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
最终云绮孤注一掷,点了点头。
眼下阿姐与王妃被禁足,或许这辈子都无法走出金储宫的大门,她不知慕容璃的谋算,也不知慕容璃需要她做什么,即便一无所知,但凡有一丝机会能令南荣烈付出代价,她便义无反顾。
“好,本夫人没有看错人。”
四目相对,弥漫出无尽的恨意。
回到卧房,慕容璃将手中证据交于云绮,“云绮,这些是本夫人搜集的一些证据,足以证明庆城大旱与大王子无关,幕后的主谋便是南荣烈,本夫人需要你暗中送去金曜宫。”
云绮仔细翻阅了一番,震惊之余心中燃起一丝责怪,“夫人为何不早些将证据呈给大王?”
既然做下这个决定,慕容璃也无需再隐瞒。
“只差一步,本夫人便将这些证据送上去,可大王子突然暴毙,本夫人退缩了,一直以来本夫人在宫中孤立无援,本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搁置了,后来本夫人有喜…”,说着慕容璃不禁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眸底燃起熊熊烈火,“你知道本夫人多年来多想要一个孩子吗?”
“夫人此刻为何下定了决心。”
“慕容姜夺走了本夫人的一切,他的儿子如今深受重用,若被封为储君,本夫人还要仰她鼻息过活,本夫人如何对不住孩儿。”
慕容璃忍不住失声痛哭,喉咙口发出低沉的吼声,“所以本夫人不能再让她得意,即便是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云绮虽有所怨怼,但瞧着慕容璃深恶痛绝的模样,仿佛瞧见了在秦府,阿姐听闻夫人被大公子一箭穿心,在乱葬岗,阿姐尸海寻亲,阿姐也是这般痛心疾首。
“夫人,小声些,奴婢愿意一试。”
慕容璃梨花带雨,瞧着她眼神柔软了些。
云绮曾在浣洗宫当值,她知道每日申时便会有一批宫女将干净的衣物送去金曜宫。
她准备了整整一个食盒的糕点前往浣洗宫。
掌事嬷嬷瞧着她的眼神早已没了当初讨好的模样,有的不过是见怪不怪的轻蔑之色。
云绮强忍住心中的怒火,笑脸相迎,“嬷嬷,瞧您气色依旧,奴婢便放心了,奴婢带了些璃丘宫的糕点请大家品尝,还请嬷嬷不嫌弃先尝。”
掌事嬷嬷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虽然她是浣洗宫的掌事,可主子宫里的东西却不曾吃过,随即露出了贪婪之色,伸长了脖子对食盒上下打量着,云绮见状立刻打开了食盒,嬷嬷的眼睛瞬间亮了,竟然不顾身份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愣是将糕点取走了一半。
宫女们无不愤愤不平。
掌事嬷嬷占了便宜便急忙回了房,此刻宫女们才起身争先恐后朝云绮围了过来。
云绮大方地将糕点分发给她们,她们不曾品尝过如此精美的糕点,忍不住连连赞叹。
云绮仔细观察着众人,心里默念着不知上天挑中了哪一个。
很快,其中一个宫女捂着肚子面色痛苦,云绮眸光一定,有了答案。
“阿香,你怎么了?”有宫女发现了她的异常,立刻将她扶住。
另外有宫女慌慌张张跑去请示掌事嬷嬷。
“肚子好痛。”阿香艰难地起身,唇上的粉色逐渐褪去,额头渗出丝丝冷汗,瞧着忍得很辛苦,随即她向云绮投去怀疑的目光,可纵观全场,别人都好好的。
“阿香,怎么会这样,请医官来瞧瞧吧。”云绮无视她探究的眼神,今日的糕点只有一块下了药,幸好被她放在最底层,而她也故意先分发给了普通宫女。
“阿香?”掌事嬷嬷匆匆赶来,嘴角还黏着一块糕渍,恰好证明了糕点的清白,“申时快到了。”
“嬷嬷,我今日这般还如何去。”阿香使出浑身的劲儿,近乎咬牙切齿,说完便瘫软了。
“那可如何是好。”
“奴婢愿意代阿香姐姐去。”
“奴婢也愿意代阿香姐姐去。”
宫女们已经顾不上手里的糕点,对她们来说,这样的机会比手中的糕点重要多了。
阿香瞧着她们争先恐后的模样牙都要咬碎了。
掌事嬷嬷左右为难,大王面前,容不得一丝闪失,这些人无不想借此机会一睹大王风采,个个心浮气躁,如何令人放心。
阿香心急如焚,眼看着口中的肥肉快要掉入他人口中,她瞥见一旁的云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云绮,你跟着璃夫人想必能经常见着大王。”
果然,一切如云绮所料,她点了点头。
“云绮,你也曾是浣洗宫的人,今日浣洗宫有难,请你帮帮忙。”
云绮故作为难,“可我的脸…”
阿香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每次我们进金曜宫都是低着头,大王也从未抬头瞧过一眼”,说着她瞧着方才迫不及待自荐的宫女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所以只要循规蹈矩便成。”
“云绮,你真的愿意帮我这个忙?”
云绮郑重地点了点头,“云绮也曾在浣洗宫做事,得姐妹们照顾,如今阿香姐姐有难,理应相助。”
阿香听罢有些尴尬,当初听闻她曾经是安和公主的侍俾,在南荣毫无根基,她可没少给她使绊子。
掌事嬷嬷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让云绮代阿香去一趟。
众宫女瞧着云绮的眼神充满怨怼,有的竟直接将手中的糕点扔在云绮得脚边以示不满。
掌事嬷嬷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云绮小心翼翼地跟在队伍最后,很快队伍停下,云绮便知晓金曜宫到了。
她余光扫了一眼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领头的宫女轻车熟路地招呼她们将衣物放在特定的位置,云绮微微抬头,金曜宫除了南荣王的贴身宫人,再无他人。
突然,一根银针滑落在掌心,云绮眸底一沉。
“呃!”前面的宫女瞬间倒地,宫女们听着动静纷纷乱了手脚。
“怎么回事?”南荣王的贴身宫人慌乱地瞧了一眼南荣王,立刻小跑着朝云绮这边而来,多有不满。
云绮将头往下埋了埋,退到了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