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漫天星斗，月光如织。
夜色下，身披猩红色披风的羽族将领行走在临时搭建的营地之中，他的身旁不时走过一队又一队的巡逻队。
“叔父！”看见远处疾驰而来的马匹，翼云扬连忙赶上去迎接。
“云扬？”翼行云翻身下马，顺手将手中的皮鞭交与身旁的小兵，“你怎么不进去等着？”
“侄儿担心叔父的安危。”穿着猩红披风的翼云扬恭敬的让开一条路，“叔父可还顺利？”
“怎么？你当我老了？”翼行云有些不悦，“不就是去巡视一圈，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没想到反被训了一顿，翼云扬不安的挠了挠脑袋，“侄儿不过是看叔父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有点担心罢了。”
走在最前方的翼行云突然停下脚步，紧紧的盯着翼云扬：“你当我老了嘛？”
翼云扬连忙低头：“侄儿不敢！”
“唉...”翼行云叹了一口气，收回目光：“云扬，你父亲死的早，这些年来你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战战兢兢，你要记住你要对得起这个位置！不要惹人笑话！就像现在你身为将军这样不和身份的跑出来像什么样子！！”
翼云扬道：“多谢叔父指点，侄儿知道了。”
“我还想着振南王怎么去了那么就还没回来，原来是去训侄儿了。”营帐的门帘被人从里面挑起，烛光微火中走出一个女子。
“翼络宁，你不和羽遵在一起呆着跑到我营帐中做什么？”翼行云大步流星的走到自己的营帐前也不管站在门口的翼络宁径直就往里走。可没走几步，就一脸愕然的回看门口的女子及刚好走到的翼云扬。
“振南王，还不快落座就等你了。”率先打破僵局的还是一旁正在悠闲喝茶的羽遵。
“你们怎么都来了？”翼行云走过去拉开椅子，直接坐了上去，“还这么默契呢？”
“我们很久没在一起了，不是嘛？”羽遵拿过茶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给翼行云倒了一杯茶。
茶香袅袅。
“是啊，上一次聚在一起还是和云扬的爹....”翼行云忽的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真的是已经有很久很久了，久到沐风都已离世快一年了.....”
“振南王，你还想着你那弟弟呐？”翼络宁没好气的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要不是他我们....”
“络宁，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羽遵在桌下悄悄握住翼络宁的手，看着她如斯晦暗的神情，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也纷纷涌出脑海。
“可即使如此，你们还是不能扔下羽族不管，不是吗？！”翼云扬突然开口，“你们听到消息还是来了。即使风帝做了那么多的事....”
“他能对我们不仁，但是我们不能做对不起羽族的事情！”翼行云感慨道：“其实沐风已经做的很好了，他有野心有能力，羽族在他手中也变得比以前更好了。至于夕鸾那孩子，比清清和淳儿更适合当羽族公主。”
“我说...我们别在说那些陈年旧事来徒增忧愁。”羽遵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今日前来就是想来聚聚的，这么多年了今日难得再次重聚，以后也不知相聚何时了。”
“是啊。”翼络宁收起伤感对着剩下的三人道：“今日一聚，也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了。明日我们就要各分东西，能不能安全的从战场上下来也未曾可知了，在此我翼络宁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翼络宁一手举杯，仰头饮下。紧接着翼行云的带领下，羽遵、翼云扬也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跳动的烛火在营帐上映出四道影子，他们或聚或散，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暴跳如雷。
“呵呵，振南王你别说，云扬小时候老是被比他小的淳儿欺负。”翼络宁笑呵呵的说道，仿若还是昨日之事般清楚的记得：“那时候他又瘦又小，连小淳儿都要欺负他，完了哭着闹着跑到我这儿来告状！”
“哪有？”翼云扬脸红的低下头，小声嘟囔。
“怎么没有！”羽遵一本正经说道：“那时我和络宁经常在一起安慰你这个爱哭鬼。”
翼云扬一惊，忙喊道：“遵叔....”
“呵呵，这小子还脸红了。”羽遵打趣道。
“唉...”翼行云叹了口气，看着翼云扬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小女儿。
翼络宁看见振南王瞬变的神色，出声问道：“振南王，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翼行云摆摆手。
翼云扬神情也忽的暗了下来，低声言道：“叔父恐怕又是想起了我那小妹妹了。”
“淳儿吗？”翼络宁一愣：“也不知道小淳儿去了哪里，过的好不好....？”
“淳儿离去前没和你说什么吗？”羽遵问向翼行云。
“没有...”翼行云茫然摇头道：“她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了一封书信。而后就听闻有一名羽族女子举行了堕天仪式褪去了羽翼.....只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是淳儿....”
看到翼行云有些痛苦的表情，翼络宁连忙安慰道：“振南王，你别担心了。大概是淳儿喜欢上了外面的什么人所以和他过日子去了。淳儿那么的喜欢飞翔怎么可能会褪去羽翼呢。你别多想了。”
烛火下，翼行云的眼圈有些发红：“可是，那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啊....”
翼络宁心中难受，如被一块大石压着。可她还是不动声色的出言安慰道：“你放心，我想淳儿一定想在外面安顿好了才来告诉你。”
翼行云含泪苦笑，道：“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想在上战场前能看看她，或者知道她在哪里过的好不好就满足了....可惜.....”思念的情绪在眼中蔓延。
羽遵见状，轻轻抓住翼行云的手以示安慰：“振南王放心吧，说不准等从战场上下来，回到了城中就有淳儿的消息了。现在战况未明，淳儿恐怕一时也没什么能长久落脚的地方，说不准啊战事停了就会有淳儿的消息了。”
翼行云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气氛一下子凝结到冰点，谁也没有说话。
透过烛光，羽遵看出了翼行云眼中透露出的疲惫及泪光，他起身走到翼行云身边，对着其他的二人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明天就要出发了，我们还是回各自的营帐中休息吧。”
“嗯，也是。”翼络宁跟着也站起身，对着翼云扬说道：“云扬，走吧。”
他们三人各自心领神会的给对方一个眼神，然后安静的走出翼行云的营帐。
翼云扬出了营帐仍不忘回看了眼依旧亮着烛火的营帐，担心道：“留叔父一个人，这样好吗？”
“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羽遵叹道：“每次谈起淳儿他都会这样。”
翼云扬不禁疑问道：“小妹妹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件事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翼络宁有些惋惜道：“淳儿原本前一天还是好好的，可不知为何突然就只留下了一封书信，从此不见踪影。我们多次派人找寻都无果……”
“而后我们得知，在淳儿离去不久的时候有个羽族女子私自进行了堕天仪式。当我和振南王赶回到羽宛城想找羽夕鸾问个清楚的时候，她却闭门不见，只让了羽晗带话说那不是淳儿，是我们多虑了。”羽遵补充道。
“后来呢？”翼云扬问向羽遵。
“后来，后来我和络宁多方打听，找到了一些线索加以推敲基本确定那人就是淳儿。”
“怎么会...？！”翼云扬大吃一惊，“那你们有没有告诉叔父？”
“我们哪敢啊！”羽遵摇头叹息，“没有任何真凭实据我们也不能瞎说呀，万一不是呢？又如何收场？”
“云扬，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南振王。”。
翼云扬略有犹豫：“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羽遵语气狠厉的打断他的话：“天色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翼云扬虽然还想在说些什么，然而面对这位突然变得厉色的长辈，他还是悻悻然的将要说的话吞了下去，转身就往自己的营帐跑去。
“你那么凶做什么？”看着远去的翼云扬，翼络宁这才开口。
“小屁孩懂什么？还是凶一点免得再多说废话！”
“你....”翼络宁无奈的摇摇头。
“络宁。”
“怎么啦？”翼络宁疑惑的看向羽遵。
“明天就要上战场了。”
“怎么？你怕了？”翼络宁调侃道。
“你才怕了呢！我是说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上过战场了，不知道我们之间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配合无间？”
“这就不知道喽！”翼络宁耸耸肩：“过了那么久的安定日子，我也不知道羽遵你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有勇有谋的羽遵了。”
“那不如我们战场上比一比？”
“好啊！”翼络宁眼中精光大盛：“输了怎么样？赢了怎么样？”
羽遵眼珠一转，低身附在翼络宁耳边说道：“你赢了我就嫁给你，你输了你就嫁给我，怎么样？”
羽遵说话的气息轻轻的吹在耳边，惹得翼络宁一阵酥痒，一张英气的脸蛋顿时红了一片：“你讨厌！不和你说了！”说着翼络宁红着脸一下推开羽遵径直跑了老远才回过头对着他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云遵一瞬间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时立马跳了老高：“终于等到你松口了！”
夜色下，只见羽遵一个人又跳又蹦的向自己的营帐而去，完全没了平日里威严冷峻的样子。然而他这样兴奋的状态只维持没多久又换上来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戒备神情。
他不动声色的往右后方撇去，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没想到堂堂翼天策翼将军竟然会去学那些下九流的人听壁脚！”
“呵呵呵....”翼天策尴尬的笑了几声摇着十二玉骨的扇子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神态自若：“哪里哪里，误会误会了。末将只过是刚巧路过而已。”
“是吗？”羽遵嗤笑一声：“这路过的时间还挺长的呀！”
“呵呵....”翼天策笑着走到羽遵面前恭敬的说道：“末将不过是看到你们二人在说悄悄话不忍打扰而已，反倒是让羽遵将军你误会了。这倒是末将的不是了。”
“你...？”羽遵上下打量翼天策，只见他神情怡然手中不断的扇着他的那把宝扇：“这把扇子你还留着呐？!”
翼天策闻言立马收起了伪装的笑容，而那把刚刚还在摇晃的扇子也被他紧紧的收在了手中，冷言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次换成羽遵笑了：“只是没想到你也是个长情的人罢了。”
“你知道多少？”翼天策眯起了眼睛，眼中充满了危险的信号。
这件事一旦抖露，他自己不要紧，就怕连累到那人。
“也不多，该知道也都知道了。”羽遵一脸坦然。
翼天策森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送她过来的，是谁让她进的关卡，又是谁通知你的。”羽遵悠闲的在翼天策身边度着步子，能惹毛这只老狐狸也真不容易啊。
深吸一口气，翼天策稳下纷乱的心，脱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这件事一旦说出来对羽遵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那么很显然的他只是想要一个条件。
羽遵抚掌：“不愧是翼天策，头脑就是灵活。”
翼天策道：“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你也知道，我们有约定这次出征沙国是我们最后一次为羽宛城出征，而后不管生死都将归隐永不复出。”
“和这有什么关系？”翼天策看了他一眼。
羽遵看着翼天策认真说道：“沙国国破之时就是我和络宁离开之时，到时候如果我们还没死的话你就要护送我们安全离开，倘若不幸战死沙场希望你能将我们的尸体同葬！”
翼天策忡愣：“你.....”
“络宁不习惯光秃秃的沙地，喜欢山明水秀的地方。”
“不是...”翼天策有些疑惑，“公主不是已经答应让你们安全离开了吗？！”
“羽夕鸾？”羽遵嗤笑一声：“我不相信她。她和羽沐风是同一种人。”
“你....”翼天策有些结舌了，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评价公主。
羽遵看向翼天策：“你应该很清楚羽夕鸾的计策吧。”
“我不知道。”翼天策睁着眼摇头。
“你别骗我了，连我都能猜到，你身为羽族最聪明的人竟会不知道？”羽遵瞥了他一眼，明显不信他的言论。
“这....”这次翼天策只能低头了，其实他已经隐隐猜到公主的用意了，只是一直不敢去直视而已。
“羽夕鸾很像羽沐风，有时候做事就是那么的不留余地.....这次她巧妙的利用沙国来除去振南王的兵力，而振南王的实力也能重伤到沙国，到时候在派上一只精锐的先锋队就可一举拿下沙国。而振南王及其部下也会因为在大战中重伤而不治身亡。到时候.....”
“到时候振南王一脉就彻底消失了。”翼天策叹气一声，神情黯然的接下去说道。
“没错。”羽遵嘲讽似的一笑：“振南王消失，羽族的权利中心才能算是真正的落到神殿中，她为了让她哥哥坐稳皇位也是煞费苦心了。只是，就凭羽夕凰那性子，恐怕...啧啧，看来以后的好戏我是看不到喽。”羽遵象征性的惋惜摇头：“好戏啊，好戏.....”
“你放心。”翼天策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最后攻入三连城的时候我便会让你们离开，并且告诉公主你们已经战死沙场。”
羽遵听后，摇头说道：“不用，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人！生死有命，倘若侥幸活下来也请你护送我们到安全地方即可，对外如何说就随便你了。”
“好！我答应你！”翼天策一边说一边举起右手向天起誓：“我翼天策定会履行今日之诺言，也不会对他人提及今天日之事，若有违抗天诛地灭！”
“多谢你了！”羽遵对翼天策施以抱拳行礼。
“不必言谢！”
“那振南王他们....”羽遵看了眼属于翼行云的那个营帐，只见那里依旧还亮着烛火。
“你放心，他们那边我也会做安排的。”翼天策看了眼天色：“时候也不早了，将军也快些回去歇息吧。”
羽遵对翼天策施拳行一礼：“再见！后会有期。”
翼天策看着逐渐走进黑暗中的背影，心头不禁一紧，仿佛这一别便是永远。
“大哥...”一声叫唤，只见翼天策身旁的阴影中走出一人，并肩站在他身边循着他的视线望去。
“天/行，今晚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去！”翼天策看了一眼身旁的翼天/行厉声说道，话中的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可是....大哥....”
“没什么可是的！”翼天策一脸严肃：“这件事一旦说出去你我都会玩完！听到了没有！”
“公主她.....真的会向羽遵将军说的那样吗？”翼天/行还是无法接受羽遵的那一番话。
“天/行你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听到了没有！”翼天策故意不去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知道了，大哥。”翼天/行点下头，也很自觉的不再多问了，因为他知道当翼天策露出这幅神态的时候，不问才是最好的选择。
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晨光破开了云晓赶走了霸具惊鸿岭的一整夜的黑影。此时的忘尘郡中数十万的大军已经整齐的聚集在一起，整装待发。
而，翼天策则带领着翼天/行及振南王及其麾下三大将军从营帐中走出，走到了大军的正前方。
“振南王，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了。”翼天策看了一眼大军之后，转而向振南王看去。
“怎么？云扬不和我们一起去？”翼行云听出了翼天策的话中之意，不禁反问道。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忘记和振南王交代了。”翼天/行是时候的站出来，抱歉的说道：“昨日和大哥商议要事一直到深夜，一时疏忽了，还请振南王海涵。”
“是吗？”翼行云瞥了眼翼天策，却是对着翼天/行说道：“那现在可以说了？”
翼天行被那灼人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翼云扬将军，先暂留此地...待时机成熟从此处攻上.....攻上沙国.....”
翼天策暗自叹气摇头，直接替翼天/行把接下去还未说完的话说完：“是这样的。由振南王、羽遵将军及络宁将军率领大军从临阳道登陆葬风野。”
“临阳道？”翼络宁不禁皱眉疑问道，“那不是妖族的地界嘛？离祭都可不远呐？！”
翼天策答道：“妖族自临水一役后就元气大伤，已经不见踪迹。所以从那里登陆是最快最方便的地方！”
羽遵：“然后呢？”
翼天策：“而后，由振南王率军直击葬风野和重云对上，而羽遵将军和络宁将军就去另外两处拖住沙国大军，以你们二人多年战场的配合力这应该最是得心应手的。”
“只要拖住他们就行了吗？”羽遵不确定的反问道。
“是的，先拖住他们与他们周旋一番，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在一举击破。”翼天策此时眼中精光大声，嘴角也挂起了象征胜利的微笑。
“好，我和络宁必定配合。”云遵点点头，而后看向翼云扬，“那云扬他呢？”
翼天策转头看向翼云扬：“云扬王就请留在此地，等到天远那边情况明朗之时，在由此处带兵增援天远，最后大家一起会和于三连城！”
“我懂了！”翼行云突然抬头飞快的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三连城的方位：“那丫头果然不简单。而那所谓的时机也在那个地方吧。”
“只身入敌？”羽遵似笑非笑的说道：“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能在千里之外遥控翼天策...啧啧...”翼络宁不由的瞟了一眼翼天策，开始打趣道：“看来翼天策你也要多努力喽~！不要被那小丫头赶超了呦~！”
“哪里哪里....”翼天策只能一脸苦笑。
“翼天策...”羽遵不动声色的站在翼天策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忘记！”
翼天策听后先是微愣了一下，而后不动声色的小声回道：“定不负！”
得到满意答案的羽遵心满意足的拉起翼络宁的手，转而对着翼云扬说道：“云扬，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多多保重！”
“遵叔……”分离的时刻总是会到来，翼云扬的心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为了一句：“你们....还有叔父，你们也要多多保重！战场多险境，你们各自要小心为上！”
“好了！”翼行云有些看不下去了，过去重重的拍了拍翼云扬的双肩：“别那么婆婆妈妈的！云扬，叔父久经沙场还会怕那沙国不成！这次出战定要让沙国看看我们羽族真正的实力！并不像那小丫头所带领的那样不堪一击！”
翼云扬点头：“嗯！叔父，我相信我们会在三连城下相聚！”
“好了，我们走了！”翼行云再次拍了拍翼云扬的肩膀，临走还不忘嘱咐道：“战场上，你也要一切小心，切莫大意！”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从云层中破出，照在翼云扬的脸上显得他格外的精神。只见他站在野人村的村口处，向着远去的羽人军队不断的挥手，而他的身旁则站着一脸凝重的翼天策。
“呼...”终于解决了这个任务，翼天策难得的感觉放松了不少。
“你要不要这样？”翼云扬很无语的瞥向他，“你觉得他们很难应付？”
翼天策当然知道翼云扬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只能老实的回答道：“毕竟他们活了那么久，经历过的人和事都比我们都多。”
“所以？你在害怕？”
“说实话，面对他们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说实话.....我也是。”
“呃..？”翼天远惊奇的看着翼云扬，从来没想过身为他竟然还会怕他们。
“很奇怪吗？”反倒是翼云扬一脸的淡然，仿佛这是一件家喻户晓的事情一般。
“是有点。”翼天策点点头。
“如果你了解前因后果的话就不足为奇了。”翼云扬看着远方平静的说道：“我的王位是我父亲传给我的。至可惜父亲早逝.....我也只能继承他的将军之位。所以在我眼里，他们是我的长辈。”
“哦~~原来是这样啊...”翼天策一脸的恍然大悟。
“所以喽....”翼云扬不置可否：“其实我对风帝倒是没什么偏见，但是叔父他们到底心里还是对风帝心存芥蒂的。这次叔父他们会答应出战也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因为在他们眼里，任何和风帝沾边的人他们都不会去触碰，更别说要去救风帝的女儿。”
“我知道...”翼天策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是为了羽族的荣耀而战的！”
“没错！”翼云扬会心一笑：“即使仇恨滔天，在国破家亡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其实...我很好奇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翼天策立马换上了一副狗腿子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翼云扬：“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翼云扬很嫌弃的怕开他抓着自己衣服的手，顿时脑海中灵光乍现，他说道：“你很想知道？”
“是啊是啊！”翼天策连连点头，眼中光芒大盛：“你不知道，族中所有的史册我都翻遍了，就是没有一本记载这段事情耶~！”
“可惜呀可惜~”翼云扬惋惜的摇晃着头。
“可惜什么？”
“可惜我也不知道啊。”翼云扬状似无奈的耸耸肩。
“你逗我....”翼天策一脸要杀人的样子，身为羽族最聪明的人竟然会被骗？而且还是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骗....简直.....
“唉....”看着翼天策一副吃人的模样，翼云扬连忙后退了两步，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只是听叔父说过一些....”
“说吧。”
“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其他人啊....”翼云扬看了周遭确定无人之后，附在翼天策耳边悄悄说道：“我从叔父那里听到....”
....
...
...
“原来是这样呀。”翼天策大惊之下，连忙感叹道。
“我也只知道这些而已。当年我年纪尚幼，有些事已经记不清了，我都是从叔父那里听来的。”翼云扬不惊感叹道：“叔父他们不喜欢风帝....也不喜欢现在羽宛城的那些人....所以，今天你知道的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而往后....”
“你放心，我今天就要会返回羽宛城了。”翼天策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其实你并不讨厌风帝是嘛...？”
“你想太多了。”翼云扬白了一记翼天策。
“不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是不希望他们消失在史册中而已。”
“你很奇怪。”
“是吗...？大概吧？”翼云扬自嘲一笑：“我其实很讨厌你们，但是同身为羽族又不得不与你们合作...”
“看出来了。”
“你看出什么了？”
“看出，你讨厌我们呀。”
“你这人也很奇怪。”
“没错！”翼天策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就是个奇怪的人。”
“那么奇怪的翼天策，再见喽。”
翼云扬大步流星的往军营驻扎的地方走去，而身后的翼天策则是转头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在那里有数十万的大军正在往各自的目的地行去，而他们的命运也在这一刻悄然变换。