吗?身上有无其他痕迹的存在?”

“没有,也不能。药品还没有研发出来面世之前,市面上很难找到它的存在,除非······”停顿了几秒,吊动着所有人悬挂在喉咙处的那颗错乱了节奏的小心脏,李丽云想起了什么,说:“试药人群,如果可以找到试药人群,应该还有一线希望。”

有人惊讶:“现在还有人干这种事儿啊?”

钟鸣点了下头:“多着呢。”

好吃懒做不愿意靠双手挣钱,歪点子到处打到处撞,总能摸到几个要死的鬼。

正好对于某些懒散的人来说,试药是一项不影响他们闲散懒惰又有钱拿的事儿,只不过是做个体检确定身体没什么毛病就可以按照雇主的要求照做了,一日三餐的药不停,再将雇主要求纪律的事项记录下来,有什么其他情况也要备注说明。

简简单单的工作活计,对一些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试验而已,反正药也吃不死人,半个月时间就能挣上大几千块钱,对比那些累死累活都挣得没他们多的人,自然是无惧无畏了。

“老大。”白裕禄脚步飞快宛如踩着云朵呲溜滑过来的。

钟鸣回过头看了一眼白裕禄,朝着李丽云点了下头,侧过身往外走去,留下其他人继续对吴芳和李丽云进行问题提问,朝着白裕禄赶来的方向走去。

许宁犹豫不决地又看了一眼李丽云,眉宇间还带有着几分疑惑,没有能说出口。继而,还是转身迈着大大的步伐跟在钟鸣身后走了出去。

“抛尸的车辆找到了,但是······”白裕禄脸色出乎意料地难看:“现场毁得很干净,车辆面目全非,现场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假牌照完好无缺的留在一片空地上,就像······像是特意展示出来给我们看的。”

钟鸣默了两秒,眉头拧得死紧,深沉的眸光中夹杂着焰蓝淬火仿佛是想要将某些看不见的东西吞没:“现场勘探有什么发现?”

“······现场技术还在进行勘察。”白裕禄神色不变,目光紧紧望着钟鸣,语气重了几分:“车牌已经让人去做指纹验证了,但是老大······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场无犯罪分子留下的痕迹。

还有就是,抛尸在抓到相关人员之前,敌方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他们现在处于极端弱势的阶段,几方势力,明暗分明。

眼下,他们处于明面的一端,什么行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这种情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白裕禄所说的这些,钟鸣又何尝不懂呢。他神色不变,眸子幽深黑沉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又吹散不去的雾气,视线向下低垂好似在思考些什么,密长的睫毛轻轻搭在眼睑上,周身气息冷且清:“让人盯死了监控,务必把人给我揪出来。”

“已经让人去了,环卫工人和门卫那边也有人在进行询问了。”

钟鸣又问:“拘留所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没有变化,刚拔了牙消肿还要两天时间,”略微停顿了几秒,白裕禄皱起的眉头没有得到好转,周身的气息被烦躁和紧张压榨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明后天进行询问差不多了。”

站在一旁的许宁脑子里还惦记着拘留所牙齿里被装了窃听器的村名和矿山找出来的中弹人员,猝不及防钟鸣和白裕禄的话就像是刚从光闪靓丽的舞台上下落而来的乐符,蹦蹦跳跳顺着地板缠绕在了她的腿脚间,顺着路迹渐渐摸上了许宁的肩头,脚下一蹦三跳,总算是如愿的钻进了许宁的耳膜中。

莫名地感觉到,好似胸口处沉甸甸地快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压力,在一刻钟内,稍稍地有了一些喘息的空间。

许宁扯起眼帘往钟鸣的方向瞄了瞄,又迅速地收回自己的小动作神情,视线重新落在了白裕禄的眼睛上。

心里惦记着“试药”一事的钟鸣没有发觉到许宁的异常,他脑子转动的频率推动着暂停下来的齿轮往前冲,齿轮还有一瞬间的愣神,回过神来时,钟鸣的思绪已经跑开八百米远了。

“手机给我。”钟鸣领着许宁往外走去,摊开手伸在许宁跟前,身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冷之气,预示着他此刻不佳的心情,用命令又强势的口吻对许宁说话。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或犹豫,许宁伸手把兜里装着的手机塞到了钟鸣的掌心里,机身还微微透着些停滞在兜里带出来的些许温热的体温。

钟鸣握紧了掌心里的手机扬到眼前看了一眼,紧皱着的眉头没有半点撒开的痕迹,偏了下头视线转向了许宁线条流畅的侧脸,优越的线条往下顺去,漂亮修长的天鹅颈高高扬起,没有穿着警服的T恤衫还有凸出来的锁骨,已经隔着布料也让人难以忽视的一字肩。

看得出来,她无论是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武力值都很严格,是个挺自律的人。

已经快他一步往前走了的许宁不解地转过身看了眼停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已经陷入了某种思考中的钟鸣,她睁大了眼睛在思量在权衡,要不要叫上他一声,唯恐扰乱了他的思绪。

见他眼神略微有些恍惚出神,许宁还是扬着声喊了出口,口吻中带着些试探和小心:“师父?”

“嗯?”回过神来,钟鸣抬眼看着已经距离自己几步之远的许宁,无声地轻舒了口气,迈开腿三两步走到了许宁的跟前,好似在掩饰些什么似的轻咳了两声,把手里捏着的手机还给了许宁,舔了舔唇,才端着往日的高冷之姿,吐出两个冰冷无情的字:“旧的。”

只是这冰冷中裹挟着两分认真也难以被人察觉得到的虚怯,端着的姿态更是显得虚了起来。

没有问缘由,许宁点了点头,接过了钟鸣还回来的手机,不经意的动作惹得两人指尖与指腹的相触,许宁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将手机塞进了兜里,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那只已经跟她大几年的老家伙。

钟鸣不动声色地将那只上一秒触碰了柔软的手插进了裤兜里,在许宁掏出手机的短暂时间内别过头抿了抿唇,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异样。

老家伙被上交到了钟鸣的手里。

这是老家伙与小家伙的第一次亲密触碰,捏在手里的手机,忽觉有些发烫,厚实的掌心里捏着仿佛不是一部手机,而是一枚被烤得浑身通红透亮的核桃火星。高热滚烫的温度通过手掌心直直地、一丝不差地顺着脉动窜进了心房,一腔热血开始倒流向心口处汇集。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内,老家伙已经是经历了手里顷刻片刻游,命运将它从一个兜里换到了另一个兜里。

抓着大奔的钥匙,钟鸣叫上了两个人进去办公室,没一会儿便走了出来,召唤才坐下没有两分钟的屁股还没坐热就要起身离开工位的许宁。

“跟我出去一趟。”没有逗留,钟鸣大步流星地已经往外走了出去。

被通知到的许宁抓起桌上刚装上的水,仰起头猛饮了两口,喉咙咕噜咕噜地接受着没有任何准备和提醒便垂直而下的水源,十倍速的拧起瓶盖,赶紧时间撵上钟鸣的步伐脚下生风地冲了上去,还不忘扬起手臂粗糙的抹了一下方才喝的急从嘴角溢出来的水滴。

外面的雨水俨然没有要停下的架势,如极光铺满了整片天际,所有的一切都被它所笼罩,忽暗忽暗的户外光线让人很难相信,此刻是大白日。

雨幕下还有人撑着雨伞,脚下踩在冲洗了马路一遍又一遍没被排下去的污浊水渍,裤管湿漉漉的一大片,身影映照在雨雾中,看上去孤独极了。

车内还有些闷热,环绕着从头淋下的水渍,让他们有种已经陷入了某种怪圈的错觉。

许宁望着窗外一帧帧闪过的看不清的景色,没由来地一阵压抑袭上心头,让人有种想要将脑袋送出去的冲动。默了默,她转过头看向操纵着方向盘的钟鸣,

钟鸣双手压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察觉到许宁投过来的视线,太阳穴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直言道:“有话就说。”

“我们······现在去哪儿?”许宁视线丢在钟鸣硬朗的脑袋,随后落在十分抢戏的耳朵上。他的耳朵很大,耳垂的那一坨肉坠自然落下来,短短的鬓贴在耳廓旁,很贴又很刺,跟他这个人的性格很像。

突然记起,她不知道是听谁说过,这种大大的耳朵像佛祖的耳朵,在面相学来说,不仅是有福气的象征,还会很长寿,无论做人做事都很有气魄。

用余光瞟了副驾驶的许宁一眼,钟鸣语调很淡:“水货市场。”

水货市场?

听见这个答案的许宁脸上神色有一个瞬间的错愕,眉头下意识地拢起,满脸问候和不解地盯着钟鸣,发出来自内心深处的质问,一副很是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模样:“大家都在忙着审案,我们去吃饭?”

“······”钟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丢下了两个字抡在许宁脑袋上,“闭嘴。”

许宁丝毫不满意钟鸣的领导做派,也不遮遮掩掩,垂着脑袋伸手按下红色解下键,啪嗒一声脱开安全带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内传响,她眉宇间带着对钟鸣的厌恶,直截了当地说:“你自己去吧,我不去,前面麻烦找个公交站停一下,我自己回去。”

“把安全带系上。”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钟鸣沉着声音,强势地命令许宁。

大雨天出门已经很危险了,安全带不可能就这么任由着她随着性子来说不系就不系了。平日里一点小任性包容她也就算了,这种事情上面是半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分钟后,车门被钟鸣一键落锁,大奔迎着风雨停在路旁的灌木丛外,车外亮着的灯光在不断跳动,如同一只刚跳出灌木丛沾染了一身淤泥还没来得及冲干净的癞蛤蟆,伏身暂停在路旁准备休息两分钟再动身出发。

钟鸣黑着一张冰块脸,解下安全带侧身朝着许宁的方向伏去,探手朝着外面的安全带摸去,许宁开了几下门都没开,被他的动作搞得浑身肌肉连带着神经绷紧,脑海里的警报预防拉到了第一级。

本就透着些闷意的车厢内,两人距离一挨近,火热的气息缠绵在一起,萦绕在车厢上空覆盖在肌肤皮.肉之上,使得热意更上一层楼,跟大夏天还要被强行盖毛毯似的。

他的睫毛很长很翘,脸颊有两道不大的伤疤,像是被人用手抓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长不出新肉覆盖。低着脑袋的鼻孔呼吸喷洒在脖间,痒痒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抓一下。

啪嗒地一声,许宁胸前的安全带再次系上。

钟鸣动作很粗鲁地坐了回去,语气很是不爽的样子,边说还要边负责自己的安全带:“听句话能死啊你。”

妈的,这知道的是知道他在带新人,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养了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女儿呢。

缓过神来,许宁一脸震惊地盯着钟鸣的方向看。

他嘴里还在念念叨叨个没完,跟上了岁数的老大爷似的:“大雨天要是出点什么事我看你怎么办,是不是到时候还得赖上我让我负责······”

许宁:“······”

和他共事,真的需要一定的耐心。

还要宽容,还要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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