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谋步阱
入夜,风清月朗,南荣烈抬头,他才记起几日前是团圆之日,多年来他不曾在意,不知为何,今夜的明月竟令他有些心烦意乱。
“阿烈。”南荣肃瞧他愣神,“是否对今夜之行有所顾忌。”
南荣烈回神,目光坚定,“即便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赵千总不能这般平白无故疯了。”
赵千对阿烈一向颇有微词,阿烈却能以德报怨,南荣肃深感愧疚。
月溪村并无异样,很快南荣肃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桂花。
“怎么了大哥,为何停下。”南荣烈知晓他大哥已经察觉到桂花花香,只是这个秘密怎能说与人知,即便是他的亲阿弟。
“没什么,这月溪村安静的诡异。”
果然,南荣烈心中冷笑,“许是村民已入睡,听闻月溪村有巫师,咱们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惊醒村民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南荣肃的心思本就在桂花花香上,方才他便有了一个猜测,若找到来源之处,或许会有线索,便点头示意。
桂花花香愈发浓郁,南荣烈冷冷地跟在南荣肃身后,眸底如千年寒冰。
果然,顺着花香,在月溪村深处南荣肃找到了他心中所想。
“大哥,这桂花有何异样?”南荣肃明知故问。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那日红月河两岸的红杉,不曾想这月溪村的桂花能如此盛放。”
南荣烈一惊,他没想到如此破绽,“许是月溪村的巫师所为。”
“若真有此本领的巫师,开坛求雨,庆城怎会大旱。”
“大哥所言甚是。”意料之中,南荣烈余光一转,他移步枯井,故意将头深深探入,“瞧着井水早已枯竭。”
随后南荣肃便听着一声惊呼,“这枯井里有东西。”他立刻移步,他有预感那便是他寻的东西。“我瞧瞧。”
这个枯井只有几米深,瞧着像是挖了一半废弃的,南荣肃借着月光,隐约瞧着井底有什么闪着光。
“阿烈我下去瞧瞧,你在上头把风。”
“大哥,还是我去吧,万一下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人云亦云毫无根据之事我向来不信,好了就这么定了。”说着南荣肃一个飞身变跳进了井中。
一切皆在南荣烈的意料之中,这份礼物希望他大哥能够喜欢。
片刻,南荣肃飞身出井,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大哥,无碍吧,这?”南荣烈指了指。
南荣肃神情凝重,缓缓吐出几个字:“这是赵千的。”
南荣烈故作惊讶,“这是赵千的,怎么会在井中。”
南荣肃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结论,“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
“公子回来了。”顾七已经在房内等候多时了。
“嗯,物归原主了。”南荣烈立刻书信一封,“顾七,交给舅父,准备收网。”
慕容府,有情正半蹲着身子为慕容狄擦拭刚洗净的脚,慕容狄自上而下瞧着□□若隐若现,顿时口干舌燥,他还是强忍住自己的欲望,连连摆手吩咐有情出去。
曾经的她何以费此心思,有情抬眸,一潭秋水般的双眸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却也听话地关上了房门。
那日慕容狄令她□□赵千,她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只是不曾想慕容狄会接她回府,回来那日她有多期盼,此刻便有多失望。
她躲在暗处,眼睁睁地瞧着有书进了慕容狄的房间。
只是片刻就有人匆忙求见,来人进了房,有书便出来了,衣衫不整,瞧着多有不快。
这一幕狠狠刺激了有情的心,方才大人分明已经动情,否则有书不会这么快…
慕容夫人早逝,府中上下多少人上赶着去伺候大人,想着有朝一日成为大人的妾室,若是在新夫人进府之前诞下一男半女,一生便有了指望。
有情曾以为成为妾室指日可待,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庆城她一遍遍问自己,为何是她不是旁人。
金秀宫的日子恢复如前,晏衣常来探望,秦婉瞧得真切,儿行千里母担忧。
庆城。
严明来报,城西河边发现金子。
南荣肃听闻即刻前往,果然在严明所说的地方发现了不少碎金。
“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金子?”南荣肃不解,他仔细查看了四周,河水已然枯竭,为何岸边的杂草却未受影响,他想起那日的红月河,着实奇怪。
“有件事不知当不当说,不过是些道听途说。”
“说。”南荣肃催促。
“庆城本是穷苦之地,前城主极尽节俭,百姓的日子虽苦却也安稳,新城主张尧初上任便诸多抱怨,时不时向百姓提出无理征税,可百姓哪有余粮,久而久之,就闹了一次,张尧抓了领头的杀一儆百,自然不敢有人再造次,百姓已然做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准备,另他们不曾想到张尧并未再为难他们,反而每日带着人马四处巡视。”
“这是好事。”南荣烈接了一句。
“可是公子,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听闻那张尧是个视钱如命的主,否则不会贬至此处。”严明提醒。
“言之有理,此前我也有所耳闻,如此便是怪事。”南荣肃捏了捏手中的碎金,仿佛想到什么。
“严明,查一下张尧,记住,暗查,切勿打草惊蛇。”
客栈。
“公子。”严明抱拳单膝跪地。
房内之人转身,“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大王子已经对张尧起了疑心。”
南荣烈满意,随即弯腰将严明扶起,“这些年置你于险境,难为你了。”
“严明这条命是公子救的,为公子办事是严明的福气。”
“好,好,在我心里,你同顾七一样。”
严明感激,“只要公子吩咐,严明万死不辞。”
很快严明便将南荣烈吩咐的说辞转述与南荣肃,“公子,属下查到张尧确实有问题,张尧是两袖空空来此,但他府中居然藏有金子,并且数目不小。”
说着便将手中所谓的证据交于南荣肃。
南荣肃一瞧,顿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