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大变
南山狩猎的名单已经拟订,北定王府派人来报南荣邑已出府数月,不知所踪。
南荣烈知道南荣邑是故意躲着他,他恨他弑杀手足,可庆城之事迟早纸包不住火,若他妇人之仁,南荣肃能放过他?
北定王府希望南荣烈准允嫡女南荣静代替南荣邑去南山狩猎。
南荣静已经同李显订婚,此次狩猎,名单中定然会有李显,老王爷此举可谓一石二鸟。
暗中,顾七紧紧握着名单,意乱如麻。
吟流宫,常嬷嬷正在教导秦婉如何斟茶,态度极为目中无人。
秦婉为了南山狩猎之事不愿节外生枝,硬生生忍着一口气,可无论她如何做,常嬷嬷都不甚满意。
“夫人,别小看斟茶,这跟普通百姓家大有不同,夫人自小不曾接触这些,且得下些功夫才好。”
常嬷嬷越发得寸进尺,算是将秦婉最后一丝耐性消耗殆尽,她瞧了瞧被热茶烫伤的手背,深吸一口气,一盏茶便一滴不漏地落在了常嬷嬷的脸上。”
常嬷嬷吃痛,双手掩面不停地滋哇乱叫,丝毫不见了她口中所谓的得体。
秦婉冷眼瞧着,心中痛快。
宫女全都吓得被点了穴一般,场面一度安静。
“快传医官”,秦婉故作回神惊叫,眸底却如二月飞霜一般,“常嬷嬷你怎么样,如嬷嬷所说,本夫人不曾接触过这些,一时没拿稳才伤着嬷嬷,下回嬷嬷可不必再坚持用热茶,以免再伤着嬷嬷。”
听着秦婉颠倒黑白的狡辩之词,顺便还将她教训了一顿,常嬷嬷怒火中烧,但她的脸上如被千刀万剐一般,任她如何怒不可遏,此刻也说不出半个字。
很快医官便将常嬷嬷带走了,秦婉瞧得真切,常嬷嬷最后瞧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梁子算是正式结下了,往后她也不必再虚以委蛇。
午后,秦婉令铛花跑了一趟金曜宫,说是今夜吟夫人有个新玩意儿同大王分享。
南荣烈意外,他今夜本是去千羽宫,千羽宫来人说羽夫人近日梦魇,情绪不稳,恐伤胎儿。
南荣烈犹豫再三,终是叫了一个医官候在千羽宫以备不时之需,他则去吟流宫瞧一瞧秦婉玩什么花样。
入夜,吟流宫,灯火辉煌。
这是?南荣烈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去年在玄宇国的花灯会,在那里他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那里也见证了他与秦婉的第一次相见。
他令赵贵等在门外,只身进了吟流宫。
宫内竟然空无一人,只有一盏盏摇曳生姿的大红灯笼对他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大王可还满意妾的安排。”不知何时身后响起秦婉柔和的声音。
南荣烈心头一惊,他竟然松懈了。
南荣烈将眸底的慌乱尽数压下,他转身,只瞧着秦婉坐在满是鲜花的秋千上,裙摆随风微微扬起,秦婉笑靥如花,一双狐狸眼迸发着夺人心魄的妩媚。
南荣烈一时愣了神。
秦婉将南荣烈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笑得越发灿烂,“大王可否赏脸一试。”
南荣烈回神,撇过头去深吸了一口气,“你给孤看的就是这个女子的玩意儿?”
“女子的玩意儿大王都不敢吗?”
南荣烈一顿,他转身大步朝秦婉而去,四目相对,互相挑衅。
“呵~”,秦婉倒退几步,双脚用力一蹬,秋千动。
清风徐来,南荣烈的鼻尖缓缓扫过一缕发丝,一股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他不由得转头瞧向秦婉。
“大王为何这么盯着妾。”
“该死,又松懈了。”南荣烈这才意识到这是秦婉的手段,或许她在暗处藏下一把匕首,随时取他性命。
南荣烈一个飞身稳稳地落地,“你放心,南山狩猎孤会让你去,你也不必做这一出。”
秦婉似乎没有要从秋千上下来的意思,她只是意犹未尽地盯着南荣烈的背影,眸底扫过一丝狠绝,“大王的能力妾自是知晓的。”
南荣烈心乱如麻,若是从前他可轻而易举地将心冰封,可如今他已是万人之上的王,曾经在意的那些似乎都不再重要。
而秦婉是唯一一个能将他的心激出涟漪的人,他脑中闪过一丝可怕的念想。
“大王这是怎么了?”
身后秦婉的温声细语传到南荣烈的耳中诱惑十足,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将秦婉的手从他肩头拂下,转身冷冰冰地瞧着她,“你的把戏还真层出不穷,为了杀孤,竟然可以做到此等地步。”
“呵呵~”,秦婉定睛盯着他,而后大笑,“活得提心吊胆,命都会短一些呢。”
“闹够了没有?”南荣烈声音低沉,瞧得出正将怒气狠狠压住。
笑声停止,而后传来秦婉慵懒的声音,“闹够了。”
“哦,对了,妾惹大王不快,大王今夜还留宿吗?”秦婉转身,戏谑道,“听闻羽夫人身子不适,大王是否去瞧瞧她?也可轻松些,呵呵!”
南荣烈转身狠狠地瞪着她,秦婉不甘示弱。
片刻,南荣烈大袖一甩,气冲冲地出了宫门。
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冰冷至极的面容。
暗处,出现云琦的身影,主仆二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千羽宫,齐羽已经吃了药睡下,南荣烈只瞧了一眼便吩咐宫人跟羽夫人说他来过了。
出了千羽宫,脑中秦婉的影子挥之不去,南荣烈越发烦躁。
方才大王从吟流宫出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赵贵低着头,余光暗暗注意着南荣烈阴沉的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片刻,南荣烈才上了轿,“去金储宫。”
南荣烈本不喜去金储宫,他对慕容姜有恨,如今给了慕容姜最想要的东西,算是报了她的生养之恩,退一步而言,即便他想要天伦之乐,他这个儿子在慕容姜心中也已无足轻重,又何必唱着虚情假意的戏。
只是齐月在金储宫,不看在齐家的面子也要考虑还未出生的嫡子,他也必须去。
金储宫。
齐月受宠若惊,“大王怎么来了”,随后她浅浅地瞪了赵贵一眼,“妾不曾准备些什么,还请大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