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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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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问心崖,爬着不少的葛藤。

而今,葛藤不见了踪迹,开着橙红苍紫各色小花。

花开在小满歇的树旁。

一处清静地,多了几分鲜活。

苍梧寻的练剑处,小满哪次来,不是吃些东西就是睡个好觉。

没什么别的人来。

一夜无觉,天方明,小满便到了问心崖。

晌午,苍梧姗姗来迟。

自一年前内门大比闻名蜉蝣宗,宗门内与苍梧有关的传闻不绝。苍梧此人心中唯有剑道,对佩剑十分珍爱,苍梧的剑他人碰不得。昨日苍梧多瞧了燕语宁一眼,两个人的故事就多了些依据。

燕语宁向苍梧道谢,而苍梧的笑意,许多人都瞧见。

至于乘着苍梧的木剑抵达的夏又,便显得不那样重要。

燕语宁不追究夏又的责任,可别的人为燕语宁记住了夏又的不识好歹。夏又到内门后,与人交往并不深,一些内门弟子,打算去外门了解夏又的过往。

苍梧的脸上,没有惭愧的痕迹,他甚至没有上前跟夏又搭话。

是小满在苍梧出剑之前,打断他的动作。

小满望着苍梧的眼,他的眼瞳有些暗泽:“不等二十岁了。”

一个普通的钱袋,掉在苍梧的手心:“没有二十岁。”

苍梧并没有急着收回自己的贡献点,夏又一比一以灵石换贡献点,其实苍梧是吃亏的。不过小满一点没有自己沾了便宜的亏欠感,于她而言,自己不欠苍梧什么,没有贡献点的瓜葛,两个人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断的干净,没有被牵扯着的感觉。

二十岁,像是一个约定。

无论是什么约定,都是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此时被这样一个凡人的钱袋断开。

忽略心中的怪异感,苍梧收下灵石,将钱袋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昨日的夏又,为了一个炼丹炉拉着他跑,今天她还灵石时,两个人都隔着不近的距离。

夏又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见他接到钱袋,更是退到三步开外。

她避他如蛇蝎。

十几颗中品灵石,并不占多大点地,落在手心也不重。

小满如释重负。

跟苍梧之间有跟线连着,像是低了人一头。

思来想去,苍梧昨日说出谎言,与她拖欠灵石有关。

苍梧的话,是在提醒她,贡献点。

夏又没有留下任何的话,甚至没问他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谎。

也算不上说谎,昨日的话是随心而出。对燕语宁,苍梧是有几分不同的,那话是不经思量说出口的,他确实不认为燕语宁会贪夏又的一盏灯。

从青州来的夏又,没有什么是值得燕语宁觊觎的。

比起夏又的咄咄逼人,燕语宁要近人情许多。

苍梧所言,却与这些无关。

对燕语宁,苍梧有几分印象,在青州就见过几面,几年未见再见之时,他还是将她一眼认出。多看了燕语宁一眼,他的话便成了未与夏又夜中同行。

他的话,令夏又孤立无援。

可从最初,苍梧便不是夏又的友人。

按照常人的观念,苍梧对夏又应当是有几分恨意的。

可夏又不以为意,而苍梧平静。

任谁也看不出,在青州的好几年间,夏又称苍梧为杂碎。

也瞧不出,从前夏又对苍梧,满是她自以为的羞辱。

她没去不担心,苍梧对她怀恨在心。

面对强者,知道屈服的夏又。

却没有对苍梧低过头。

似乎一点儿也不害怕,他会报复。

她的心,可真大。

未曾考虑,蜉蝣宗筑基第一的苍梧,对付她是多简单的一件事。

在蜉蝣宗,夏又没有什么真正的背景。

外门弟子里还有人忌惮或嫉妒的她身后有着某个世家,到了内门,没有什么人顾忌这事——

真的是什么世家弟子,那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世家。

夏又至多是,宗门外的世家倾注全力培养的人。

既不是蜉蝣宗内的世家,便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成为内门弟子后,夏又低调行事。

种田养鸡在内门并不是多么离经叛道、夺人眼球的事。

许多的修士,追求的是修为、是道,夏又的一点小买卖,并不被人真的放在心上。

法器、灵器不是富有灵石就能守住的。

可若是实力强劲、修为高深,灵石唾手可得。

最心无旁骛的是体修,最两袖清风的是剑修。

两袖清风倒不是穷,只是这些修士里常人以为剑修与成仙最近。

宗门里的剑修,穷不了。

剑修护着宗门的安危,宗门给剑修供奉。

再是一心修行,也有宗门为剑修积攒财富。

但要跟名气相当的炼丹师比财富,确实略显清贫。

苍梧还未成为亲传弟子时,便走上了剑道。

自他身上便可知,灵石虽不多,但贡献点可观。

丹药、功法、法器、符箓……宗门贡献点能兑换的有许多。

只论灵石,他不比夏又富有。

可灵石能买卖的,宗门贡献点亦能兑换,苍梧并不缺什么。

成为亲传弟子,对灵石的概念清晰起来。

夏又还给苍梧的灵石,于苍梧而言不多。

他却是知晓,这些灵石的数目,对一个内门弟子来说不算少。

在蜉蝣宗,夏又的日子过得并不差,甚至算得上如鱼得水。

苍梧没不急着让夏又还灵石。

她要还不还,要怎么还,一直以来,由夏又一个人决定的。

最初说两年后一次性还清,到今日甩下灵石。

夏又不是在跟苍梧商量,她从来是告知苍梧,她的决定。

剑光断了竖起的巨石,顺着剑意,切断的巨石推移、落地。

问心崖的地,都随之震了震。

除了苍梧,无人知晓,这惊人的一剑,乱了。

本该是巨石留在原处的。

偏偏歪了力。

非正,即邪。

苍梧难得的一些浮躁,也因这不令他满意的一剑,平静下来。

夏又,没有占据苍梧多久的思绪。

-

明炎峰,凤鸣院。

墨玉圆桌上,摆着失而复得的炼丹炉。

凤鸣殿是有禁制的,筑基以下寻常进不得。丹炉会在一个练气期弟子手中,让燕语宁有几分意外,更多的是喜悦。还以为,丹炉寻不回来了。

燕语宁也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弄丢了丹炉,若是放在院中,夏又没有本事将丹炉拿走。

可在外头,她也没有用炼丹炉炼制过丹药。对这丹炉,燕语宁颇为在意,哪里会随意摆置,可偏偏就是不见了踪迹。前几日,她虽是没有放弃查寻,随时间的推移,愈发认定丹炉寻不回。

心灰意冷时,瞧见了夏又手中的丹炉。

燕语宁懂得争取,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付出所得。若不是与夏又一争,这丹炉便不是她的。若不是懂得争取,那年她也不会去下州,也不会成为亲传弟子。

若是没有一颗向上的心,她如今也只是燕家一孤女,哪里来如今的光鲜。

旁人的喜爱,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从小,她就懂得察言观色的道理。

上位者,多又是不露声色,燕语宁的百般灵巧的心思,许多时候都没了用处。

只好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时间久了,她并不清楚,最初的自己是何种模样。

那也没什么要紧,她还是她,那就好了。

用别的炼丹炉,她做不到跨阶炼制丹药,这丹炉与她契合,对她而言非同寻常。到了夏又手中只是一盏灯,暴殄天物不过是。她并非对夏又没有补偿,只是夏又并不要,无论是值许多盏灯的二十块中品灵石,还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夏又都不要。

夏又执着,却总跟它差了些缘法。

燕语宁垂眸,炼丹炉注定是她的。

与苍梧,一年前便起了接近的心思,这一年来倒是将这件事忘了。才会在瞧见苍梧与夏又一同过来时失了分寸,燕语宁勾起唇角,露出轻松的脸色,苍梧不是偏颇的人。没有偏帮夏又,夏又或是有一盏差不多的灯,但一定不是这丹炉,又或者苍梧本就未见过夏又用这丹炉。

稍稍打听便知苍梧与夏又没有多大的交情,至于夏又能带苍梧过来作证,大抵是用了些法子。别人口中,是夏又对苍梧有别样心思,她为苍梧送过东西,又几次故作与苍梧偶遇。

燕语宁算是明白,是妾有情而郎无意。

在苍梧眼中,那夏又只不过是一同门。

他们同在问剑峰,身份却是不同,夏又只一寻常内门弟子,苍梧是蜉蝣宗看重的,长焱剑尊的亲传弟子,人皆道苍梧会是下一个长焱剑尊,将长青剑法继承发扬。长青剑法是长焱剑尊的亲传弟子才会学习的剑法,问剑峰其他的内门弟子学的是青霜剑法。

夏又一个连剑都没有的女修,入了问剑峰,不学剑术,还能为何?

为的不就是与心上人近一些。

燕语宁不能理解这样的女修,却也不会随意指点别人的人生。夏又对苍梧的喜爱,再炙热也不一定是喜爱,而是对权势的攀附。若是不成,伪灵根的夏又并不会失去什么,若是苍梧真的为她动容,夏又便赢了。

可惜,苍梧不解风情。

好在,苍梧不在意夏又的心意。

“这样大小的玄冥石,够用?”

程煦坐在燕语宁对面,玄冥石摆在桌面上,他用了三千贡献点才换了这样一块玄冥石,问也没问燕语宁要玄冥石做什么:“若是不够,那得去坊市瞧瞧,正好语宁很久没去坊市,还真想去山下热闹热闹,就没见你跟这一年这样老实过。”

“师兄非要说我皮,凡人还想着走遍大家南北,修士就是踏遍玄皇也不为过的。”燕语宁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程煦说不过她,也不与她争辩,听她问,“师兄花了多少灵石?这是我打算给苍梧的谢礼。”

“给那小子!”

同是蜉蝣宗的天骄,程煦比苍梧大了几岁,去岁的比试他没有参加,他们这些亲传弟子有别的比试,说起来他跟苍梧都还未有个胜负,他自然对苍梧不服。

燕语宁记得苍梧的好,程煦却记得苍梧与夏又一同过来:“他跟那夏又熟悉得很,要不是碰到了我们,昨日他就站夏又那边。他这样的人,为人不正,不值得交。”

“师兄!”燕语宁气极,“那只是你的假设,若是不值得相交,更应将礼备全,才不欠了人情。你只需告诉我这花了多少灵石,我还你便是。”

程煦被呛了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说算了,就当是惹师妹生气的礼。

“师兄觉得我是不值得交的人?”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花了三千贡献点。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你偏偏是要误会我。我可不是花钱买舒坦的人,我是吝啬鬼。”

程煦对燕语宁并不吝啬,可他说的话也不全错,他不是要花灵石解决麻烦的人,他是不喜欢吃亏的。

苍梧的一句话,哪里值三千贡献点。

昨日没有苍梧,那丹炉也能全须全尾回到小师妹手里。

也就是师妹做人周到,这也要顾及。

燕语宁给苍梧送玄冥石的事,很快就传出来,用几千贡献点来谢苍梧的一句话,不是会昧下别人一只灯盏的人。

“你们说话真是没道理!说起燕语宁那就是对错也是一盏灯盏的事,说到夏又就说她占人炼丹炉。明明是一回事,被你们说起来倒是对与错都不再是一回事。”

“那夏又就是说用那丹炉用来照明的,可不就是丢了一盏灯?”

“燕语宁舍得用三千贡献点换玄冥石送人,那丹炉在语宁师姐心中的价值远高于玄冥石。”

夏又是丢一盏灯。

燕语宁丢的是比玄冥石更贵的炼丹炉。

“要我说,夏又就是知道那丹炉的贵重,想要昧下。”

“寻的理由都那样离谱,可见是慌不择路。”

“她说的难道就不能是真的?”

“灵石和夜明珠,她一个都没要。就算是一盏灯,在她心中价值也是高于灵石与夜明珠的,若真是燕语宁欺人夺宝,那也不是拿了一盏油灯。”

“丹师相轻,技不如人就算了,说几句酸言酸语,你就能炼制出二阶丹药?”

难得为夏又说话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别的声音里。

与这些天骄扯在一块儿,夏又名声大噪。

钱万灵的耳朵得不到清净,若不是夏又在众人面前吼他,他怕是刚入内门就被人排挤。

可这些人拥在他面前,希冀他与他们一般贬低夏又,也没让钱万灵心里舒服到哪里去。

他见过夏又用丹炉。

即使在夏又手中,丹炉只是精美的装饰,那也是属于夏又的。

煮鹤焚琴,是夏又乐意。

而不是被人拿走,还被冠上贼的称号。

当灯盏,还能照明桌上菜、夜间路咧。

好在夏又没有收灵石与夜明珠,不然就不是似是而非的传言,而是被坐实的贼。

前者是过一段日子会被新鲜事掩盖,后者是能跟着人一生的耻辱。

听着这些人对燕语宁的称赞,钱万灵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她可没安什么好心思。

拿了别人的丹炉,还得了心善的好名声。

年纪不大,脸皮比三十二崖还要厚。

当时没说出口的话,现在说也没有什么效果,除了等着桩事被新的事淹没,再无别的方法。钱万灵所在的正是明炎峰,比起其他地方,对这事的关注更多,以至于钱万灵不得不心瞎搭几次话。

心里清楚是怎样一回事,嘴里却要应和着同门,好在那些人的表达欲强烈,钱万灵只需发出几个字节足够。

他的冷哼,对着这些人,也会被他们当成是对着夏又的。

夏又的种田养鸡,因这事,被人所知。

本不惹人注目,除了些见识局在身边几人的,对夏又种田养鸡一事大惊小怪。更多的是说起,夏又出售的鸡肉,却是是外出任务的好干粮。

味道不说多好,灵气却是足的。

在外头,不是什么妖兽肉都能吃的,也不一定有开伙的条件,可练气期修士不进食却是对任务无益的。

“心思在这些杂务上,后年的考核,她都过不了。”

从外门弟子成为内门弟子,很是光彩。

反过来,就是丢人现眼。

“丢不丢人不是她在心的,多种两亩地的实在才是夏又所想所念。三年下来就多了几百斤的灵米,她年纪还轻,第一次考核再糟糕也不会成为外门弟子,三个三年下来,多近千灵石,她哪里蠢?”

“九年,内门弟子的月俸也比外门多二千的灵石。她真要是跟别的说的那样,两年都是吃丹药修炼,一日一粒苍灵丹,两年也才两千灵石……”

说到这里,说话的与听人说话的都愣住。

夏又竟是这般聪颖的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以她伪灵根的资质,一日炼化不了一粒苍灵丹,算下来消耗的灵石还要减半。

几个人面面相觑,借助丹药修行,夏又进入内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回本是注定的。莫名的他们想起韭菜,夏又这样的人还是可以回馈她的家族的,到时候与夏又一样资质的伪灵根也可以借丹药修行。

可能还能有比夏又更好的修炼资源。

他们纷纷顿住嘲讽,直到有人反应过来:“又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通过这法子入内门。”

“夏又的心性是坚定的。”

他们不再去在意,夏又的考核能不能过。

心放在杂务上上的夏又,对修为并不执着。虽是因小失大,但以夏又的资质,此举并非没有可取之处。

玄皇大陆的修士崇拜强者,可落在个人身上,并非没有低头看看的时候。

行为上一往无前,勇追高峰,内心并非没有过犹豫与彷徨。

“她有做食修的天分,若是将心思放在食修上,过了内门考核未免不可。”

“于她而言,伺候的灵稻多了,放在食修上的心思便少了,她不是不能进一进的。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对未来大道的追求,这样的修行,有什么意思?”

“她本就是贪图享乐的,若是追求道法,怎么会将炼丹炉当灯盏?真有什么天赋,也被牛嚼牡丹。”

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了灯盏上。

燕语宁贪图夏又的一盏灯,说不过去。

夏又偷窃炼丹为灯,也说不过去。那丹炉为灯,虽是新奇,却也不至于令夏又铤而走险,去亲传弟子的院中盗窃,以她练气后期的修为,得不偿失。

细细一想,燕语宁作为受重视的亲传弟子,她的丹炉,可不是那样好盗窃的。

夏又虽因盗窃被人所知,可知晓前因后果的,亦不认为夏又是贼。

至于只略微听闻此事的人,又不大将此事放在心上,过些时日也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虽不为贼,人品的低劣,却是被众人所认的。

拉苍梧出来,反而被苍梧言丹炉非她所有,这样的反转是听故事的人喜闻乐见的。

在这个故事里,人人都恨不得代入燕语宁,只觉得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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